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金镖令》虎啸金镖令(44)
外面正列着很大的北风,店中的人越来越多了。店里里的座位已全部被人坐了,跑堂的小二穿来穿去,忙得不亦乐乎。
忽然,店门被人推开,突进来一阵北风,进来了三个人,第一个人满身偌肉,这么冷的天气。他在穿着一件无袖小褂,满胸的黑沉沉的胸毛,一日凶种恶煞的样子。第二人则显得瘦小精悍,一身紧积小靠,双眼四处一扫,店中的客人销吓得不敢再看他。他左手提一柄黑沉沥的欢刀,黑沉沉的刀路,黑沉沉的刀柄,显得杀气沉沉。纪三人形如清鬼,一胜病黄肌理,身上紧紧裹着一件上好皮裘,下身却只穿一条薄薄的钢裤,他走两步,便要咳一声,仿佛再走几步便要倒下似的。
凌云飞看这三人的模样,便已知他都是武林中人,心道:“看这三人都不似善类,不知是什么路数?”
再看三人,径向那白衣少年所坐的位置走去,店小二刚欲上前,却被掌柜扯住,掌柜又脚围一阵,这才上前,畏畏缩缩地道:“罗大爷,胡二爷,根三爷,您们要点什么?”
走在前面的那大汉道:“掌柜的,今儿个是咱兄弟的好日子,你可要准备一席好酒!叫最好的厨子做!”那掌柜的仍然畏畏缩缩,点点头,道:“您三位请坐!”
那大汉看了那白少年一眼,道:“掌柜的,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竟不懂规矩,敢坐咱兄弟的位置?”
那掌柜的忙转身对那白衣少年作了一挥,道:“相公,您让一下如何?这个位置委实是这三位大爷的。”那少年饮了一杯酒,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来,搁在桌上,道:“我就坐在这里,你拿了金子下去吧!”
凌云飞隔着两张桌子看去,那锭金子足有十两,便是拿来买这家店子,亦是绰绰有余,不禁暗道:“这少年出手如此阔绰,不知是何来路?”当下静静看着。
那大汉却不禁勃然大怒,“砰”地一掌,击在桌子上,将一桌子酒菜都震得飞弹起来,喝道:“臭小子,你以为有钱就可以坐在这儿么?快给老子滚!”那白衣少年看都不看不他一眼,只是摇摇摺扇,不再饮酒。
旁边的人大都认识这三人,知道这些恶霸立时就要杀人,胆小怕事的纷给付酒帐,溜出去了,一些看瞧热闹的则仍在一旁看着,等着看人打架。
果然,那大汉不再用饭,虎吼一声,一拳打出,拳风虎虎,气热摄人,凌云飞暗道:“不好,不知这少年有没有本事接这一拳?”
那少年冷笑一声,将把扇一拦,架住了那大汉的拳头,轻轻一顺,便将那大汉的拳头引向了一边。那大汉满心不解,暗诧道;“我这一拳足可打死一个大汉,却怎地连他的一柄扇子都打不破?”却不知那少年无论内力或是武功,都已高出他不知多少倍了,这一拳打出,总要占便宜是绝不可能的。
第二个汉子也证了一下,知道碰到好手了,道:“三弟,让开。”那大汉闻言,便让到了一旁,那瘦小汉子右手探出,抓住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却紧紧盯住那白衣少年。
那白衣少年也不理会,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便饮,咽喉却已全露出来了。
那瘦小汉子见良机到来,更不犹疑,“呛哪”一声,刀已出鞘,一道乌光一闪,便直削向那少年的咽喉,刀法之迅捷很辣,连凌云飞见了也不禁为那少年担心。
那少年右手挥扇,在那汉子的刀底一托,那一刀使改了方向,从他头顶砍过去了。四周的人这才将用起的心放了下来。凌云飞也不禁暗自惊叹这少年的身手。
那少年拨开那座小汉子的刀,这才站起身来,道:“三位便是‘铁血三英’”了?”
那大汉点头道:“你也知道咱兄弟的名头?那好,快让开。咱兄弟还可以饶你一命。”那少年道:“阁下便是‘活霸王’相羽了?”那大汉得意地笑了笑,道:“那只是别人抬举我,好说得很。”那少年又问那瘦小汉子道:“阁下便是‘神刀二郎’胡正云?”那汉子道:“哼,你是谁?问这么多做什么?”
那白衣少年也不理他,又指着那病汉道:“这位便是你们的老大‘瘟神’罗骏了?”那病汉又咳嗽几声,却不做声,忽然一阵踉啮,仿佛站立不稳,忙扶了一下那桌子,呆了一会儿,这才站正身子,再看那桌面,却已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手印。他只用手这么轻指淡写地一扶桌子,便留下这个手印,这份手上的力道已足够惊骇俗人了。
那白衣少年道:“瘟神手!果然便是罗大!”那大汉相羽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那白衣少年笑道:“你看见刚才那锭黄金了么?”相羽道:“自然看见了,怎么样?”
那少年道:“也不怎么样。别人出五百两金子来请我杀你们三个。”相羽闻言,脸上不禁变色,道:“你莫非便是那刘……”那少年喝道:“住口!”相羽立时住嘴,不敢说话了。
胡正云道:“刘湘子,别人怕你,我胡正云可不怕你。”那少年面色一变,道:“那好!”胡正云已一刀狠砍过来,刘湘子脚下一点,身形退后两丈,将身子紧紧靠墙站着,胡正云半步不肯放松,紧跟而上,一刀竖劈而下,刘湘子大笑一声,欺身直入,拿住了胡正云的手腕,一用力,胡正云的手便断开了,虚虚地垂落下来。刘湘子一掌拍出,打在胡正云头顶,竟打成了一个红的冰糖白的豆腐都流了下来。胡正云闷哼一声,就此瘫软在地。
凌云飞暗道:“原来这三人便是恶名昭著的‘铁血三英’难怪得如此凶恶。这少年却是江南刘家的二公子刘湘子,却知如何在做杀手?”
刘湘子杀了胡正云,再转朝罗骏去,罗骏待刘湘子走近,忽地跃起,拳脚齐出,转眼便已攻出了八招。刘湘子悠油自若,挥动摺扇,将罗骏的招数―一化解。
罗骏见讨不了好去,不禁慌然,疾攻三招,转身便想逃走,刘湘子飞步赶上,一扇拍出。正打在罗骏颈后,罗骏仆地便倒,手中的暗器撤了出来,原来他刚才转身要进乃是虚招,在这等场面,他若逃了,日后还有脸在江湖上走动吗?再说,刘湘子杀胡正云时,他本亦可逃走,只不过他不愿逃而且。他手中扣满了暗器,本欲用回马枪来取刘湘子之命,不料刘湘子出手实在太快,还没等他出手,便已被拍断了颈椎,死在地上。
转眼间,罗骏和胡正云便已成挺尸两具,相羽不禁吓呆了,“扑通”一声跪下了,道:“刘大爷,刘老爷,饶命啊!”刘湘子笑道:“何必这样客气呢?说着,用摺扇在相羽肩上一拍,道:“你起来,将他们两个提出去埋了,便没事了。”相羽大喜,忙爬起来,道:“多谢饶命,我这就去。”提起罗骏和胡长云的尸身,飞奔出去了,跑得比没提东西的人还快。
刘湘子见他远去,叹息一声,掸掸身上的尘土,便逐步朝店外走去。
凌云飞对燕北归使个眼色,道:“跟上他。”于是留一锭银子在桌上,两人一齐追了出去。
外面的风刮得正猛,凌、燕二人追出门外,见那刘湘子已乘了一匹青琮马远去了,凌云飞道:“这人有一股豪迈之气,我真想与他交个朋友。”燕北归道:“我也有此意,走,咱们追上去如何?”凌云飞点点头,两人牵马出来,便朝刘湘子走的方向远远追去。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凌云飞等俱已离了小镇,上了静静的野径。北风肆无忌惮地吹着。将碗口粗的树吹得前后摇动,凌云飞内力已有十分火候了,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风,一路上只是辨认着路上的蹄印,向前追着。
天渐渐黑了,凌云飞和燕北归仍然没有追到刘湘子,两人又己错过了宿头,只得任马奔行。后来总算看到了一座破庙,忙将马牵了进去,那破庙建在山坡上,坡前还有一块石碑,斜立在路边,凌云飞仔细辨认一番,才认清是“聚义岭”三字。
过得庙中,但见里面一片漆黑,凌云飞掏出火折子,晃燃了,见庙案上还有一段红烛,忙上前点燃了,四顾一望,庙里既无菩萨,亦无鬼判,但还有一丛黄幔挂着,凌云飞道;“燕兄,我把马牵到后面去,你先在这里歌一会儿。”燕北归点点头,将马缰递给了凌云飞,凌云飞便把马牵到后面栓好了,再回前面来,叹道:“忘了带些干粮,这下可要挨饿了。”
燕北归道:“没什么,我还不觉得饿。那刘湘子可真神气,竟叫咱们连他不着。”凌云飞道:“既追不到也没什么,反正咱们正要赶路。”两人谈笑了一会,凌云飞忽道:“嘘,别出声,远处有人来了。”忙吹灭烛火,道:咱们先藏上去,将身一纵,攀住大梁,一翻便上去了,虽然满是灰尘,也不讲究了,就地坐了下来。
燕北归见凌云飞说做就做,忙也纵身上去,和凌云飞坐在一起。
待了一会,果有一群人拥进庙来,为首一人掏出火折子晃燃了,将案上的红烛点上,道:“我刚才好象看见这边有亮光,怎么一下子就又没了?”后面一个人笑道:十六弟,你眼睛花了吧?除了咱们兄弟,还有谁敢在这么晚来此?”旁边一个人又道:“那刘湘子呢?他敢来吗?”那人道:“或许他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