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剑》伏羲剑(39)
上官琴“哦”了一声,即道:“快让他进来。”
外面意儿应了一声,随即便见一名蓝衣汉子走了进来。
吴连北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舵主、副舵主。”
上官琴点头道:“吴香主不必多礼。”
霍三娘道:“吴香主,方才舵主正与我商谈侯坤的事,你此次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
吴连北道:“属下正是听说了一件有关侯坤的非常重要的事情,故此连夜赶来禀报。”
上官琴道:“什么事?”
吴连北道:“属下一直私下里与侯坤的亲信烟花分坛副香主黄展结交,逐渐获取他的信任,今日里,属下被黄展叫去吃饭,席间他说起现在侯坤的地位看来不保,搞得人人自危,因此很是担惊害怕,接着,他便向属下说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来。”
上官琴手指一旁椅子道:“吴香主这边坐下慢慢讲。”
吴连北谢了一声,转身坐下,接着道:“原来侯坤与一班手下不但在外贩卖私盐,而且还杀人劫掠,甚至杀害官差,干下了种种恶行。”
上官琴皱眉道:“有这等事?你且详细道来。”
吴连北道:“侯坤指使他的手下,私下勾结盐枭,把私盐从海边运往内地贩卖,每个月要跑两三次,更有甚者,侯坤还专门网罗一班人,负责摸清周围州府富豪的底细,然后乘夜上门抢劫,前后做下二十多单案子,杀害三十多人,湖州府的捕头鹰老四查出了线索,带着两个捕快追查过来,也被侯坤亲自带人设伏加以杀害。”
上官琴怒道:“这还了得,这侯坤真是胆大包天,这样下去快意堂与江湖上的三流黑帮还有什么区别,吴香主,你说得这些可都有真凭实据?”
吴连北道:“有,那黄展虽然还不是侯坤身边最贴身的心腹,却也参与了其中数单案子,他正是在那几次之后被侯坤提拔当的副香主。他对好几单案子的时间、地点、参与的人手、脏物的去向都说得出来,就连鹰老四等三名捕头的埋尸之地,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上官琴一拍桌子道:“好,这回我看侯坤再如何抵赖。”
吴连北道:“舵主,黄展还向属下说起另一件事,很是令人生疑。”
上官琴道:“吴香主请讲。”
吴连北道:“侯坤任金陵分舵的舵主之后,便把他的三个同门师弟也招来加入本堂。”
上官琴道:“这三人我知道,当初他们加入本堂也是得到总堂准许的。侯坤的外号叫‘阴手’,他的三个师弟则是‘奔手’景轩、‘煞手’秦泽和‘绵手’乐平,他们几个身手颇为了得,且无什么恶名,所以总堂主当初才会同意接纳他们。自我来金陵之后,尚未见过他们,问起侯坤,他就支支唔唔。”
吴连平道:“属下想说的正是此事,大概这一两个月里,景轩、秦泽、乐平三人几乎很少回舵,据黄展所说,他曾亲眼看见此三人深夜去找侯坤,并在密室中谈了很久,谈完又连夜离去,举动甚是诡秘。”
上官琴冷然道:“再诡秘也要把它翻个底朝天,我明天要让侯坤清清楚楚做个了断。三姐、吴香主,我们这就分头行事。三姐你去召集舵里可靠的弟兄,准备明天对付侯坤狗急跳墙,我和吴香主还有意儿,这就去黄展那里,先把他抓在手心里。等到明天与侯坤算个总账”
霍三娘、吴连北同时站起,应道:“是。”
上官琴神色坚定,一字字道“现在是到了为快意堂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玄武帮是金陵一带三大帮派之一,帮主叶敬轩之下设内外各三堂,内三堂为刑堂、术堂和中堂,外三堂为狮堂、虎堂和豹堂。
葛青现今是豹堂的副堂主,六年前,他曾是秦淮帮的一名香主,后来因内部不和,才离开了秦淮帮投奔玄武帮。
说来在帮派中已混了二十年,可如今却还是一个副堂主,每当想到这层,葛青就满不是滋味,特别是最近,遇到这么多事。他心里更是不自在。
这天傍晚,豹堂属下一个分坛的副香主陈雄来请葛青喝酒,二人离开豹堂,边走边说着来到了千味楼。
千味楼是金陵城内数一数二的酒家,菜烧得好,酒酿得香。
葛青就着可口菜肴畅饮了好几杯千味楼自酿的名酒“千尺井”,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
陈雄一边陪着说话,一边不停地往葛青的杯里添酒。两人平时交情不错,这会儿在酒桌上也就特别热乎。
葛青酒量说来不错,不过今天本来有些借酒浇愁,再加上陈雄说了许多让他高兴的话,心里很是受用,不知不觉便多喝了几杯,渐渐地就有点飘飘然起来。
陈雄又往葛青的碗里挟了一只蟹粉狮子头,抬头望着前方,道:“嘿,哪来一个这么俊的小媳妇?”
葛青眯着眼,顺着陈雄的目光笑呵呵地望了过去。
豁地,他便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便僵在那儿了。
只见一个模样俊俏的妇人走进千味楼,往帐台走去。
葛青使劲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眼睛眨了好几下,直楞楞地盯着那妇人。
陈雄拍了拍葛青肩膀,笑道:“哈,副堂主,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不是给那小媳妇迷失了魂了吧?”
葛青“啊”了一声,一下子缓过神来,一边望着那妇人同账台边一个伙计说着话,一边干笑了几声,道:“嘿嘿,这小娘们确实不错。”
陈雄笑道:“看来堂主要交桃花运了。”
这回葛青又没听见陈雄的说话,他脑子里转了不知多少个念头,却总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那年轻妇人很快便说完了话,转身又朝外面走去。
葛青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妇人的身影,他见那妇人快要走到门口,心中一阵惶急,顺手从桌子上端起酒杯,把满满一杯酒倒进嘴里,一边说道:“陈、陈老弟,我得先走一步了。”
陈雄心领神会地笑道:“堂主有事尽管请便,属下祝堂主好运。”
葛青干笑了一声,便腾地站起来,望着已是走出门外的那妇人背影追了出去。
来到门外,左右一看,却不见了那妇人的身影,葛青一跺脚,骂了声“见鬼”,又凝神四望。
募地,远处黑暗中白影一闪,似乎正是那少妇,葛青脚一蹬,身子便窜了出去。来到近前,又不见了那少妇,只得又站住。
忽地,那边夜幕中又是白影一闪,葛青急忙跃起追了过去。
如此追追停停,葛青越追心中越是发毛,总觉得那白影透着鬼气,刚才酒已喝了不少,经过一路追踪,便觉得一颗心跳得越来越是厉害。
那少妇的身影似乎总是往又黑又窄的地方走,不知不觉间已是穿过大街、拐向横巷,接着又转入了一条小胡同,只是这条小胡同两旁的青砖墙却是极高。
倏地,那少妇在胡同内一转又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