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戊年冬,醉饮夜归,为查段人员所吓,神志即以渐昏,治之罔效。至于不避亲疏,裸衣笑骂,力大无制,粪秽不知。己年夏延孟英视之,用:石菖蒲 远志 龙齿 龟板 犀角 羚羊角 元参 丹参 知(母)(黄)柏 栀子 龙胆草 枳实 黄连 竺黄 竹沥 石膏 赭石 黑铅 铁落,出入为方,十余帖,吐泻胶痰甚多。继予磁朱丸,渐以向愈。
李叟,年逾古稀,意欲纳外家,虽露其情,而子孙以其耄且瞽也,不敢从。因此渐病狂惑,群医咸谓神志不足,广投热补之药,愈服愈剧。始延孟英诊之:脉劲搏指,面赤不言,口涎自流,力大无制。曰:此因秉赋过强,阳气偏盛。姑勿论其脉证,即起病一端,概可见矣。如果命门火衰,早已萎靡不振,焉能兴此念头?医见其老,辄疑其虚。
须知根本不坚实者,不能享长年。既享大寿,其得于天者必浓。况人年五十,阴年先衰。徐灵胎所谓:“千年之木,往往自焚”,夫阴尽火炎,万物皆然。去年冬,吾治邵可亭孤阳喘逆,壮水清火之外,天生甘露饮(即北梨汁)灌至二百余斤,病已渐平。仅误于两盏姜汤,前功尽坠。可见阴难充长,火易燎原。今(肉)桂、附(片)、仙茅、鹿茸、(人)参、(巴)戟、(紫)河车等药,服之已久。更将何物以生其涸竭之水,而和其亢极之阳乎?寻果不起。
江某,年三十余,忽两目发赤,牙龈肿痛,渐至狂妄,奔走骂人,不避亲长,其父惶惶,求孟英诊之,脉大而数,重按虚散。与:东洋参 熟地黄 辰砂 磁石 龙齿 菖蒲 枣仁 琥珀 肉桂 金箔 龙眼肉为剂,投匕即安,翼日能课徒矣。
王月锄令媳,于庙见(古时结婚仪式)时,忽然目偏左视,扬手妄言,诸亲骇然。诘其婢媵,素无此恙。速
孟英视之,脉弦滑而微数,苔黄脘闷。盖时虽春暮,天气酷热,兼以劳则火升,挟其素有之痰而使然也。与:犀(角) 羚(羊角) 栀(子) (连)翘 元参 丹参 薄荷 花粉,送(服)礞石滚痰丸,三服而痰下神清。改投清养遂愈。次年即诞子。
朱养心后人名大镛者,新婚后,神呆目瞪,言语失伦,或疑其体弱神怯,与镇补安神诸药,驯至善饥善怒,骂詈如狂,其族兄已生邀孟英诊之,右脉洪滑。与:犀角 石膏 菖蒲胆星 竹沥 知母,吞礞石滚痰丸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