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次数不能太频繁,太频繁就会使人感到厌烦,有厌烦之心就是对神不敬。祭祀的次数也不能太稀少,太稀少就会使人怠惰,有怠惰之心就会导致忘掉祖先。所以君子按照天的运行规律,春天举行钓祭,秋天举行尝祭。秋天来了,霜露覆盖大地,君-子脚踏霜露,一定会有凄凉之感;这倒不是由于天气的寒冷,而是由于触景生情,想起了死去的亲人;春天来了,雨露滋润大地,君子脚踏雨露,一定会J呼然动心,希望能像春回大地那样重见死去的亲人。人们以快乐的心情迎接亲人的归来,以悲哀的心情送别亲人的离去,所以构祭奏乐而尝祭无乐。
致斋三天,必须在斋宫内进行;散斋七天,可以在斋宫外进行。在致斋的日子里,要思念死者生前的居处,思念死者生前的笑语什么思念死者生前的志向,思念死者生前喜欢做什么、喜欢吃的亲人这样专心致志地致斋三天,就会好像真正见到了将要祭祀。到了祭祀那一天,进入庙室,就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亲人的容貌;祭毕转身要出门时,肃然动心,又好像听到了亲人说话的声音;出得门来再仔细地听,又好像听到了亲人啃然长叹的声音。所以先王的孝敬父祖,父祖的容貌总在眼前晃动,父祖的声音总在耳畔回响,父祖的心思、爱好总是铭记在心。对父祖热爱到了这种程度,父祖自然总是活在心中;对父祖虔诚到了这种程度,父祖的容貌声音自然总是活灵活现。父祖在子孙的心里如此占有位置,怎能对他们不恭敬呢!
君子对于父母,在他们活着时要尽心奉养,在他们去世后要虔诚祭享,终身牢记不做有辱父母的事。君子有一辈子的丧事,这句话是指忌日来讲的。每逢忌日这一天,什么事也不做,这并不是说这一天做事不吉利,而是说这二天全部心思都在想念父母,根本就谈不上做其他事。
祭飨上帝是件难做的事,只有圣人才能做到。祭飨双亲是件难做的事,只有孝子才能做到。.祭飨的“飨”字一,本来就是“向”的意思。只有孝子诚.合向往双亲、然后双亲才会接受祭飨。所以孝子在尸的面前总是和颜悦色。诸侯祭祀时,国君亲自把牺牲牵入太庙,夫人献上盎齐之酒;国君亲自以血毛献尸,夫人也献上豆篷;卿大夫们协助国君,卿大夫之妻协助夫人。严肃而又恭敬,和悦而又诚心,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被祭的神灵来享用祭品。
文王在祭祀双亲时,敬事亡魂就像他们活着在世一般,思念死者简直就像不想再活下去。每逢忌日,必定悲哀。提及父母的名讳,就好像见到了死去的双亲。祭祀的虔诚程度,就好像见到了双亲生前所喜爱,就好像看到了双亲满意的神色。能做到这一步的,大概也只有文王吧。《诗经》上说厂‘直到天亮还睡不着,是由于思念死去的双亲。”讲的就是文王啊。正祭的第二天,直到天亮还睡不着,又备办祭品祭飨双亲祀的日子里中自然快乐,既有快乐,也有哀伤,又因此更加思念他们。在祭想到双亲前来接受祭飨心;想到双亲接受祭飨以后还要离开,心中自然哀伤。
孔子举行秋祭,亲自奉献祭品,其神态是那样的忠厚诚恳,其步伐是那样的急促快速.。祭毕,子贡问道:“老师曾教导我们:祭祀的时候,要仪表整齐,神态敬慎。今天看到老师您的祭祀,不讲究仪表整齐,神态敬慎,这该如何解释呢?”孔子回答说:“仪表整齐,那是与神疏远的样子;神态敬慎,那是自我矜持的样子。与神疏远的样子再加上自我矜持的样子,还能谈得上与神明的交接吗?答案自然是不能。那么干嘛还要仪表整齐和神态敬慎呢?如果我们参加国君的祭礼,九献已毕,音乐奏起,一道道熟食菜肴端了上来,大家按礼乐的规矩行事,百官各就各位,到了这个时候,君子才可以做出仪表整齐、神态矜持的样子,因为作为客人他们是不会和神明交通的。我说的话并非任何情况下都适用,这要由具体情况来决定。
孝子将要举行祭祀,有关的事一定要提前考虑;届时,一切物品都要置办齐备;在做这些准备工作时,心中不可有其他杂念。宗庙中的宫室已经装修,墙屋已经粉刷,各种物品都已齐备,此时,孝子夫妇就可以进行斋戒、沐浴,穿上礼服,捧着祭品向神明进献。进献时的神情是那样的诚恳,那样的专注,就好像拿不动手中的祭品,又好像生怕失手脱掉,这都是孝子夫妇孝敬之心达到极端才有的表现吧。献上各种祭品,依礼奏起音乐,百官也都协助主人进献。此时此刻,通过祝的祝词表达孝子的心意,恍惚之中,仿佛真的是在和神明对话,仿佛神明真的在享用祭品。仿佛神明真的在享用祭品,这本是孝子的初衷啊!孝子的祭祀,其实是一种自尽其敬的行为,尽其虔诚之心而表现为虔诚的动作,尽其对神明的相信而表现为确信神明一定存在,尽其敬意而表现为敬事神明的行为,尽其礼节而表现为不违背一点规矩。举手投足,都必恭必敬,就好像真的听到了神明在讲话,有什么事要使唤自己似的。孝子的祭祀,其内心如何可以通过外表观察出来:他站立时,像鞠躬似的;捧着祭品向前走时,和颜悦色;献上祭品时,真心希望神明尝一尝;退下来返回原位时,好像在倾听神明的吩咐;到了撤下祭品而退出时,脸上还始终保持着庄重的神色。相反,孝子在祭祀时,如果不是鞠躬式的站立,那就显得太粗野;捧着祭品向前时不是和颜悦色,月吓就显得疏远神明;进献祭品时不是唯恐神明不来品尝,那就显得对神明并不真爱;退回原位站着时不是像在倾听神明的吩咐,那就显得傲慢;了撤下祭品退出时就全然失去了庄重的神色,那就等于忘掉祖宗了。这样的祭祀,就失去祭祀的意义了。如果孝子对父母有深深的爱戴,心中就必然充满和顺之气;·心中充满和顺之气,脸上就一定会表现为和颜悦色;脸上有和颜悦色,就一定会表现为曲意承欢的样子。孝子在祭祀时,容貌敬慎,就好像拿着贵重的玉,又好像端着满满的一杯水,那份虔诚,那份专注,就好像拿不动,又好像生怕失手打坏。相反,那种威严肃穆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是孝子可以用来事奉父母的态度,而只是作为成年人应有的态度。
先王用来治理天下的原则有这么五条:教育大家都来尊重有德的人,尊重有地位的人;尊重老年人,尊敬年长的人,爱护下一代。这五条,就是先王之所以能够安定天下的原因。尊重有德的人,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有德的人近乎天理人情。尊重有地位的人,是因为他们近乎国君。尊重老年人,是因为他们近乎自己的双亲。尊敬年长的人,是因为他们近乎自己的兄长。爱护下一代,是因为他们近乎自己的子女。所以,完全做到了“孝”字就近乎建成王道之业,完全做到了“佛”字就近乎建成霸主之业。做到了“孝”字就近乎建成王道之业,这是因为虽天子也有其父。做到了“涕”字就近乎建成霸主之业,这是因为虽诸侯必有其兄。对于先王的这种教化,后王如果能遵循不改,就可以领导天下国家。
孔子说:“人君欲立爱于天下,应当教育人民首先爱自己的双亲,这样就可以使人民和睦相处。人君欲立敬于天下,应当教育人民首先敬自己的兄长,这样就可以使人民懂得顺从。,教导人民慈爱和睦,人民就会以事奉双亲为美德。教导人民尊敬兄长,人民就会以顺从命令为美德。以孝心事奉双亲,以顺从的态度听从长者的命令。普天之下人人如此,就不会有办不到的事情。”
天子南郊祭天,这是最最重要的吉祭,谁家死了人也不敢哭,披麻戴孝的人也不敢进入国都城门,对天的恭敬真是到极点了。举行宗庙之祭时,国君亲自牵引牺牲,嗣子在旁协助,卿大夫按照班序紧随其后。进入庙门以后,就把牺牲拴在庭中的石碑上,卿大夫袒露左臂宰牛,先取牛耳上的毛献祭,然后用莺刀分割牲体,取出血和肠间脂肪献祭,乃退。接着还要用半生不熟的肉献祭,还要用生肉献祭,祭毕退下,也真是恭敬到极点了。
南郊祭天,是为了普遍报答上天诸神而以日神为主,以月神为配享。夏人尚黑,在黄昏时祭天。殷人尚白,在中午时分祭天。周人尚文,从早上一直祭到黄昏。祭日神是在坛上,祭月神是在坑内,以此区别幽暗和光明,以此划分上下。祭日于东方,祭月于西方,以此区别内外,、端正其位。因为旭日出于东方,新月生子西方。日月一阴一阳,昼夜或长或短,终始相接,循环往复,天下的有条不紊即由此而生。
天下的礼有这么五项作用:一是让人们缅怀初始,二是让人们不忘祖宗,三是开发资源以便利用,四是树立道义,五是提倡谦让。缅怀初始,意在使人饮水思源而不忘其本。不忘祖宗,意在使人知道尊上。开发资源以便利用,意在使人民的生活有保障。树立道义,意在理顺君君、臣臣、父子的关系。提倡谦让,意在消除争讼。把这五项作用合起来,就构成了治理天下的无所不包的字,即令还有些坏人坏事不能治住,其数量也微乎其微。
宰我说:“我听到人们常说鬼呀神呀的,就是不知其涵义。”孔子回答说:“气是神的旺盛,魄是鬼的旺盛。既祭鬼,又祭神,这便达到了圣人以神道设教的完满境界。一切活着的东西都要死去,死后其体魄必然归土,这就叫鬼。体魄腐烂于地下,化为野土;而其灵魂则发扬于上,成为看得见的光明,闻得到的气味,感受到的凄酸,这是一切生物都具有的可以意会而难以言传的精灵,也是神的存在的显示。圣人就根据万物的这种精灵,给它们取了个至高无上的名子,曰鬼日神,作为黎民百姓遵守的法则,于是黎民百姓都害怕鬼神,服从鬼神。圣人以为光这样做还不够,于是又建造宫室,设立宗庙和桃庙,以区别鬼神的亲疏远近,教导人民不但要缅怀远祖,而且要祭祀父母,不要忘掉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一着很奏效,老百姓之所以服从领导,就是由于这一点,而且服从得非常快。既然设立了鬼和神这两个名称,就相应地报以两种不同的祭礼。一是朝事之礼,即把牲血和肠间脂肪放在萧篙上焚烧,升起的烟,既有芳香之气,还杂有萧篙之气。这是用气味来报答气,也就是神的。这种质朴尚古的祭祀可以提醒人们追怀初始。一是进献熟食之礼,即献以黍樱,又献以牲的肝、肺、首、合。加上两瓶醛酒,再加上郁粤香酒。这是用熟食来报答魄,也就是鬼的。这种进献熟食之祭可以起到教民相爱的作用。对上有报神之祭,对下有报鬼之祭,从礼数上来讲可以说两头都照顾到了。君子缅怀父母以至于远祖,不忘掉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对他们是有多少敬意就拿出多少敬意,有多厚的感情就拿出多厚的感情,在祭祀活动中竭心尽力以报答自己的亲人,不敢有丝毫的保留。所以从前天子有藉田千亩,到了春耕的时候,要戴上系有红色帽带的礼帽,亲执犁把而耕;诸侯也有藉田百亩,到了春耕的时候,要戴上系有青色帽带的礼帽,亲执犁柄而耕。藉田所得的收入,用来祭祀夫地、山川几社樱和先祖。醋酪黍傻等等祭品,就是来自藉田的收入。这是多么虔诚的祭祀啊:古时候天子和诸侯都专门设有养兽之官,每年到了一定的时候,天子和诸侯都要在斋戒沐浴之后前往巡视,因为符合要求的祭牲一定要从其中挑选,这是对祭祀极其虔敬的表现。在祭前三月,国君派人把牛牵来,亲自察看,挑选毛色纯一体无损伤的牛加以占卜如果得到吉兆,然后就把此牛敬养起来。到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国君还要穿上皮弃礼服,亲自察看被养之牛。在这上面下这样大的力气,也是极其孝顺的表现。古时候天子和诸侯还都设有公家的桑园和养蚕的宫室,临着河边建造,以便漂洗蚕种。养蚕的宫室有一丈高,其周围种上荆棘当墙,门反锁着。到了季春三月初一的早上,国君身穿皮弃服,通过占卜选择后宫中符合吉兆的夫人和世妇,让她们到蚕室去养蚕。她们捧着蚕种到河里漂洗,到公家的桑园里采摘桑叶,让风吹干桑叶上的露水,然后用来喂蚕。等到春季已尽,世妇们养蚕的事情也告结束,于是捧着收获的蚕茧请国君过目,然后就献茧于夫人。夫人就说:“这是用来给国君做衣服的吧!”就身着礼服而接收了下来,并且用少牢之礼慰劳献茧的世妇。古代献茧的礼节,大概都是这样吧?等到黄道吉日,夫人就开始缀丝。先由夫人把手伸入泡蚕茧的盆中三次,每次抽出一个丝头,然后就把蚕茧分给符合吉兆的夫人和世妇,让她们缥丝。此后,还要把丝分别染成红色、绿色、黑色、黄色,制成绘有种种图案的礼服。礼服做成以后,国君穿上礼服祭祀先王先公,真是虔敬到极点了。”
曾子说:‘哮有三等。第一等的孝是能光父耀母,第二等的孝是不钻辱父母的令名,第三等的孝是能够赡养父母。”曾子的学生公明仪向曾子问道:“老师您可以说是、做到了‘孝’字吧?”曾子答道:“这是哪儿的话J这是哪)L的话!君子的所谓孝,是不等父母有所表示就把父母想办的事办了,同时又能使父母放心自已的所作所为都是合乎正道的。我只不过是能赡养父母罢了,怎能说是做到了‘孝’字呢!”
曾子说:”’自己的身体,乃是父母的遗体。以父母的遗体来做事,敢不小心翼翼吗?日常起居不端重,就是不孝;为君主做事不忠诚,就是不孝;面对工作而儿儿戏戏,就是不孝;对朋友说话不算数,就是不孝;临阵作战不勇敢,就是不孝。这五个方面做不到,表面上看是自身受到惩罚,实际上是殃及父母的遗体,由此看来,敢不小心翼翼吗!用嘉肴美味,岁时祭祀,这不能算作是孝,只能算作是养‘君子的所谓孝,是全国的人都称羡喝彩地说:‘有这样儿子的爹娘真是有福气呀!’这才是所谓的孝啊。各种道德的根本叫做孝,表现于行为则叫做养。养就算是可以做到,但尊敬就难了;尊敬就算是可以做到,但毫无勉强之意就难了;毫无勉强就算是可以做到,而在父母去世之后还能坚持不改就难了。父母去世以后,还能够小心翼翼地运用父母的遗体行事,不连累父母被人垢骂,这才叫做能终身行孝。所谓仁,就是要仁在孝上;所谓宇L,就是要履行孝字;所谓义,就是要适宜于孝的事才做;所谓信,就是要诚信在孝上;所谓努力,就是要努力在孝字上做文章。欢乐是由于顺着孝道办事而产生的,刑罚是由于违背孝道办事而导致的。”曾子说:“孝作为一种美德,竖起来可以顶天立地,平着放可以覆盖四海,传到后代也被人们永远奉行,也不受地域的限制,推广到东海是准则,推广到西海是准则,推广到南海是准则,推广到北海也是准则。《诗经》上说:‘从西到东,从南到北,没有人不遵从。’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曾子说:“树木要在适当的时候砍伐,禽兽要在适当的时候捕杀。孔子说:‘哪怕是砍伐一棵树木,哪怕是捕杀一只禽兽,只要砍伐、捕杀得不是时候,就是不孝。’孝有三等:小孝只要出力即可,中孝则要求建功立业,大孝则要求要啥有啥。思念父母的养育之恩而忘掉疲劳,可以说是出力了。躬行仁义,可以说是建功立业了。广泛地施惠于人,人们纷纷携带礼品参加自家的祭祀,可以说是要啥有啥了。父母喜爱自己,自己就高兴地永记在心。父母不喜欢自己,自己就戒惧反省,但无一句怨言。父母有了过失,自己可以婉言规劝,但不可和他们顶撞。父母去世,就是穷到告贷才能举行祭祀的地步,也不向恶人乞求,这才叫做终身行孝。”
乐正子春下堂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好几个月不出门,还面带忧色。他的弟子对此不解几个月不出门问的太好了!,就问道:“老师的脚伤已经好了,这是为什么呢?”乐正子春说:,还面带忧色,你问的太好了!好“你我听曾子说过,而曾子也是从孔子那儿听到:一‘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没有比人更高贵的。父母完整地把自己生了下来,做儿子的也要把身体完整地还给父母,这才叫做孝。不使身体受到损伤,不使名声受到污辱,这才叫做完整。’所以君子抬腿动脚都不敢忘掉孝道。现在我扭伤了脚,是忘掉孝道的表现,所以我才面有忧色啊。每抬一次脚都不敢忘掉父母,每说一句话都不敢忘掉父母。因为每抬一次脚都不敢忘掉父母,所以走路的时候光走大道而不走邪径,过河的时候要乘船而渡而不游泳而渡,不敢拿已故父母的遗体冒险。因为每说一句话都不敢忘掉父母,所以伤害他人的话不出于口,别人的辱骂也绝不会摊到自己身上。不让自己的身体受辱,也就等于不让自己的父母受辱,做到这一点,可以称得上孝了。”
从前虞舜之时,虽然尊重有德之人,但也不忘尊重年长之人;夏代虽然尊重有爵之人,但也不忘尊重年长之人;殷代虽然尊重有钱之人,但也不忘尊重年长之人;周代虽然尊重有亲属关系的人,但也不忘尊重年长之人。虞、夏、殷、周四代,’是人们公认的盛世,他们都没有忘记对年长者的尊重。由此看来,年龄的被人们看重是很久以来的事了,其重要性仅次于孝道。因此,在朝廷上,彼此官爵相同,则年长者居上位;年龄到了七十岁,可以拄着拐杖上朝,国君如果有所咨询,就要在堂上为他铺席以便落座;到了八十岁就不但可以扶杖上朝,而且可以在行过朝见礼后就打道回府,国君如果有所咨询,就要亲自到他府上求教。这样,J涕道就通行于朝廷了。在道路上行走,不能和年长者并肩,年长者如果是兄辈的年龄,就斜错在他身后走;年长者如果是父辈的年龄,就紧随在他身后走。无论是乘车的还是步行的,遇到年长者都要让路。看见头发花白的老人挑着担子行路,年轻人就要为他代劳。这样一来,梯道就通行于道路了。在乡里居住,凡事都讲究个长幼,即使贫穷的老人也不遗弃,年轻人不可恃强凌弱,以众欺寡。这样一来,涕道就通行于乡里了。按照古代的规矩,年龄到了五十岁就可以不参加田猎活动了,而在分配猎获物的时候还要让年长者多得点。这样一来,J涕道就通行于田猎了。在军队里边,官爵相同则以年长者居上。这佯一来,梯道就通行于军旅了。孝J涕之道,从朝廷开始,通行于道路;通行于乡里,通行于田猎,通行于军旅,大家都抱着宁可为孝佛而死的信念,没有人敢违背它。
周代的天子在明堂祭祀文王以配上帝,就是为了教育诸侯懂得孝道;’在太学里宴请三老、五更,就是为了教育诸侯懂得佛道;在西学里祭祀前代的贤人,就是为了教育诸侯培养道德;天子亲耕籍田,就是为了教育诸侯用自己的劳动果实祭祀祖先;安排诸侯定期朝见天子,就是为了教育诸侯如何悟尽臣职。以上五项,是天下最重要的教育。在太学中宴请三老、五更,天子袒开衣襟亲自切割牲肉,捧着酱请他们吃,端起酒请他们漱口,还头戴礼帽,手执盾牌,为他们起舞助兴。这是为了向诸侯示范如何尊老养老。于是乡里的居民也都能做到尊重老大,连那些贫穷的老人也不被遗漏,年轻人不以强凌弱,不以众欺寡,这都是由于天子在太学尊老养老而形成的好风气。天子设置四学,到了年龄入学,就是太子也要和同学们按年龄大小论礼。
天子巡守时,诸侯要在自己的国境上恭候迎接。进入诸侯国内,要先会见百岁老人。八十九十的老人走在路的左边,即使走在右边的人也不敢超过他们;如果他们走在路的右边,即使走在、左边的人也不敢超过他们。他们有政见要讲,国君要登门听取。得到天子一命封爵的,还要和乡亲们按年龄大小分先后,得到二命封爵的,只要和族人按年龄大小分先后即可;得到三命封爵的,就不须与他人比较年龄大小,可以径居上位;但如果遇到有七十岁以上的族人,就不敢位居其上。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没有重大的升、事情不必入朝;如果有重大事情而入朝,国君一定要先和他施礼,然后才和卿大夫施礼。
天子有了成绩,应该归功于天。诸侯有了成绩,应该归功于天子。卿大夫有了成绩,应该归功于诸侯。士、庶人有了成绩,应该归功于父母,归功于长辈。遇到加官进爵喜庆受赏之事,则应设祭告成于祖宗奋以表示这是祖宗积德所致,子孙不过是托庇受荫而已。从前,圣人根据阴阳变化所显示的吉凶之兆,归纳为《易》。掌卜笠的官员抱着用来占卜的龟南面而立,天子戴着礼帽穿着龙袍北面而立,尽管天子已经胸有成竹,也一定要通过占卜再作出最后的决断,这表示不敢独断专行,对天意的尊重。有成绩要归功他人,有过失则应归咎于己,这是要教人不自夸于教人尊重贤人。
孝子将要举行祭祀,一定要怀着毕恭毕敬的心情来考虑祭事准备祭服祭品,整修宫室,处理好各项事务。等到祭祀那一天,脸色必须温和,而走路却带着紧张,就好像害怕赶不上看到自己的亲人的样子。孝子在献上祭品时,要和颜悦色,身体前屈,就好像给亲人说话而等待回答的样子。助祭的宾客都陆续退出时,孝子还默默地躬身站在那里,好像视若不见的样子。等到祭祀结束,孝子还沉浸在对亲人的思念之中,神情恍惚,好像亲人还要进来的样子。所以,诚心诚意的态度一直表现在孝子身上,耳之所闻与目之所见都和心中思念的一致,心中思念的则无时无刻不是亲人。内心怀着思亲的情结,在外貌上也有所流露,反复地回忆和自省,这就是孝子的心态啊。
建立国都中祭祀的神位:社神樱神的庙在王宫路门外的右边列祖列宗的庙在王宫路门外的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