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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佛合宗语录》吉王朱太和十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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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名太和,号云水。在宗人府,玉牒名派常,淳睿皇帝重孙

一问曰:蒙指我以真药物,犹未明辨。所以为药物之真,尝闻上古圣真及师仙所言,只是口说真药物,犹不知自身中辨何为真,何为不真,故不免疑而再问之。

伍冲虚答曰:真药物,即真精也。

精何故言真,以修仙道可用者,名曰真。不可用者,不名真。彼后天交媾之精,即不真。

交媾淫精已有重浊,形质不能变化。复返为无形质之元炁而化神炁,既不能化炁,化神,便是不可用者,故不真。庄子南华经云:“既以为物矣,欲复归其根,不亦难乎。”陈真人云:“贪嗔爱欲不能离,安得此身延寿考。”抱朴子云:“有一等专守交媾之术,以规神仙而不作金丹大药,亦愚之甚也。”

先天元精乃谓之真精。

未有天形之先,只是元炁。如未有人形之先,亦是此元炁,然生天、生人、生仙、生佛,皆是此炁。故云:“至静未动,曰元炁。静而时动,曰元精。元精实即元炁,非二也。而强名为精,乃修仙成道之根基,始是修仙可用之真精。

第世人,人人能说真精。

世人见仙,只言真精。遂亦籍口乱说,知真精,以诳人。况彼不遇真仙亲传,何由知得精之真者。

不过执后天交媾之精,冒认指为真精者也。

凡斥称世人以其迷恋世法之人,非真苦修志学者,仙何肯传大道。假令闻道,亦无用处。及至诳人,皆指媾精为真精也。

或有暗与道合,偶似一遇其真者,有之。终不知其所以然之妙理也。

顾与弢庠友在道隐斋中问曰:所以然之理,愿得再详之。冲虚子答曰:静动生灭之有循环,人人之必然者、且循环不穷焉。不一遇由学不得真传,虽遇先天发见,而竟失却,亦不知辨真与不真而用,皆由不知所以然也。何为所以然,盖人自有淫媾之后已来精耗,而因以耗元炁,炁曰,元是元头始初之炁无形者,耗而少矣。必补而足,方可长生不死。必用无形一样元炁补之,才方相受。若有形之淫精,则自炁变,落下一层,故不相受,不相补。既身形与精形相隔,有形与无形不相受,此理之所以也。不知者,盖精生有真时,要知而不知,则精中真炁不足,即补气亦不得足,不能成仙。当采取配合,亦有真时。当知若不知,则精炁不能真足者,即补精亦不得足,而化炁亦不成仙。能知此,所以足者以补,则身中元炁自能长旺园满,可伏胎,入定,出神,入仙。故古圣云:杳杳冥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得所以然之真,方能成仙而了道。此正所谓道之原也。必先知此所以然者,而后能求,求而能得。若世人浮慕而闻,其粗浅套语安能知。

彼人有从有念而为精者,即交媾精之类也。

与弢问:此有念。

答曰:有念者,有淫媾之妄念也。因淫念而生之精,即同交媾精。因淫事而生之精,亦即交媾之败精。精已败者,炁已耗矣。更何以得长生,故华严经中佛言;初禅念住。楞严经中佛言:汝以淫身求佛妙果,轮转三涂,必不能出。如来涅槃,何路修证。陈虚白云:大道教人先止念,念头不住亦徒然,是仙佛,皆同除此一念也。

有从无念而为精者,即先天元精也。

与弢问:无念。

答曰:无念者,无淫媾之忘念,虚极静笃,乃未有天之先,未有念之先,在杳冥中之精,为先天元精。世人每有无念而遇,未得师度仙机,竟弃而不用,或知元精之虚名,而不知当用之真时实用,故不免当面错过。

于斯二者,亦有炼之,而亦竟无成功,是何故?

二者是言,有念无念之淫精真精也,淫精炼之无成,固宜矣。而有略知真精,炼之亦无成功,不知此是何故?

盖由不知辨所以妙理,则亦不能辨所以妙用。

真精则鸿蒙杳冥判来,其妙有可长旺,得身中之精炁者,犹有不能长旺中之精炁者,若人不知当采时之妙理,即不知用当采时之妙工也。

不过只是逼得世间凡夫,传得世间凡夫法耳。

凡夫法,皆是邪淫事。或有被人讥贬耻笑,不敢说邪,转为口说清净。而身心所行,实不清净。口说真精,竟是杜撰空亡幻说,皆为欺人之谋诡。取衣食学者,遂执而信行,希望成仙,亦大误矣。与弢曰“或亦有执实行清净者,否。”答曰:“虽有实行清净,终不得遇仙传药生之真时,采取烹炼之真时。不能得丹成仙证道,修至炁尽老死,依旧是一凡夫,死亡而已。绝无不死而长生者,总因与仙家辨真时不同,我故曰,凡夫法。”

子已从凡夫学炼药矣,按其不成,便见其药之犹不真也,当知有异于彼而为真药者,在世也。

子者,对吉王殿下言也。不成者,是由不知药生之真时,不知采药之真时,故不得真药。不能补足身中未发动之元炁,炁补足,即是丹成。用补之不能足,则是丹不成,仙不成。止是凡火之妄为,非仙传之真药也。既见不成,怎不求真传,寻其药之妙理用者乎。

夫无念而得为真精者,固是矣。

人而无念,则心真虚静矣。至于静笃鸿蒙,时似有动而忽有动机,正是真元精之先天也。此人人之本有,可遇而可得者。

虽有知真精,而不得元神灵觉如是,如是精虽真,而亦不得为真精用。

或有闻师言真精,而知其精之名,但因初学浅见,时至而犹不知,不能以元神配合,宰运采取,烹炼,亦至当面错过,如何能得真精用。如此亦是知之不真,信受奉行之不笃耳。《玉清上妙功德经》云:“不善修持而失法,本不能长生。”《天来子白虎歌》云:“月无庚气金无水,纵有真铅枉用心。”

此上天所秘之妙,实在如是。

天所秘,是秘之不传无德,以传有德也。人与天相隔甚远,人德合天,则与天为一矣。故传与以如是德之不修以合天,则不能得传也。如是者,是以元神辨药生之时。为配合得知此,则得长生不死,入定出定,神通无极。此上天之所以当秘也。

《灵宝度人经》云:“水火二用,非圣不传。”

举世间人所不得知之妙,实在如是。

天仙以如是秘法得证。仙于天,惟天仙之所知,所行者。而世间人何以知?人能修德合天,即是天人,则可得知如是。不修德以求合天,即是凡夫下鬼,终于不得知如是者,而已欲学道修仙者,先当自勉,修合天德。

海誓山盟而不敢轻洩者,实在如是。

世有善根,圣真专心修德,精进学道,上仙高真固肯传以道矣。犹且令设盟誓,如海洋之深,如山样之大,忏海其已前之或有错者,禁戒其日后之不为,非不缓怠于自修,不妄传于无德,其不轻洩药生,采药、生真时者,如是。《度人经》云:“长生久视之法,上天其禁至重。”

得此真,即天仙矣,即同世尊佛矣。

得此元精真,则精炁转化炁而成漏尽通,出阳神而超浩浩劫运。惟此真者,方是天仙之道,同佛道。

不得此真,则谈禅说道,皆为幻妄虚言矣。

若不得知此药生,采药之真时,则不成漏尽通,不出阳神。超劫运只成一个空谈妄语而已。

予今得此于明言,精始真矣,药始真吴。

言吉王如今得明白说此药生真时,始知仙道所用之真精,真药,始可成漏尽通,出阳神等事。始知不同于昔所学之世法,所言世法中之浊精而已者。

一试修之起首便能合道。

古云:“起头不遇作家,到底翻成骨董。”若传得真,便行得合。起头修也,合道到证果极处也。合道古云:“九转工夫,总一般是也。”

悟一步则行一步,行一步则入一步,入一步则得一步。则知不传之妙,得果之灵,证道之速。

既悟药生及采药之真时,则时真即是药真,精真便行此采真精。药之工,既行采工。令精随神凝入炁穴,周天烹炼熏蒸。久而炼精之工足矣。化炁足而得大药,成漏尽通长生不死之初果。始知天仙所不轻传,有如是之妙,得长生之果。有如此灵验,总之百日而得长生,十月而入定,胎成出阳神,而神通无极。证道如此速,所以古云,成就只一二年,不似淫邪旁门,穷年采战至于老,病、苦、死,而追悔不及者。

此非彼世人所得知所及证也,而世人之误信邪师诳惑者,可胜惜哉。

世人不修仙德而妄求仙道,又不知果有真仙道之正理在,而求之,安得知而安及证。更被邪师以仙书真道之言巧释,彼邪说诈以欺之世,世人人尽信其诳而不能疑,绝无能改过者。可惜被害而迷失仙道,且丧失本自有之现在性命也已。

二问曰,古云:“水源清浊,要分别敢求。”指示如何分别。答曰:水喻真精,清即先天,浊属后天。源者,精炁之所,由以生者也。此仙圣示人分别至切要之语,奈何世人妄解圣言,罔诬后学。

仙圣之言垂世,世人得受仙度者,而后语解始其。若凡夫但闻凡夫之教,甚至不受凡教,而徒然看妄人之妄注,而亦为妄精。妄解圣言,自称能俗得悟,不顾欺诳害人,而以迷指迷,偏古今也。

若不向源字上用辨,只于清浊字劳心,谓后天中以无形之精为清,以有形之精为浊。

元精只是无形之炁,不可以形辨。可形辨者,后天。既为后天,又为后天之神所宰,虽未见形,亦已耗散,不得复元。若精不合淫念淫事,必不至于有形,及至有形,则中之真炁已为淫事耗尽矣。是邪门外道所言,而仙道必不以如此为辨。

呜呼!此地狱中种子之说也。

凡言有形无形者,必是以淫媾为辨,淫败炁耗。古圣言:炁尽则死。故为地狱中种子也。仙圣因元炁之生人,故教人炼住元炁,令人长生不死。

殊不知先天元精由静极而自动,炁自足而源至清。即谓真药物矣。

静而动是天地循环自然之机,仙道亦如之。不是人心念妄所动者,故曰自动。

元始天尊说得道了身经云:“不识动静真机,不达真常之全真妙理,如何得道成直。”

此问水源清浊辨法与上章问中事同理.同而问异,故两答之各有详略,亦互为发明。

而元神灵觉即能合和,是谓以觉合觉。随而采取,随而烹炼,不作世缘念想,用工一刻,即长一刻之黄芽,而金丹可就,仙道可冀。

元精元炁有觉,而元神亦有同觉,即得时至神知之妙。以两所觉而配合,故云:觉合党如。一夫一妇,始终不相离也。

许旌阳云:“丙交真炁存呼吸。”

俞玉吾云:“真机妙处在沓冥之内,冬至之时,必先闭塞其兑,澄心守默,使金与汞同归于炉中,如日月合壁,则神凝炁聚,金液乃结。倘忘其缄默,任重楼浩浩而出,则自取伤败也。”

本注云:用工者,即采取配合烹炼之工也。一刻者,即一小周天火候也。黄芽者,即神炁内炼所成之真炁。

纯阳仙翁问曰:“何为黄芽?”

钟离真人云:“真龙真虎是也。龙乃阳龙,出在离宫,真水之内。虎乃阴虎,出在坎宫明火之中。”

本注云:金丹者,金液还丹也。即元神炼元精所成之灵炁,又曰黄芽、曰大药。所以服食者,服之而结胎养神。神定而全,即是仙成。金丹成时,是命住神得定,是性住。故曰,金丹就仙可冀,言必成仙也。

若念想尘缘,拟议习染而后精,因之以生,则纯是后天思虑之神所致。此源浊者之不可用,以其真炁不足不产黄芽,而有生必有死之决然者也。

世人口称学道,而妄想凡情爱欲者,多矣。情欲有动则精必生,此精之生,不以静而内生,难于身外偶生。故静笃之真炁不足,而源浊不可用以内修者。故广成子云:“毋摇汝精。精摇,则少而渐竭,无以还丹。”故陈真人云:“精少则还丹不成是也”。若此者皆因尘线习染,淫欲末断,皆凡夫事。犹在欲界最下处,与有生死凡夫同类,故与凡夫同,必死者。

或有水,虽自静而动,而源亦清吴。其元神灵觉,虽觉而不能真觉,依然堕于尘缘习染,转为后天思虑之神所摄,则不复为清真,而妄用其采取烹炼,亦无成圣果之理。

南岳魏夫人云:“若抱淫欲之心,行上真之道者,清宫落名生籍,被考于三宫也。宗道者,责无邪栖真者,贵恬愉。”

白玉蟾曰:“学仙非为难,出尘离欲为甚难。”

王玉阳真人云:“随情流转,定落空亡。更道难成功,难就业难富。”

于此辨得源字真药斯真矣。

水源即是药源。清真是药清真。源浊不清真是药浊不清真。长生仙道,必分别源字为要。

又问水之清浊,何关神之清浊?答曰:静定之中,神炁如一皆静也。如是静亦神炁一,动亦神炁一。古云:时至神知。即神炁同动是也。

学者不知神清是不著妄念,随水源皆清是圣种。神浊是水源著妄而浊,即皆浊,是凡夫轮回种。故仙圣教人辨此为至急。

《灵宝大乘妙法莲华经》云:“性者,静也。炁者,动也。动静一,如非至人,安能措心于此。”

广成子云:“静则静于神。意动则动于神机。”

动而外驰逐妄,则为二动。而不妄驰,犹然会一,非真清之同而何。元神一驰炁亦驰,元神一染精炁亦耗,非法之同而何。

动而为二者,神固有不知。摄炁归根者,为二也。或有不遇本根之对境散漫,驰于六根之别境,亦为二也。

俞玉吾云:“金火要同炉,在人一念返还耳。”

此清同合一者,皆如是。仙道之当然反是则根尘。相触而不能返,还此浊同。合一者,亦如是。

即元始天尊得道了身经云:意定神全水源清,意动神行水源浊之说。

陈虚白云:“心动则神不入,炁身动则炁不入神。故我邱祖真人亦有心地下工全抛世事之旨在也。”

《楞严经》亦云:“尘既不缘,根无所偶,反流全一,六用不行是也。”

此四条告结证上文神炁静动合一,不合一之旨。仙佛同然者,而禅宗人又言动念,即乖者,亦是此意。按邱祖教人心地上用工,即照而寂,寂而照之。意明心见性也。禅心无想,禅性无生。正与世事大相反者,法尚应舍、而世事必抛也。抛至无生便是性地。按楞严经所言,尘者,是外来六尘之事。与物也,缘者。相依著之意报者,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也。偶者,根与尘相对也。言心不著于外,尘则不使眼根用见,与外色尘对偶,不使耳根用闻,与外声尘对偶之类。反流者,逆流之水,故洞山和尚言:洞水逆流,即仙家返还真一之水。意真一之流得反,则命根断,性独明灵。六根之用皆不用,则心地之工成而得证此。

又问曰:辨清何为?

答曰:“清炁者,天之本体,欲为天仙,必以清炁同于天之本体,而后能与天合德,所以纯阳仙翁云:“炼药方可升仙。”谭长真仙翁《水云集》云:今生若要登云路,不合虚无不能仙。”

此言得同天之清炁,即可必证天仙。

若有一毫形不能妙,则同于重浊之地体,而止合于地德,止证得地仙而已矣。

地仙不能离于地,故名地仙。

所以纯阳仙翁云:炼形止于住世。

可得百千万亿岁寿,不能升于天者。

有志于修天仙者,不得不辨之,寻向上去。

三问曰,古云:炼精者,炼无精,非交感之精。未审元精,未及炼者亦成形,似交媾之精否?抑止于元精,而不至似交感之精否?请详之。

答曰:精一屯,有元精,淫精之异名者,是由主宰之者而致有异也,岂自异哉!然元精在身中静笃时,无形之精也,即元炁,即先夭。

广成子答黄帝云:至道之精,杳杳冥冥是也。

虽能生诸后天有形,不得神宰,亦止于先天无形,而不自为后天。生有形虽久而不采不炼,亦只成先天之散炁而已。

世人皆言,成有形之精,谓采之迟者,及不采者,皆老而成形。此言大非也。彼是妄谈房术淫媾之精,必至如是而不可以语,仙道元精也,毕竟仙道不同于世说。

有神宰为交感之用,而后变化成后天,非自成后天也。当其隐于寂静之中,静极而自动,曰生精,是天地人自然循环之生理,当如是也。故修丹者,由静极而生之精,名曰精而实非精,故曰元精未妄动,而炁本自足,炁足则能成丹,转运而胎神,出神也。

所谓以精补精,因精以淫耗,而气为之不足。仙圣教人以身中发出之元精,不令再耗,返还而补未发动之炁,令足。所以补者,补之令足也。精炁足,如十六岁童子,即是长生不死根本,若不能补足炁,而气不得补足,终非长生不死之仙道。

《玉清上妙功德经》云:“不善修持而失法,本不能长生。”

《大还心鉴》云:“至阳生不修行益生,何得长生乎。”

然炼丹必不用交感之精者,是何故?以其或偶触目触耳而生,或念妄而生。

触目者,是眼根偶见淫色。触耳者,是耳根偶闻淫声。念妄者,是,心中偶起淫念。皆所以生淫精者。

生不由静而炁不足,炁抖不足者,原非丹本,即不能成丹以长生不死。彼又以将见精为幸,不知及将见精,其势即为后天之败精而已。

昔广成于答黄帝曰:“毋摇尔精,乃可长生。”

陈泥丸云:“树根已圬叶徒青,气海波翻死如箭。”

焉得有已败之形,枯炁尽者,而能更返为先天,入于无形之炁乎?故仙道与邪门之所以异,必不用淫精也。

王重阳真人云:“回首处便要识希夷,锻炼须将情灭尽,修行紧与世相违。”

故紫阳真人云;“幻丹者,由未静心田遽采一阳,阳非真阳,神非元神,以欲念而交会阳,生此幻丹。所以有直采之升至脐,又无安顿处。后天的一败精,荡然而去。先天又无主,此非长生之丹,乃促命之法。此源示人,以后天有形者,必有坏也。

《黄庭经》注云:“学仙之人一交接,则倾一年之药势。二交接,则倾二年之药势。已往之药,都亡于身。所以真仙常慎于此。”

伍子又申明,前注既学仙,则精炁常聚而多,倘一交媾,把所聚精炁亦倾,多说倾一年之药势,大约言也。我谓更多倾者,也有精炁甚难成药。万幸得成药,岂忍媾倾,最宜慎保精也。张翁所言先天主者,是先天所由生之根本意也。后天精不耗散,则先天精亦不耗散。后天盛,则所生先天亦盛。淫媾用精竭者,则先天之精炁无由所生,而有阳绝之病。故云:“先天无所主。”

张紫阳自家又云:“火药不离精炁神,要识药材,又精炁神之所产也,非便用精气神也。”

总之,知炼元精必先要知个精生有时,知其真生时,及当采之。真时者,叫得元精而炼。若不知真生时,采时者,而元精犹不能得。何以虚浮用炼,予有一诗,子其悟之,诗曰:“无精何故号先天,非象非形未判乾。”

乾者,天也。言未分判天地之时,无形无象,惟虚无之炁耳。判为天时,则有形有象。元精是未有天,以先之名号,故云:“未有象未有形。

太极静纯如有动,仙机灵窍在无前。

太极者,虚极静笃之极至,总包含阴阳静动。每静笃时而自动。故曰:“静纯有动。如者,动无拘定之时,如或速或缓,活动而生之意。然曰,如有动者。初动之机末判。天之时,喻天之生,先天精似有不有,即当用似有不有之妙用。若动而成动,则判天动极,则所生皆后天矣。非仙佛之所用,必其仙机有动之灵窍,虽然如动,犹是在天无形之前,必不可至天有形象之后取元炁也。

梦回妙觉还须觉,识到真玄便是玄。

妙觉者。知如动之妙也。觉在外境,世人每妄猜而言之。觉在内境,惟天仙知之,行之。唯由天仙传之。故也。世人不知而由,无传此仙道,所以与世之凡夫异也。修仙者,必要知内之妙,觉始得。故我显言之曰:还须觉真玄者,再申前言,妙觉如动也。

说与后来修道者,斯言不悟枉谈仙。

此诗将仙机洩尽,指示后学圣真,仙佛,天人,必当于此参悟而其修。不然无下手处。虽欲空谈无下口处。

四问曰:如何是药生采取?如何是运火炼丹?如何是得丹服食?如何是成仙了道?

答曰:阳炁生来尘梦醒。

阳炁生,是真阳之精炁生,而为药物也。吕仙翁所谓一阳初动便是。尘梦者,是百日关中,欲界凡夫初修时未绝尘,未绝睡魔而有尘有梦者也。尘即六尘中之色尘,声尘是也。大修行,凡有尘,即当如佛言,背尘。有梦,即当醒觉。梦与醒原来循环无端者也。梦亦静里将动之一机,所以夏云峰亦云:自然时节梦里也教知。梦醒者,喻有妙觉在。此句答药生之说者。

摄情合性归金鼎。

以神驭炁,凝神归入于气穴也。

白玉蟾云:“以端坐习定为采取。”

此句答采取之问者。

运符三百足周天,伏四时归静定。

符者,周天之火符也。周天本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此言三百则足者,内有卯酉二时沐浴,用无数之候也。陈泥丸亦云:“但守火爻三百刻,产成一颗夜明珠。”是也。伏炁者,如古人所言,长生须伏炁也。四时者,四正之时,又顺四季之时,故《参同契》云:“顺时须谨节。”是也。静定者,是火候至微妙处。此一句答运火炼丹之问。

七日天心阳复来。

百日关初下工时,只有微小阳炁来复。及百日之工用足,则筑基已成,金丹乃采之,于七日之间,则阳炁满足之,大药随采而至,此正阳炁来复也。若于此阳不来复,即是药不真,不合当采之时。火不真,不会周天之当行当住。此句答运火之问。

五龙捧上昆仑顶。

既炼成丹得大药,则用五龙之仙机捧过三关上顶,转降而服食之也。此答得丹服食也。

黄庭十月广灵童,驾鹤龙霄任游骋。

服丹后而服二炁于黄庭,养胎十月而成神,神全而产阳神之灵童出壳,超凡驾鹤上升玉京金阙,无不可游之处,正是通天彻地,知古今,知来者之能事成矣。

五问曰:世人学道各立一门户,有言必调息者,执呼吸而不已障于道而无所成。

此是不知从有入无者。

有言不必调息者,纵呼吸而不顾,背于道而无所事。

此是不知从无入有者,一无所修,则与凡夫原来不别。上文执者,与佛说事。障与法缚者,同下文纵者,与佛祖所说无记空同。

我屡习为,不唯无功,而且有大害。始知彼凡夫外道,偏执断见,常见拟议作知见者,耳未审必当,如何是天仙大道之调息。答曰:调息之义难言也。

难言者,难以一言而尽彻始彻终也。凡对初机之言,必由于粗而浅,以渐进悟。既悟粗浅明了,而后可言精深。真修实悟。学者未有不悟浅入深,悟粗入妙者。

汝自悟来,而后可言。曰,参悟到不知旨处,故详问之。答曰:调息者,初机小周天火候之用,本具有进火退符,沐浴温养之义也,一呼一吸故为息。

仙家谓之太极之○也,佛并诸祖谓之圆相之○也。

不呼不吸亦为息。

仙真谓之太极中无极之也。佛并诸祖禅谓之圆相中之也,所以有水牯牛之喻。

当呼吸之息,心与息不相依,则不调。

是神不能驭炁也,神炁不曾配合而相离矣。间隔不调,唯交并则调。《黄庭经》注云:“出为呼气,入为吸气,呼吸之间,心当存之。”又佛言:随顺是随息,而顺其自然之妙也。皆言心息要相依,若相依而强制执著,呼吸而不随顺自然,则亦不调。

心息依矣,荡然漫行而不由真息之道,则不调。

心息相依时,行则同行,住则同住。行所当行之路,住所当住之处。无不是相依,方可曰,调真息。道者,即黄赤二道也。神炁同行必由之道。若能由此道采取,而能得炁烹炼,而能成丹胎息,而能冲和大定,不能由此,则不能得炁成丹而定神也。

古仙所谓行之不精是也。

门人问丹阳真人,弟子行道数年,道服不明是何故?真人曰:行之不精。

能由真息之道矣,行之太速则近,荡而不调。

行贵速,而忌太速。恐太速之,似浮而不就息道,若浮而不就路者,则神炁皆似散漫而不凝聚,心息虽依而不成相依之功。

行之缓则滞,有相之呼吸而必成大病。

缓则神气滞而不行,或欲行而不见有神气之行,或欲行必资于呼吸有相之气,然呼吸全不宜执著者,呼吸之气一著,便起邪火而为疾病。

古所谓非炼呼吸之气是也,亦不调。《华严经》云:“为践如来所行之道,不迟不速,审谛经行是也。”又问曰:必如何而后可言调?答曰:速而不荡。缓而不滞。

纯阳真人云:“绕电奔云飞日月,驱龙走虎出乾坤。”

自然能由真息之道者是。

俞玉吾云:“火候之进退、不可毫发差殊,然后九转之间,可保无咎。”

不见其有,谓之勿助。

真息似有而不有,若见为有,息则助长邪见。

不见其无,谓之勿忘,

真息本无而似不无,若起见无,息则不成真息。

非有非无,非见非不见。

见有无无,皆是偏见。即是断见常见,皆有害于真息,故皆非。

合乎自然同乎大道。

见有见无,固是邪见。执著偏著,不见有无,亦是用意。执著而不免有偏执之为害,何以成丹而得大药,必合乎自然者而后可同大道。

此有一呼一吸者,不得不如是也。

若不如是,则火候差失不合天矾,必不成丹而证道。

又问曰:不呼不吸之息如何?答曰:更有自然之妙在焉。

马丹阳真人曰:“调息者,不得著于口鼻,调是作用息,是自然定息。”

非强闭气也。

刘海蟾云:“莫将闭气为真炁,数息按图俱未是。”是也。

闭极则失于急而不调。

闭气是外道邪术,之强制闭必至于极也。

而非自然真息之能无极,故不调。

禅家云:“转得身,吐得气,亦似此意而后可称为禅那柱杖子。”

禅者,静也。那者,息也。言静定之息也。往杖子,亦言息也。人手执柱杖,相依而行路,喻人修佛。心必依息,而后能离尘离境,解脱而见性。欲大修行,心不依息,而禅定则止于外道,凡夫口头禅而已。

非纵气也。

刘云:“专气致柔神久留,往来真息自悠悠。言不可纵放如凡夫,上句强闭即前所问执呼吸者。此句纵气即前所问纵呼吸者。

纵则失于无,知而不调。

既纵放不照管,则念不在息。便以不知有息,而息何得调。

禅家故云:“未到水穷山尽处,且将作伴过时光。”亦似此意。而后可能摄心寂灭。又问曰:如何是此大用?答曰,古云:“自有天然真火候,不须柴炭及吹嘘。”

《生天得道经》云:“心目内观真炁,所以清净光明,杳杳冥冥,昏昏默默,正达无为。安静六根,净照八识,空其五蕴,证妙三元。得道成真,自然修度。佛经所言佛理,皆与此同。

如此便是自然定静,定静不已,百尺竿头,犹进一步。至于久而安。

佛言轻安是也。

安者和也。

佛曰,法喜。曰,禅悦。

和而能冲,冲而无极,冲和之理得矣。

冲和理者,即《入药镜》所云:“先天炁,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也。

《灵光集》云:“颠倒循环似醉人。”

《翠虚篇》云:“骨肉融和都不知。‘’

王重阳真人云:“寻自在,觅逍遥,渐渐归禅定。”皆同此义者。

即《华严经》所云:“以定优心,究竟无余者。”《梵纳戒经》亦云;“如如一谛,而行于无生空。一切佛圣贤,皆同无生空。”

无生至空是寂灭至极处,正所谓穷空又能穷尽,空理即无余,涅槃亦同于仙之和而冲,冲而无极者。

然真息在内享有息之实相,而若空空。无息非果,无息而实有也。

既曰真息,则与凡息不同。言真息在内,则有真息之实相。实相者,似空空而无息。始可入定到真无息真空地位。若不能空空而逼塞,不似无息而浩浩然,乃是凡息,而非真息也。故《中和集》云:“守似有却如无。”深言真息在内之妙用也!盖真息者,是入涅槃寂灭必由之路也。凡息者,是堕凡夫不脱生死轮回之事也。学者当知之此节之文义皆言初习人定时之旨。

不息则无相,无相则实不见有也,而亦若不见无也。

上文言初习定,虽欲无息,乃习为无而未得无,故曰:实有。及今不息之久而得定于无,全无凡息之相,既无息相,则直入无息为大定,而证圣,证性地。若起一,见有见无之见,则不可起见,则非定旨。故总不见有无,如此方为得真定,而后可以还虚。

所以空而不空,不空而空而犹不见空,不见不空方是空,而真空。即王重阳真人所云,虚空返照虚空景,照出真空空不空。即世尊之空,不空如来藏者皆是。

当不空之时,而只知乎不空者,此堕常见矣,故不空。而又若空,正是照而常寂也。当空之时,而顽然乎空者,此堕断见矣,故空。而又若不空,正是寂而常照也。佛宗乃有分明不受燃灯记,自有灵光耀古今之说,故云:空不空是真如来藏。予云:毕竟在寂照双修,寂照双亡而已矣。凡仙佛二宗言空,言寂,言有,言无,皆言心息相依之定者。言心性,则有息在其中。言息,则心在其中。若非心,非性,则不能定息。非息,则不得性定,心定。学者不可执文偏悟,便堕空亡,而无证果。能悟之者,仙佛会宗之旨见矣。

悟得真空实性者,才能调此真息,息不能调,终难大定。

本是以心主宰而定息,息不调不定,即是心性不定,何以至于合道。

付大士云:“六年雪岭为何因。大定调和气与神,一百刻中都一息,方知大道显三乘。”

人能即此息而离此息,斯可入灭尽定矣。

即息而离息是万法归一,一无归之说同旨。灭尽定者,心无生灭息无出入,得真大定也。

咦;

警醒后学仙佛圣真之辞也。

灭尽定而后能出定。

未入到灭尽定而妄出,他宗谓之走丹,佛宗谓之入魔,皆非所谓出定,而亦无神通可显。正有退堕之危险,宜防虑者。

神通境界向上,正有还虚合道之旨在。

灭尽生灭,出人之定是所当出,出而神能通达无障碍,不为六尘所障碍而不通,此真神通。方能上天入地,六通十通,百千万亿,无所不通,此证还虚合道之至极处。

六问曰:药火之说,纷纷不知,所以信受,一云,神是火,炁是药,以神驭炁,即以火炼药,此言神炁二也。一云,火即是药,药即是火,此言火药不分,神炁一也。一云,采时谓之药,炼时谓之火,意若神炁,皆可言药,皆可言火。三说何不同耶?答曰:同。又问:言句似异,而理旨何同?答曰:皆以神驭炁也,采时炁回神中,神炁会一,而同升同降得药矣。则谓之药也。可即得汞之物,而名真铅者是也。

凡言真铅,言真汞,言真息,皆仙道中合二者之全而言,真是二者不合一,不可言真。只是凡息,凡铅,凡汞而已。

炼时神归炁穴,神炁混融而同行同住,有火矣,则谓之火也。可即得铅之物,而名真汞者是也。

真铅者,即身中所采取归根之精炁也。真汞者,即心中配合精炁而为采取烹炼主之神也。盖言永中有铅,则曰真铅。铅中有汞,则曰其汞。如是妙义,世所不知。故丘真人云:“白日同行,晚来同眠同卧。”正言神炁不相离之说。

总是二物交并归一矣。

李玉溪云:“以神驭炁为采药,以炁合符为行火。”皆言神炁合一,同行同位之说。

谓药谓火,为一为二,何所不可。

《灵宝度人经》元始天尊云:“令此神炁妙合太空空体,自然不属阴阳,自无生死,升入无形,克证道位,方名得道。”

我有一诗,子其悟之。诗曰:未言火药总皆非。

非火药而强喻名火药者,乃圣真示人神气之妙用而发明之者也,二者本宜合一,故圣真每并一而言之。

日月齐轮御炁飞。

凡日喻神,月喻炁。日月有同度而行之时,神炁有相随而行,相依而住之理。然神本无,在有知时而似有。炁本有,在无相时即似无。有无不同者,不相合,必因呼吸之炁而合之,故仙圣皆喻以火炼药。非此必不能使神炁合,亦不能行能住如法也。邱真人云:“运行周回,名有径路,不得中气斡旋则不转。”故我曰:御炁飞。

子并后升天上去,午同前降地中回。

纯阳其君曰:“子后午前定息坐,夹脊双轮昆仑过。”即此所言子时神炁相并,从后升上,午时神炁同于前降下而循环。

历辰十二皆留伏。

十二者,身中之时也。皆者,言神炁。当火候之时,行则皆行,当火候留伏而往之时,住则同住。

灌顶三双默转移。

灌顶者,取元精真一之水,逆回升上而灌注于顶也,此即采药之说。佛宗诸菩萨修行每一处说法谈经,必先以水灌顶,皆同此妙喻。奈何僧总不知不究,使佛教为虚设矣。盖由不除淫,扫去欲界,离欲梵行,虽见其说,竟置之无用之地故也。三双者,尾间,玉枕,夹脊三关及脊骨两傍皆一窍,谓之黄赤二道,三关皆有双窍,故曰:三双默转移者,神炁从三关双窍中默转循环也。

古圣强名为火药,不离神炁自相随。

即是凝神入炁穴一句,了却仙佛大修行事。

七问曰:请问古喻如猫捕鼠之义?答曰:以性摄情,以神召炁之喻为然也。彼猫捕鼠时,四足据地,寂然存不动之势。

此心专意诚。即吕仙翁所谓“斋戒等候一阳生”之旨。

两眼熟视,凝然俟擒鼠之专。

谨防当面错过之义。

故《阴符经》云:“机在目。”

即《楞严经》云:“佛阿难所云,若不知心目所在,则不能降伏尘劳。”

又云,长生久视,佛所云正法眼藏皆此义也。

皆言机在目之义,此文正合仙佛之所同者。

究此所云,寂然不动者,以待通可不似知,白守黑知雄守雌,于百日关中者乎。

此仙家之语,谓知,金之白者出于水,之黑者之中,则待黑中发生白时而来白也。雄是阳,即肾水中之元精炁。雄是阴,喻肾水也,下句重言上句之义。

可不似昼夜静思以除六贱者乎。

此佛世尊自修之案,在雪山六年,昼夜静思以除六贼。六贼者,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中,所妄起色声香味触法之六贼也。静思者,寂静而守正定正念,于二六时不间断,若生一欲念,则大为心害,堕欲界下矣;急持正念除之。

究此之熟视无二,则知用志不分,凝神于十月关于者乎。

此仙家之语,谓炼炁化神之中关者。

亦可知佛说,偃坐室恒作是念者乎。

此佛家园觉经语也,可知仙佛二家之说,皆与猫捕鼠同喻。

故以猫喻主人,以鼠喻真阳药物。但捕鼠喻采药,乃初关有为之事耳,过此则必忘猫忘鼠,非采非捕,而后可称了道。我今又为子原其始,当知鼠来有候,即药生有机。若不能辨真阳生机,将何能当其真机,则谓之如猫守空窟。若有知阳生真机而不知当采时,真机不能得归根复命,徒然枯坐顽空,则亦谓之如猫守空窟。

虽有身心自然生机,总成一个当面错过。

此所以又当防为痴猫也。

八问曰:何谓冲和?答曰:冲和者,言不息之息中妙义也。

《詠去集》云:“冲和者,乃其二炁混同,最玄之理也。”

充塞天地,熏蒸一身。

天地并一身之间,全是氤氲充满无空隙处,若有空隙不足,不名冲和。钟离真人云:“运周天,则火起焚身。”焚身之义即充塞薰蒸义。

不为呼吸之所障,亦不为升降之所圃。

有呼吸则无冲和,若吸升呼降之不已,不能与冲和迭为循环,亦圃于升降障,冲和必离圃,离障,方行得宜冲和之妙处。

沐浴固曰当然,守中亦称密法。

当百日关中小周天之用者,曰沐裕。当十月关中大周天之用者,曰守中。守中者,不偏著有堕常法,不徒然著空堕断法,以有入无,合乎中道之必然者而自然.故曰守中。正言所以冲和之妙用。后来圣真仙怫,得师降授之后,方能印证解悟于此。刘长生真人云:“冲和炁养神。”

世人不知调息之谓何。我则曰,调其息之和而可冲也。

王重阳真人云:“能全呼吸定喘息,实非难,会养气神调冲和,应甚易。”又云:“神气冲和成大药。”

世人不知于此,当防危虑险之谓何。我则曰,防其不和而不可冲之危险也。

不和则堕于强制之旁门邪法,非不空而空之旨,焉能得冲。

唯和故可冲,不和故不能冲。

此二句重申明,总上文四句之义。

采药以是,炼药以是,野战以是。

此即仙机佛法之行所当行者。

守城以是。

此即仙机佛法之住所当住者。

结胎以是,养胎亦以是也。

此言百日而十月,小大周天火候之中,当不外于冲和也。昔刘长生真人云:“冲和结坎离。”言百日关也。云:“冲和气养神”,言十月关也。

又问曰:是何景象为冲和?答曰:“不偏不倚”.

偏倚是拘执著,有相而非中。

无过不及。

勿用意太急而过,勿用意太缓而不及。

不疾不徐。

不疾速而忽为浮荡,不徐缓而失为停滞。

非无非有。

不纵放为无,而实似有。不强执住有,而实似无。即是空而不空,不空而空。除此八病,方和而可冲,有此则不能冲。

又问曰:是何作用以冲和?答曰:夫妻并肩。

心息相依也。

阴阳合一。

二立之精妙,合而凝也。

昼则同行,不前不后。

心随意动也,前则堕于旁门之导引,后则不足为宰运。皆非合和之实义。此处最有危险之,必当防虑者。故佛亦言,随顺。

夜则同住,不逼不离。

息随心止也。通则太过,于冲而不和。离则不及,于冲而不和。不和即是此之危险。

如斯了悟、便是冲和作用真三昧。

若著前后逼离,皆差于冲和。冲和者,禅定之妙义。三昧者,《华严经》云:“正定中真受用。”

九问日:何处当防危虑险?答曰:自始至终,事事皆有危险,且略言之。

除不敢轻洩者,遵天律重禁而不言。但以粗迹之可言者而略言之。

如药生有时,不知其生之真时,而当面错过,此危险也。采药有候,失其当采之侯,而不得其真精,真炁,此危险也。

仙道之药生有真时,与世俗人造言诳人者不同,时若不真,虽曰采药而无药可得,所自虚称为得者,非真药不能成丹,空劳而无益,生之真时,即当采之。真候于此急采,而后可得真精真炁。

火候之行周天,泛然于黄赤二道之外,茫然不见其循由,此危险也。

火之行于子后午前,有黄赤二道,乃周天火,子后逆运之。所必由者,若泛然于道外,而行渺渺茫茫不见遁道,而由行此火,不就护鼎而炼丹者,甚是危险之,当防处。

进火不至于进之当止之地。亦不至进之所当添者之分数,退火不知退所当抽减者之程限,不合于多寡之仙机,此危险也。

当止者,《黄庭经》注云:“出人呼吸,俱入丹田。”程限者,非不及而火小,不能成长旺之功而变化,非太过而火大,火轮不能转运而烈,焰无所制。

陈泥丸云:“采取有法,运用有度。斤两有则水火有,等与夫抽添进退之妙,沐浴交结之奥,无不防危虑险。”

白真人云:“温养之时,用心不谨,不防其危,不觉汞走铅飞。”

火足而不知止火者,有伤丹之危险。

崔真人《入药镜》云:“火候足、莫伤丹。”钟离云:“丹熟不须行火候,更行火候必伤丹。”张紫阳云:“炼了还须知止足,若也持行未己心,不免一朝遭殆辱。”

得药冲关,而窍不能真通,有药败之危险。

此正由前知药失而不合当采之真候,虽似丹而药力微弱,不能长生者,亦不能冲关,故药必复败而同凡夫。

关窍初通而不能升三关聚者,“而或倏退散,是危险。

聚,由神以主之,或不精诚勇猛,以一箭透三关,一怠缓,则火即退散,正当行而不能同行者。

三关过矣而危险在鹊桥。

鹊桥本无路可通。借桥以通行。鹊者似喻南离心神之朱雀义也。全凭心神领炁渡过此处,故喻鹊桥,渡之少有,不合仙机,则有危险矣。

鹊桥渡矣而危险在服食归黄庭,步步在竿头,进一步无著脚处,虚空着一足,大有危险者。

重阳真人云:“当竿尖上细搜寻。”

炼阳神而微阴未绝,神胎就而魔障百出。大有危俭者,神无出景而妄出,固为危险。有出景至而不能出,其当出亦不能无危险,及乎出定而入定,危险之最甚者,岂能尽言矣。如是诸多危险,俱能究竞,勘尽无余,过得去了,仅仅超脱得一个生死轮回,实证长生不死,方为有分,与道相应,向后证到虚空,始无危险,所谓万般有坏,虚空不坏是也。

十问曰:何为沐浴?何名沐浴?答曰:沐浴者,炼精炼炁之要法,火候之秘机。机之秘法之要,故不能直言,以轻洩。而托喻为沐浴也。

沐浴者,本卯酉二位所寓生死之说也。时当卯酉,乃借以喻之。而详于下文,世尊行神说法之时,亦以沐浴为喻,可见仙佛直有相同之要法也。在小周天时,又名曰阴符,乃不行有数之火,而用无数以合于有数者,所以《玉皇玉诀》云:“阴者,暗也。符者,合也。”究合天地之机,操运长生之体,故曰,阴符。在大周天者,又曰焚身三昧火。

喻意云,何夫五行?在世道中,别有所论生死之理,即长生一,沐浴二,冠带三,临官四,帝旺五,衰六,病七,死八,墓九,绝十,胎十一,养十二者之十二位是也。

此属于丑寅等十二支辰位者,其说曰,火生在寅,金生在巳。水土二者,生在申,木生在亥。五行干支之阳者,即生于此四位。阳之死位即五行阴干支之生位,阴之死位即阳之生位,亦似喻彼处死而我此处生,死于此而即生于彼处之义,圣真以人生死大事之机在沐浴法,故借以为喻也。

生必有死,死处则生。

言天地阴阳之与人同,未有生而不死,未有死而不生者也。仙家以炼丹之法比之,谓其所云,火之长生在寅,第二之沐浴在卯位,故借卯位沐治之名而称卯时所当用之机,以阴符,其火候者也。又云水之长生在申,第二之沐浴在酉位,故借酉位沐浴之名而喻酉时所当用之机,亦阴符,其火候者也。

此正见阴符即是沐浴。而黄帝骊山老姥李筌等阴符之说皆大明矣。

卯酉在四正之位内。

卯在正东,酉在正西,子在正北,午在正南。《入药镜》亦云四正。

而金木二行,宁无长生沐浴之理,在子午乎。

如金之长生在巳,则沐浴在午位。木之长生在亥,则沐浴在子位也。

故崔真人《入药镜》云:看四正是也。

崔真人洩万古不洩之机于三字。

王重阳真人云:子午冲和连卯酉,春冬秋夏相携。

达摩所云:一时用六候,二候采牟尼。四候别有妙用,即此之言是也。

又问曰:人皆言卯酉沐浴不行火候,今乃谓之要法,谓之秘机,得无有火候而与众言相违乎?

世人皆执言不行火,是全无火候。由不遇仙传,故不知。古云:不行火候,所以然之理,俱是初学凡夫者之知见所闻者,曰不行。所见者,曰不行及已之,对人言亦曰不行。流结妄局,绝无一人直信有法有机,唯伍手独言法言机,于是彼皆学世法口谈者,竟不知众言或是或非,伍子抑非抑是,莫不以相违而相疑。殊不知真仙之言,已有可考证处。

答曰:圣真言此四时之火,以不行有数之候者,为候也,此隐言也。

《参同契》魏伯阳真人曰:“耳目口三宝闭塞,勿令通离,气内营卫,坎乃不用。聪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

陈泥丸真人云:“沐浴交结之奥。”

陆子野注《悟其篇》云:“卯酉不进火,但以真炁薰蒸而为沐浴者。此俱发明,隐言而已。”为真洩之说者矣。

非全无火候为不外也,我得闻于圣师而知真。

圣师者,虎皮坐张真人,李虚庵真人,曹还阳真人,三圣自证之真而传真。

印之仙书而同是。

即魏陈陆等诸书。

实不违于众也。而众自违之,彼众依傍仙圣之隐言,而呕吐其愚迷之臆见,遂言卯西二时之沐浴,为全然不行火候,而妄夸为已之知,见谬造假书,妖言惑世,而世皆后学浅见,安敢置一辨言,以为自信而救世哉。我如詠之曰:世称沐浴不行火,且道吹嘘寄向谁,要将四正融抽补,才得金丹一粒归。亦以此语为未来际劫。贤真辨明之也。更精言不行有数之候为沐浴要法秘机也。后圣能真修实悟者,必当取证于此。欤有谓二八卯酉之月不行火候,而为沐浴者,可显知其非也。且论知非之法,安在以其有。重阳真人云:“子午俱无,何须卯酉”。白玉蟾真人云:“无去无来无进退,不增不减不抽添”。钟离真人之言曰:“一年沐浴防危险”。薛紫贤真人亦云:“一年沫浴更防危”。俱可证也。以此证知十月怀胎皆沐浴为真传,非止执于二八两月为沐浴而妄言之者非也。

既说一年皆沐浴,则知二八月在年内者,昏然有真元通仙,道经云,得之大者,冲和而久视。此亦言非此二时之沐浴,要久视也。既皆诫人防危,则必有沐浴之候而防其不能沐浴,若彼谓不行火者,更有何危可防。我今又诫后圣,甚宜体究仙言。

又问曰:“古人何故言二八月,而岂无困者乎?”答曰:“古言二八月,因属卯酉矣。火之沐浴工卯酉时,虚比借谓大周天,欲似其名。”

理勿执其幻称,误人千万纪。

借言发明沐浴之机,如佛所谓善巧,方便而说,岂可强执为实,不行火而败坏将成之大丹哉!更误害于万世信心学者哉!

又观紫阳真人云:“火候不用时”。

火候之用小周天,有十二时,时完则有间断,行大周天之火,不用时,则无间断。时且不用,不间,又岂可以二八两月为间断。

又云,及其沐浴法,卯酉时虚比。石杏林亦云:冬至不在子时,沐浴亦非卯酉。皆言小周天且不用时而虚此沐浴。而谓大周天可实用月为沐浴乎。我说,既云莫向天边寻子午,又岂于历数中寻卯酉耶,若使养胎而废二八两月之工,则神炁散而背道矣。

十月关中乃大周天养胎息之工,为转神入定也。若不行火,即是不转神。不入定则炁不化神,何以得成阳神而出身外。

抑可使妇人怀孕而二八两月不怀乎。

即妇人无两月不养胎之理,断言修仙养胎亦无两月不善胎之说,断然无惑。

今此破万古之疑,洩万古之秘。同我天仙正理直论之所时书者,而发明大用。后之圣真仙佛,遇天人神师授道,嗣我丘祖长春真人嫡派者,必当从斯印证过,而后可谓之真知仙道沐浴。

张紫阳云:地狱不囚传道者,教存经籍度三师。

附录和吉王朱太和诗二首。

道凭一字作根基。

道在无极且无形无数,乃生有形有数之一,太极也。一而生二,阴阳也。二而生三,精炁神也。三而生万,变化无穷。

运化从心妙转移。

炼精化炁以心主宰乎其化,炼炁化神亦心证成其化,此有心之运化转移,固不外于心,及炼神还虚,得虚灵独耀,非执着幻妄为虚空者,实无心之妙用也。亦不外于心正三界为心之说也。

金自水乡还白液。

白金生于黑铅水中,亦喻肾水中生真阳之气。白乾金,兑金者是也。

木由丙穴返青瓈。

丙穴,南方火地也。言汞木之青者,由丙丁火生出,乃回返于丙内,是汞出砂,砂内之义,亦喻外驰之神复凝返于内也。

丹凝神气栖玄谷。

玄谷者,即气穴。神驭气凝于玄谷,气凝神亦凝,二者凝而成丹,故曰丹凝。即凝神归气穴之说。

星拱罡合照碧溪。

碧溪者,即神水华池也。罡者,北斗第七破军星之称。遁法中所谓指者,吉台星者,罡前之三台星也。同罡旋十二位,即斗柄运周天之说。拱罡台是神行即气行也。照碧溪是神住即气住也。

待到无垠炔北境。

垠音寅,言无涯无际也。块音秧,北音扎,言鸿蒙混沌也。即澄虚无境界时,同佛生灭,灭已也。

黄庭烛座伴夷希。

夷希者,不见不闻也。黄庭者,中官也。独坐者,绝对待也。伴夷希者,即佛寂灭为宗也。

其二

旌阳曾为斩蛟来。

晋时许旌阳真君斩较精至长沙府。

一剑功神迳自回。

斩蚊已回于南昌。

千二百年吾复至。

旌阳回后于今又千二百余年矣,吾夏至此,虽非为江上蛟精,却为斩肾水中蛟精而来也。

几微一窍气重开。

一窍者,玄关一窍也。气重开者,先天一气生生不已,开而复开也。采药有时,时至神知,亦予所谓觉而不觉,复觉真玄之说也。

丹凝玉鼎风生耳。

三宝合炼于鼎中,真阳与其性凝结而成丹。玉鼎者,古人金炉玉鼎者,喻气穴丹既凝,谓之大药玄珠,采之将至。先有风生于耳后,风声至,则大药亦至。

火伏金炉息注胎。

下三字申明上四字。息注胎者,安神定息,谓之杯胎还神,时时息定则成胎,胎成则息自住。不出不入,神息常住而顿至灭尽定矣。

此道久将无用处。

总言十月还神定性,从有入无而实证无,生以无为寂灭,为大用者。

求生舍我更寻谁。

此句有二说双关,一说是汝今求长生之道于我,既得问正法仙道,更不舍我所说而别寻邪说,乃由汝之真性笃,故能如是也。一说是求道悟道而求生,证道必由我自己所为,笃信坚心,凡精密工夫,他人一毫力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