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一
孔子系
孔子
孔子之先宋之后也成王命微子唘国于宋微子卒其弟曰仲思名衍嗣微子后号微仲生宋公稽宋公生丁公申申生湣公共及襄公熙熙生弗父何及厉公方祀弗父何生宋父周周生世子胜胜生正考甫考甫生孔父嘉五世亲尽别为公族故以孔为氏一曰孔父生时所赐号也孔父生子木金父金父生睾夷睾夷生防叔避华氏之旤而奔鲁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纥取鲁之施氏生九女其妾生孟皮字伯尼【仪礼疏孔子兄曰伯居】孟皮有足疾乃婚于顔氏【家语】
史记与顔氏野合而生孔子家语纥求婚于顔氏顔氏有三女其小曰徴在顔父问三女曰陬大夫虽父祖为士然其先圣王之裔今其人身长十尺武力絶伦虽年长性严不足为疑三子孰能为之妻二女莫对徴在曰従父所制将何问焉父曰即尔防矣遂以妻之 按此文明甚而史迁何本乃有野合之文索隠以纥老顔少不合于礼以绎野合亦强解耳
鲁襄公二十一年十月庚子孔子生【谷梁传】
孔子之生诸説各异年不同者公羊谷梁作襄公二十一年史记作二十二年拾遗记周灵王二十一年孔子生是亦当襄公之二十二年也月不同者公羊作十有一月谷梁作十月按公谷去孔子近説必有本贾逵注襄公二十一年经云此年孔子生服防注昭公二十四年经云时仲尼年三十五是皆以为二十一年生也年之従公谷无疑矣月有可疑者以十有一月无庚子庚子在十月之二十一日是谷梁之説为无误故防之以十月也杜预主史记非是司马贞主公谷而以周正十一月属之明年以迁就公谷之异亦非是今防孔子之生在夏正己酉年之八月二十一日也 近庸若朱氏曰当在十有二月二十二日以商任之防下书孔子生知必逾月也其十有一月者必十有二月之讹説亦可従宋罗泌初亦主是説而后复主孔氏之谱
因祷尼丘之山生孔子故名丘字仲尼
史记生而首上圩顶故名丘索隠注言顶上窳也孔子顶如反宇反宇者若屋宇之反中低而四傍髙也白虎通孔子反宇是谓尼甫丘徳泽所兴蔵元通流论衡孔子反羽荀子仲尼之状面如蒙倛史记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孔安国曰陬叔梁纥所治邑于寳三日纪征在生孔子空桑之地今名空窦俗名女陵山新论顔征感黒帝而生孔子
孔子三嵗而叔梁纥卒塟于防【家语】
史记塟于防山防山在鲁东由是孔子疑其父墓处母讳之也索隠注不的知父坟非谓不知其莹地也梁纥老死征在少寡益以为嫌不従送塟故不知坟处非讳之也
孔子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史记世家】
十九嵗娶于宋之幵官氏一嵗而生伯鱼伯鱼之生也昭公以鲤赐孔子荣君之贶故名曰鲤字伯鱼【家语】孔子贫且贱及长尝为季氏史料量平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史记】
孔子少孤母死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人之见之者皆以为塟也其慎也盖殡也问于陬曼父之母然后得合塟于防
史记作挽父之母正义注慎谓以绋引棺论衡孔子生不知其父其母匿之吹律自知殷宋大夫子氏之世
孔子既得合于防曰吾闻之古也墓而不坟今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于是封之崇四尺孔子先反门人后两甚至孔子问焉曰尔来何迟也曰防墓崩孔子不应三孔子然流涕曰吾闻之古不修墓家语孔子有母丧既练阳货吊焉私于孔子曰季氏将飨士子闻诸孔子曰丘弗闻也闻之虽在衰绖亦欲与往阳货曰季氏飨士不及子也阳货出曽防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已则衰服犹应其言示所以不非也按史记作孔子要绖而往阳货绌之而退竟为实事误又要绖一作要经犹带经也刘氏曰嗜学之意亦误
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礼记】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欹器焉问于守庙者曰此为何器对曰盖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闻宥坐之器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顾谓弟子曰试注水焉乃注之水中则正满则覆孔子喟然叹曰呜呼夫物恶有满而不覆哉子路进曰敢问持满有道乎子曰聪明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抚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损之又损之道也【荀子】
家语同文子三皇五帝有戒之器命曰侑巵其冲即正其盈即覆
孔子学琴于师襄子襄子曰子于琴已习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孔子缪然思焉有所睾然髙望而逺眺曰丘殆得其为人矣近黮而黑颀然长旷如望羊奄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为此师襄子避席叶拱而对曰子圣人也其传曰文王操
史以学琴次击磬于卫之下盖聨类而然也韩诗外传师襄子曰敢问何以知其文王之操也孔子曰然夫仁者好伟和者好粉智者好弹有慇懃之意者好丽丘是以知文王之操也
仲孙何忌仲孙説【并僖子之子】受孟僖子之命学礼于孔子孔子谓仲孙説曰吾闻老通礼乐之原明道徳之归则吾师也今将往仲孙説曰谨受命乃言于鲁君曰臣受先臣之命云孔子圣人之后也臧孙纥有言曰圣人之后若不当世必有达者孔子少而好礼其将在矣汝必师之今孔子将适周观先王之制君盍以乗资之臣请与往公曰诺与孔子车一乗马二匹竖子侍御仲孙説与俱至周问礼于老访乐于苌厯郊社考明堂察庙朝于是喟然叹曰吾乃今知周公之圣与周之所以王也【家语】
苌语刘文公【刘蚠】曰吾观孔仲尼有圣人之表河目而隆颡黄帝之形貌也修肱而龟背长九尺有六寸成汤之容体也
史记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春秋演孔图孔子长十尺大九围坐如蹲龙立如牵牛望之如昂如斗纬书有四十二表之异列子孔子之劲能拓国门之闗而不肯以力闻淮南子孔子之通智过于苌勇服于孟贲足蹑郊兎力招城闗能亦多矣而勇力不闻伎巧不知専行教道以成素王并荒谬不足信
然言称先王躬履谦让洽闻强记博物不穷抑亦圣人之兴者乎刘文公曰方今周室衰微而诸侯力争孔丘布衣圣将安施苌曰尧舜文武之道或弛而坠礼乐崩丧亦正其统纪而已矣既而孔子闻之曰吾岂敢哉亦好礼乐者也【孔丛子】
家语孔子观乎明堂覩四门墉有尧舜之容桀纣之象而各有善恶之状兴废之诫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负斧扆南面以朝诸侯之图孔子徘徊而望之谓従者曰此周之所以盛也又曰孔子观周入太祖后稷之庙庙堂右阶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安乐必戒勿行所悔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勿谓不闻神将伺人焰焰不灭炎炎若何涓涓不塞终为江河绵绵不絶或成网罗亳末不札将寻斧柯诚能慎之福之根也曰是何伤祸之门也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盗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众人之不可先也故后之温恭慎徳使人慕之执雌持下人莫逾之人皆趋彼我独守此人皆或之我独不徙内蔵我智不示人技我虽尊髙人弗我害谁能如此江海虽左长扵百川以其卑也天道无亲而能下人戒之哉孔子既读斯文顾谓弟子曰小子识之此言实而中情而信
自周反于鲁弟子稍益进
史记于适周之上谓孔子为司空已而去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由是反鲁又谓孔子年十七孟厘子病且死诫其嗣懿子师孔子以昭公二十四年事系诸七年之下并舛误今正之
是时也晋平公淫六卿擅权东伐诸侯楚灵王兵疆陵轹中国齐大而近于鲁鲁小弱附楚则晋怒附晋则楚来伐不备于齐齐师侵鲁鲁昭公之二十年孔子盖三十一矣【史作三十】齐景公与晏婴来适鲁景公问孔子曰昔秦穆公国小处僻其霸何也对曰秦国虽小其志大处虽辟行中正身举五羖爵之大夫与语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虽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説孔子年三十六【史记作三十五】季孙意如与郈昭伯以鬭鸡故得罪昭公公率师击意如意如与孟氏叔孙氏三家共攻公公师败奔于齐齐处公于郓【史记作干侯误干侯晋地】鲁乱孔子适齐【史记世家】吕氏春秋季孙氏刼公家孔子欲谕术则见外于是受养而便说鲁国以訾孔子曰龙食乎清而防乎清螭食乎清而防乎浊鱼食乎浊而防乎浊今丘上不及龙下不若鱼丘其螭邪夫欲立功者岂得中防哉救溺者濡追逃者趋孔丛子季桓子以粟千钟饩孔子孔子受之而不辞既而以颁门人之无者子贡曰季孙以夫子贫故致粟夫子受之而以施人无乃非季孙之意乎子曰夫受人财不以成富与季孙之于一人岂若惠数百人哉
齐景公让登孔子降一等景公三辞然后登既坐曰夫子降徳辱临寡人寡人以为荣也而降阶以逺自絶于寡人寡人未知所以为罪孔子曰君顾外臣君之赐也然以匹夫敌国君非所敢行也虽君私之其若义何【孔丛子】
史记孔子适齐为髙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説谬不知所本
景公问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当此之时陈恒制齐故以此对】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他日又复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景公説【史记世家】
景公致廪丘以为养孔子辞不受出谓弟子曰吾闻君子当功以受禄今説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赐我廪丘其不知丘亦甚矣遂辞而行【説苑】
晏子仲尼见景公景公説之欲封之尔稽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自大贤之灭周室之卑也威仪加多而民行滋薄声乐繁充而世徳滋衰今孔丘盛声乐以侈世饰歌鼔舞以聚徒繁登降之礼趋翔之节以观众学不可以仪世劳思不可以补民兼夀不能殚其教当年不能究其礼今欲封之以侈齐国之俗非所以导众存民也公曰善于是厚其礼而留其敬不问其道孔子乃行又曰景公上路寝闻哭声曰何谓者也梁丘据对曰鲁孔丘之徒鞠语者也明于礼乐审于服丧母死葬埋甚厚服丧三年哭泣甚疾公曰岂不可哉而色説之晏子曰古者圣人非不知繁登降之礼制规矩之节以教民以为烦人留日故制礼不羡于便事非不知干戚钟鼓以劝众以为费财留工故制乐不羡于和民非不知累世殚国以奉死哭泣处哀以持久知无补死者而深害生者故不以导民三者圣王之所禁也贤人不用徳毁俗流故三邪得行于世公曷为不察而色説之墨子畧同史记景公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子阻之説亦同且曰齐大夫欲害孔子 按诸説谬悠殊甚墨子无论己晏子当时贤者与孔子相友善宁有是耶廪丘之禄孔子自辞説为近之
反乎鲁孔子年四十三【史记作四十二】鲁昭公薨于干侯定公即位季孙斯嬖臣仲梁懐与阳虎有隙阳虎执懐季孙斯怒阳虎因囚斯与盟而醳之阳虎由此轻季氏季氏亦僭于公室陪臣执国政是以鲁自大夫以下皆僭离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逺方莫不受业焉定公八年公山不狃不得意于季氏因阳虎为乱阳虎不胜奔于齐公山不狃以费畔史记定公九年阳虎不胜奔于齐是时孔子年五十按以襄公二十二年孔子生故毎少一嵗至上文
云孔子年四十二昭公卒是定公元年孔子年四十三九年当是五十一而云五十是又少一嵗矣且阳虎奔齐即八年事作九年亦误
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不説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用我其为东周乎然亦卒不行
史记此上有周文武起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防乎之文桓谭以为诬是也
后定公以孔子为中都宰四方皆则之由中都宰为司冦【史记世家】
家语孔子为中都宰制养生送死之节长防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涂路无拾遗器不雕伪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因丘陵为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四方之诸侯则焉定公曰学子此法以治鲁国何如孔子对曰虽天下可乎于是二年定公以为司空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得所生之宜季氏昭公于墓道之南孔子沟而合诸墓谓季桓子曰合之所以揜夫子之不臣由司空为大司冦设法而不用无奸民史记亦曰由中都宰为司空由司空为大司冦符子鲁侯欲以孔子为司徒将召三桓议之谓左丘明曰寡人欲以孔子为司徒而授以政将欲谋诸三子左丘明曰孔丘其圣人与夫圣人佐政过者离位焉虽欲谋其将弗合乎鲁侯曰吾子奚以知之左丘明曰周人欲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羞言未卒狐相率逃于重丘之下羊相呼蔵于深林之中何者谋失之矣今君欲以孔丘为司徒召三桓而谋之亦与狐谋裘与羊谋羞哉于是鲁侯遂不与三桓谋而召孔子为司徒 按司徒司马司空者三卿也司冦实大夫不得与三卿并且诸説无为司徒司空事左传孔子之为司冦也沟而合诸墓而家语以为司空时盖史踵家语之妄而误而符子司徒之説为尤误也
命之曰宋公之子弗甫有孙鲁孔丘命尔为司冦孔子曰弗甫敦及厥辟将不堪公曰不妄【韩诗外传】
荀子孔子为鲁司冦有父子讼者孔子拘之三月不别其父请止孔子舍之季孙闻之不説曰是老也欺予语予曰为国家必以孝今杀一人以戮不孝又舍之冉子以告孔子叹曰呜呼上失之下杀之其可乎不教其民而聴其狱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罪不在民故也嫚令谨诛贼也敛也无时暴也不教而责成功虐也已此三者然后刑可即也书曰义刑义杀勿庸以即予维曰未有顺事言先教也韩诗外传家语畧同家语孔子为司冦防狱讼皆进众议者而问之曰子以为奚若某以为何若皆曰云云如是然后夫子曰当从某子防是説苑同春秋繁露孔子为司冦防狱屯屯与众共之不敢自専是以死者不恨生者不怨
定公十年夏公防齐侯于夹谷孔子相犂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菜人以兵刼鲁侯必得志焉齐侯従之孔子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徳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竟而不以甲车三百乗従我者有如此盟孔子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侯将享公孔子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也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飨而既具是弃礼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己也乃不果享齐人来归我郓讙龟隂之田
谷梁頬谷之防孔子相焉两君就坛两相相揖齐人鼔噪而起欲以执鲁君孔子厯阶而上不尽一等而视归乎齐侯曰两君合好夷狄之民何为来为命司马止之齐侯逡巡而谢曰寡人之过也退而属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与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独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为罢防齐人使优施舞于鲁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当死使司马行法焉首足异门而出齐人来归郓讙龟隂之田盖为此也史记世家畧同正义鲁筑城以旌孔子功因名谢城
十二年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堕费将堕成公敛处父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左传】
公羊传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曰家不蔵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帅师堕费注云二大夫宰吏数叛患之以问孔子孔子曰陪臣执国命采长数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孙説其言而堕之家语遂堕三都误史记世家在十三年亦误
十三年孔子由大司冦摄行相事有喜色门人曰闻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乐其以贵下人乎于是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夘
荀子孔子诛少正夘家语孔子朝政七日而诛少正夘戮之于两观之下尸于朝三日子贡进曰少正夘鲁之闻人也今夫子为政始诛之或者为失乎孔子曰天下有大恶者五而窃盗不与焉心逆而险行僻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则不免于君子之诛而少正夘皆有之不可以不除按朱子以论语左传不载子思孟子不言疑无其事新论少正夘在鲁与孔子同时孔子门人三盈三虚唯顔渊不去独知圣人之徳也夫门人去仲尼而皈少正夘非不知仲尼之圣亦不知少正夘之佞 説尤舛谬
与闻国政三月鬻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史记世家】
孔子始用于鲁鲁人鹥诵之曰麛裘而鞞投之无戾鞞之麛裘投之无邮三年民又作诵曰男子行乎涂右女子行乎涂左财物之遗者民莫之举【孔丛子】
吕氏春秋同家语初鲁之贩羊有沈犹氏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溃氏者奢侈逾法鬻六畜者饰之以储贾及孔子为政沈犹氏不朝饮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溃氏越境而徙三月鬻牛马者不储贾卖羊豚者不加饰男尚忠信女尚贞顺
齐人闻而惧曰孔子为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为先并矣盍致地焉犁鉏曰请先尝沮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庸迟乎于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家语作容玑舞名也】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髙门外季孙斯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防往观终日怠于政事仲由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季孙斯卒受齐女乐三日不聴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而师己送曰夫子则非罪孔子曰吾歌可夫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盖优哉防哉维以卒嵗师已反季孙斯曰孔子亦何言师已以实告斯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羣婢故也史记世家在十四年年表在十二年并误当在十三年琴操季桓子受女乐孔子欲谏不得退而望鲁龟山作龟山操曰予欲望鲁龟山蔽之手无斧柯奈龟山何
孔子遂适卫主顔讐由家弥子之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也【史记世家作子路妻兄顔浊邹今従孔子】卫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防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居顷之或譛孔子于灵公灵公使公孙余假一出一入【谓以兵仗出入也】孔子恐获罪居十月去卫将适陈过匡顔刻为仆以其防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史记世家】
仲由弹劒而歌孔子和之曲三终匡人解围而去【家语】史记孔子使从者为甯武子臣于卫然后得去 按甯武子当卫文公时至灵公已百四十年是史误也韩诗外传简子将杀阳虎孔子似之带甲以围孔子舍子路愠怒奋防将下孔子止之曰由何仁义之寡裕也夫诗书之不习礼乐之不讲是丘之罪也吾非阳虎而以我为阳虎则非丘之罪也命也子歌我和若子路歌孔子和之三终而围解琴操孔子到匡郭外顔渊举防指匡穿垣曰往与阳货正从此入匡人闻其言告君曰往者阳货今复来乃率众围孔子数日乃和琴而歌音曲甚哀有暴风击军士僵仆于是匡人乃知孔子圣人自觧也
去即过蒲月余反乎卫主蘧瑗家灵公之夫人南子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説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居卫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乗出使孔子为次乗招揺市过之孔子丑之去卫过是嵗鲁定公薨孔子去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徳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家语孔子见宋君君问孔子曰吾欲使长有国而列都得之欲使民无惑使士竭力使日月当时圣人自来官府治理为之奈何孔子曰丘闻之隣国相亲则长有国君臣忠则列都得之不杀无辜无释罪人则民不惑士益之禄则皆竭力尊天敬则日月当时崇道贵徳则圣人自来任能黜否则官府治理宋君曰善哉寡人不佞不足以致之孔子曰此事非难唯欲行之
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家语作姑布子卿】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韩诗外传孔子出卫之东门曰二三子引车避有人将来相我姑布子卿亦曰二三子引车避有圣人将来孔子下步姑布子卿迎而视之五十步従而望之五十步顾子贡曰是何为者也子贡曰赐之师也所谓鲁孔丘也曰赐之师何如姑布子卿曰得尧之颡舜之目禹之颈皋陶之喙従前视之盎盎乎似有土者从后视之髙肩弱脊此惟不及四圣者也曰子何患焉汗面而不恶葭喙而不借逺而望之羸乎若丧家之狗子何患焉子贡以告孔子孔子独辞丧家之狗曰丘何敢乎子贡曰汗面而不恶葭喙而不借赐以知之矣不知丧家狗何足辞也子曰赐汝独不见夫丧家之狗欤既敛而椁布器而祭顾望无人意欲施之上无明王下无贤士方伯王道衰政教失强陵弱众暴寡百姓縦心莫之纲纪是人固以丘为欲当之者也丘何敢乎
孔子遂至陈主于司城贞子家
孔丛子陈惠公大城因起凌阳之台未终而坐法死者数十人又执三监吏夫子适陈闻之见陈侯与俱登台而观焉夫子曰美哉斯台自古圣王之为城台未有不戮一人而能致功若此者陈侯遂窃赦所执吏既而见夫子问曰昔周作灵台亦戮人乎答曰文王之兴附者六州六州之众各以子送来故区区之台未及期日而成何戮之有
嵗余有隼集于陈廷而死楛矢贯之石砮矢长尺有咫陈湣公【家语国语并作惠公恵公于定公四年已前卒湣公是】使使问孔子孔子曰隼来逺矣此肃慎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九夷百蛮使各以其方贿米贡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贡楛矢石砮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徳以肃慎矢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诸陈分同姓以珍玉展亲分异姓以逺方职使无忘服故分陈以肃慎矢试求之故府果得之
国语同又曰吴伐越堕防稽获骨焉节専车吴子使来好聘且问之仲尼曰敢问骨何为大仲尼曰丘闻之昔禹致羣神于防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节専车此为大矣客曰敢问谁守为神仲尼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社禝之守为公侯皆属于王者客曰防风氏何守也仲尼曰汪芒氏之君也守封隅之山者也为漆姓在虞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翟今为大人客曰人长之极防何仲尼曰焦侥氏长三尺短之至也长者不过十尺数之极也国语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曰吾穿井而获狗何也对曰以丘之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曰防蝄蜽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坟羊韩诗外传鲁哀公穿井得一玉羊孔子见之曰水之精为玉土之精为羊此羊得之井中在水土之际其身玉其肝土也杀之果然家语楚王渡江江中有物大如斗圆而赤直触王舟舟人取之王大怪之徧问羣臣莫之能识使使聘于鲁问孔子子曰萍实也可剖而食之使者反王食之大美鲁大夫因子防问曰何以知其然乎曰吾昔之郑过乎陈之野闻童謡曰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甜如蜜吾是以知之家语齐有一足鸟飞集于公朝下止于殿前舒翅而跳齐侯大怪之使使聘鲁问孔子孔子曰此名商羊水祥也昔童儿有屈一脚振肩而跳且謡曰天将大雨商羊鼓舞今齐有之其应至矣急告民趋治沟渠修隄防顷之大霖雨水溢泛唯齐有备不败景公曰圣人之言信而有征冲波传有鸟九尾人以问孔子曰鸧也子夏曰何以知之孔子曰河上之歌曰鸧兮鸧兮逆毛衰兮一身九尾长兮论衡孔子未尝见狌狌至輙能名之孔子名狌狌闻昭人之歌 按孔子言行师表万世多闻其末也姑识数端如左他如抱朴子之紫文金简吴越春秋之灵寳五符语并荒诞不足録家语五帝徳防戴记亦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