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娱乐,平常是听收音机和留声机。据《传差草记》第十八册载:
康德五年(一九三八)二月十一日,李长安传:“前由福泰拿来唱片二片《四郎探母》退回。还找《武家坡》头段、二段,还找别的戏整段的。各样的都拿点来。”
二月十五日,李长安传:“明日买北京名角成出唱片,北京名角单段唱片。”
二月十六日,由丽恒顺拿来唱片十一张,俱二元一张。
原来溥仪很喜平剧,在天津时常自到戏院听戏。做了满洲国皇帝,不好随便出门,只能把留声机过瘾了。
每逢岁时令节,宫中别有各种玩艺,像毓詹日记,所载:
康德十二年(一九四五)二月十三日 宣统卅七年乙酉元旦大吉,在同德殿行礼。……二时半起来,上同德殿,……碰见二姐、螗八姐下来。二姐抓阄,得了一个小铃戒指,叫予看,有意思玩艺也。闻母亲大人今日仍不下来。
二月二十七日 灯节……回来,碰见扭秧歌的下来。上同德殿,碰见母亲大人下来,二姐等等。宫中也演电影,同像毓詹日记所载:
康德十二年(一九四五)五月一日 晚有一卷电影,张总理特派到日本去的电影也。随员有崇四哥。
五月二十三日 五、六额驸上来了。……下来之后,同他们在电影室演小电影,五额驸结婚也。
五月二十九日 午后看电影,二额驸由外交部拿十六厘电影片,德国片,欧战之事。溥佳日记也载:
康德七年(一九四○)十一月十六日 九时起,五十四分上班。忽接掌礼处信,今日上看电影,改由侍卫处奏请。因昨日已说好由张处长,今忽改变,大抓一阵,欠连络,因事先毫无接头、准备。可见现在诸事真难作也,奈何奈何!十一时,上临清晏堂看电影。十一时余,返宫。
按清晏堂有一室,专藏电影片。我们去看时,影片抛散满地,以致绕足难行。有友人拾取一个放影片的匣子,安放熏腊之类,就此和人对酌。
宫中有时也有各种表演,而每遇日人有献技者到长春,更常邀在宫中表演。下面溥佳日记所载,便是一个例子:
康德七年(一九四○)十一月二十五日 一时半,扈从上临清晏堂,陪观武道大会。有柔道、剑道、刀弓矢,有女的练刀、对剑等。予本外行,视之如同儿戏,颇乏兴味。惟有一老翁约七旬余,尚能摔交,颇羡之,余皆无何兴趣。三时半,演毕,扈从返宫。
又像《上用出入银钱流水账》载:“大同元年(一九三二)七月十七日,上旨赴街找说书先生马车洋银五角。”又,“上赏说书先生二名大洋五元。”这也可说是一种表演,一种娱乐。
溥仪常日听西乐,有一个叫做关良的给他奏钢琴。宫中当然也以赌博为娱乐,像溥佳日记载:
康德七年(一九四○)一月四日 ……又看牌,至大妙之时退下。毓詹日记载:
康德十二年(一九四五)三月四日 早起回家。母亲大人以为大概今天不上来了。三时半,车子来接了。上去之后,掷骰子玩。
又像《细流水账》载:康德五年(一九三八)十二月二十三日,以一毛二分买纸牌一副,也是一个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