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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讲礼记解义》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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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日讲礼记解义卷二十二

曾子问

曾子问曰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四请问之曰大庙火日食后之丧雨沾服失容则废如诸侯皆在而日食则从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与其兵大庙火则从天子救火不以方色与兵曾子问曰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六请问之曰天子崩大庙火日食后夫人之丧雨沾服失容则废此言行礼有故而不得终之事也旅见衆见也色衣之色也东方诸侯衣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兵则东方用戟南方矛西方弩北方盾中央用鼓曾子问若诸侯衆见天子已入门而不得终礼其废者有几孔子言有四曾子请问之孔子言如大庙火日食后之丧雨沾服失容则旅见之礼废日食乃天变之大者其象为阴侵阳诸侯皆在则从天子救日各以其

方色与其兵示奉时事有所讨也若天子之大庙火则诸侯亦从天子救之不以方色仓猝不及备也不以兵无所用兵也曾子又问若诸侯相见既揖让入门而不得终礼其废者有几孔子言有六曾子请问之孔子言如天子崩君之大庙火日食后及夫人之丧雨沾服失容则相见之礼废焉矣

曾子问曰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天子崩后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曾子问曰当祭而日食大庙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杀则废

此言有故废祭之事也接捷也曾子问若天子有尝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设矣而适逢天子崩后之丧则处之当如何孔子言此惟有废礼而已曾子又问簠簋既陈犹祭前也若当祭而适有日食大庙火之变则其祭也如之何孔子言牲如己杀则减略节文务在速祭而已矣如牲至而犹未杀则废以有事於日与庙也案接祭取速祭之义於日食而郊社五祀固有可行若大庙方当禘祫而火则以救火迁主为急祭似当废也

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啓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毕献而已

此言五祀之祭之变礼也侑劝也酳食毕而以酒嗽口也孔子言五祀外神不可以私丧久废其祭惟天子崩未殡则其祭不行俟殡讫而後祭其祭也迎尸入坐尸三饭巫祝不更劝侑使满常数摄主酌酒酳尸尸卒爵而不酢如是则止矣此殡後祭五祀之礼也自啓殡往葬至於反哭亦不祭五祀俟葬讫而後祭自献祝以上其礼皆行惟献佐食以下仍阙此又葬後祭五祀之礼也案天子诸侯之祭礼亡今以大夫少牢士特牲之礼推之士祭尸九饭大夫祭尸十一饭则诸侯之祭十三饭天子之祭十五饭也不言尝禘郊社者三年之丧尝禘不行而祭必俟吉若天地社稷则既殡之後未葬之前皆越绋而行事无杀礼故也

曾子问曰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自薨比至于殡自啓至于反哭奉帅天子

此言诸侯当祭遭变之礼也比及帅循也曾子问若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陈设矣而适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则处之当如何孔子言此惟有废礼而已自薨以及於殡自啓以至於反哭皆率循天子殡後葬後祭五祀之礼案不言郊禘诸侯不得郊与大禘也

曾子问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九请问之曰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君之大庙火日食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外丧自齐衰以下行也其齐衰之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缌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异者缌不祭所祭於死者无服则祭

此言大夫士当祭遭变之礼也曾子问若大夫有宗庙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而不得成礼其废者有几孔子言有九曾子请问之孔子言如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君之大庙火日食三年之丧齐衰大功此九者礼皆废惟门外之丧自齐衰以下皆行以地异而服稍轻也其齐衰之祭也尸入三饭祝不复侑主人酌酒酳尸尸不更酢主人如是则止矣大功服轻其礼稍备至十一饭之後主人酳尸尸酢主人则止矣小功缌又轻其礼较备维时尸祝佐食俱在室中至十一饭之後主人行献尸献祝献佐食之事则止矣士又异於大夫虽缌麻亦不祭所祭者惟於死者无服则祭案所祭於死者无服郑注谓若舅舅之子从母昆弟疏谓已虽服缌於祖祢则无服皇氏侃曰从母虽於己小功於父则无服亦不废祭推此则如继父无後者为之期亦不废已之祖祢之祭

曾子问曰三年之丧吊乎孔子曰三年之丧练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礼以饰情三年之丧而吊哭不亦虚乎此言有重服者不得吊人之事也曾子问人子在三年丧服之中可以吊哭於人乎孔子言三年之丧即至於小祥练祭犹不羣而立旅而行为其苟语忘哀也君子之行礼也以饰情故内外欲其相副苴衰絰杖为至痛饰也若三年之丧而吊哭不已失之虚妄乎盖吊哭宜哀忘己哀则服为虚若心存己哀而往哭又於吊为虚也岂所谓礼以饰情者乎

曾子问曰大夫士有私丧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丧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於是乎有过时而弗除也君之丧服除而后殷祭礼也曾子问曰父母之丧弗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礼过时弗举礼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过於制也故君子过时不祭礼也

此言亲丧弗除之事也曾子问大夫士有亲丧可以除之矣而适逢有君服焉则其除之也当如何孔子言有君丧服於其身即不敢为亲成服夫初丧尚不得成服而终丧又何除焉此所以虽过时而弗除也至君服既除然後举行殷祭礼也曾子问父母之丧本属至痛今因有君服而遂弗除以致其终身之忧不亦可乎孔子言先王制礼各以其时过时弗追举者礼也君子居父母之丧非弗能过於哀而勿除也恐其踰礼制而不敢也故四时之祭过则不复追祭者礼也案殷祭孔疏谓小大祥祭张氏谓宗庙之盛祭观下经有殷事则归是月朔月半荐新之奠皆不废即不废二祥之祭可知盖祭是孝子存亲之心所谓祭不为除丧是也此殷祭当是新主初入庙之祭天子诸侯因乎禘祫大夫士亦必辩祭其高曾祖祢故谓之殷祭过时弗举过时不祭言礼有所止以见丧服不可不除之意

曾子问曰君薨既殡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居于家有殷事则之君所朝夕否曰君既啓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哭而反送君曰君未殡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殡反于君所有殷事则归朝夕否大夫室老行事士则子孙行事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

此言臣子於君亲之丧当各致其哀而曲尽其礼也殷事朔望及荐新之奠也曾子问如君薨既殡臣在朝夕哭临之位矣而忽遭父母之丧则处此当如何孔子言此时当归家治丧惟君有朔望荐新之奠乃之君所朝夕则否又问如君既啓殡臣在送葬之列矣而忽遭父母之丧则处此当如何孔子言此时当归哭亲丧复反而送君之葬俟葬毕乃归治丧事又问如臣於君丧未殡而忽遭父母之丧则处此当如何孔子言人君五日而殡此时当归殡其亲而後反於君所家有殷事则暂归於家寻常朝夕之奠不亲涖而使人摄之大夫则室老行事士则子孙行事若大夫往君所其内子为君殷事亦必之君所唯朝夕则否郑注居家者因其哀後隆於父母归哭者服君服而归不敢私服君未殡而有父母之丧其哀杂则主於君内子大夫妻也妻为夫之君如妇为舅姑服齐衰贺氏循曰君不厌臣故君殡而父母丧有归之义案此章旧说悉以君亲对推之而亦不尽然盖丧以未殡既殡既啓为三节未殡则尸露既啓则棺露最为严急之时惟既殡差缓耳殡前袭敛诸事是附於身者必诚必信故君之殡君之子亲之而臣特从之父母之殡则必其子亲之若如孔疏臣有父母之丧未殡而有君丧去君殡日虽远秖得待殡君讫而还殡父母将恐尸虫出户而抱痛无穷揆之不夺人丧之义其不然审矣

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礼也唯天子称天以诔之诸侯相诔非礼也

此言諡由尊者出之事也诔以定諡諡必由尊者而後定则名分正而美恶皆得其实是故贱不诔贵者之行幼不诔长者之行礼也天子至尊无二故大臣於南郊必称天以諡之自天子而外若诸侯以同等相诔即非礼也而况贱之於贵幼之於长乎盖诔者累列其生时行迹以作諡也大夫请於诸侯诸侯请於天子天子则若受命於天然亦有诔而不諡者郑注特从其多者言之

曾子问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从君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共殡服则子麻弁絰疏衰菲杖入自阙升自西阶如小敛则子免而从柩入自门升自阼阶君大夫士一节也

此言君丧外归之事也椑亲身棺也阙谓毁宗也所毁宗殡宫门西边墙也曾子问国君以事出疆必为三年之戒备而以椑从君薨於外则其入当如之何孔子言其时若已大敛而供殡服则子从柩宜着麻弁环絰疏衰藨屦苴杖柩毁宗而入升自宾位之西阶此盖亲将殡而以事神之礼事之也如方小敛则子首唯着免身亦惟着布深衣以从柩而其入自门升自主位之阼阶此则亲未在棺而以事生之礼事之矣凡此乃君与大夫士之达礼无异节也郑注殡服谓布深衣苴絰散带垂殡时主人所服共之以待其来也其余殡事亦皆具焉麻弁絰者布弁而加环絰也布弁如爵弁而用布升自西阶於此正棺而服殡服既涂而成服君已小敛主人布深衣不括髪者行远不可无饰案周人大敛於阼故既小敛则升自阼阶以便大敛殡於西阶故既大敛则升自西阶以就殡

曾子问曰君之丧既引闻父母之丧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归不俟子曾子问曰父母之丧既引及涂闻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往

此言送葬闻丧之事也封窆同曾子问有如君之丧既引矣而臣忽闻父母之丧则处此当如何孔子言此时惟有遂送君柩既窆即归不待嗣君既返而後返也又问如父母之丧既引及涂矣而忽闻君薨则处此当如何孔子言此时惟有遂送亲柩既窆即改去所着之免括髪徒跣布深衣扱上衽而往不敢以私丧之服丧其君也

曾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

此言宗子祭用大夫牲之事也大夫之牲以少牢为上故曰上牲孝子谓宗子介子谓庶子介副也不言庶使若可以祭然曾子问如宗子为士而庶子为大夫则其祭也如之何孔子言为庶子者当以应用之上牲而就祭於宗子家之庙祝辞则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岁之常事所以贵禄而重宗也张子曰宗子为士立二庙支子为大夫当立三庙是曾祖之庙为大夫立不为宗子立明矣然不可二宗别统故其庙亦立於宗子之家

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国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布奠於宾宾奠而不举不归肉其辞于宾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

此言庶子摄祭之礼也厌厌饫神也假当作嘏谓祝致福庆之辞绥周礼作堕尸即席取菹?於醢祭於豆间及祭黍稷肺今尸自绥祭而主则否也辞犹告也孔子言若或宗子有罪居於他国而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辞则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岁之常事凡礼之略於宗子有五焉尸起佐食彻荐俎设於西北隅谓之改馔所以饫神今摄主不厌祭谦退似若神未厌饫然也避正主故不旅酬不受嘏不绥祭当祭之初尸未入祝必告神曰孝孙某荐岁事於皇祖伯某以某妃配今不敢备礼故祝辞不及配也所谓不旅者主人酬宾之时既布奠爵於宾俎之北宾坐取此爵奠於俎南即不举之以酬兄弟助祭之宾亦不归以俎肉宿宾之辞曰宗兄宗弟宗子以在他国不得亲祭故使某辞盖与宗子为列则曰宗兄宗弟昭穆异者曰宗子也案以祭之次序而言当云不配不绥祭不嘏不旅不厌祭此从祭末至祭初逆陈之见摄主非正也郑注云厌有阴有阳迎尸之前为阴厌尸谡之後为阳厌此不厌不阳厌也考特牲少牢礼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飨是飨神也尸谡之後彻荐俎敦设於西北隅是改馔也飨神改馔皆以饫神郑注训为厌饫是也即以为阴厌阳厌则仪礼并无明据下经云祭殇必厌盖弗成也孔子明言厌祭为殇设也宗子之殇有阴厌凡殇与无後者有阳厌孔子特为曾子言之非谓凡吉祭皆有阴厌阳厌也吉祭之飨神改馔谓之厌祭可也谓之阴厌阳厌不可也

曾子问曰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请问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为坛以时祭若宗子死告於墓而後祭於家宗子死称名不言孝身没而已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义也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於祭也

此言重祭之事乃支子不祭之变礼也若义之若顺也首本也曾子问如宗子去在他国不识庶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言家有子孙不可乏祀其祭宜哉曾子又请问祭之礼当如何孔子言庶子无爵不得祭於宗子家之庙亦不敢自祭於家但当望墓为坛以时致祭若宗子死则庶子告於墓而後得以祭於家祝辞称子某而不称孝子某庶子没则称名之礼於是而止盖其子为庶子之适子祭祢之时可称孝也子游之门人有庶子祭者皆用此礼是顺古义也今之祭者不本此义而率意行之故秖见其诬於祭也案郑注言祭於家容无庙也谓宗子无爵不立庙或宗子无罪居他国先以庙从也方氏慤曰庶杀於适贱杀於贵礼之常也庶子无爵则非适非贵故虽可祭而又杀焉盖圣贤之论宗法其谨如此

曾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丧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幼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於同姓可也祭殇必厌盖弗成也祭成丧而无尸是殇之也此言祭必有尸之事也曾子疑立尸而祭无益死者故问祭必合有尸乎若不立尸而厌祭亦可乎盖祭初尸未入祭末尸既起是厌祭无尸也孔子言祭成人而死者必有尸以成人威仪具备宜立尸以象之也尸必以孙孙幼则使人抱之若无孙则取於同姓孙行之适者惟祭殇不立尸而厌祭以其未有成人之威仪也若祭成丧而无尸是以殇待之矣其可乎徐氏师曾曰祭成人则既有尸而又厌祭殇则但有厌而无尸

孔子曰有阴厌有阳厌曾子问曰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後也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无肵俎无玄酒不告利成是谓阴厌凡殇与无後者祭於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

此言祭殇之礼也阴者室西南隅谓之奥以其幽暗故曰阴阳者室西北隅谓之屋漏正与牖对以其光明故曰阳祔当为备肵敬也利犹养也谓共养之礼已成也孔子言祭殇之礼有厌於阴幽者有厌於阳明者曾子问祭殇礼略何以备此两厌乎孔子言是盖殇而分为之祭非殇而备为之祭也殇有宗子庶子之不同宗子虽尊殇则无为父之道而庶子不为之後也但其卒哭後之吉祭不用祭殇之特豚而从成人之特牲以隆之而已至平时祭殇之礼所杀於成人者有四焉凡祭佐食者举肺脊以授尸祭而食之今祭殇无尸故不举凡尸食之余主人敬尸而归之肵俎今无尸故无肵俎太古以水行礼後世重古而设之名为元酒今以殇降故无元酒凡事尸礼毕出立户外祝东面告利成遂导尸以出今无尸故亦不告是之谓祭殇之阴厌以其在室中阴暗之处厌之也其他庶殇及庶子之无子孙者若是宗子大功以内之亲则於宗子家之祖庙祭之与祭宗子之殇略同惟其祭必当室中明白之处尊於东房与宗子之殇为异是之谓祭殇之阳厌也程子曰无服之殇不祭下殇之祭终父母之身中殇之祭终兄弟之身长殇之祭终兄弟之子之身成人而无後者终兄弟之孙之身此皆以义起也张氏曰室以奥为尊故宗子之殇厌於奥方氏慤曰阳尊阴卑宗子之殇曰阴厌而凡殇曰阳厌者鬼神尚幽暗故也

曾子问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耼助葬於巷党及堩日有食之老耼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反葬而丘问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迟数则岂如行哉老耼曰诸侯朝天子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见星而行者惟罪人与奔父母之丧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见星也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患吾闻诸老耼云

此言葬引至途而逢日食之事也堩道也凡柩北面而出道右谓道东反复也数速同安知其不见星谓日食既而星见则昏暗中恐有奸慝也痁病也曾子问如葬引至涂而值日食则将变常礼而且止乎且不变而遂行乎孔子言吾尝见其事矣昔者从老耼助葬於巷党及堩逢日食老耼因令某止柩以就道右并止哭以待日之变动俟日光复常而後行盖以为此礼也反自葬所而某问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而贵乎速葬者也今也日有食之而不知其食已之迟速则岂若遂行之为愈哉老耼曰凡诸侯之朝天子必见日而行逮日止舍而设奠於行主大夫之奉使亦见日而行逮日而舍皆以防患也故柩亦不蚤出不莫宿其有见星而行者惟罪人与奔父母之丧者乎若日食而既安知其不见星而如之何其可行也且君子助人行礼不可使人之亲或病於患难吾闻诸老耼如此云张子曰豫备深思之道也

曾子问曰为君使而卒於舍礼曰公馆复私馆不复凡所使之国有司所授舍则公馆已何谓私馆不复也孔子曰善乎问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馆公馆与公所为曰公馆公馆复此之谓也

此言使臣客死招魂之事也曾子问如臣为君出使他国而卒於舍礼有公馆复私馆不复之文凡国之待使臣而为有司所授之舍即公馆已何以有私馆而谓之私馆不复也孔子曰礼固有难明者善乎子之问也其有非君命所使而卿大夫士之家私相停舍者曰私馆若公家所造之馆与公命所使停舍之处则曰公馆礼云公馆复此之谓也方氏慤曰聘礼卿馆於大夫大夫馆於士凡公命所使舍客者即公所为也

曾子问曰下殇土周葬于园遂舆机而往涂迩故也今墓远则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远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於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於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

此言葬下殇之事也土周一名堲周舆犹抗也与舁同义机者舆尸之牀无足以绳絚其中央又以绳从两旁鈎之史佚周初良史曾子问周人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下殇於园中但以衣敛尸而置於机不用车载衆手舁之以往惟涂迩故也若去墓之涂远而不用棺不用车似若不可不识其葬也当如之何孔子言吾尝闻其事於老耼矣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葬而墓远方疑於舁尸之不可而召公劝之曰何不棺敛於宫中而以车行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为之言於周公周公曰何不可者盖礼有从权而无害於义故史佚行之是下殇之用棺而衣之棺之自史佚始也戴氏德曰七岁以上至生三月殇之以日易月哭之朝夕葬於园既葬止哭不饮酒食肉董氏曰以日易月谓本期易以二十五日本大功易以十三日

曾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於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舍於公馆以待事礼也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此言为尸敬尸之事也弁爵弁也凡尸服死者之上服今为君尸而弁冕者以君之先世或有为大夫士者故也曾子问若卿夫夫将为尸於公已受君命而齐戒越宿矣而有齐衰门内之丧则处之当如何孔子言当出舍於公馆以待行事事毕然後归哭而不以凶干吉者礼也因言尸既弁冕而出卿大夫士遇之皆下车尸亦必式而礼之出必有前驱为辟道也案尸必取於适不敢以卑者凭吾亲也必取适之有爵者不敢以贱者凭吾亲也此卿大夫为尸於公是同姓之公族若士大夫则取适之无爵者辟君也

子夏问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与初有司与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丧既殡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记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此之谓乎子夏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与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

此言居丧夺情之非礼也子夏问人子遭三年之丧既卒哭而金革之事无敢辞辟者为是礼当然与抑其初或有司逼遣之而然与孔子言在乎夏礼殡後即还其事於君殷礼则葬後而致事记有之三年之丧君不强其任事以夺人之亲臣亦不可干事以自夺其亲也其此之谓乎子夏又问然则金革之事无辟也者於礼非与孔子言吾闻诸老耼曰昔者鲁公伯禽以徐戎之难东郊不开卒哭而征之是急王事而有为为之也今居丧而用兵以逐利者吾不知其何礼也案郑注致事还其职位於君周则卒哭而致事孔疏成王即位之时周公犹在此云伯禽卒哭盖母丧也

日讲礼记解义卷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