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子之徒欲绌吾儒以崇其师,故庄子有孔子问礼于老聃之说,而史迁妄述之,世俗遂为口实,可叹也。此篇多作「吾闻诸老聃」及「老聃云」之语,论语孔子之徒多曰「吾闻诸夫子」,此用其说,以见孔子为老子之弟子也。夫老子「绝仁义、毁礼」,孔子必不问礼于彼,而津津述其所闻如此,此为老庄之徒所作无疑。后儒无识,漫采入记,遂致以儒书而甘心崇老绌儒,更可恨也。至其问答多近迂僻,鲜可施之实用,而蹖驳处时见。(卷三一,页三-四)
三日,众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太宰、太祝、太宗皆裨冕,少师奉子以衰,祝先,子从,宰、宗人从,八门,哭者止,子升自西阶。殡前北面,祝立于殡东南隅。祝声三,曰:「某之子某,从执事敢见。」子拜稽颡,哭,祝、宰、宗人、众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东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袭,衰,杖,奠,出。太宰命祝、史以名?告于五祀山川。
子生三日,少师奉而稽颡哭踊,以尽丧礼,恐不协于事情。(卷三二,页八)
曾子问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则如之何?」孔子曰:「太宰、太宗从太祝而告于祢。三月,乃名于祢,以名?告,及社稷、宗庙、山川。」
按:天子诸侯之适子皆称「世子」。君薨无子,如后宫有遗腹将举;或已有庶子,后夫人有遗腹将举。是月宜暂命摄主行事以待,生男则立之犹可也。若云「已葬而世子生」,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此云「摄主」,不知何人?盖以国不可一日无君,故须摄主也。然岂可摄至「七月」「五月」之久,而又移易之乎?况男女未可卜,若非男则又如何?此礼恐未可通。(卷三二、页一四)
孔子曰:「诸侯适天子,必告于祖,奠于祢。冕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乃命国家五官而后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过是,非礼也。凡告,用牲币。反亦如之。」
「冕而出视朝」,尊天子也。郑氏曰:「为将庙受也。」孔氏曰:「诸侯视朝,当用元冠、缁衣、素裳。今视朝而服裨冕之服者。按:觐礼:『侯氏裨冕,天子受之于庙。』故郑云:为将庙受也。」愚按:祭义云:「诸侯为籍百亩,冕而青纮。」乐记云:「魏文侯曰:吾端冕而听古乐。」此亦「将为庙受」乎?下「诸侯相朝」亦于「庙受」,又何以仅服朝服乎?孔又曰:「为将庙受习其礼,故着冕服。」其说尤陋,皆执礼解礼之谬也。「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宗庙」谓「祖祢以上之庙」。统言之,郑谓:「临行又?告宗庙。」孔谓:「一告再告,则记文为重复矣。」「乃命国家五官而后行」,「五官」者,三卿为司徒、司马、司空之官,并中大夫二人,亦有专职,故同谓之五官。说详古文尚书周官。郑氏谓「五官」为「五大夫」,岂有诸侯出,不命卿而命大夫者乎?孔氏曰:「卿或从君行,或虽在国皋守,如三公。然总主群吏,不专主一事,且尊之。既命五大夫,则卿亦命之可知。」此皆枝辞遁说也。陆农师曰:「言命五官,其一官盖从行矣。春秋传『六卿和公室』,宋也,二王之后六官备与。」按:左传宋六卿有「右师」「司城」诸名,非周礼之六卿,安得谓宋备六官?且谓此言宋乎?又谓「一官从行」,曲礼「五官」,岂亦「一官从行」乎?郝仲舆曰:「五官,卿、大夫、上、中、下士。」按:此是「爵之五等」,非「五官」也。从无合称「卿」「大夫」「士」为「五官」者,且出行亦不必?命及士也。巳上诸说于「五官」皆不能通,如此故详之。「凡告,用牲币。反,亦如之」,郑谓「『牲』当为『制』字之误」。孔氏曰:「必知诸侯不用牲者,约下文云『币帛皮圭以告』,故知不用牲。」不知上言『牲』,下言『皮圭』者,互见也,岂必执油。(卷三二,页一七-一八)
曾子问曰:「并有丧,如之何?何先何后?」孔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礼也。自启及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后辞于殡,遂修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后轻,礼也。」
服丧小记云「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犹可也。此谓「母丧,自启及葬,不奠,行不哀次」,何异路人乎?郑氏以其未可通,作「不奠父」解。然本文明云「奠,先重而后轻」矣。(卷三二,页二一)
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
郝仲舆曰:「此章亦不似圣人语。七十之宗子继娶,取老妇乎?取幼女乎?幼则非偶,老则改节,乌可为宗致?」其言良是。(卷三六,页二二-二三)
曾子问曰:「将冠子,冠者至,揖让而入,闻齐衰大功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内丧则废,外丧则冠而不醴,彻馔而扫,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则废。」
按:檀弓云:「有殡,闻远兄弟之丧,同国往哭;异国乃哭于家。」则门外之丧,皆当往哭,何为哭于家乎?况冠之时,冠毕往哭可也,奚为彻奠扫哭于冠位,岂不甚迂乎?(卷三二,页二三)
如将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齐衰大功小功之丧,则因丧服而冠。
「因丧而冠」,亦迂。「期年」「数月期」皆未远,何不待丧毕而冠乎?(卷三二,页二四)
除丧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于太庙,归设奠,服赐服,于是乎有冠醮,无冠醴。」
「有冠醮,无冠醴」,郑氏曰「醴重醮轻」。按:士冠礼:「醴质醮文。醴一酌而已,醮则三酌。」安得云「醴重醮轻」乎?郑依违迁就如此。徐伯鲁曰:「二句有误。当云:『有冠醴,无冠醮。』」则又未然。此或礼言不同,姑阙之。(卷三二,页二五)
曾子问曰:「祭如之何则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闻之,小祥者,主人练祭而不旅,奠酬于宾,宾弗举,礼也。昔者,鲁昭公练而举酬行旅,非礼也;孝公大祥,奠酬弗举,亦非礼也。」
昭公取同姓,孔子尚云「知礼」,此以行祭之小失,而并上及孝公皆曰「非礼」,其得为孔子之言乎?(卷三三,页一)
曾子问曰:「相识?有丧服可以与于祭乎?」孔子曰:「缌不祭,又何助于人。」
「相识?有丧服可以与于祭乎?」据上应云:「相识之丧,可与于祭?」盖以「朋友」称「相识」,以「缌服」称「丧服」耳。故应之曰:「缌尚不得祭已之宗庙,何得助他人之祭乎?」郑氏谓:「已有丧(「丧」字下,原衍「祭服」二字,今删。),可以助所识者祭否?」如此解,不但不合文义,且与上两问亦复。盖「大功」「小功」即「丧服」也。「与馈奠」「与祭」,即所识者祭也。岂有不相识,而与其「馈奠」及「祭」者乎?(卷三三,页九-一○)
曾子问曰:「废丧服,可以与于馈奠之事乎?」孔子曰:「脱衰与奠,非礼也;以摈相可也。」
此篇大抵每章有数问者,皆是一事。而更端起义,解者必须联贯始得。如此章曾子初问「大功可以与他人之馈奠乎?」孔子不答问意,但答以「唯有服之人可为所服者奠」。曾子又疑「小功轻于大功,或可与他人之祭乎?」又答以「唯有服之人可为所服者奠」。曾子又疑「缌轻于小功,可以与他人之祭乎?」始直答以「缌尚不得祭已之宗庙,何得助他人之祭乎?」曾子又疑「缌服虽不可祭,或脱缌服可以与他人之馈奠乎?」答以「脱衰与奠,非礼也;以摈相可也。」凡曰「馈奠」曰「祭」,皆指「丧祭」而言,不必添出「吉祭」。自方性夫于「第三问」曰:「此所谓祭,盖吉祭,故虽缌麻之轻亦不与。」吴幼清郝仲舆皆仍之。如是则另生枝节,使前后之旨皆不联贯矣,故正之。(卷三三、页一二)
曾子问曰:「昏礼既纳币,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则如之何?」孔子曰:「?使人吊,如婿之父母死,则女之家亦使人吊。父丧称父,母丧称母。父母不在,则称伯父世母。婿已葬,婿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丧,不得嗣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许诺,而弗敢嫁,礼也。婿,免丧,女之父母使人请,婿弗取,而后嫁之,礼也。女之父母死,婿亦如之。」
此章之义人皆知其乖舛,不复赘。其曲解者皆非。(卷三三,页二八)
如婿亲迎,女未至,而有齐衰大功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于外次;女入,改服于内次;然后即位而哭。」曾子问曰:「除丧则不复昏礼乎?」孔子曰:「祭,过时不祭,礼也,又何反于初?」
以齐衰大功之丧,而废昏礼「见舅姑宗庙之礼」,亦乖舛。诸儒多驳,不复赘。(卷三三,页三六)
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取女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于祢,成妇之义也。」
「三月而庙见」四句,孔氏曰:「舅姑既没,昏夕同牢,礼毕,三月乃奠菜于舅姑之庙。故昏礼云:『舅姑既没,则妇入三月乃奠菜』是也。昏礼:奠菜之后,更无祭舅姑之事。此云『祭于祢』者,盖谓『奠菜也』。则『庙见』『奠菜』『祭祢』是一事也。」按:孔此说本是,但本文四句似乎重复,尚有所未详,故后儒多疑为两事。不知士昏礼「舅姑没,则三月庙见」,是「庙见祭祢」,下云「女未庙见」亦同。其必云「择日而祭祢」者,盖谓「时至三月,又须卜日也」。如此则本文不为之重复,可免纷纷之有疑议矣。(卷三四,页六)
曾子问曰:「女未庙见而死,则如之何?」孔子曰:「不迁于祖,不祔于皇姑,婿不杖不菲不次,归葬于女氏之党,示未成妇也。」
此释上义,然亦疑其过;「归葬女氏之党」,尤过。虽曰「成妇为大」,此「未成妇」,但共牢合卺,妻道已成,生而迎之,死而归之,可乎?(卷三四,页八)
曾子问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何?」孔子曰:「婿齐衰而吊,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
「夫死亦如之」,郑氏补「斩衰」,亦是。但本文与注皆不言「除服后若何」?夫男除服后自应再取矣,女既斩衰而吊于夫家,可归而再适乎?后世虽有未嫁夫死终身不适人者,甚至有往殉于夫家者,然此等节烈至行,人所难为之事,圣人亦祇任人自为,初不以是立教也。今记文必云「夫死亦如之」,郑又为之实其事,曰「女服斩衰」,则其后若何?此处当酌。(卷三四,页九-一○)
丧之二孤,则昔者卫灵公适鲁,遭季桓子之丧,卫君请吊,哀公辞不得命,公为主,客入吊。得子立于门右,北面;公揖让升自东阶,西乡;客升自西阶吊。公拜,兴,哭;得子拜稽颡于位,有司弗辨也。今之二孤,自季康子之过也。
郑氏以「得子拜稽颡为非,当哭踊」,其说未然,岂有客吊而主人不拜稽颡者?况邻国之君乎?当云「哀公不当哭,得子当哭踊」,庶可。按:卫灵公以鲁哀公二年先季桓子卒,不应有此事,郑氏改为卫出公,并无稽。(卷三四,页一三)
当七庙五庙无虚主;虚主者,唯天子崩,诸侯薨与去其国,与祫祭于祖,为无主耳。吾闻诸老聃曰:「天子崩,诸侯薨,则祝取群庙之主,而藏诸祖庙,礼也。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君去其国,大宰取群庙之主以从,礼也。祫祭于祖,则祝迎四庙之主。主,出庙入庙必跸;老聃云。」
郑氏曰:「老聃,古寿考者之号。」石梁王氏曰:「此老聃非作五千言者。」按:庄子载孔子与老聃问对之语,史老庄传云:「姓李名耳,谥聃。」然则皆非与。此皆欲为记文盖护,而为此语耳,并可恨。(卷三五,页一)
子游问曰:「丧慈母如母,礼与?」孔子曰:「非礼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昔者,鲁昭公少丧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丧之,有司以闻,曰:『古之礼,慈母无服,今也君为之服,是逆古之礼而乱国法也;若将行之,则有司将书之以遗后世,无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练冠以燕居。』公弗忍也,遂练冠以丧慈母。丧慈母,自鲁昭公始也。
按:仪礼丧服「齐衰三年」章云:「慈母如母。」又「小功」章云:「君之子为庶慈己者。」郑氏引此二条以为彼皆言「大夫以下」,此子游与夫子间答皆言「国君」,故无服,不知天子诸侯绝期于庶母缌,庶母慈已者小功,固无服矣。若慈母既谓如母,则父在期,父卒三年,国君亦绝乎?则如父之义云何也?即曰:「不必如是之重服,而昭公之欲丧,亦非全不合礼者,有司何至谓之「逆礼乱法也」。可见此章之义与仪礼原自不同,郑氏为之牵引证合,反使两处之义皆不能明,亦何必然也。郝仲舆以其难通,解「慈母」为「外人妇」,则又武断矣。郑氏曰:「昭公年三十乃丧,齐归又无戚容,是不少,又安能不忍于慈母?此非昭公明矣,未知何公也?」按:郑谓非昭公亦是,又不强实以何公尤是,而孔氏据伪撰家语以为孝公,殊无谓。此篇所言春秋之事,类多无稽。如:上章卫灵公吊季得子,既非灵公,亦非孝公;此章既非昭公,亦非孝公,何必自为纷扰乎?大抵此章之说,因昭公娶同姓为不知礼,故附会其不知礼之事如此耳。(卷三五,页四-五)
曾子问曰:「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六。」请问之。曰:「天子崩,大庙火,日食,后夫人之丧,雨沾服失容,则废。」
此等问礼之事,有之未尝用,无之未尝阙。(卷三五,页一一)
曾子问曰:「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伞簋既陈,天子崩,后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曾子问曰:「当祭而日食,大庙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杀,则废。」
此与曲礼皆云「天子五祀」,郑氏必主祭法「七祀」,而云「关中言之」,执礼解礼之谬也。郑氏曰:「接祭而已,疏曰:「接,捷也。」不迎尸也。」非是。郊特牲云「既灌,然后迎牲」,则「迎尸」本在「杀牲」前。今以「接祭」为「不迎尸」,下文云「如牲至,未杀」,则是「杀牲」在「迎尸」前矣。孔氏曰:「迎尸有二:祭初,迎尸于奥,行灌礼。灌毕而后出迎牲,行朝践礼是一。然后退而合享,更迎尸入坐于奥,行馈熟礼,是二。」愚按:郑谓「不迎尸」者,自谓祭初若退,复迎尸入奥,祭已将毕,又何必言乎?明是曲说。陈可大因谓「接祭」为「概无迎尸于奥,及迎尸入坐等礼」,尤误矣。
日食与火不同,日食虽当救,然亦不必废祭也。至于火,其在太庙,固无论矣;即在群庙,又岂可晏然而祭乎?(卷三五,页一三-一四)
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启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毕献而已。
王制云:「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前儒已有疑之者。今云:「天子崩,既殡,即祭五祀。」但杀其礼,何耶?疏引郑氏谓:「天地社稷去殡处远,则踰越此绋而往;五祀去殡处近,暂往则还,故不为越绋。」如其说则王制当云:「丧三年祭,惟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矣。」甚矣,执礼解礼之谬也。(卷三五,页一五)
曾子问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九」。请问之。曰:「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君之大庙火,日食,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外丧自齐衰以下,行也。其齐衰之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缌,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异者,缌不祭,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
凡以上此等问答,皆类琐细迂僻,鲜可见诸日用。苟逆料未然之事以言礼,天下事何可尽耶?(卷三五,页一七)
曾子问曰:「三年之丧,吊乎?」孔子曰:「三年之丧,练,不群立,不旅行。君子礼以饰情,三年之丧而吊哭,不亦虚乎?」
此说与檀弓「有殡,闻远兄弟之丧,虽缌必往」不合,似檀弓是。(卷三五,页一八)
曾子问曰:「父母之丧,不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礼,过时弗举,礼也;非勿能弗除也,患其过于制也,故君子过时不祭,礼也。」
郑孔释「殷祭」为「大、小二祥」,释「过时不祭」为「时祭」。按:谓「过时弗举,礼也」,统凡礼言之,然则二祥过时,何以独举?不可通矣。徐氏集注用张氏之说曰:「殷祭,宗庙之盛祭,必君服除而后行宗庙(「庙」字原阙,今径补。)之殷祭,谓不复行除丧之祭也。」徐伯鲁曰:「郑注:『君服除而后行二祥祭。』则与下节相戾,然亦自知其不通,故以适子追祭,支子不追祭为言。愚以经无明文,故不敢从。」曾子因孔子「殷祭」之言,以不复有祥禫之祭,故又问如此。孔子答以先王制礼,各以其时,若已过时,则不追举,今此弗除父母之丧者,非弗能弗除也,恐其踰礼制而不敢也。再言「过时不祭,为礼」,以明弗除之为不可也。此说得记文之意矣,然愚以为记文之义非也,虽曰「祥禫过时」,其祭自不可不行,否则父母之丧终身不除矣。曾子曰:「父母之丧弗除可乎?」此驳良是,故曰记文之义非也,记文之义非,而郑注之义则又是矣。(卷三五,页二○-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