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寅)二十八年大明正統十一年
春正月
1月1日
○己巳朔,世子率百官,行望闕禮于景福宮。百官仍詣時御所,進表裏鞍馬,諸道進箋。
○設豐呈宴。賜堂上官以上及耆老宰樞宴。
1月2日
○庚午,以渠爲潭陽君,元乃仁司諫院左獻納,金統左正言。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前此一應犯罪者,斷罪前又犯他罪,則罪狀雖已啓下,或因行移文字未到,或因故未斷。因此前罪計除,然啓下之日,已決其罪,而未納收贖,則計除前罪,故奸詐之徒,延拖不納,故犯他罪者有之。自今啓下後未納收贖,別犯他罪者,笞杖則不可疊論,收贖則非笞杖之例,勿幷計除。」從之。
○吾都里都萬戶童亡乃等十一人、兀良哈萬戶婁時介等十人、骨看指揮李阿時阿等四人來朝,賜爵及衣帶笠靴緜布有差。
1月3日
○辛未,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犯罪人謀避入居,切隣色掌及色吏通同,妄稱獨子,其妄冒情迹現著,當身及切隣色掌色吏,竝皆全家入居。其親老獨子,令兵曹及所在官置簿,親沒後,隨卽入送,若親沒而不卽告官,切隣色掌,亦竝入居。」從之。
○囚舞隊黃湜于義禁府。舊例,內宴時,娼妓等皆着黑色長衫,元日內宴,着灰色,故囚之。
1月4日
○壬申,世子朝時御所。
○京畿都觀察使閔伸啓:「今春道內救荒米,以全羅道十萬石移給,然待三月風和漕轉,則於正二月間,難以救荒,故臣曾請給七萬餘石。今者只給京倉米十萬石及道內雜穀一萬石,恐不敷於救急。」上謂議政府曰:「往在丙辰年間,忠淸道失農尤甚,監司鄭麟趾啓:『若給三十萬石,則可救道內飢民。』予從其請。厥後人有言三十萬石,不能以救之,鄭苯代麟趾爲監司,果如人言,多有餓莩者。今慶尙道失農,監司李季疄請給救荒米三十萬石,只給十萬石。予謂慶尙道地廣民稠,非忠淸之比,三十萬石,尙不贍於忠淸,十萬石焉能周給於慶尙之民乎?且京畿監司請給七萬石,但許二萬石。我國歲比不登,經費不足,卿等撙節之意是矣,然視民之飢餓,不可如此。予則以爲二萬十萬石之米,恐不足以救兩道之民,卿等知悉此意。」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竊詳軍士試取之法,甲士取才時,外方則差使員、京中則訓鍊觀考其身役有無、家風實否,依法試取,錄名傳報後,曹與都鎭撫訓鍊觀提調一同更試充差,而獨別侍衛京外居生自願取才者,本曹無時試取,故遠方之人,裹糧雲集,至爲繁擾。本曹事務煩劇,累日磨勘,軍務及期之事,不無留滯。今後依上項甲士例,京中及京畿則訓鍊觀提調、外方則各其道監司專掌試取,二才俱入者傳報本曹,都鎭撫、訓鍊觀提調,一同復試,口傳充差。」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甲子六月傳旨,節該:『平安道賊變體探人,不顧死生,深入險阻,艱苦倍他,褒賞之典,磨勘以啓。』敬此參詳,平安道沿道各官各口子賊變體探人,以江邊下番軍士充補。甲士正軍等和會,每一處十人爲額,常時則分二番,有事變則合番,每體探一日,給別到十五,本家完護。其中正軍則雖給到敍用之法未立,其江邊元體探人五百十一名、南道當番赴防軍二十九名,幷五百四十人內,體探正軍四百九名,每五十人一人,三年一次取到,多者八人,以次受六品以下散官職,以爲勸勵。」從之。
1月5日
○癸酉,世子朝時御所。
○江原道監司請救荒米豆九萬石,命給一萬九千六百石。
○議政府左議政申槪卒。槪字子格,平山人,高麗太師崇謙之裔。幼聰悟,善屬文,歲癸酉,登第,補史官,累遷司諫院右獻納,轉吏曹正郞,兼議政府檢詳,陞舍人。癸巳,拜右司諫,明年,以言事罷,未幾拜禮曹右參議,歷忠淸、黃海、慶尙、全羅道監司、刑曹參判。辛亥,拜司憲府大司憲,壬子,知中樞院事,復拜大司憲。明年,拜吏曹判書,丙辰,擢議政府參贊,命修《高麗史》,俄進贊成。凡有議事,皆召入內議之。丁巳,上書請行鹽法。己未,拜右議政,上箋辭謝,上曰:「此非予意,乃太宗遺敎也。」甲子,賜几杖,乙丑,進左議政,至是卒,七十三。上震悼,輟朝三日,弔賻如儀,官庀葬事。諡文僖,學勤好問文,小心畏忌僖。槪性度端嚴,處事勤恪,歲癸丑,野人犯邊,殺虜人畜,上銳意討之,大臣多以爲不可,槪揣知上意,上書請伐之,征討方略,以至分道往擊所經道路,無不纖悉,辭頗詳盡,甚合上意。上覽之,大悅,自是驟加擢用,以爲得槪晩也。嘗謂左右曰:「槪位不稱才。」不數年,遂爲首相,寵顧無比。爲人頗傷苛察,及居相位,凡論議專務逢迎,其搉鹽、入居、貢法、行城凡不便於民者,皆槪建議倡之,時論少之。後配享世宗廟庭。子自準、自繩、自衡。
1月7日
○乙亥,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平安道合排,非他各驛之例,無元居驛吏,但以無恒産民戶充之,若差秩卑驛丞,則必不能布置,請遣察訪。」從之。
○全羅道珍島郡人民上言:
本道人物,元非土着,皆自他郡移來,但百餘戶而已。今刷流移人一百四十四名,勿令還出。
下兵曹。兵曹啓:「依興陽縣例,兩界逃亡人、他官有役人及公賤外,無役良人,癸亥年以前住居差役者,勿令刷出。」從之。
1月9日
○丁丑,刑曹啓:「乙丑年京外死囚文案一百五道,依允二十七道,待時一,減等六,未決七十一。」
1月10日
○戊寅,世子朝時御所。
○咸吉道鏡城府私婢丹之一産三男,賜米豆七石。
○諭京畿、忠淸、江原、黃海、平安觀察使:
今年道內失農,民食不裕,又於立春之後,連日大雪,冱寒氷凍,恐有飢饉之民。旣不能採菜於山野,又不能借貸於隣里,因而絶食,以致凍餒,予甚慮焉。卿其知悉,多方布置,廣行賑恤,使失農之民得免飢饉,以副予懷。
○全羅道全州、泰仁、金溝地震。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野人賜給衣服雜物,本無式例,臨時磨勘,非徒煩弊,或有增減,因此生怨。今後分諸種野人族屬强弱、職秩高下,詳定賜給物件之數,以爲恒式。」下議政府,與禮曹同議。於是,以都萬戶都指揮以上爲一等,上護軍大護軍萬戶副萬戶以上爲二等,司直副司直司正副司正以至無職者爲三等,定衣帶笠靴緜布賜給之式,從之。
1月11日
○己卯,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咸吉道五鎭入居人民,當時未能安心土着,每年行城石堡造築,事甚煩劇。且野人歸附未久,而所耕田地,差官打量,則不無浮動之理。行城畢築人民安土後,更議打量。」從之。
1月12日
○庚辰,世子朝時御所。
○以金有讓僉知中樞院事,李寧商司憲掌令,吳愼之守司諫院右獻納,尹重富全羅道兵馬都節制使。
○平安道觀察使申:「壬戌二月受敎,行移道內,無度牒僧人,時現推一百八名。右僧等,非本有善心而出家,或無父母族親,或因生利窮困,削髮爲僧。今如此無賴之徒,江邊入送,則非徒不安其業,隨卽逃散,必至潛隱越入彼土,實爲可慮。乞除入居,本身及父母師僧里正長等,依律決杖,師僧還俗,各於其官,充定軍役。」下兵曹。
1月13日
○辛巳,判中樞李順蒙妻具氏死,賜米豆十五石、紙八十卷及棺槨。以順蒙爲永膺大君侍養,故特賜焉。
○傳旨刑曹:
各司於凡干土木之役,每稱奴子不足,以婢子定送,雇人代立,誠爲未便。今後婢子定送一禁。
1月14日
○壬午,成均司成金鉤上書曰:
伏覩主上殿下以聖敬日躋之德,盡緝熙精一之功,一念終始,常在於學,其所以躬行於上而使之觀感於下者,可謂至矣。猶慮宗室子第生長富貴,怠於學問,創立宗學,自大君以下至于宗戚子弟,莫不入學,雖三代之盛,蔑以加矣。當其始立之初,有若金墩以侍講經筵之官,首爲博士,凡其僚下,皆以成均集賢祿官兼差,得與其選者,人望之如登仙,師道之尊,不言可知。不數年而入學宗親,幾至四十有餘,四五敎官,難堪其職,增多其員,乃或以軍職兼差。於是,博士之官,少異於前矣。歲在壬戌,聖上深知其弊,以省郞二員及他東班顯官兼差,一新其制,振起文風,蓋崇儒重道之盛心也。然不數月而變,因仍之漸,至於今日,雖本爲宗學而設立成均錄官,亦授他務,凡以攝副司直而兼敎官者六人。臣竊觀帶軍職執鞭末而隨從諸君者,容或有之,名爲師表,講說聖經,坐於皐比,而乃與騶從之隷同官,臣恐非設官之本意。大抵人之貴賊,雖曰才行,實由爵位。爵位不尊,則人不敬慕,人無敬心,則其能遜志受學乎?《記》曰:「凡學之道,嚴師爲難。師嚴則道尊,道尊則人敬。學大學之禮,雖詔於天子,無北面者。」蓋謂此也。近年以來,凡爲博士者,支連閥閱,則莫肯爲之,雖或爲之,不數月而遷。稍知經學者,一授軍職,則雖過三四載,莫敢或遷,誠以訓誥之勞,本非人情之所欲,又雜以軍職而爲當世之所輕故也。由是後進之輩,爭相効尤,涉獵經史,專務詞章者,則以爲他日臺省郞官可用之士也;一有專心經學,沈潛義理者,則乃曰異日博士敎授之人也。嗟夫!不爲則已,豈有明體而不堪適用哉?然使人心至於如此,非細故也。伏惟聖上斷自聖慮,凡爲敎官者,其半皆以成均實職,其半或以集賢錄官,隨品充差,定爲成法,如有違者,憲司糾理,則非徒爲弟子者敬受其業,爲博士者思盡其職,後進之士,亦皆則効,而聖上崇儒重道之德,雖久而不替矣。或以集賢之設,本爲經筵,不可以他務兼之也。臣妄謂講論六經,名爲王子之師傅,而以集賢之官,分敎於宗學,何有不可?臣伏思向日敎下:「凡遇王子於道路,三品以下,皆下馬拱立,至於師傅,不在此例。」聖上尊尙師儒之德,至於此極,而博士之職,漸至於此,臣以此知非聖上之本心也。臣以訓詁末學,始授司藝,濫居師席,十有餘年,近又特蒙上恩,未滿箇月,擢拜三品,揆分踰涯,復有何望?但以博士之官,終始漸異。勤於經學,願爲博士者,由是而少,故敢陳愚衷,伏惟聖裁。
下吏曹議之。
○黃海道觀察使請救荒米穀及稻種,命給八千石。
○全羅道觀察使啓:「臨陂縣令柳孝川拷訊竊盜三人致死,且以緜布六十匹、布二十匹授其奴,送于京家,中路爲人所獲。已令差官推之,請罷其職。」從之。
1月15日
○癸未,世子朝時御所。
○傳旨兵曹:
今春欲令世子講武於鐵原、平康等處,然今年失農,而驛馬從行者,必不下四百,其弊不小。昔予講武于豐壤等處,一日所獲禽獸至百餘,今使世子就此處三四日講武,以供宗廟脯醢之備,擬議以聞。
○義鹽色啓:「今各道敬差官試驗煮鹽,江原道三陟鐵盆九所,役船軍六十名,四十日煮鹽一百七十石,和賣得布七十三匹,雜穀三十二石,餘鹽二十石。京畿南陽土盆十三所,役船軍一百四十名,十八日煮鹽六百四十四石,和賣得布二百四十八匹,雜穀三十一石,耕區牛價鹽三十四石,餘鹽七十九石。黃海道瓮津土盆四所,役船軍三十名,二十八日煮鹽三百五十九石,和賣得布六十七匹,牛價鹽六石,餘鹽五石。慶尙道東萊土盆十二所,役船軍一百二十名,十四日;又土盆十九所,役船軍一百九名,十五日煮鹽六百十六石,和賣得布十匹,餘鹽五百九十七石。忠淸道泰安鹽井土盆十四所,役船軍二百名,四十八日煮鹽一千二十三石,和賣得布一百六十一匹,雜穀一百四十八石,餘鹽三百九十五石。全羅道興陽土盆十所,役艘軍一百名,二十日煮鹽六百八十一石,和賣得布一百七十八匹、穀一百石,牛價鹽十六石,餘鹽一百八十七石。」
1月16日
○甲申,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吾都里都萬戶童加時波等五人、骨看萬戶所雍介等五人來獻土物。
○世子朝時御所。
○司憲府啓:「今春等,使世子代行講武。臣等竊謂今年失農尤甚,各官雖給斗升之米以賑之,民皆不能自存,救生不贍,安能奔走服役,以供其事乎?且講武之時供億之費,雖出於司饔房,草料諸事,實出民間,不無其弊,請停之。」上曰:「講武,國家大事,而近年停寢已久,故去秋使世子代行。如此大事,不可廢也。」不聽。
○禮曹啓:「博學宏辭科與制科,卽今之重試,歲丁亥始設,重試取卞季良等十人。大抵儒生登科之後,廢業不勤,國家爲設重試,以勸後進,實是良法,不可廢也,請行重試。」以年歉不允。
○傳旨戶曹:
前年農事不實,民生可慮。今春等各道各官採金採銀,竝皆停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戎器,有國之先務,內而本曹,外而節制使專掌兵務,舟船火砲之備、鍊士訓卒之策,纖實無遺。然我國長技,莫若弓矢,外方侍衛與雜色軍丁平時操弓矢者,十無一二,當其點考之日,轉相借與,以一弓矢,點至五六度,徒有點考之名,而無其實。一道弓矢,竝皆如是,點考者亦莫論辨。非徒弓矢,諸色軍丁有名無實者,亦皆類此。脫有猝變,以如是之軍兵,安能禦敵哉?比年以來,民狃太平,不習攻戰,因循之弊至此,誠爲闕典。自今各道節制使令各官侍衛牌預先修整軍裝,當其立番點考之際,考正上送,其不能者,罪及守令。兵曹鎭撫所又點其可用與否,明白着標,甲冑槍劍,一應軍器,堅實修整。軍丁,亦令選揀,鎭軍則節制使,船軍則處置使萬戶,雜色軍丁則各其守令,如上項例點考,依《續》《兵典》,每年春秋,發遣曹郞廳鎭撫點考,如有不實,監司節制使處置使,啓聞論罪;守令萬戶,直行決罰,以勵其餘,則外方軍丁軍器,自然精銳。」從之。
1月17日
○乙酉,議政府啓:「正統六年,傳旨:『凡入居者,年滿七十及有七十以上父母祖父母,而無他收恤者,勿令入居。』今流移人有上項等故者,雖不得入居,請發還元籍。」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大小軍士於春秋講武時,不肯侍衛,多般托故。今後講武臨近,服制式暇外,托故不參侍衛者,依他例,下番後準計立番,其不侍衛日數,明白置簿,以待後等講武,乃令侍衛。」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江原道各官人民農糧,以軍資義倉及慶尙道漕轉救荒米穀一萬石題給。又以鬼麥種二百七十石,分給耕種。」從之。
○賜吾都里萬戶童也吾大等十人、骨看萬戶劉時里主等十二人、兀良哈指揮李舍土等三人衣帶笠靴緜布,加爵有差。
○賜祭于領中樞院事崔閏德。其文曰:
經綸黼黻,必資明相。折衝禦侮,必賴良將。古昔致治,莫不皆然。至若全才,罕有人焉。惟卿稟資英毅,秉心忠直。輔以經史,益大見識。昔在先朝,知無不爲。每當侍從,力進箴規。逮事寡躬,終始一誠。出入獨勞,爲國之楨。東征海寇,北伐野虜。掃靖疆圍,民賴案堵。進長台司,用以儀刑。移領樞府,俾養性靈。謂將壽考,共圖庶政。何知不起,遽此一病?棟樑之摧,干城之毁。天不憖遺,予痛曷已?嗚呼!死生之期,固所不免。哀榮之擧,宜備恤典。玆命禮官,庸陳一酌。靈其不昧,庶幾歆格。
1月18日
○丙戌,吾都里司直童南羅等三人來獻土物,賜衣帶笠靴綿布,加爵有差。
1月19日
○丁亥,議政府據戶曹呈申:「去庚申年五月日,司憲府受敎,節該:『各官貢案付各司輸納雜物,竝皆出自民間,所當撙節也。在先無式例各司頗多,凡百供用之物,只聽匠人之言,以一時造作之數,稱爲前例,因循倣効。式例雖或有之,以一樣之物而制造之式,或多或少,所入之數,隨司不同,一件造作之費,倍於二三件,至於本國不産金銀朱紅,亦皆過多支用。非徒國用不敷,抑亦將來難繼。勿論式例有無,一切改詳定施行。』癸亥十二月日,府受敎,節該:『今式例詳定各司內,日支月支歲支及無時連續造作物色外,經久供用之物,勿令試驗。先王先后直前奠物進上饌俱及大小宴享所需雜物與酒米,若無嬴餘之數,則雖或觸犯汚穢,不無交排之弊,竝仍前式例。』敬此。除奉常禮賓內資內贍等司所管油蜜果與凡干饌物,竝皆依舊施行,其餘各司雜物,曹與提調同議,分五房以掌之。其有前式例雜物則仍以爲據,而無式例之物,參考前用之數,竝皆試驗。如進獻表筒與袱一件,畫成泥金,前則四錢六分,而今則二錢八分;大駕儀仗一件,畫成貼金,九千三百八十一張,而今則三千七百五十八張;貼銀一千七百二十四張,而今則七百九張。闕內大朱簾與各陵丁字閣大朱簾,每一件着漆朱紅,前則一斤八兩,而今則七兩五錢。朝會樂建鼓諸緣具,一部畫成朱紅,一斤九兩六錢六分,而今入五兩一分。應鼓諸緣具,一部朱紅,一斤十五兩二錢五分,而今入一兩三分。儺禮所用大中小鏡二百二十,取色水銀四兩,而今則一錢三分。所入之數,纔十分之一二,而嬴餘之數則八九矣。其他紗羅綾段異土稀貴之物、紬紗苧麻緜布與夫皮革鐵物全漆雜彩木竹器皿柴炭等物,竝皆類此。以此參詳,貢賦之出,實有常數,而皆是民膏,不可妄費加斂,以爲民病,第以素無供用一定之式,故諸工匠之徒,每當製造,雖一分一升之入,逆料本曹除減之數,必加倍以告,傳報本曹,本曹亦臆量差減,上下相欺,歲支經費,多寡不等,甚非國家節用愛民之意也。逐物試驗,酌定供用之數,而又加一分之餘,以備虧欠之資,隨事告府,申聞取旨,修成案籍,凡四十三司。每司各成三件,一件本曹,一件架閣庫,一件各其司藏之,以爲永世出納之式。且其未試驗經久之物,倘於後日改造,則令其司報本曹,本曹又令郞廳一員依上項例試驗,形止案續錄。」從之。
1月20日
○戊子,木稼。
○傳旨承政院:
各道義鹽敬差官,今旣畢來。然事未定,若遇一事,便立一法,至爲未便,況此事鄭重,不可輕易立法?隱漏鹽戶,推考無遺,而後可以立法,卿等其與政府徐議之。
1月21日
○己丑,司憲府不署朴忠至䆃官署令告身,滿五十日,召臺官問之。持平朴子晤啓曰:「人臣不避艱險,是其職也。大抵有勢者,或除久任,僥倖苟免,無勢者得除久任,自以爲幸。忠至前此授內資判官久任之職,俄遷䆃官署令,不數月,又遷戶曹正郞。初,臣等以謂田制所與式例詳定所別監,若除他官,隨請隨改,國家重其事而然也。以今觀之,田制所別監牟恂爲淮陽府使,康履知文川郡事,田制所請皆改差曰:『若無此人,田制之事,無能爲也。』康履今知白川郡事,暫無改差之請。式例詳定所別監仁順府少尹鄭孝康、都官佐郞金暉,皆以本司事緊而兼治詳定之事,軍資副正權尙恭爲平壤少尹,以箇月未滿二朔,還爲軍資副正,或請改差,或全不請之,是無他,有勢無勢而已。今忠至恃勢,厭其久任,陰附請托,得遂所欲,情跡畢露,除授之際,誣上行私可知矣。故不署已滿五十日。」上曰:「請托之事現著,則固當推矣,若未現著,則難以推矣。且予以某爲某職,而汝等阻當不署,非也。若有未便之事,何不卽時啓之,而遷延至五十日乎?」子晤曰:「忠至初援䆃官署令之時,卽啓改正,則今日事,必不露矣。臣等徐觀其勢耳。」上曰:「好爵則欲爲之,薄宦則欲避之,此常人之情也。如此輩,予甚惡之,若等豈不惡之乎?然不卽啓之,而不署五十日之故,汝其退議以啓。」憲府啓曰:「忠至本有痕咎,每遇除授,須越一二度,方署告身。今以久任,出遷他官,本府圓議不順,且有相考事,故遷延至五十日耳。」忠至,禮曹判書金宗瑞姻婭,故子晤以爲恃勢。
○憲府又啓:「任孝明以加資之事,飾詐請托,請收職牒,追身推問。」左承旨黃守身等啓:「孝明前爲掌令,其交代之官尙在,且其時率行僕隷,在其左右。追身推問,於義未便。且諺曰:『率從之人,嘗曰:「今雖宰相,後日必在吾曹掌握。」』是其驗也。請移義禁府推之。」從之。
○義鹽色啓:「今各道各一邑,暫試煮鹽三千四百石,和賣得布貨七百匹、穀三百石。義倉補添之策,莫過於此,前日不爲煮鹽,似乎失策。今敬差官所刷一邑隱漏鹽戶甚多,監司守令不用心推刷所致也。來秋,更刷隱漏鹽戶子枝及沿海住居各司奴子與無役人,廣置鹽盆。」從之。
1月22日
○庚寅,禮曹判書金宗瑞啓:「古有早朝晩朝之制,君臣相接之時數矣。今自移御以後,久廢朝參常參之禮,大臣等未蒙接見獲聞天語,皆有缺望。且視事之時,上有所言,下有所陳,其於時政得失,裨益弘多,今久停視事,君臣之間,似爲疎隔。請於時御所,每月初一十六視事,以副臣等之望。若上未得視事,令臣等詣闕,得聞上之安否,則臣等之望,庶可塞矣。」上曰:「予有宿疾,常居深宮,使宦官傳語予之所言,下之所陳,豈能盡傳而無遺乎!且使世子裁決庶事,豈如予親臨哉!然勢已至此,安能視事?予有所言,則命召大臣言之,臣有所言,則必來啓之,何待接見而後可乎?」宗瑞更啓:「臣職兼都鎭撫,連續入直,又因本曹事繁,無時詣闕,得聞上體安否矣。其餘大臣則無由詣闕,每遇衙日,曾於時御所近處而已,皆未得親詣闕庭,欲因視事,獲覩天顔,此非獨臣之意也,實是老臣之僉望也。」上曰:「每月初一日,政府則擧司,六曹則參判以上各一員來問安,毋會近處。」
○判敦寧府事李皎卒。皎,安義大君[義安大君]和之子。洪武戊辰,以蔭補官,四轉爲護軍,國初拜元尹。歲壬辰,除左軍同知摠制,壬子,授忠淸道都節制使,乙卯,知中樞院事,丁巳,爲慶尙道都節制使,癸亥,判敦寧府事,至是卒,停朝,致賻致奠。諡良簡,溫良好樂良,平易不訾簡。爲人便侫,資産富饒,無他才能,自少以酒食聲色爲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每番銃筒衛八百人內,三銳筒三百人,四箭八箭銃筒各二百五十人分受,常時習放。入直侍衛時,毋得相換,出番則每日五十人習杖于訓鍊院,依入直例給到。且弓矢雖非銃筒衛所業,然其自願射侯者,鎭撫一人、訓鍊觀官員二三人、兵曹郞廳一人率領,每當番,一次單百步射三矢,每一矢給到七,以盡其才。」從之。
○司憲府啓:「今後如公宴閱樂等女妓聚會事,禮曹移文慣習都監。若禮曹於非處,擅自定送,則當該官吏及女妓,竝皆論罪。雖公宴閱樂聚會時,郞聽亦不得憑公招集會飮,違者痛理。」從之。
○時獻議者欲將各官貢案付物件,計其時直,以民所耕多少,差等均分置簿,以憑科斂。領議政黃喜議:「貢賦均定,非是闕典,乃《六典》所載,守令盡職,則可得自爲,不必新立煩碎之法。且更改成憲,未便。」右議政河演、左參贊李叔畤、右參贊鄭麟趾等議:「《傳》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聚斂之臣,有害於民生甚矣。各司納貢之數,本無盈縮也,而守令臨時任意分定者,是必使民昧於元數,莫知端倪,而告訴無由之術也。且交結商賈,代納貢物,重斂分利,或公然防納,或雖知其不可而欲富官家者有之,民之愁歎,職此之由。守令得人,則固無是弊矣,然三百餘郡縣,盡得人乎?莫若明立禁防,俾守令於元定貢物之數,計民所耕,差科分授,戶給文憑,勒成案籍。監司又考便否,又以所納之期,定爲月令,曉諭預備,明白開具,署印以給,至期愼勿失信,位案而收,毋得擅自加斂,以恤民隱。」上曰:「將於每道各數郡試驗,令田制詳定所磨勘以啓。」
○前中樞院副使南宮啓卒,致賻致弔。
1月23日
○辛卯,以寧邊大都護府爲都護府,革判官,以都節制使不兼任故也。
○禮曹啓:「古之士大夫朝君時,必着朝衣。本朝遵用此制,大朝會着朝服,朔日之朝着公服,其餘會朝啓及東宮朝參日,仍着常服,非獨違於古制,殊無敬謹之意。自今堂上官以上,許用段子紗羅,依中朝之制,製朝衣一件,其或難備者,將本國布物黑染,務要藻潔。三品以下,皆用本國布物,依上項製造,常時襲藏,待朝竭乃許窄着。夏節衣服,尊卑通用苧麻布,冠帶亦毋用汙毁之物,以尊朝儀。」下政府議之。右議政河演、右參贊鄭麟趾等議:「常時衣服,不要華靡,朝廷冠服,所以明等威辨尊卑,禮文之大節。朝服公服之制,旣已行之,每月朝會及朝啓賜宴等時服色混同,尊卑無別,實爲未便。各品胸背,亦依時王之制爲之。」領議政黃喜議:「崇儉朴抑奢靡,爲治之先務,臣常慮國家似有文勝之弊。段子紗罹,非本土所産,而胸背尤爲難備。且尊卑等威,旣以金銀角帶而定制矣,何必胸背而後別也?說者托以野人,亦着胸背,而本國反不及焉爲辭,然本國素稱禮義之邦,豈與野人爭華靡誇富貴哉?但朝服,只宜淨潔。」上從喜議。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慶尙道稻種十九萬五千二百石、黃豆種三萬六千石、雜穀種六千一百石,全羅道牛料豆二萬石題給。」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各道牧場,各以附近守令萬戶,兼差監牧,其忠淸道泰安郡禿津串、薪串兩牧場,左道都萬戶兼之;洪州興陽串牧場,洪州判官兼之;全羅道多慶串牧場,務安縣監兼之;靈光郡珍下山牧場,咸平縣監兼之;羅州押海島牧場,羅州判官兼之;靈巖郡黃原串牧場,靈巖郡事兼之;珍島南面女歸山串牧場第一所珍島郡事,第二所金甲島萬戶,第三所南挑浦萬戶分掌;西面富支山串、北面海原串兩牧場,珍島郡事兼之;慶尙道巨濟加羅山牧場第一所巨濟縣事,第二所知細浦萬戶,第三所玉浦萬戶分掌。」從之。
1月24日
○壬辰,以趙末生領中樞院事,金宗瑞議政府右贊成、兼判禮曹事,李正寧崇德大夫,黃裕、尹巖奉憲大夫,鄭甲孫禮曹判書,權孟孫判漢城府事,楊厚工曹參判。
1月25日
○癸巳,議政府啓:「鄕吏文武科出身外,須三丁一子,乃許雜科及各司吏典,入屬從仕。國家欲兩界之阜盛,入居鄕吏,姑從權典,不計丁數,竝皆免鄕,恩莫重焉,而鄕吏者僅免鄕役,置父母於邊邑,托從仕,率皆來京,非徒有乖於免鄕補軍之意,離鄕未久,戀本土之人,必將帶妻子而來,永不歸邊,徒損鄕吏,無益邊備,況有武才則甲士取才,受職赴防,有文吏之才則道內土官除授,仕路實非不通。今後入居鄕吏,姑停從仕,以實邊郡。若安心土着,互相婚嫁,所生子孫,所居官考入居年月,許令上京從仕,罷閑之後,例還入居之鄕。」從之。
1月26日
○甲子,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朝移御所。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軍器監權知直長習知火藥之術者,去官後,散居其鄕,或有緩急,徵聚無據。令所在官不時點閱,毋使沿邊赴防及遠方來往。」從之。
○上謂右贊成金宗瑞曰:「烽火,所以應事變也。前日烽火再擧,而終無變,且或有邊警,而烽火不報。是則烽火無益於事,不若不行之爲愈也。如不可廢,則不可如此緩弛。」宗瑞曰:「今烽火干,每處只有殘亡一二人,且不以烽火爲守令功過,故致此陵夷。若每處各定六名,分爲三番,又擇定監考,兼責守令,則庶乎可矣。」命更加商議以啓。
1月27日
○乙未,慶尙道觀察使請口食二十萬石,命給十萬石。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六曹錄事中樞院六房錄事承發祿事等,早暮奔走,勤苦有加,乞依宣差房知印例,差年十年以上,除啓功郞;滿三十朔者,越一二年,別例去官。」從之。
1月28日
○丙寅,傳旨禮曹:
親子親兄弟內,大君皀隷四、諸君三,令着紫紬頭巾、紅木緜斕帶。
兵曹判書安崇善啓:「昔孔子猶惜繁纓紫紬冠,闕內別監所着,恐無上下之分。」不允。
○節日使同知中樞院事朴堧,初發會同館,忘符驗,館夫得之,堧使通事金自安馳入覓來。及復命,堧欲匿之,書狀官金重良以啓,上謂政府曰:「今此符驗,朝廷所頒降,關係匪輕。萬一遺失,則非唯責在使臣,有累國家,亦大矣。」遂奪堧告身,從事官,罪之有差。
1月29日
○丁酉,移御衍禧宮。
○議政府啓:「三醫司兼官,以文官爲之,欲其敎訓醫生也。然兼任者,率皆六曹郞官,事務煩劇,未暇兼治。濟生院惠民局,俱有提擧別坐,典醫監亦有文臣敎官,請揀擇差任,俾掌其事,提調以時考察,其兼官,竝皆革除。」從之。
1月30日
○戊戌,司憲府請朝官出使者,勿私娼妓,下政府議之。右議政河演議曰:「昔以平安道監司尹坤之言立此法,行之數年,乃以妓古者爲軍士之無妻者而設寢之。然營鎭軍士率妓赴防者無幾,而大小使臣及守令恣行淫欲,作弊多端,因而汚染風俗者有之,有累聖明之治。請依憲府所啓,以正風俗。」竟不行。
○議政府啓:「外方守令聞父母有病,卽報監司輒行,監司給暇,移關該曹。若兩界咸興、寧邊以北,道路遐遠,非旬日往來之處,監司依舊給驛騎以送。」從之。
○是月,咸吉道都事金得禮以本道軍一千七十名,築鍾城府嘯巖等處行城,自本月十一日起役,至二月初十日而畢。石築三百七十尺,削土二千五百三十七尺,以里計者一百二十二步五尺。
二月
2月2日
○庚子,司憲府啓:「近聞孝寧大君爲子擇婦,擅致崔允庸、趙瑞康之女于家,以觀姸蚩,僭越無禮。且處女冶容就試,其於婚姻正始之道何如?大君則難以推劾,請劾崔、趙兩家。」上曰:「大君此擧,甚違於禮,然劾兩家,不過辭以大君耳。如是,將何以處?」不允。
2月3日
○辛丑,日暈。
○世子還京城。
○知中樞院事李中至卒。中至,固城人懃之子。乙酉,中武科,庚寅,擢重試,累遷僉總制,歷兵曹參判、知中樞院事卒,輟朝弔祭致賻。諡平靖,治而無眚平,寬樂令終靖。中至無他才能,以首陽大君爲侍養,致位省宰,爲人美風儀,喜容飾。自少好酒色,常畜娼妓,荒淫無節,待正妻如仇讎,晨夕之供,莫不計給,至或失時。晩年病風,手足不仁,猶沈酗酒色,時議鄙之。
○義鹽色啓:「謹按《禹貢》,以靑州爲貢鹽;《周官》設鹽官,雖有官而未始不在民也。至管仲以魚鹽富國,厥後秦之鹽利倍於古。自漢而下,或海租或魚池。且宋慶曆年間,朝議欲弛茶鹽之法,范仲淹曰:『國家用度,常患不敷。如減用度,則除茶鹽之法可矣,如不能減損,則必取於農,孰若取於遊手乎?』朝議遂寢。今中國亦行鹽法,著在律令。因江海之利,以裕國用,以利民生,自古而然,其軍旅之需、賓客之供、救荒之備凡國家大計,實關於此,鹽之爲利廣矣。秦、漢以來,其法必禁搉私鹽,而官獨取其利,商稅有定額,而增益收之,怨咨興焉,鹽之爲害亦甚矣。是故論之者有云:『因其見存之額而無所增加,擇夫愛民輕利之人而爲之官而已,他何容議?』以此觀之,鹽法之利害,只在一時設施之得失耳,豈有慮其害而倂棄其利也?今之鹽法異於是,非欲禁搉而取民私也,非奪民所占之處也,亦非增益其常稅也,只於宜鹽空地,設置官盆,優價易穀,以補義倉,或施之以賑恤,非如禁搉取利之類,鹽利之在民,固猶舊也。然國家殷富,義倉盈溢,則奚待鹽利?第因水旱相仍,年年失農,國無一年之蓄,救荒之策,將何以施之?肆於前冬試驗便否之時,只審一邑,其隱漏鹽盆數多,率皆官吏弄法之致然也。諸道隱漏之數,推此可知,明正推刷,其數豈啻百千?依法收貢,義倉補添之術,孰有加於此哉?若加現收貢之數,準補義倉,則官鹽區設置與否,斟酌施行可也。今遣別監雖一二次,往復推刷,然不得終歲考察,故欺隱之弊,庶難禁遏。監司一方統察,生民之命係焉,利民之責,不可不深慮。與色官負同議布置,而後連續考察,以爲恒式。若似前陵夷考察,因他條現露者,非但罪其官吏,竝責監司。魚水梁,亦如上項。」從之。
2月4日
○壬寅,日暈。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請給平安道牛料豆一萬石、全羅道口食五萬石、忠淸道七萬六千四百石。」從之。
2月5日
○癸卯,黃海道觀察使請加給救荒米穀,命給軍資監二萬五千石。
2月6日
○甲辰,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自古帝王,功成制樂,代各有名。謹按歷代,唐堯則大咸大章,虞舜則大韶,商湯則大濩,周武則大武。降及近代,宋曰大晟,金曰太和,元曰大成,咸有厥名。我朝獨無樂名,有違於古,乞定樂名曰鈞和。」從之。大鈞,天也,敎化萬民,如大鈞之播物,大樂,與天地同和,取此義以爲名。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宗親駙馬儀物丘史引卒,各有定數,而相尙簡約,率丘史二三名,只令鞍籠把持人前導,瞻視不嚴,非徒行路無知之人,至於朝士犯馬過行者,比比有之。今文武官道遇王子相接之禮,悉備詳定,路次儀物引卒,尤當備具,庶無前日行路犯馬之弊。自今儀物引卒,不依數齎率,宗親則宗簿寺,駙馬則司憲府彈糾。」從之。
2月7日
○乙巳,遣知印于京畿及黃海道,審察飢民。
○司憲府上疏曰:
君臣之分,天地之常經,固不可紊;婚姻之禮,人道之大端,亦不可亂也。是故備六禮,所以重人倫之始;嚴名分,所以杜僭擬之漸也。苟爲人臣而犯分越禮,則國有常典,罪不可逃。今孝寧大君補以王室懿親,爰自妙齡,頗涉經史,其於君臣之分、婚姻之禮,講之熟矣,豈不知名分之不可紊、婚禮之不可亂也?良由崇居富貴,侈心一萌,不能自制。勒邀前副司直崔允庸之女,致之私第,親閱姸蚩,爲子擇配,自以不滿其意,更致卒參判趙瑞康之女,又自遴選,敢行宮禁之禮,僭端已著。我殿下君臨一國,臣妾億兆,故親選處女,以配聖子,所以重婚禮衍宗支,非人臣所得而僭擬也。大抵婦人雖已從人,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閾,況處女深居閨壼,親姻且稀得見,豈可自售於人,以求其匹乎?古人有一與之姻,則男子雖或未娶而歿,女子終身不醮。趙旣中選,猶可說也,如崔者,豈不爲終身累乎?又況趙方居父喪,哀毁深至,釋衰服被羅騎,冶容就選,豈其心哉?奪情起復,苟非將相大臣關係至重者,人君尙不忍爲,補雖貴臣子也,安可擅脫衰服之女,欲自試閱,僭擬君上乎?其爲犯分越禮,固已甚矣。若捨此不問,權豪貴勢,繼踵効尤,他日之弊,將不可勝言矣。伏望殿下命下宗簿寺,究問其由,以杜僭擬之漸。且其女家,旣非草野編氓之比,俱是簪纓世家之裔,宿承家訓,非不知女子之不可輕易售人,但欲驟貴其女,不顧禮義,使其室女靦面就試,其鮮廉寡恥,亦已甚矣。特命臣等,窮治其罪,以勵風俗。
不報。
2月8日
○丙午,議政府據戶曹呈申:「前此,義鹽五斗準米一斗和賣,今市價鹽二斗直米一斗。初以義鹽屬軍資者,欲補義倉,以賑窮民也,況鹽戶艱苦燔煮,而過歇買賣未便。乞自今每朔,準市價例加鹽一斗和賣。」從之。領議政黃喜曰:「前朝設義鹽倉,置權務判官,屬於版圖,每春秋先自鰥寡孤獨納麤布一匹,受鹽二十斗,謂之頒鹽。本朝因而行之,逮罷義鹽倉,移屬司宰鹽,自一品至權務平民鰥寡孤獨,或納布或納楮貨銅錢之受鹽十五斗,後只給鰥寡孤獨,不給各品。又變而屬於軍鹽監,納米一斗,受鹽五斗。此義鹽沿革之本末,而義鹽之遺意則尙存。今欲準市價而爲之,是義鹽變爲利鹽也。臣竊聞義者,利之和也,而自無不利。乞仍已定之法,以存義鹽之遺意。」不允。
2月9日
○丁未,傳旨禮曹:
京畿外諸道每月所進生肉,限八月勿進。
2月10日
○戊申,世子還京城。
○遣守判司宰監事牟恂于黃海道,賑救飢民。恂性本愚戇,不快吏治,布置庸疏,不能賑恤,乃啓曰:「麰麥靑靑,將受厥明。」士林譏之。是年,本道飢甚,死者甚衆。
○倭人藤九郞、野人童伊麟哈來朝,賜衣服笠靴。
○賜祭于左議政申槪。其文曰:
惟卿稟性溫雅,行己端方。才憂經濟,學富文章。早捷巍科,英名日彰。歷仕華秩,施無不臧。觀風諸道,人歌棠茇。提綱烏府,時慕霜節。久典銓曹,藻鑑洞徹。擢入巖廊,允矣良弼。爰立作相,倚爲阿衡。年踰七秩,處決惟明。仍賜几杖,庶保頤期。云胡不憖,遽至於斯?追惟舊德,良用傷悲。玆遣禮官,伻陳菲薄。不亡者存,歆此一爵。
2月11日
○己酉,世子朝衍禧宮。
○司諫院啓:「今年咸吉道外七道,皆失農,監司守令,雖或救荒,慮有未盡,請分遣行臺督察。」下政府議之。僉曰:「監司守令可能救荒,不必遣之。」
○左承旨黃守身啓:「全羅道流移人及欺隱稅糧書員色吏等八百餘戶,已發遣于咸吉道五鎭。金宗瑞嘗言:『五鎭入居已多,土地狹隘。』已發遣者,不可追還,自今不可更遣。」召禮曹判書鄭甲孫問之,以曾爲咸吉道監司也。甲孫對亦如之,卽下諭書于咸吉道:「其入居者,龍城、鏡城以南,量宜分置,勿入五鎭。」
2月12日
○庚戌,都承旨柳義孫上書曰:
臣性本庸愚,學亦孤陋,行己處事,俱未得宜,動無裨益,所失則多,如臣者,不宜一朝居此職也。頃加以疾病,累旬在告,猶未痊平,心神昏耗,氣力衰憊,將欲勉强仕進,則病根未斷,因勞復發。又欲休暇調攝,則職任至重,一日難曠,進退窮蹙,若無所容。日臣父年今七十七,臣母年今七十有五,而母有宿患,常在床褥,喜懼之情,交激于中,寤寐兢惶,罔知所措。伏望睿鑑照憐,命罷臣職,俾小臣專精神謹醫藥,得保微喘,以盡臣子之職,以全忠孝之道。
不允。
○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近將孝寧大君犯分圖婚事由,請覈上聞,未蒙兪允,退而思之,義不自已。臣等竊謂三綱,天下之大閑,不可踰越也。念我國朝當其聘嫁之際,良家處女,命詣宮闈,精加選擇,是誠宮禁之禮,非人臣所得而僭擬也。今補雖貴爲大君,然其君臣之分則不啻若天地之不侔,爲子求婚,擅召前副司直崔允庸之女,視其姸蚩,却以未滿而辭之,更勒喪家卒參判趙瑞康之女,釋服從吉,招致私第,自行揀擇。以大君而言之,不顧君臣之分,敢行宮禁之禮,僭擬之罪著矣。以崔、趙兩家而言之,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幣,不交不親,禮也,而貪冒榮貴,承順大君之一招,略不可否,欣然命送,婚姻之禮毁,而男女之別紊矣。而況瑞康之妻,身在夫喪,未及服闋,使其年少無知之女冶容就試,有失喪夫之哀,爲婦爲子之綱益毁。此而不懲,他日接踵効尤之弊,恐不可勝。伏望大君則命宗簿辨明是非,瑞康、允庸之家則仍下攸司究問,幷置於法,以正人倫,以正風俗。
不報。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有服之親,從敦寧府所薦授軍職,然窠闕有限,除授爲難。請自五品至九品,給遞兒十五以爲數。」從之。
○京畿監司請加給救荒米六萬石,命給一萬石。
○議政府啓:「今據咸吉道監司啓本,節該:『宣德八年受敎:「平安道義州、朔州、江界、閭延、碧潼、昌城、理山、麟山、定寧、咸吉道慶源、鏡城、甲山寺社,一皆毁撤;居僧移置南道,籍其鄕貫年甲,不得橫行。若潛往彼土,則其所經過,知情故縱者、知而不首,竝依律論罪。有能捕告者,論賞。」』今新設會寧、鍾城、穩城、慶興、富居等地,亦將此法,申明擧行。」從之。
2月13日
○辛亥,世子還京城。
○司憲府請劾宗簿寺不能糾孝寧大君親擇處女之罪,不允。
2月14日
○壬子,日暈。
2月15日
○癸丑,世子朝衍禧宮。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內禁衛近侍精兵,待遇異常,近來與他軍士無別,故人不願屬,雖已屬者,皆求屬別侍衛,甚爲未便。其勸勵之方,今更參定。
一,元額本六十,今加四十,定爲百人,必先取富實衣冠子弟,以六兩鐵箭能射及八十步者,依已定格例,更令試之。遞兒大護軍一、護軍二、司直五、副司直六、司正十六、副司正司勇各三十五,加設中軍副司正十、左右軍副司正各九。
一,入直每一日給到三,行幸侍衛日加給二,出番人侍衛則亦給二,經宿行幸則給六。參外到滿四百五十,參上滿九百,則加資至通訓而止。
一,春秋鍊才步射六矢,每一中給畫二;騎射十五矢,每一中給畫一。不能制馬,左執弓而右射的,右執弓而左射的者、放鞭者、執轡者、弓不滿者、馬鈍者、手鈍者,皆不給畫。若不發箭,準減所中之畫。騎槍一巡,每一中給畫一。失勢者、放鞭者、執轡者、馬鈍者、手鈍者,皆不給畫。擊毬一巡,馬手俱快,備勢擊出毬門者,給畫五;馬手快,橫過毬門者,給畫三;馬不疾者,不給畫。以是計畫,六畫以下黜,七畫削到二十,八畫削到一十,九畫無削無罰,十畫給別到一十,十一畫二十,十二畫三十,以此而上,每一畫加十。鍊才時,因公事未試外,托故不爲者,罷黜。若衆所共知疾病者則姑罷職待差。
一,觀射時等第,明白置簿,或賜物,或給到,
一,三年一次分賜兒馬。
一,外敍人遞任後,待闕還差。」從之。
2月16日
○甲寅,江原道觀察使啓:「去正月江陵府城東門外,民家火,延燒大昌驛民戶一百。」上卽遣知印往審之,仍下諭書曰:
江陵府失火各戶人民衣服口糧,以至種子,慮恐盡燒。其衣服,以營中神稅布;口糧種子,以義倉米穀,酌量題給。所在守令常加考察,不至失所,如有焦爛者,使醫救療。
○日本肥前州及一岐州遣人,來獻土宜。
○議政府據戶曹呈申:「忠淸道各官稻種,以其道軍資義倉八萬石題給。」從之。
○右議政河演、右贊成金宗瑞、右參贊鄭麟趾問安于時御所,上謂曰:「今平安道農事不實,流移人入居此道者,二百五十戶。若未上道,猶可及止乎?」宗瑞、麟趾曰:「今年飢饉太甚,新徙糧餉,深可慮也。請待秋入送。」演曰:「今若不送,當何時可乎?」上從演議。麟趾又啓曰:「如不得已,平安道凶荒尤甚,乞二百五十戶內,本自平安道流移六戶外,其餘皆遣咸吉道。」上曰:「二百五十戶,不可盡遣咸吉道。」卽遣知印任山海謂曰:「若道遇入居人,則以一百五十戶,便道移遣咸吉道。其間年老人在徙中者,皆遣還于家。」宗瑞、麟趾又啓曰:「黃海道前年凶歉,今又發築城軍四千餘名,飢困可憐。願先他道經罷。」上曰:「其減十日之役,各還其鄕,令縣次續食,使無饉餓。」
2月17日
○乙卯,賜祭于判敦寧府事李皎。其文曰:
惟卿性度閑雅,風姿端潔。派連屬籍,志存忠慤。事我昭考,優荷眷注。逮于寡躬,彌隆待遇。出典方面,入登樞府。功名終始,庶亨遐福。豈意微痾,遽爾不淑?伯叔之行,存者幾何?言念及此,傷懷良多。玆遣禮官,伻陳一酌。英靈不昧,庶幾歆格。
2月19日
○丁巳,世子還京城。
2月20日
○戊午,命世子,觀射于慕華館。
○臺諫交章曰:
臣等各將孝寧大君補犯分越禮事由,請論如法,未蒙兪允,反覆思之,義不自已。臣等竊謂人之大倫有五,而三綱爲重,苟或廢一,人道亂矣。今補望重屬尊,爲宗室儀表,固當動遵禮法,以保榮貴,顧乃自恃貴近,敢此不法,其失有三。夫名分,聖人所謹。爲子擇配,僭擬宮禁之禮,敢干君臣之分,一也。婚姻,人道之始,非受幣,不交不親,禮也,擅致室女,以亂男女之別,二也。喪制,人道之終,勒脫衰絰之女,冒凶加吉,以負父子之恩,三也。一擧而三失禮焉,有累名敎,罪不可貰。臣等彈章迭上,竟莫回天之意,深有憾焉。伏望宮庭之間,恩雖掩義,君臣之際,義勝於恩,殿下豈可以一時私恩廢天下公義乎?今若寬貸,浸淫不悛,馴致驕縱,悔將何及?權豪勢要,且將曰:「大君雖貴,人臣敢爲此擧,有司不得請,上亦不之罪。」接踵効尤,僭分越禮,殆不可勝言,而人亦以室女,自售權貴,恬不爲愧,婚禮之壞,實濫觴於今日,誠非細故。伏望殿下廓回剛斷,依臣等前日之疏,特命宗簿,以治其罪。其不顧禮義,阿承就試崔、趙兩家,亦令痛繩以法,以正人倫,以勵風俗。
持平朴子晤、獻納元乃仁將此疏以進,上覽之,大怒,留中不下,使首陽大君瑈傳旨曰:
中國雖以我國爲禮義之鄕,然人心卑陋至矣。君王兄弟有犯,必欲致罪,不少假貸,若王子則不敢加問,予甚非之。自古帝王於兄弟之間,雖有叛逆,必曲加掩覆,不以加罪,今孝寧之事,非爲故犯,乃是過誤,臺諫累日交請,或以爲僭分,或以爲勢逼,必欲罪之,在予友愛,終必不聽。雖孔、孟必不以予爲非,爾等强請,何人心之陋至於此極耶?
仍謂承政院曰:「臺諫若以此事來請,毋敢以聞。」子晤曰:「大君勢逼位尊,一有僭越,其漸可畏。今若不懲,悔不可追。且古人云:『有懷必達。』陳善閉邪,在臣職當然,願更上聞。」首陽曰:「已有上旨,不可以聞。」卽起入內,乃仁不措一言,俛首刮地而已。
2月21日
○己未,世子朝衍禧宮。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近仗入屬三十年以上年滿六十歲者,授敢官職去官。年雖未老,毛髮班白者,不宜陪輦,請於防牌攝六十,隨卽移差。」從之。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今後如鄕吏驛子公私賤口有役人犯徒罪者,依律文工樂戶及婦人例,決杖後,餘罪收贖。」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申:「黃海道人民口糧雜穀三萬石、醬一千石,江原道各官種食雜穀六萬六千六百五十八石,竝以軍資義倉所儲題給。」從之。
2月22日
○庚申,礪山府院君宋居臣等上書:
請忠義衛各品遞兒,依內禁別侍衛甲士去官例,量宜加設。「不報。
2月23日
○辛酉,議政府據戶曹呈申:「平安道各官稻種三萬九千二百八十五石、雜穀種二萬四千六百石,全羅道稻種十三萬四千七百二十八石,忠淸道雜穀種一千二百石,以其道軍資義倉題給。」從之。
○初,義鹽敬差官悉收民間所煮鹽盆,又刷鹽戶子枝官自煮鬻,甚者禁民私賣,官擅其利,以取媚於上。於是,民間鹽貴。義鹽提調權孟孫等以爲:「煮鹽之際,必有民弊,請講求無弊之術。」上令政府議之,有言:「其急於救荒,不可已也。」有言:「弊及於民,不可行也。」上卽命停之,仍下傳旨曰:「各道義鹽,今以失農停罷,其當領船軍煮鹽,亦停之。」戶曹判書鄭苯遣佐郞安知歸申:「各道倉庫虛竭,救荒之計,莫急鹽利,今皆停罷,甚爲不可。」上於是,卽收傳旨,復令船軍燔煮如舊。
2月26日
○甲子,以年饑停春等代行講武。
○議政府據戶曹呈申:「黃海道各官穀種,稻五萬五千九百石,黃豆四萬八千八百石,雜穀二萬二千六百石題給。」從之。
○議政府啓:「近年以來,水旱相仍,連歲失農,各道人民專仰國庫,而所貸米穀,又未充納。因此國庫虛竭,推移賑恤,尙且不贍。今年農事,如又不實,非徒民間賑貸無遺,國家用度,亦甚可慮,所係至重。水旱之災,非人力所及,其堤堰防築,耕耘播種,燥濕得宜,早晩不失,專在勸課勤怠、不奪民力而已。乞令守令參考曾降《農事直說》及《農事敎書》,敦加勸課,日日考察。且令雜訟停寢事務稀少衙前人吏執事人外,竝皆就農,且勿役農民,務要簡靜,專事農業,至如事神飯佛無益之費,一皆禁斷。賑濟監考不得擅率農民,不得受餉民戶。監司於巡行時,親自擲簡,或首領官或檢律敎諭,分遣考察,十分用力,不違其時,以盡地利。」從之。
2月27日
○乙丑,世子還京城。
○對馬州宗貞盛遣人請米豆藥材,命賜米豆各一百石、人蔘五味子大黃黃耆黃芩杏仁蓮子天麻等藥材。
○賜祭于知中樞院事李中至。其文曰:
惟卿儀表魁梧,器宇磊落。長於武藝,且有學識。祗事昭考,特承恩渥。予益眷注,驟加陞擢。累任邊閫,四朝上國。隨所歷揚,曰有聲續。方期倚任,遽請養疾。晉接雖違,眷注冞切。謂將復起,奄爾不淑。追念舊德,玆深傷聿。爰遣禮官,伻陳一酌。卿其不昧,庶歲歆格。
2月28日
○丙寅,議政府據戶曹呈申:「京畿各官早穀種一萬三千五百石,平安道人民口糧雜穀四萬二千石,咸吉道鬼麥種一百三十八石、牛料豆三千石題給。」從之。
2月29日
○丁卯,世子朝行禧宮。
○是月,議政府啓:「《六典》,節該:『義倉之設,本爲賑恤窮乏。京外還上米豆,鰥寡孤獨及貧乏平民,爲先分給。大小兩班內,或遭喪葬之事,或罹水火之災及一里共知貧乏人,大中小戶,分揀分給。』是則義倉之設,專爲賑窮賙乏也。近年以來,各官守令不審上項成法,不覈民之貧富,每當還上分給時,一依勸農正長都目狀之數,計口支給,故雖富者亦以爲還上非長利出息之比,其家穀食,或埋或移,擲簡之時,使若絶食者然,冒受還上,甚者,至爲販鬻之資。又有爲酒食,以共鄕徒及淫祀之費。富者橫費其穀,貧者無穀可支,則又移他道之粟以繼之。去乙丑年京畿人民二萬五千餘戶,分給義倉穀六十三萬七千餘石;慶尙道四萬二千餘戶,分給三十七萬二千餘石;全羅道二萬九千餘戶,分給四十三萬四千餘石;忠淸道二萬五千餘戶,分給八十萬一千餘石;黃海道二萬五千餘戶,分給二十一萬餘石;江原道一萬三千餘戶,分給十一萬五千餘石;咸吉道一萬四千餘戶,分給四萬四千餘石;平安道四萬四千餘戶,分給十二萬五千餘石。摠計二十一萬七千餘戶分給之數,二百七十三萬八千餘石,餘在米穀,無慮五百九十一萬二千餘石。今丙寅年各道分給米穀,多至一百十五萬三百餘石,而請發義倉者,相繼不絶,將來可慮。今後各官守令將境內民戶貧富田地多少、宿積有無,備細覈實,分爲三等,明白置簿,其無田地無財産貧乏人,別爲置簿。豐年則雖貧乏者,或傭身或丐乞,可以資生,中年則貧乏人,爲先考其下等各戶人口實田之數,義倉米豆,撙節分給,至於儉年,貧乏人則賑濟,中下戶則給還上。其中或因災傷,或因疾病水火盜賊等事,衆所共知飢困之人,守令親審覈實,不計其戶等第、年分豐斂,竝皆量宜分給。每月季,貧乏人幾口,還上分給米豆幾石、賑濟分給幾石;某等人幾口分給幾石,具報監司,監司啓聞,以爲恒式。」從之。
○築平安道行城,自碧潼大波兒主路南峯至松林口子,石築三萬七千三百七十九尺,削土八千七十尺。役本道民一萬五千四百七十名、黃海道民二千名。又自定寧玉岡洞口古長城基至東毛老,石築二千尺,役本邑民三百名,又增築義州邑城東面三千五百尺。役本邑民一千名,凡二十八里九十一步三尺。皆以本月初十日起役,至三月初十日而止。
三月
3月1日
○戊辰朔,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本曹事務繁劇,今後下番軍士,改取才,令訓鍊觀專掌,本曹堂上郞廳各一、都鎭撫一同試之。」從之。
○以年飢禁酒。
3月3日
○庚午,以安質知司諫院事,朴允昌守右獻納。
3月4日
○辛未,世子還京城。
○議政府啓:「流移人以年老除兩界入居還本土者,道路往還時,救恤及安接條件,已曾受敎行移,令監司守令檢擧施行。竊念下三道及江原、黃海、京畿等道,地狹田少,絶無曠土。今方農月,不得及耕,必至失所,還給在先所耕之田,又給其無主田。各官數外屯田,亦詐陳告均給,務要安集,以復其業。」從之。
3月5日
○壬申,日暈兩珥。
3月6日
○癸酉,世子代行別祭于健元陵。
○司僕寺啓:「濟州元放馬三千八百一十匹,大靜二千九十匹,旌義三千八百八十匹,而孶産惟一千一百六十匹,損失至一千九百九十匹。是無他,不用心牧養所致也。其群頭群副及監牧官,令攸司劾問科罪。」從之。
3月7日
○甲戌,江原道觀察使啓:「流移人物,推刷爲難,請復行戶牌。」不允。
○孝寧大君買其第傍近民家,憲府方推之,召持平柳瞻曰:「何所據而爲之?抑何不啓於我歟?」瞻曰:「臣等常經過蓮池洞,有民家十餘戶徙居空曠。臣等移文本部,問其故,部報云:『孝寧大君所買。』臣等召問家主,皆云:『大君使人謂曰:「予欲作室于此,汝其賣之。」因輸木石,不得已賣之,或依父母親戚家,或從他處,結幕以居。』臣等以此知其非情願也。」上曰:「買人家作室,士夫且爲之,況大君乎?」瞻曰:「大君抑買民家,使飢凍之人遷徙無歸,甚爲不可,請令宗簿寺推覈。」上曰:「賣家之人,如有所冤,必各告狀,其勿推之。」時諸大君第宅踰制,撤漢城府,起平原大君第,窮極壯麗。又撤安國坊民家,將起永膺大君第,營繕之費,不可勝紀。
○黃海、平安、江原、京畿饑甚,京城緜布一匹直米三。
3月8日
○乙亥,世子還京城。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今以成均司成金鉤上書而參考之,集賢殿祿官二十,旣分任經筵書筵,而又兼宗學,則其數不足,宗學博士八人,竝以已曾加設成均司成一、司藝二、直講二、注簿三充差。而四部學堂敎授官,或以軍職兼差,亦爲未便。前此四部學堂敎授官軍職遞兒十、宗學博士軍職遞兒六竝十六,皆革除,以上項遞兒祿俸,加設成均直講三、注簿四、博士一、進德博士一、學正一、學錄一。竝前加設直講一及參外訓導四,摠十六人,於四部各置敎授官二人、訓導二人、藝文館參外八人。承文院參外八人及兼奉常一人竝九人,校書館參外八人及兼奉常一人竝九人,今冬來夏,各一人去官,而成均館則兼奉常二人竝十六人,今冬來夏,各一人去官,遲速各異。今加設參外四人,而其去官仍舊,則不無淹滯之嘆,今冬來夏各二人去官。首博士則京官,次博士則守令。」從之。
3月9日
○丙子,移御首陽大君第。
3月10日
○丁丑,世子代行別祭于獻陵。
○中宮不豫。
○命除江陵府失火人乙丑年田稅。
○議政府據戶曹呈申:「忠淸道稻種十萬石、豆種七萬二百五十石、口糧五萬石,全羅道牛料豆八萬,慶尙道口糧十萬石題給。」從之。
3月12日
○己卯,傳旨承政院:
中宮未寧,東宮與諸子欲禱于山川神佛,予亦以爲然。且欲頒赦,何如?
都承旨柳義孫等曰:「精勤水陸與祈禱,往往現有獲應。且近年雨暘愆期,連年失農,人心恐有冤抑,赦亦可。」上曰:「祈禱,當速行之。赦宥之事,予更思之。」卽日分遣中使,禱于山川神祠佛宇。
3月13日
○庚辰,宥境內。
王若曰予以菲德,主乎群生。雖知夙夜以祗勤,寧免刑政之僭忒?容有冤枉,以致感傷。天災相仍,家患亦繼。今又中闈乃嬰疾疹之作,莫效治療之方。是雖節宣之偶乖,亦實厄會之交至。宜霈非常之澤,庶弭無妄之虞。自今月十三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凡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嗚呼!鷄赦載須,用導延於和氣;鴻休茂迓,益延弘於遐圖。
○是夜,會僧四十九于時御所西廳,設精勤祈禱,吹螺擊鼓鍾磬之聲,振動街里,翼日申時乃罷,賜僧絹布有差。
3月14日
○辛巳,遣右議政河演于宗廟,右贊成金宗瑞于社稷,又分遣侍臣于名山大川神祠佛宇祈禱。
3月15日
○壬午,以中宮病劇,復聚僧八十于時御所,精勤徹夜。世子燃臂,諸大君及內竪爭相燃臂。賜僧一雲紅段一匹、黃絹三匹、細紬一匹、白緜布三匹,餘各有差。
3月16日
○癸未,日暈。
○月食旣。
3月18日
○乙酉,命放徒流付處充軍定役一百八十餘人。
3月19日
○丙戌,命還給犯罪人職牒。
3月23日
○庚寅,再禱于廟社山川神佛。世子自中宮病劇,勺飮不進,終夜不寢。
3月24日
○辛卯,王妃薨于首陽大君第。宗親駙馬文武百官,俱以素服入臨,仍奉慰。自此至成服,每朝夕哭臨。其儀:
成服前每日朝夕,宗親及文武百官,俱以素服烏紗帽黑角帶入就位。〈外庭拜位〉典儀曰:「跪。」通贊唱跪,宗親及百官皆跪。通贊唱俯伏哭,宗親及百官俯伏哭,十五擧聲。通贊唱哭止興平身,宗親及百官哭止興平身。通贊唱鞠躬再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鞠躬再拜興平身。奉禮郞引宗親及百官,移班近東。班首進名奉慰訖,次奉慰王世子如上儀。訖,奉禮郞分引以出。
○是日坤時襲,設惟及牀,遷屍掘坎,乃沐浴襲。徒尸牀置殿中間,設屛帷及氷盤。乃設奠爲位而哭,乃飯含。卒襲,覆以衾,置靈座設魂魄。立銘旌,用紅綃九尺,金書篆曰大行王妃梓宮。禮,二日而襲,時熱,故薨日乃襲。大小斂殯,皆先一日。
○上移御于判禮賓寺事申自謹家,及夕,又移居于孝寧大君第。
○傳旨承政院:
山陵制度,宜當同墳異室。昔母后三月而葬,今則五月而葬,其知之。
又曰:「令群臣爲中宮,欲服衰十三日而除,又以白衣烏角帶終期年,予以爲未然。予則或服衰十三日,或素帶三十日而卽吉,群臣則服期,似爲未便。服衰十三日後,以白衣三十日而除,何如?且予服除,群臣冒凶,當此之時,儻有中國使臣來見,則無奈以君吉臣凶譏之歟?以此議諸大臣。」僉曰:「中國謂我爲禮義之邦者,重在喪制也。雖中國使臣來見,群臣爲國母服期之喪,何敢譏笑哉?」左承旨黃守身等亦請以白衣終期年,上曰:「卿等與政府之言若是,予心以爲未安。其使河緯地考諸太宗皇帝爲皇后服期故事與古喪制以啓。」
○置殯廳都監,以右參贊鄭麟趾、僉知中樞院事卞孝文、鄭陟爲提調。
○朝夕哀奠及食時上食儀:
朝奠,王世子服其服,〈成服前素服,大君以下同。〉詣殯殿戶外之東西向坐,俯伏哭,大君諸君在其後,重行西向南上俯伏哭。尙寢設盥櫛之具于靈牀側,尙宮奉魂魄函,出就靈座;尙食設奠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王世子及大君以下哭盡哀。〈朝奠將至,撤夕奠;夕奠將至,撤朝奠。〉食時上食,如平時,不用肉膳,行禮如朝奠儀。
○議政府啓:「嘗申稟東宮之事,竝皆啓聞施行。」從之。
○禮曹啓:「奉使出外諸臣及守令聞訃日,於公廳設香案,以素服著衰服入就位,四拜哭盡哀,毋得輒離任所。赴京應陳慰使臣及守令,許遣人奉箋陳慰,又於東宮奉狀申慰。沿邊守禦官,不用陳慰。」從之。
○上命王世子及大君諸君,自初日至二日飮淡粥,自三日至四日食粥,第五日始食飯。
○禮曹啓:「卒哭前,永寧殿春秋大享、宗廟、文昭殿、健元陵、齊陵、獻陵四時大享,竝皆停之,只行朔望及俗節祭,不用樂。顯德嬪魂宮仲朔祭及俗節祭墓所俗節祭,亦停之。社稷大祭及他祭用樂處,陳而不作。祈雨祭則依前爲之。卒哭後內外祭,皆用樂。期年前,京外斷音樂,隣國客人饋餉,亦不用樂。卒哭前,禁婚嫁禁屠殺。隣國客人館待及饋餉,四月以前用素饌,五月始用乾肉及魚物。徒流以下罪,十三日後處決;大辟,卒哭後斷決,巷市五日。」從之。
3月25日
○壬辰,小斂:
內侍陳小斂牀於西階之西,施地衣褥席。先布絞之橫者三於下,以備周身相結;次布縮者一於其上,以備掩首及足。絞用白細苧布,析其兩端。次布衾,衾用複。次布衣,或顚或倒,但取方正,唯上衣不倒,摠十九稱。擧之,昇自西階,內人傳擧,置于尸南乃遷。夕奠,內人盥手,共擧尸遷于小斂牀,先去枕而舒其疊衣,以藉其首,仍捲兩端,以補兩肩空處。又捲衣挾其兩脛,取其方正,然後以餘衣掩尸,左衽不紐,裹之以衾而未結以絞,未掩其面,別覆以衾。王世子西向,憑尸哭擗。大君以下在王世子之後,西向哭擗,公主以下東向,亦如之。王世子退于別室,以麻括髮,大君以下亦退括髮,公主以下髽于別室。內侍還遷尸牀于殿中,設氷盤于牀下,乃設奠。〈攸司進饌,尙食帥其屬,傳奉奠于靈座前,設香爐香合竝燭。又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王世子入就位,俯伏哭盡哀。大君諸君及公主以下俱入就位,哭盡哀。尙食詣香案前上香,又酌酒三盞,連奠于案。〉
○置國葬山陵兩都監,以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爲國葬都提調,右贊成金宗瑞、中樞院事李蕆爲提調,以河演爲山陵都提調,李蕆及知中樞院事李思儉、大司憲姜碩德爲提調,以刑曹判書南智爲守陵官,宦官崔得龍爲侍陵官。
○禮曹請王妃魂宮,上曰:「昌德宮之議政府與平原大君第,皆可矣。然議政府營造年久,勢又低微,且予雖不復居此宮,不可以宮闕爲魂宮。平原第,當初造成時,以政府所定尺度而作之,人有言過於壯麗。雖立平原後,爲之後者,亦未能特守,今欲以爲魂宮。但義禁府逼近,凡訊囚時,聲必相聞,必欲以此第爲之,則移義禁府於他所,否則可於他處營之。其與議政府同議以啓。」
3月26日
○癸巳,集賢殿副校理河緯地稽古喪制以啓,上曰:「高麗之時,君薨,群臣服喪三日,不足取法。逮至我朝,遂改其制,乃服朞喪,其禮厚矣。且今以中朝之制觀之,父母之喪,皆斬衰三年,我國之人,亦爲母服喪三年。曩因母后之薨,國家倣古制及《文公家禮》,俾予服期。父在爲母服期,自予而始,厥後臣庶因之。然此禮,予心未安,今當儀禮詳定之時,欲改其制而未也。及至今日,予欲東宮與大君諸君服喪三年,因以改正喪紀,以爲成憲,如何?」承旨黃守身等曰:「上敎允當,然成服日逼,難以猝定,姑因舊制,後日更議爲便。且此大事,不可輕以臣等所見議定,請議諸大臣。」卽召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右贊成金宗瑞、禮曹判書鄭甲孫、參判尹炯議之。喜等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自天子至於庶人一也。孔、孟有訓,垂法萬世,爲母服三年之喪,甚合情禮。」上曰:「東宮與大君諸君衰服,卒哭而除,以白衣終三年;群臣衰服,亦卒哭而除,以白衣終期年。予則素帶三十日而除。」
○集賢殿直提學金汶等上書曰:
漢文崩,已下棺,服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纖七日。胡氏論曰:「孝文溺於小仁,短喪廢禮,信有罪矣。三年之喪,所以盡生者之孝心,又非父之所得令者也。遺詔所論者,謂吏民耳,太子嗣君,豈吏民歟?而景帝冒用此文,乃自斷三年之喪,薄于君親,其罪益大矣。」周主邕詔曰:「三年之喪,達於天子,但軍國務重,須自聽朝。衰麻之節、苫廬之禮,率遵玆典,以申罔極。百僚宜依遺令,旣葬而除,卒申三年之制。五服之內,亦令依禮。」胡氏論曰:「自漢文短喪之後,能斷然行三年者,惟晋武帝、魏孝文、周高祖,可謂難得矣。然《春秋》之義,責備賢者。周高祖卒,三年之制,最爲賢行。然推明通喪止於五服之內,不及群臣,非所以敎天下著君臣之義也,由高祖不學,左右無稽古之臣以輔成之也。且永樂五年七日,大明皇后崩,十二月二十日,太宗皇帝以白衣角帶受朝,擧朝素衣乘素輦入內。又本朝世子詣文華殿,中官傳令旨曰:」今在衰絰,不能見。「漢府殿下自外入內,其衰絰之制,同《文公家禮》。六年正月初一日,帝以素服受朝賀,乘素輦入內。又世子祭皇后殯殿,服斬衰者數十人立其後。臣等竊謂父母之喪,自天子達于庶人,無貴賤一也。天經地義,不容私意有所短長。自漢文短喪,歷代因之,帝王遂無三年之喪,三網不明,千有餘年間,有賢主或以天性矯而行之,群臣諂諛,習常玩古,不能將順其美,甚可惜也。我朝喪禮,不用易月之制,下至庶人,皆能行之。中國每稱禮義之邦,靡不以此,況今凡所制作,動遵古昔,一新舊習,以爲子孫萬世之法?又況喪制,人道之大節,尤不可仍循苟且,不遵聖人之制。伏望特垂睿斷,上自東宮,下至百寮,皆令以衰服終期年,申心喪三年,以正喪紀,以敦風化,萬世幸甚。
○以王妃薨,告宗廟、永寧殿、社稷。
○禮曹啓..「王妃卒哭前凡祭,令百官參之。」從之。
○日本因番守井大郞來朝,授護軍。
○上謂承政院曰:「孟子言:『墨子以薄爲道,而葬其親厚。』大抵臣子之道,宜以直事上,不可容其詐。然世人在家,奉佛事神,靡所不至,及對人,反以神佛爲非,予甚惡之。昔侍太宗宴,卞季良亦與焉。太宗曰:『卿何不食肉?』季良色變,終不告情,太宗曰:『已知卿欲祭羅漢也。』因勸肉。季良好佛,人皆知之,猶諱不以聞者,恐人譏也。夫程、朱,天下大賢,闢異端甚力。當今或有眞知其非,拒之如程、朱者,或據先儒所論,惡而不好者,或有己則篤好,而反責人者。彼二者善矣,至於己則好之,而反責人者,予深嫉之。今中宮卽世,兒子輩爲成佛經,予許之,議于政府,皆曰:『可。』予惟我國連年飢荒,民不聊生,未可公辦,因兒輩私畜與本宮所儲爲之。且東宮任重,已令大君監之,不爲則已,爲則當擇幹事者,使掌其任。予聞鄭孝康好佛而有才行,其文學何如?」諸承旨皆曰:「可矣,但中宮未寧之時,說精勤內殿,臣等心以爲未安,只緣情迫,未得以聞。佛若有靈,必有感通,至于今,益加誕妄,不足信也。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願勿爲之。」上曰:「爾等以造佛經爲非,爲親不作佛事者誰?」右副承旨李思哲曰:「曩喪父行佛事,來者斷不行也。殿下,觀感所係,不可行也。」左承旨黃守身、左副承旨朴以昌、同副承旨李純之曰:「成佛經,於中官宮無絲毫補,請罷之。」上曰:「爾皆明知義理,而我不知道者,誤與爾等議。其召臺省集賢殿。」司諫卞孝敬、執義鄭昌孫、校理河緯地詣闕,上曰:「高麗之季,異端盛行,至我朝寢衰,至于予,收奴婢取田地,罷宮中誦經及安居會,弊之大者,半已除矣。昔予遭母后喪,三設法會,太宗又使予親往大慈菴,適有故不往,實同予往也。今兒輩爲其母,欲成佛經,予知非是,不得已可其言,若等知之。」昌孫曰:「殿下何出此言?以近日之事觀之,足知誕妄,臣猶欲還取施物,何必更造佛經?昔殿下遭喪時,太宗命之,不獲已也。今則進退在殿下,且知非是,何必爲之?殿下雖革大弊數四,然重修興天,又設慶讃,自是奉佛者多。今又成經,弊不可勝言。」緯地亦力諫,上曰:「若等謂昔之所謂太宗所命,不得已,今予命之兒輩,可但已乎?且太宗朝,寺院頹圯修葺者多,予亦修葺耳,創造則無之。興天,太祖所創,不忍廢墜,命修之。旣修之,不可無慶讃。昔唐太宗時,皇后崩,太子爲請立寺,今何不然?」昌孫、緯地力諍不已,上終不聽,孝敬俛首而已。
3月27日
○甲午,大斂:
內侍置大斂床于西階之西,陳地衣褥席於床上,先布絞之橫者五於下,用白細紵布二幅,裂而爲六,用其五。次布縱者三於上,用白細紵布一幅,裂而爲三用之。次布衾,次布衣,或顚或倒,但取方正,唯命服不倒,摠九十稱。擧之,升自西階,內人傳擧,置于尸南乃遷。朝夕奠,內人盥手,共擧尸遷于大斂床收衾,先掩足,次掩首,次掩左,次掩右,取其方正結絞。先以殺,韜足而上;後以冒,韜首而下,遂結七帶。前期,爛熟牀米灰鋪於棺內底四寸許,加七星板於其上,以厚低塗閉七星孔。設褥席于板上,乃擧棺入置殿中小西,以斂餘衣裳,量宜鋪于棺之底,內人共擧尸納于棺。又以衣裳鋪于尸上,務令平滿。將生時所落齒髮及所剪爪盛于小帒,實于梓宮內四隅。王世子憑哭盡哀,大君以下及公主以下哭盡哀。王世子及大君以下退,次公主以下皆退,次內侍召匠,加蓋漆而三衽。衽以木爲之,其形兩頭廣,中央小。先鑿棺邊兩頭及中合處作坎形,以衽連之,令固底蓋相合處,相合外面,以漆涂之。又以白綃束之,縱橫覆以棺衣。乃設奠,遂殯于時御所西廳。前期,作攢宮于正殿中,依北向南。〈首陽大君第之西廳,以廳之向背爲東西南北也。〉預量梓宮平牀長廣,四面各加闊一尺五寸,先以甎鋪地,石灰塗其隙,作攅宮基址。次設地方木,竪四柱於其上,架樑拘椽,作壁如屋之狀,唯虛其東壁,以竹簟貼其內。三面及上,用片竹縱橫挾之,以釘釘之,牢固爲度。又以厚紙塗之,以紙畫朱雀玄武靑龍白虎,隨方貼之。其外三面與上面,先以泥塗之,次塗正布,次塗厚紙,鋪油芚地衣于內。設無足平牀,施竹簟及褥席于其上。時至,內侍奉梓宮安於牀上南首,覆以棺衣後,以油芚重裹用白正布縱橫束之。〈內侍一人奉香卓前導,次二人奉魂帛遺衣函及交倚,次一人奉銘旌,次二人奉冊寶。內侍共擧梓宮乃行,王世子及大君以下隨之。就殯殿,王世子及大君以下退次。〉預作東壁機,乃塞之加釘,務令牢固。泥塗之,內外塗排如上。設白綃滿頂及白綃帳於外,〈欲具深邃也〉復設靈牀於攢宮之東南,南向;〈設滿頂置牀褥席屛抭衣被之屬于內,南首。朝夕設盥櫛之具,皆如平時。〉設靈座於攢宮之西南南向,〈設平牀褥席及屛,置交倚于褥席上,安魂帛遺衣函於交倚上。〉奉銘旌立於靈座之右,置冊寶案于靈座東南,設蓋扇各二於靈座前左右,〈蓋扇皆用白紵布,蓋制一簷。〉乃設奠。〈攸司具饌以進,尙食帥其屬,傳奉奠于靈座前,設香爐香合幷燭,又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王世子入就殯殿戶外之東,西向哭盡哀。大君以下在其後,重行西向南上俯伏,公主以下就戶外之西,重行東向上坐,俱哭盡哀。尙食詣香案前上香,又酌酒三盞,連奠于案。戶外常設帷,曲折以隔西東。〉內人侍殯平時禮。王世子還喪次,大君以下及公主以下,各歸喪次。
○傳旨承政院:
近日七十以上年老大臣,久未肉飱,予甚憐之。七日以後,其令勸肉。
承旨等啓曰:「主上服素之內,大臣雖勸肉,誰敢食之?」上曰:「年老大臣,一日不可無肉,何待予終制乎?且予之此言,亦君命也,其使老臣子孫知而勸之。」又曰:「前日議定喪制,予更思之,昔漢文始自短喪,歷代之君,皆有期年之制,逮至武后,行三年之喪。且孔、孟有曰:」三年之喪,自天子至於庶人一也。故今定爲母服三年之法,然孔、孟之訓,泛稱三年之喪,無父母之別。至于宋朝,程、朱大賢也,而定爲父在母歿,則爲母服期之制。且予曩遭母后之喪,太宗倣古制立期喪之禮,以爲萬世法。今改定喪制,更變古禮何如?其使河諱地更考古制以啓。「
○禮曹啓:
王妃喪制,世子,齊衰期年,〈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衣裳〈依朱子家禮齊衰之制,用次等生麤布,緝其傍及下際。〉冠〈用生布爲武及纓〉首絰腰絰〈用生麻,首絰以布爲纓。〉帶〈用生布〉桐杖〈上圓下方〉疏屨。〈造以白綿布。卒哭前進見時,白直領衣黑草笠黑條兒白靴。〉卒哭後,白衣烏紗帽黑角帶白靴。凡干喪事,著衰服。練祭,以練布爲冠,去首禫負板辟領衰。自祥至禫,深染灰色衣烏紗帽黑角帶。〈輝德殿行祭時及進見時使臣接見時同〉心喪三年。〈後衙日,依前受朝參;樂陳而不作。〉承徽,齊衰期年,背子〈卽本國蒙頭衣,用次等生麤布。〉長裙〈卽裳,制用生布。〉蓋頭〈卽本國女笠,覆以生布。〉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