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朝鲜王朝实录[孝宗实录] » 朝鲜王朝实录[孝宗实录]全文在线阅读

《朝鲜王朝实录[孝宗实录]》七年

关灯直达底部

(丙申)七年清順治十三年

春正月

1月1日

○庚辰,綾原大君俌卒。俌,仁祖之弟也。居家淸謹雅飭,諸宗室莫及焉。

1月2日

○辛巳,上臨綾原大君喪,至其家擧哀。

1月3日

○壬午,上下敎曰:「綾原大君祿俸,限三年仍給之。

○奉敎洪汝河、檢閱宋奎濂罷職。〈汝河等議新薦不合,相繼投疏出去,政院請牌招,皆不進,命罷其職。〉

1月4日

○癸未,太白晝見。

○諫院啓曰:「不可紊者,朝廷之禮也;不可僭者,四拜之節也。頃日親臨大君之喪,陪從之臣,哭後行四拜禮。臣不勝驚訝,退閱《五禮儀》,則大失禮文本意。禮文中,果有四拜二字,而自有次第節目,四拜非爲喪而行也明矣。雖是急遽中未及覺察之致,而不卽駁正,塗諸耳目,以爲當然,則非別嫌嚴分之義也。請禮曹堂上、郞廳,從重推考。」上從之。

1月5日

○甲申,太白晝見。

○以金益熙爲大司憲兼大提學同知經筵,權諿、朴世堅爲掌令,李殷相、金禹錫爲持平,朴世城、吳斗寅爲正言,尹絳爲同知經筵,許積爲知經筵,李壽仁爲執義,李枝馨爲平安兵使,尹文擧爲大司諫。

○賜酒侍衛將士于闕庭。

1月6日

○乙酉,修撰李慶徽上疏曰:

「禮之於人國家,可謂重矣,其施之於朝廷者,謬戾無倫,使儀文顚倒,觀聽駭惑,則夫豈細故也哉?大君之喪,親臨擧哀,禮官專無酌定之擧,雖緣悤迫,豈曰無失?及夫駕至其家,步入中門,典儀執事,不設於內;承旨史官,皆退於外,內外隔絶,不知聖上行禮之如何。臣愚竊意殿下之直臨喪次,雖不失家人之至情,而巫祝不設,桃茢不用,實非先王之禮也。事出變禮,而政院不知啓稟,禮官不知更議。至於儀註中四拜之文,政院錯看,不復致詳。夫拜者,爲君上,而哭者,爲其喪也。先後之序,有不可紊者,則哭先而拜後,不但失制禮之本意,亦非古人別嫌之意也。諫院雖已請推禮官之失,奚止於推考。臨時做錯,實由於政院,臣意以爲;『禮官及承旨,宜竝罷其職,以彰不職失禮之罪也。』且君臨臣喪,古有其禮,《五禮儀》所載,未免踈略。宜令禮官,就《儀禮》、《士喪禮》,參以國制,折衷損益,作一《儀註》,則可以臨事無失,而有光于前矣。

答曰:」此皆急遽之際,未及詳察之致,何必深咎,至於祖宗制禮,似難更改矣。「

1月7日

○丙戌,太白晝見。

1月8日

○丁亥,白虹貫日。

○以洪柱三爲持平,蔡忠元爲應敎。

○遣承旨,閱囚于典獄署,釋罪輕者。

○憲府啓曰:「君行警備,自古所愼,吉事猶然,況凶禮乎?頃者親臨大君之喪也,近侍及侍衛諸臣,皆不陪入於門內,其於禮節,非但有失,揆諸備衛之道,豈容如是?政院徒知奉承,退在門外,終不稟覆,事極非矣。請承旨從重推考。上不從。

○南兵使姜瑜馳啓曰:「甲山、三水沿江鎭堡,皆有石城,而獨三水移治之後,未及築城,郡守朴泂僅築一面,而邑殘役巨,未易訖功。請出三、甲各鎭堡土兵七百四十人,助築其城,畢役於十日之內,且令監營兵營,備給糧料,俾無自齎之弊。從之。

1月9日

○戊子,領議政李時白、右議政沈之源上箚曰:

臣等才疎識劣,智淺慮短,旣不能輔導聖德,又不能修擧職事,以致民怨於下,天怒於上。今者災異之作,實由於臣等之不職,乞賜罷斥,以應古事,改卜賢德,以濟時艱。

答曰:「災異至此,誰任其咎,亶在寡昧之不辟,秪自撫躬自責而已。今日國事,只倚卿等,安心勿辭。」

○大提學金益熙上疏乞遞。其略曰:

國朝古事,事大交隣文書,大提學主之。今雖時勢異前,事體隨變,而磨勘査對等事,尙仍其舊,此乃微臣從前陳情所嘗廻避者也。至於頒慶頒赦凡係贊頌文字,臣於此,義有所不可爲者。忝長詞掖,其可委諸僚貳乎。

答曰:「雖有難便之事,豈無處之之道乎?卿其勿辭。」蓋益熙之母,死於丙子之亂,故每於淸使之來,益熙輒陳情引入。及拜文衡,復以此辭之。

1月10日

○己丑,以趙啓遠爲全南監司,李晳爲修撰。

○貞仁翁主卒宣祖之女也。

1月11日

○庚寅,太白晝見。

○掌令朴世堅上疏,極言時弊,請令大臣六卿三司,會于闕下,各條陳弊端,擇而用之,言事被罪之臣,如沈大孚、兪棨、洪宇遠等,亦命復敍,以爲弭災之道。上優批答之。

1月12日

○辛卯,會寧府使許東岦辭朝,面諭以遣之。

1月15日

○甲午,太白晝見。

○禮曹參議金應祖上疏曰:

臣之所欲言者三,一曰收心養性也,二曰敬天恤民也,三曰右文興學也。

上優批答之。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上曰:「天災之慘,至於此極,無非予不德之致也。豊呈修理之擧,出於奉養慈殿,而該司習樂,諸處董役。非答天譴、恤民隱之道也。竝欲停罷,卿等之意,以爲如何。領議政李時白、右議政沈之源等對曰:」臣等有懷未達,聖敎至此,奚啻景公之三言,此足以回天怒矣。「上曰:」慈殿以此時營造,爲不安於心,故予欲仰體慈敎,而罷之耳。「時白曰:」慈聖之意旣如此,而聖上又下懇惻之敎,豈但轉災爲祥而已,實國家無疆之休也。「

1月16日

○乙未,太白晝見。

○爲都目政,以洪命夏爲大司成,宋浚吉爲贊善,權諰爲進善。諰善談論,尙氣槪,自處以方外之士。性嗜酒,醉輒揚臂大言,人莫敢當。與宋時烈、宋浚吉等從遊,而趨舍不同。蔡忠元爲承旨,閔鼎重爲校理,李梓爲輔德,徐必遠爲修撰,權大運爲吏曹正郞,尹鐫爲咨議,鐫多讀書有時名,而不循常軌,頗有說異之行。

1月17日

○丙申,太白晝見。

○仍爲都目政,以金南重爲同知春秋,尹鏶爲副校理,李端相爲修撰,朴世模爲文學,徐必遠爲吏曹佐郞。

1月18日

○丁酉,太白晝見。

1月22日

○辛丑,太白晝見。

○忠淸道地震,聲如雷,屋宇皆動。

1月24日

○癸卯,左參贊金光煜卒。

1月25日

○甲辰,京城大疫。

1月26日

○乙巳,以李時術爲獻納。

○弘文館〈校理閔鼎重、修撰李慶徽。〉上箚曰:

「殿下以神聖之資,奮威武之勇,以圖所謂不世之業、中興之治者,八年于玆,而因循荏苒,日失歲亡,了無尺寸之效,可以仰酬聖心,下慰民望。甚至旱蝗癘疫,災異變怪,年仍月生,交臻沓降。不審殿下,亦嘗思所以致此之由耶?無乃萬幾之施設雖講,而一心之根本未正,內外相悖,首末相戾,紛紜蕞脞,徒勞無成而然耶?非獨一國臣民,爲殿下惜之,臣等知殿下之心,亦不能不以此爲恨也。今者上天仁愛,垂戒甚明,聖心敬畏,修德益新,此豈非災祥轉移之幾、治亂分判之會哉?然而久御深宮,罕接臣隣,則燕閒之中,所留心者何事,堂陛旣阻,宦妾在侍,則側近之流,所効媚者何言。人心日撓,都下數驚,而固結之術,未之聞也,賢俊未登,國威不振,而繫望之人,未之聞也。乃欲以罷一時之役,蠲一事之費,而望其所以消已見之變,而息未形之患。則吁亦難矣。古之聖王如殷高宗、周宣王,遇災恐懼,反求諸己,修德正事,卒能嘉靖邦國,興衰撥亂者,其所用力,果如何哉?誠願殿下,本吾一心而以求誠正之方,參諸經史,而以觀聖賢之迹,勤御經筵,而以取講論之益,急收賢才,而以係四方之心,求正直之言,而開不諱之門,斥諛侫之習,而察似忠之奸。官人也,則擇能授才,而不以難人,而苟且充位,謀事也,則商議審行,而不以偏聽,而輕易動作。旣嘗以是勉之於爲,裁之於心,而蚤夜思省,克己自新,常若皇天上帝,臨之在上,宗社神靈,守之在旁,澟澟然不敢復使一毫私意,萌於其間,而又申飭在朝大小之臣,同寅協恭,日久謀議,以求天境之所在,而交修焉,則庶乎災害日去,而福祿日來矣。臣等俱以無似,叨侍經帷,目見災咎荐至,人情洶懼,不勝區區憂愛之誠,敢陳狂瞽之說。而竊自以爲:」當今應天之實,無過於此數者「,倘蒙殿下留心採納,則亦可使聞者知勸,忠言日聞,開悟聖聰,而贊益弘猷矣。

上卽召見,而謂之曰:」近日災異孔棘,憂懼之心,有不可勝言。今見箚子,辭甚切實,不可以數行文字,草草爲答,故欲面諭之矣。「鼎重曰:」災異之作,何代無之,而未有如今日之甚。因此都下洶擾,人心憂懼,皆以爲禍亂迫在朝夕。聖上必須盡誠務實,側身修德,然後可以上合天心,下副民望矣。「上曰:」災異之孔慘,人心之靡定如此,而國事無一着實處,圖治之誠雖切,而未見其效,予用憂懼焉。「鼎重曰:」聖敎固然,而亦不可因此自沮也。大凡作事,有利則有害,有得則有失,必須擇其利大害小、得多失小者行之,不動於他議,不變於中途,確然一定,務究其竟,然後可有實效矣。聖上深以委靡爲戒,不欲束手而坐,凡所施措,可謂多方,而奉行之者,多不得其人。自古致中興之盛者,莫如商高宗、周宣王。其所以側修者,雖本於一心之誠,而觀其所與共事者,無非賢臣碩輔,是故爲國之道,立志爲上,其次得人。臣之每以此兩條,達於章疏者,爲此故也。人主勞於救賢,逸於得人,苟群賢布列庶位,則不但百事無不可做,朝廷自尊,紀綱自肅,國勢鞏固,安於磐石。汲黯只是忠讜一節之士,非有經綸適用之才,而在於漢廷,則能潛折淮南反逆之心,以此觀之,賢士在朝之效,果如何哉。願殿下,克治本原之工夫,先立聖志;次求草野之賢士,列于朝端焉。近以災異,特罷兩都監,遠近瞻聆,莫不感歎歡悅。聖心憂勤,因此可知,而此外擧措,亦無大叚所失。然天之譴告不止,民之怨咨日甚,此其故何也?實臣之所未曉。抑臣有所得間者,每當變異之作,輒下求言之旨,而下之所陳,旣無切中之語;上之所聽,亦無採用之實,終不能革一弊、興一事,文具而止耳,姑息而止耳,如是而欲望天心之格,而民氣之和,不亦難乎?臣以此有以覘聖心,或有所間斷也。「上默然。慶徽曰:」自古人君,遇災孰無恐懼之心。而但應天以實,不以文,然後方可謂之恐懼。願毋忘罷都監之心,推而大之。「上曰:」此特恐懼之一端耳,豈可以此爲應天之實也。當有大於此者矣。「鼎重起拜曰:」聖敎至此。國家幸甚。「上曰:」校理所達得人之說,非倉卒所發,必是平日所思量者,可謂至論。而但人主深居九重,知人最難。漢昭烈之於孔明方在草廬,而至於三顧,高祖之於簫、曺,掾吏之微,而與之同事,蓋深知其才必可用,故相感若此。此蓋創業英明之君所能爲,自中主以下,皆不能然矣。近以宣祖朝事言之,李珥才學,近古所無,而宣祖終不克大用。此蓋末世色目之所害,而人君用賢之難,類如此矣。雖以今日言之,草野之士,豈無可用之才,而出入三省者,皆是京華子弟也。「鼎重曰:」漢高之豁達大度,知人善任,固不可言,而昭烈初不知孔明之抱才如此,而但其志銳於興復,故必欲得人而與共,以此言之,得人亦在於立志矣。李珥自是經濟之才,宣廟末年,決意大用,珥未久而卒,此關世道時運,豈容人力哉。「上曰:」其見識之過人可知矣。當宣廟太平之日,珥欲養兵十萬於都下,人皆笑之,以爲迂闊,及壬辰亂作,始服其明見,皆稱聖人,眞近古所未有之才也。「鼎重曰:」人皆有一才一能,唯在隨才授任。安可盡得將才如韓、彭,智謀如良、平,王佐如孔明者乎?儒賢之功,豈偶然哉?曾在己丑宋浚吉、宋時烈等在朝,雖無目前近效,而擧朝敬憚,雖以自點之惡,頗有所畏戢,不敢恣爲不法之事,臣於前日,亦達此意。浚吉等旣有不安之形迹,雖不可付以臺憲等職,召致輦下,不煩以職事,厚其廩祿,隆其禮遇,使之出入經幄,密邇前席,咨詢治道,講磨學問,則其效豈淺淺哉。「上曰然。鼎重曰:」此時不可失矣,殿下春秋鼎盛,志氣方强,目今邦域之內,且無警急之事,若不及是時而有爲,則更無可望,所謂危急存亡之秋。臣未知殿下,若何以上副祖宗付畀之意,下答蒼生顒望之心也。「上曰:」此乃及其閑暇,奮起事功之意,而事勢亦多拘礙,奈何。卽今所爲,皆是不可已之擧,而論議紛紜,若不廣詢,而獨自行之,則謂之自用,問於群下,群下曰可,則謂之逢迎,今日之事,不亦難乎?「鼎重曰:」大凡作事,安可遍問於人人乎?人之所見,各自不同,雖宋之韓、范,論議亦多有不合處矣。慶徽曰:「唯在得人而任之,亦宜斷自聖意。」上曰:「我國規例,有不可知者。開筵之日,則只玉堂特進數人,引見之日,亦只備局諸臣入侍,至於三司庶官,皆不得見其面。金益熙每言不時召見某人云,而此亦事有難便者。君臣之間,少無親密之義,以此群下雖有所懷,不能畢達矣。」鼎重曰:「時時召對儒臣,講論古今治亂,則甚是美事,亦祖宗所已行者矣,有何難便之事乎。」上曰:「今日之從頌談話誠幸,而但施措間事,一無可聞者矣。」鼎重曰:「素無識見,今日所措之事,未嘗經意,猝當淸問,誠難仰對。而聖上先加自治之功,次以求賢爲務,則此外可施之事,特在擧措中矣。且方今之務,安民最急。朱子之論安民,專以監司守令爲其本,而今多苟充差遣,此亦在於得人,而任之而已,可不念哉。」鼎重等將退,上謂承旨睦行善曰:「近來白虹之變,極可驚懼,罔知攸措矣。今見玉堂之箚,且聞所陳之言,多所裨益,予欲廣聞忠言讜論,承旨代予草敎,廣求正直之言,以補予不逮。」

1月27日

○丙午,全南監司趙啓遠辭朝,面諭以遣之。

1月28日

○丁未,命兵曹,令禁衛將士,爲狹袖短衣。時上留心戎事,衛卒衣服,務令鮮華,許着錦綺。

○上御晝講,講《詩傳》《祈父》、《白駒》等章。講訖,上謂筵臣曰:「聞尹鐫多才可用,予欲一見,問以時務矣。」侍讀官閔鼎重曰:「召見草野之士,問以當世之務,實是帝王之美事也。且今收召宋浚吉等,俾輔東宮,甚盛擧也。然若循例召之,則恐亦難致也。」上曰:「浚吉每以病不至,奈何。」鼎重曰:「浚吉固多病,若招之以誠,則亦何敢不來。且李惟泰之爲人,亦不可棄也。」同知經筵金益熙曰:「惟泰十年讀書,兼通時務,乃可用之才也。」

1月29日

○戊申,憲府啓曰:「近日世道不淑,人心漸惡,咀呪置毒之獄,環八道不啻累百人,處決疏理,一日爲急,而按獄之官,憚於結怨,壓於形勢,遲回延拖,或有十年不決者,使罪人老於囹圄。幽囚鬱結,無論罪之虛實,皆足以感傷和氣,召致怪戾。請令諸道監司,別定剛明訟官,趁卽處決,而其中延拖不決者,從重科罪。」上從之。

○上御晝講,講《詩傳》《黃鳥》、《我行其野》等章。講訖,知經筵李厚源曰:「卽今變異如此,務在慰悅人心,而慰悅之道,亦在於起廢收用。卽今朝士之被罪者甚多,其中豈無可用之人乎。」上曰:「方在罪籍者,類多贓汚之徒。收用此輩,只損國法而已。」厚源曰:「臣豈專指贓吏乎?」上曰:「其中雖有可用之人,國法爲重,決不可輕用寬典也。我國贓律不嚴,刑杖亦輕,犯贓之人,終不就服,得免常憲。輕者罷職而已,重者亦不過徒配,而若有災異,則又請收用,豈可以收用贓吏,爲救災之道也。予意以爲:『此輩旣逭刑章,必須積年流放然後,庶幾爲懲創之地矣。』」

二月

2月1日

○庚戌,京城大風,晝晦。

2月2日

○辛亥,太白晝見。

○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