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异侠传》3国异侠传(215)
司马芝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心道:“子龙哥哥要我守在雕雪姐姐身旁,不许她出外醉酒闹事,但瞧雕雪姐姐沉醉的模样,只怕睡上一日一夜不会苏醒呢!……子龙哥哥为维护他义兄诸葛大哥的安全,也未免大小心谨慎了!……转念又暗道:子龙哥哥为他的义兄,为了他的什么国家大事,他的心胸已被填满了,哪还容得下我司马芝?……而且他听说我将会与兄长相逢的讯息,也不提不问,无动于衷,他心中哪有我司马芝的影子呢?……哼哼,你赵子龙不关心,我便不可以独自前去寻兄长么?……诸葛大哥既然判断我那哥哥司马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料事如神,又怎会有差错?看来哥哥必定就在这洛阳城中啊!
司马芝心中转念,不由有点嗔怒,出去寻兄的念头变得十分强烈。她见雕雪仍躺在床上呼呼入睡,料想她一时片刻,绝不会醒来,自然更不会出外醉酒闹事。她不由微哼了一声,向房中的窗口掠去。她向外探头一望,但见窗口外面,便是洛阳城的一条繁华街道,车来人往,十分热闹。
司马芝见了,心中不由一阵焦躁,暗道:虽然诸葛大哥吩咐我安心等候,但他又知否我盼望与兄长重逢,已等候二十多年了?……若再如此空等下去,只怕再过二十年也难与兄长相逢啊!……这街道十分繁华,必定是洛阳城当地人聚居的地方,为甚不趁机下去打探兄长的下落?……
她心念电转,也不及细思,呼地一下,便跃出窗口,越窗而去。她的轻功本就十分精妙,单单凭着一条软绳,她也可以借力攀天,演出一幕天宫偷桃的戏技,从窗口到地面的短短十丈距离,又怎能难得住她?……只听呼地一声,街上的行人也没来得及抬头察看,司马芝便已俏生生的站在繁华的洛阳大街了。
司马芝但见街上商铺林立,商贩人来人往,大挑小担的在街上奔走。这一切都引不起司马芝的兴趣,她的目光落在街道左面的一幅牌匾上,只见牌匾上面刻着:“百年字号――洛阳茶铺”等八个金漆字。
她眼神不由一亮,暗道:这洛阳茶铺,既然是百年字号,里面的掌柜、伙计,必定都是久居洛阳城的土人,对城中的人事,必定知悉甚详,为什么不进去打探一下兄长的下落?
她心念甫动,脚下却已如行云流水,飘移到洛阳茶铺的门前了。幸而街上的商贩,忙着看顾生意,谁也没有留意到这位欢乐之女,否则,必定会以为她是天仙降世惊鸿一现了。
司马芝施然走进那洛阳茶铺,但见铺里面人客满座,有酒有肉有茶供应,说是茶铺,其实是一家色香味俱全的酒馆食肆。
司马芝刚一踏进,在茶馆的大堂站脚未暖,正在饮酒喝茶吃肉的人们,也不知是谁首先有一股强大之极的吸力,把整间茶馆客人的目光,全部吸住了。
司马芝心中微感奇怪,暗道:洛阳人怎的如此古怪,见外乡人便如见了怪物似的?
她也不知道,其实是她的那副欢乐之女的娇态,令茶馆的客人着了魔力,以为九天仙女降凡尘。
客人中男子老的见了,皆抱怨他自己年已老迈,怎地少时没遇上这般丽人?年轻的心神皆醉,暗道:若可与这位仙女略作亲近,便短命十年也甘心。女宾中老的不由恨自己不能生出如此俏丽迷人的女儿,否则自己必定将贵为王妃丈母的尊贵身分。女宾中少的却暗地羡忌,心道:若自己拥有这姑娘的笑貌花容,哪还有担心自己的情郎抛弃自己吗?……这一切,客人自然谁也没表示出来,只是着魔般注视。
司马芝却浑然不觉,她走到柜台前面,向坐柜的掌柜笑笑,娇声道:“老板,请问你是否洛阳的本地人呢?”
那茶馆老板年已五十多,大概见惯场面,对司马芝的那副快乐仙容,并不怎的入迷,他目注司马芝一眼,才呵呵笑道:“姑娘问这干么?难道姑娘是孤身入城,探亲不遇,迷了路么?”
司马芝一听,便断定此人必定是洛阳城中的老土人了,因为若非如此,他绝不会一眼便辨出自己是外来人了。她心中不由一喜,暗道:我与兄长重逢机缘,或许真的到来了,因此我头一个探听的,便遇上洛阳当地人!……她心中兴奋,脸上的笑容便更加快乐动人,老掌柜虽然上了年纪,又见惯世面,但乍睹司马芝此时的笑容,心中亦不由一荡,神思一阵莫名其妙的欢欣。
司马芝娇声道:“是啊!我的确是入城探亲,但可惜我与城中的亲人已分别二十多年,他原来居住的地方,已被毁,变作一片废墟了。”司马芝从雕雪的口中得知,洛阳城在十多年前,曾被董卓一把火烧成废墟,不但皇宫被毁,连城中的民居亦无一幸免。她因此判断,她的兄长若真的流落洛阳城,那必定是在洛阳被大火焚毁重建之后,便顺势用此借口探问。
果然那老掌柜一听,便相信了司马芝的确是前来城中寻亲,因为以她的年纪,若非有亲人在洛阳,绝不会知悉这一段烈火焚城的惨事旧闻。老掌柜定了定神,同情说道:“姑娘,实不相瞒,老朽亦是被那场大火夺走了三位亲人!……哎,往事如梦,不提也罢。姑娘的亲人是谁?可还记得居住的地方?又姓什名谁呢?”
司马芝一听,不由暗暗叫苦,心道:二十多年来,我连兄长的模样亦未见过,又怎知他居住的地方?……她微叹口气,幽幽说道:“他是我哥哥,他自幼年入洛阳谋生,分别已二十多年啦!……我又怎知他居住的地方呢?”
司马芝此时的神情楚楚可怜,惹人同情。那老掌柜正在沉吟思索,却有邻近的一位客人接口笑道:“姑娘放心!我乃洛阳府中的衙差,洛阳城中之人,我多半认识,只要说出名姓,我必可替姑娘找寻。”
司马芝向这人一看,但见他是一位中年人,满脸正气,身穿官众衙差服饰,料定他绝非恶人一类,不由大喜道:“这位差人大哥,我的兄长姓司马,乳名一个‘儿’字,因此我只知他叫‘司马儿’,年纪当在三十岁上下。尚请差大哥费神寻找,好吗?”
不料这衙差一听,却连连摇头,苦笑道:“难!难!难!……若换了别的姓氏,无论陈、李、张、王、何,均易寻找,但这‘司马’姓氏呵,却是千难万难。”
司马芝一听,不由大奇道:“衙差大哥!为什么偏这‘司马’之姓难寻呢?”
这衙差道:“姑娘有所不知,洛阳城中,陈、李、张、王、何等大姓之人千千万万,偏偏姓‘司马’的并无一人啊!……除非是那派来督建新宫的司马懿大人吧!……但姑娘千万小心,切莫胡乱打探,司马大人的身分太尊贵,乃当今太子曹丕的老师,万一被人将你误作是吴、蜀两国的奸细,对司马大人图谋不轨,姑娘生命便危险了。”
司马芝一听,不由一阵失望,心道:洛阳城中民众,既然无人姓司马,那兄长又怎会在城中呢?……她不由苦笑道:“多谢差大哥关照,但我兄长出身贫苦,怎会成了富贵之人?我又怎会去打探这位司马大人呢!……哎,既然洛阳城中并无兄长踪迹,我还是往别处地方打探吧……”司马芝说时,她的脚下已如踏莲花,悄无声息的一掠而退,眨眼便飘出茶馆外面的街上去了。
茶馆中人,包括那老掌柜、衙差在内,均被司马芝轻灵如仙的身法震骇,本来人声嘈吵,此刻却鸦雀无声,一片静寂。好一会,那老掌柜、衙差等人,才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叫了一声:“莫非是仙女临世吗?怎可惜失向仙女求福的机会啊!……”两人茶也不喝、酒也不饮,生意也不顾,抢先奔了出来。
后面的数十客人,亦一拥而出,争先恐后的追踪司马芝的去向。
司马芝在洛阳城大街上行云流水般飘移,她心中充满失落的感觉,她至爱的情郎赵子龙,为了他那见鬼的大局,将她冷落不理,她出来欲寻找思念了二十年的兄长,却又被当头一盆冷水,浇得她心儿也冰冷了。她在心神恍惚中,竟不自禁的施展出她那绝顶的攀天轻功,并运用在平坦的街道上,自然十分惊世骇俗,街上的来往人众,均停住了脚步,瞧得目瞪口呆。但司马芝却浑然不觉,连后面追拥上来的人潮,亦毫不察觉。
终于,在她身后疯狂追赶上来的人潮,犹如水浪般呼地将她淹盖了。
司马芝不由失神地叫道:“你!……你等为甚阻住我的去路?”
那追上来领先的衙差,慌忙向司马芝打躬作揖,一迭连声的说:“不敢!不敢!……我等只是不舍仙女去得太匆忙,错失了向仙女求福的机会,才追了上来,向仙女拜求,万望仙女不吝赐福!……”
司马芝被人潮淹住,前行不得,她心中本就十分失落,却路被阻,更感恼怒,她不由嗔道:“衙差大哥!……你无法替我寻兄,我也不怪你,你在此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本无福气,有甚福赐给你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