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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拾零》叶芝《剑桥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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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最新的抒情诗选(一八九二~一九三五)带有一点随意性。例如,开头的一首优美的“诗歌”是沃尔特·佩特的一篇散文的片断,排字上被装扮成自由体诗(这,顺便说一下,因为过分强调了停顿,足以改变它的音乐性)。例如,只收了吉卜林的诗两首,威尔弗里德·吉布森的诗四首,威廉·亨利·戴维斯的诗七首,而心满意足的编者的诗则被收入十四首。例如,鲁珀特·布鲁克的诗只收了一首。例如,收了那个不可原谅的、小个子印度人普罗希导师的三首诗。例如,编者删去了奥斯卡·王尔德的《雷丁监狱之歌》中的许多段诗。“然而,我删去了这些诗句(他在前言中说),可以让人看出一种严酷的现实主义,近似托马斯·哈代的现实主义。”我认为,如果说“严酷的现实主义”是读者喜爱的食品,那没有一个人像王尔德那样不善于提供这种食品,他一向力求虚假。因此我认为他最好的作品是《斯芬克斯》,作品中与现实的关联更少。

哪些是这部书中收集的最重要的作品呢?每个人可以在一百个诗人和四百首诗中选他中意的。至于我,真正使我感受到诗意的——事实上不存在别的标准——是:弗朗西斯·汤普森的《天狗》、切斯特顿的《勒班陀》、道森(多少年过去了,他仍没有丢失自己令人注目的优点)的《西娜拉》、庞德的《向塞克斯图斯·普罗佩提乌斯致敬》、艾略特的《磐石》的第一段齐诵、特纳的《献给不相识的她的颂歌》、乔伊斯的优美诗句,还有罗伊·坎贝尔——兰波的信徒,以及多萝西·韦尔斯利。还有,就算只是镜中反射,那首《心灵的黑夜》的比较忠实的译文。我只举最后一节为例。圣十字若望是这样写的:

我留下了,忘掉了过去,

脸靠着我的情郎;

一切都结束,都过去,

焦虑和担心一扫光,

在百合花丛里遗忘。

亚瑟·西蒙斯把它译成了:

所有的事情,我已忘记,

我的脸颊贴着我的情郎;

一切都已消逝,

我却不能把羞辱和忧伤

一并在百合丛中遗忘。

黄锦炎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