《书冏命》:王(穆王)若曰:“昔在文、武聪明齐圣,小大之臣咸怀忠良。其侍(给侍左右者)御(车御之官)仆从(太仆、群仆凡从王者)罔匪正人,以旦夕承(承,顺)弼(正救)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发号施令罔有不臧。下民祗若,万邦咸休。惟予一人无良,实赖左右前后有位之士,匡其不及,绳(直也)愆纠(正也)谬,格其非心,俾克绍先烈(谓文、武)。”
蔡沈曰:“文、武之君聪明齐圣,小大之臣咸怀忠良,固无待于侍御、仆从之承弼者,然其左右奔走皆得正人,则承顺正救亦岂小补哉。”
林之奇曰:“左右近习非人则朝夕渐染,入于邪辟而不自知,大臣虽贤,君心已蠹矣。故须小大忠良,必群仆皆正人而后可。”
臣按:穆王命伯冏为太仆正,作此诰命之首述文王、武王有至圣之德,其一时小臣、大臣各怀其忠直良善之行,虽其侍奉、进御、仆役从官之微,无非正直之人,相与奉承辅弼之,是以其出入起居之间无有不敬者,发号施令之际无有不善者,由是下而民庶之敬顺,远而万国之休美。文武犹然,况我一人素无良善之德者乎?实必赖尔前后左右有位之士辅助我之所不及,直其愆过,正其舛谬,格其非僻之心,庶几能绍述我先烈之文、武乎。穆王此言非但以求助于伯冏,而实欲求助于一时前后左右侍从之臣有位者也。
《国语》:近臣进规。
臣按:侍从之职所谓近臣也。侍从之职虽各有所司,而皆以进规谏为要焉。
宋司马光言于其君(英宗)曰:“窃见祖宗之时,闲居无事常召侍从近臣,与之从容讲论万事,委曲详悉无所不至。所以然者,一则欲使下情上通,无所壅蔽;二则欲知其人能否,才器所任。是以黜陟取舍皆得其宜,太平之业由此而致。陛下龙飞,奄有四海,虽圣贤英睿得于天纵,然与当世士大夫未甚相接,民间情伪未甚尽知,臣谓宜诏侍从近臣每日轮一员直资善堂,夜则宿於崇文院,以备非时宣召。伏望圣慈少解严重,细加访问,以广聪明,裨益大政。”又曰:“臣屡曾上言乞诏侍从近臣每日轮直宿,以备非时宣召,已蒙开纳,将谓即时施行。自后迁延日久,窃意内外之臣必有欺惑天听而沮难之者,其意盖欲陛下常居禁中,不与群下相接,以壅蔽聪明而固其权宠,此岂忠臣之所为而陛下之福邪?臣愿陛下断自圣意,使之更直,听政余暇特赐召对,与之从容讲论古今治体、民间情伪,使各竭其胸臆所有,而陛下更加采择,是者取之,非者舍之,忠者进之,邪者黜之,如此则下情尽达而圣德日新矣。”
臣按:侍从之臣固当朝夕人主左右,无间昼夜者也。若惟进见有时,第于视朝行礼之时暂尔侍立,则又与群臣无异,乌在其为侍从哉?是以昼则更直,夜则入宿,非但以备不时宣召,万一宫禁有不测之变,亦必得人以筹度处置、属笔命辞。不然,仓卒之间何以应变哉?
范纯仁言于其君(神宗)曰:“本朝设侍从之官,自待制、谏议已上,学士、舍人,皆是古来九卿之职。朝廷待之恩礼既异,士民瞻仰位望亦崇,是宜朝夕论思,同共休戚。今乃忘本徇末,择易舍难,只将主判司局便为己之职事,人情既务因循,朝廷不加考核,其间乃有优游缄默,养望待迁,无爱君忧国之言,乏尽忠补过之义,或有时政得失,唯能退有后言,处之不惭,仅同胡越,未必人人苟禄。盖因习以成风,伏望明降诏旨,督责近侍,凡是朝廷阙失并须论列奏陈,所上封章其尽心论奏而言多中理者稍加褒进,其持禄不言或言而无取者量行黜责。如此,则庶职修举,朝廷获多士之助,近臣免尸素之讥。”
臣按:侍从之臣非止一类,凡在代言讲读之属,与夫给事左右之臣皆是也。虽其执事各有主判司局,然于供职之外,皆当蓄见闻以备顾问,进言说以尽规益,不可但缄默而已也。(以上总论侍从之臣)
《周礼》:内史掌王之八枋(与柄同)之法以诏王治,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策(策,简也)命之。吴澂曰:“内史犹今之内制翰林之职也。”
臣按:八柄诏于冢宰,内史复掌以诏王,盖史官公论之所出,爵禄废置、杀生予夺之柄有所不公,史氏直笔以书之。吴澂谓内史为翰林之职,盖以其命诸侯、公、卿、大夫则策命之,犹今学士院之草制诏也。然谓之史,乃掌文书赞治之名,今制并史馆于翰林,其亦此意欤?我太祖皇帝于吴元年已置翰林院,以陶安为翰林学士,于是设承旨学士、侍讲、侍读学士、直学士及待制、应奉等官。洪武九年诏定百官品级,承旨与六部尚书俱正三品,学士从三品,侍讲学士从四品。十八年三月始定翰林官制,而革承旨直学士、待制、应奉之名,设学士二员,秩五品;讲、读学士各一员,从五品,其属则有侍讲、侍读、五经博士、典籍、侍书、待诏,外此又设修撰、编修、检讨以为史官,皆属之翰林院焉。夫学士代言之官,讲读经筵之职,五经博士、典籍则前代秘书之属,侍书、待诏则前代供奉之名,而所谓史官者则前代著作、起居之任也,今则并属于翰林,则是今代翰林一司实兼前代诸职,其职任尤非他司比也。永乐初,太宗皇帝又柬七人者入内阁,专知制诰,备顾问,参预机务,然其秩犹止五品也。至仁宗皇帝又于本官上加以卿、佐、师、保,其任用尤为重焉。历任既久,又易本官以文渊阁大学士、华盖殿、谨身殿、武英殿大学士云。
《唐书》:学士之职本以文学言语备顾问,出入侍从,因得参谋议、纳谏诤,其礼尤宠,而翰林院者待诏之所也。唐制,乘舆所在必有文词经学之士,自太宗时名儒学士时时召以草制,然犹未有名号。乾封以后,始召文士元万顷等草诸文词,常于北门候进止,时人谓之“北门学士”。玄宗初,制翰林待诏,以张说、张九龄等为之,掌四方表疏批答,应和文章。既而又以中书务剧,文书多壅滞,乃选文学之士号翰林供奉,与集贤院学士分掌制诰书敕。后又改供奉为学士,别置学士院专掌内命,凡拜免将相、号令征伐皆用白麻。其后选用益重而礼遇益亲,至号为“内相”,天子私人内宴则居宰相之下、一品之上。唐之学士,弘文、集贤分隶中、书门下省,而翰林学士独无所属。
臣按:此设立翰林院之始。夫翰林之设,三代以前无有也,然《汤诰》《微子之命》之类,其体制言辞类非人君所自言者,安知当时无代言之臣哉?但其名制不见于经典,无可考耳。汉制,尚书郎主作文书起草,五日一美食,下天子一等,虽无代言之名,其端已见于此矣。至唐以后始设官以掌王言,居禁林深严之地,为天子亲信之臣。人主之心欲有所言、欲有所为,欲有所谋猷于庙堂,欲有所施设于朝廷,欲有所播告于天下,喜其人欲有所奖之,怒其人欲有以责之,皆假诸其手,俾代王言以宣其心、传其意,必得夫颖敏开通之士、谙练该博之才,授旨即得其心,听言即知其意,而言又足以成文,文又能以成章,举理而不遗其事,通今而不悖乎古,必得如是之人然后足以当是任。苟为不然,徒以其才藻之艳丽、言辞之捷给,而于治道、民情罔有所知,君德、治体略无所补,又焉用彼为哉?
宋翰林学士掌内制、制诰、赦敕、国书及宫禁所用之文辞,凡后妃、亲王、公主、宰相除拜则草词,赦降德音则先进草,乘舆行幸则侍从以备顾问,有所献纳则请对或奏对。
臣按:学士之职不止于代王言,而又以备顾问、资献纳焉。夫然则所用者不独以其能文辞而已,非道足以贯天人、学足以通古今、才足以适世用者,不足以膺此选也。
太祖谓宰相曰:“北门深严,当择审重士处之。”范质曰:“窦仪清介谨厚,然在前朝已自翰林迁端明,今又迁兵部尚书,难于复召。”上曰:“禁中非此人不可,卿当谕朕意,勉再赴职。”
太宗时,张洎欲迁翰林,上曰:“学士之职清切贵重,非他官可比。”
臣按:宋欧阳修尝举钱惟演,言朝廷之官,虽宰相亦可杂以他才为之,惟翰林学士非文章之士不可。夫学士之职,非有文章之士固不可冒此名也,然孔子所谓“有德者必有言”,韩愈亦谓“仁义之人其言蔼如”也。夫所谓文学之士,必得有道德仁义之人以处清切贵重之地,庶几可以华国尔,苟非其人而轻授之,岂不污是选哉?(以上言翰林学士)
唐玄宗开元三年,始召马怀素、褚无量更日侍读。
宋真宗咸平二年,以杨徽之、夏侯峤并为翰林侍读学士,班次翰林学士。臣按:此翰林置侍读及侍读学士之始。
汉明帝时,张酺数侍讲于御前;灵帝时,杨赐、刘宽俱侍讲于华光殿,虽有侍讲之号而未以名官。唐玄宗开元十三年,始置侍讲。宋真宗咸平二年,国子祭酒邢昺为侍讲学士。
臣按:此翰林置侍讲及侍讲学士之始。
唐玄宗谓宰相曰:“朕每读书有所疑滞无从质问,可选儒学之士使入内侍读。”宋太宗命吕文仲为翰林侍读,寓直禁中以备顾问。
真宗视朝之暇即令讲说,尝曰:“朕听政之余,惟文史是乐,讲论经义宁有倦耶?”
臣按:设官以讲读名,将资之以讲明经义,质正疑滞,非备其员以美观听也。官而谓之读、谓之讲,必执经以侍左右,讲道以明义理,然后足以称其名焉。(以上讲读学士)
唐制,史馆修撰掌修国史。
臣按:修撰之名始见于此,然考之史书,又有所谓北门修撰、集贤修撰、右文殿修撰者,皆所谓史官者也。
宋置会要所以修纂国史,置修国史、同修国史、修撰、同修撰、编修官、检讨官。
臣按:编修、检讨专以修史始见于此,前此固有所谓编修官者,盖专以修《经武要略》为职,属之枢密院,名虽同而实则异也。然编修、检讨在前代者皆名以官,我朝止称编修、检讨云,臣尝因是而通论古今之史官矣。夫天下不可一日而无史,亦不可一日无史官也。百官所任者一时之事,史官所任者万世之事。《周礼》宰夫八职有史以赞治,汉法太史公位丞相上,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唐及宋宰相皆兼史官,其重有如此者。自成周有左、右史,汉有起居注,唐、宋之起居舍人、著作郎之属,皆所谓史官也。我朝开国之初犹设起居注,其后革之,而惟以修撰、编修、检讨当国史焉,遇有纂修则以大臣为之监修、学士为之总裁,其法制可谓简而要矣。然是职也,是非之权衡,公议之所系也,禹不能褒鲧,管、蔡不能贬周公,赵盾不能改董狐之书,崔氏不能夺南史之简,公是公非,纪善恶以志鉴戒,自非得人如刘知几所谓兼才、学、识三者之长,曾巩所谓明足以周万事之理、道足以适天下之用、智足以知难知之意、文足以发难显之情,不足以称是任也。虽然,此犹非其本也,若推其本,必得如元揭徯斯所谓有学问文章、知史事而心术正者,然后用之,则文质相称、本末兼该而足以为一代之良史矣。朝廷诚得斯人付以纂述之任,储之馆阁之中以为异日大用之阶,其所关系夫岂小哉?(以上史官)
汉武帝建元五年,初置五经博士。
臣按:此五经博士之始。夫五经之在汉,有专门之学,故当时各设博士以掌之,然不徒用以训诂名义而已。于凡朝廷政事之有更张,事体之有疑义,议论之际,博士皆得与焉,辄问以经义何当,汉之政尚经术犹为近古也如此。后世虽设此官,姑备其名焉尔,诚能复汉之故事,遇国家政事之有可疑者,俾文学经术之士皆得以议论,其间考古引经以为可否之决,其于明廷议政未必无所补。
《周礼》:太史掌建邦之六典,又有外史掌四方之志、三皇五帝之书。
汉氏图籍所在,有石渠、石室、延阁、广内贮之于外府,又有御史居殿中,掌兰台秘书及麒麟、天禄二阁,藏之于内禁。
后汉图书在东观,桓帝延禧二年始置秘书监一人,掌典图书,考合同异。
唐制,秘书省掌经籍图书之事,秘书郎掌四部图籍,校书郎掌仇典籍、刊正文章。
宋有秘书监掌古今经籍图书、国史、实录、天文历数之事,官有监、少监、丞,属有著作郎、秘书郎、校书、正字,各以其职隶于长贰。
宋太宗因唐制建昭文、史馆、集贤院于禁中,昭文、集贤置大学士、直学士,史馆置监修国史、修撰、直馆,昭文亦置直馆,集贤又有修撰、校理之职,名数虽异而职务略同。
谢绛曰:“太宗肇造三馆,立秘阁。真宗景德中,图书浸广,大延天下英俊之士,数临幸,亲加劳问,递宿广内,有不时之召。人人力道术、究艺文,知天子尊礼甚勤,而名臣高位繇此其选也。”
欧阳修曰:“用人非止一端,故取士不以一路。夫知钱谷、晓刑狱、熟民事、精吏干,以办集为功者,谓之材能之士;明仁义礼乐,通古今治乱,文章议论可以决疑定策、论道经邦者,谓之儒学之臣。善用人者必以材能之士布列中外,分治百职,使各办其事;以儒学之臣置之左右,与之日夕谋议,讲求其要而行之,而又于儒学之中择其尤者置之廊庙而付以大政,此用人之大略也。由是言之,儒学之臣岂在材臣之后哉?前世英主明君未有不以崇儒向学为先,而名臣贤辅出于儒学者十常八九。盖馆阁之职号为储材之地,两府阙人则取于两制,两制阙人则取于馆阁,馆阁者储辅相之地也。材既难得而又难知,故尝博采广求而多蓄之,时冀一得于其间则杰然而出为名臣矣。其余中人优游养育以成之,亦不失为佳士也。祖宗用人,凡有文章、有材、有行,或精一艺、长一事者,莫不蓄之馆阁而长养之,其杰然而出者皆为贤辅相,其余不至辅相而为一时之名臣者,亦不可胜数也。”
吕公著曰:“馆阁之职乃朝廷之华选,前世将相名臣多出其间,得人之盛难以遽数。比来虽有简拔,其数不多,其中又多外补,朝廷平日艰于收采,缓急必乏使令。古人有言,士不素养无以重国。”
臣按:前代藏书之府非止一处,而掌书之官非止一职,名数虽异而职务略同。今代图籍皆藏内阁,所设之官止一典籍焉。盖本朝翰林之官虽有异名,实无异职,其所储书非独以存前代之旧,盖将以资儒臣之考阅讲究,以开发其聪明以为异时大用之具也。仰惟太祖开基,既设翰林院置学士等官,又虑人才非储养作兴不能有成,乃洪武癸丑命编修张唯等十人入禁中文华堂肄业,诏宋濂为之师,上听政之暇辄幸堂中取其文亲评优劣,命光禄给酒馔,每食皇太子、亲王迭为之主,给冬、夏衣,时赐白金、鞍马。太宗永乐甲申,命学士解缙选新进士中材质英敏者,得修撰曾棨,编修周述、周孟简,庶吉士杨相、王英、王直等二十八人,又增周忱为二十九人,俾就文渊阁进其学,且谕之曰:“文渊阁古今载籍所萃,尔各食其禄,日就阁下恣尔玩索,务实得于己,庶国家皆得尔用。”命司礼监给笔札,光禄寺供饮馔,分钞以市膏烛,赐第以为居止。列圣相承按为故事,每遇开科间,于进士中选其俊异者如甲申制,读书中秘以储养之。前后得人比诸他进士为多,用之当时有得贤之效,书之史册为儒者之荣,是诚一代盛举也。臣伏读文皇帝谕棨等有曰:“人须立志,志立则功就,未有无志而建功成事者。汝等皆今之英俊,当立志远大,不可安于小成。为学必造道德之微,必具体用之全,为文必驱班、马、韩、欧之间,古之文学之士岂皆天成?亦积功所致也。”一时诸贤服膺圣训,莫不奋发立志,勉进学业,皆大有所成就,留者擅文学之名,出者播政事之誉。大哉皇言,其所以主张文教,作兴人才,为世道虑也一何远哉,三代以下所仅见也。嗟乎,贤才不易得,亦不易知,必随时而取之不限一时,必多方以试之不拘一艺,然后贤才毕用而无遗。苟惟取之于此时而他时则否,试之以一艺而他艺则否,而欲所用皆得其人,难矣。臣请著为定制,一次开科一次选用,简择之余乃分诸司观政,待新进士诣大学行释菜礼毕,即敕礼部谕俾各录平日所作文字投献(所作如诗赋、序记、铭颂、书论、拟古评史之类),封送翰林考订,其中有辞采文理其学可进者,别出题试之,其所试之文与所投之卷相称,即取以预选,不问年之长幼、质之强弱,苟有器识才思者,即如故事命官教育以俟其成,若其辞钩棘而意诡异者不在所取,三年之后随其材器而任使之。每科不必多选,所选不过二十人;每选不必多留,所留不过三五辈。如此,则国家储材以待用者无非通经学古、明体适用之儒,布诸庶位、列于内外者又皆得夫文学博雅之士,以错杂于政事、法理之间以润饰之,臣见天下彬彬然多文雅之士,儒皆真儒,吏非俗吏,凡其制作以华国、施为以辅世者,咸有可称述者矣。为治要务、用人要术莫先于此。(以上馆阁)
唐武德二年,改内史舍人为中书舍人。
臣按:此中书舍人设官之始。然是官也故隶于中书省,故以中书舍人为名。我朝罢中书省,尚仍其旧名,名虽同而实则异也。盖前代之中书与翰林学士分掌内、外制诰以为两制,盖属文之官也。我朝之中书舍人则专以书写为职耳。书者六艺之一,汉人谓之小学,以试学童为吏者也。夫人能之无庸设官,设之始自今日,盖以王言所系之重,前代乃属笔于吏胥,殊无慎重之意,祖宗以此设官盖有深意,必得夫素通经术、深明六书之义,心正笔正如柳公权所云者,居之庶不污王言耳。苟粗识偏旁而学术无素者,尚不足以当此,况又粗率侧媚而流品非清者哉?(以上中书舍人)
以上简侍从之臣。臣按:翰林之职以备顾问、参议论、侍讲读,谓之侍从可也,而博士、典籍、舍人等官亦系之侍从者,盖以今制皆属于翰林故也。中书舍人之职虽有专科,然所书者学士所草之制,况今内阁亦有舍人别书诏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