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五百页的书中,汇编和翻译了古希腊先期思想家们的原著片断和他们的生平或理论。这些理论可能摘自普卢塔克、第欧根尼·拉尔修[1]或塞克斯都斯·恩比利克斯。
这些理论中好多是当今博物馆中纯粹的摆设物。例如:科洛封的色诺芬尼的理论,认为月亮是一团密集的云,它每个月都会消散。其他的思想家也没有留下优秀的遗产,他们的学说只会令人吃惊或分散精力。例如,阿克拉噶斯的恩培多克勒在奇怪的户口登记册上说:“我曾经是个孩子,一个女孩,一簇灌木,一只小鸟和一条露出海面的无声的鱼。”(更出人意料、更不能令人相信的是凯尔特游吟诗人的自述:“我曾是手中的剑,也当过战争中的首领,还曾经是桥上的灯;我曾经中了魔法,在水泡中待了一百天;我曾是书中的一个词,我曾是一本书。”)
还有其他一些苏格拉底的先驱者,他们存在的意义几乎是无法估计的,他们丰富了我们后来者的哲学。以弗所的赫拉克利特就是这样。我们是通过柏格森或威廉·詹姆斯了解他的。巴门尼德也是如此。从斯宾诺莎或弗朗西斯·布拉德利的回忆中可以了解他的学说。
还有几位哲学家的生命可能是跨了两个世纪。埃利亚的芝诺就是如此。阿喀琉斯和乌龟赛跑这个永传后世的故事就是他发明的。(这个故事的含义众所周知,阿喀琉斯是速度的象征,他却赶不上象征缓慢的乌龟。阿喀琉斯比乌龟跑得快十倍,就让它先跑十米。阿喀琉斯跑完十米,乌龟又跑了一米;阿喀琉斯跑完那一米,乌龟又跑十分之一米;阿喀琉斯跑完那十分之一米,乌龟又跑了一厘米;阿喀琉斯跑完那一厘米,乌龟又跑了一毫米;阿喀琉斯跑完那一毫米,乌龟又跑十分之一毫米。就这样,阿喀硫斯永远无法赶上它……威廉·卡佩勒在这卷书的第一百七十八页,翻译了亚里士多德的原文:“芝诺第二个悖论就是所谓的阿喀琉斯悖论,他论证了跑得最慢的不可能被跑得最快的赶上,因为追赶者必须在被追赶者跨出的最后一步之前到达终点,所以跑得最慢的总是对跑得最快的占有一定的优势。”)
哲学史家们总是把苏格拉底之前的那些哲学家看作具有先驱者的重要意义。相反,尼采则认为他们是希腊哲学思想的顶峰。较之柏拉图的辩证风格,他更喜欢他们纪念碑式的风格。(有人宁可被吓倒而不要被说服。)这部书想为他们恢复因为连接和创立希腊散文而得到的荣誉。
徐尚志 译 屠孟超 校
[1]Diogenes Laërtius (200—250),古希腊哲学史家,著有《名哲言行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