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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神雕》剑雪神雕(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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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兽先生乍闻太叔梵离亲临拜访,急急倒履相迎,才见面,已放声大哭,道:“一别三十余载,今日重逢,真是恍如隔世啊!”

  马小雄心下沉吟,忖道:“这位先生不愧是老太叔的好朋友。”

  这时,笑童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在马小雄耳畔笑道:“有其弟必有其兄,这位野兽先生,便是小哭的兄长,便是放屁稍有阻滞,也得大哭三场。”马小雄不禁为之怔住。

  看看哭童,又再看看这牧场的主人野兽先生,果然模样酷肖,是一对爱哭得很的同胞兄弟。

  只见野兽先生瞪了哭童一眼,哭道:“太叔堡主既已无恙归来,你可得小心侍候堡主,要是稍有不周,休怪我这个做兄长的对你不客气!”

  哭童哭道:“你是我兄长,你自出娘胎,从来没对我客气过。”

  野兽先生哭道:“我出了娘胎之后,你少说也在二三十年后才自娘亲的肚皮里钻出来,又怎能说我自出娘胎,便对你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弟弟不客气?”

  老太叔倏地喝道:“住嘴!本堡主可不是带着小哭到这里来跟兄长大吵大闹的广这一喝之威非同小可,野兽先生、哭童立时齐齐闭嘴。

  老太叔目注着野兽先生,道:“这座牧场,近况怎样旷

  野兽先生道:“全仗太叔堡主鸿福庇佑,八畜平安。”

  老太叔哈哈一笑,颔首道:“如此甚好,我要带着这个老弟在这里盘桓些许时候,你怎么说?”

  野兽先生大喜,忙道:“自是求之不得。”虽然分明脸上大有愉悦之色,但不旋踵却还是哭将起来,哭道:“就只怕太叔堡主不肯久住,更复怪责小弟招待不周。”

  老太叔道:“要是我这个老弟未能站得四平八稳,便是天打雷劈,本堡主也绝不离开此地。”

  用过午膳,歇息片刻,老太叔懒洋洋地躺卧在一张摇椅上,忽然向野兽先生招了沼手。

  野兽先生急急迎过去,恭声道:“太叔堡主有什么吩咐?”

  老太叔道:“一炷香,猪。”马小雄在旁边听了,莫名其妙。

  野兽先生却立时哭了起来,哭道:“才第一天,怎能站上一炷香那么久?只消能够站上小半炷香,已算是上上大吉。”

  老太叔白眉一皱,道:“既然如此,半炷香,猪。”

  野兽先生嘴一扁,似是欲哭无泪,最后点了点头,对马小雄道:“且随我来。”

  马小雄一怔,老太叔已然喝道:“还在这里呆什么鸟?快跟着先生走,他老人家自有安排。”

  野兽先生带着马小雄在牧场里四处浏览,只见鸡、鹅、鸭、猪、牛、羊等畜牲均可以自由走动。

  马小雄忍不住问:“前辈有什么样的安排,可否确实一点明示?”

  野兽先生道:“请跟我来。”带着马小雄,走向一间石室,石室门外有一木牌,上面刻着“花粉”两个大字。

  马小雄大奇,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野兽先生道:“凡是花儿,都有花粉,花粉的意思,便是花儿的花粉。”说了等于没有说。

  野兽先生推开木门,马小雄跟着走入石室,只见石室之内,只有一张四四方方的石桌,桌上放着十几名大大小小的物事。

  马小雄道:“这些东西,是否都是花粉?”

  野兽先生道:“这个自然,”马小雄兴致勃勃,道:“晚辈想瞧一瞧大开眼界,可否打开其中一包?”

  野兽先生道:“有何不可?你自己挑选好了。”马小雄挑了其中一包,这一包花粉,不大不小,里面包着的花粉大概有三四斤。

  野兽先生把这一包花粉小心奕奕拆开,马小雄立时闻着一股醉人的花香,不禁精神大振,笑问:“这包花粉叫什么名字?”

  野兽先生道:“名为‘三日痒’。”

  马小雄一怔,心想:“这名字倒也古怪得紧。”心念未已,野兽先生已突然右手一翻,整包花粉洒在马小雄头上。

  马小雄大吃一惊,急急退后,“砰”然一声撞在石墙上,但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头发、脸上、身上,全都是奇香无比的花粉

  正待喝问,野兽先生已更早开口,道:“千万不要说话,要是把嘴巴张开,吸入这些‘三日痒’,便得再痒十天八天。”

  这时候,马小雄的身体已是痒不可当。

  野兽先生又道:“贤弟不必惊慌,这些花粉,经过特别泡制,虽然能令人浑身痕痒,但绝不致命,只要到了‘猪北舍’,便有解药可止痒。”

  马小雄心中极是恚怒,但野兽先生有言在先,一时间也不敢开口质询,只是怒气冲冲地在比手画脚。

  野兽先生终于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事前没有把这些细节向你明言。但是要向你直说,又害怕事情进展大有困难,要是事情办的不妥,太叔堡主定然大是不满,要是太叔堡主脾气发作……”说到这里,竟似是悲中从来,哭声变本加厉,连石室也仿佛为之摇摇晃晃,快给哭得蹋下。

  总算野兽先生很快就止住了哭声,又道:“这是‘猪南舍’,解药在‘猪北舍’那边,只要你在‘骑猪场’的猪背上站上半主香时光,‘猪北舍’之门便会打开,里面有一碗药茶,吞服之后,保证痕痒立消,如有欺瞒作崇,天诛地灭!”

  马小雄莫名其妙,不明白何谓之“猪背上站上半炷香时光”,便在这时,野兽先生已把石室另一道木门打开,只见木门之外是一个地势低洼的猪场,场中几十支大大小小的肥猪,悠悠闲闲地正在踱步。

  野兽先生道:“这些肥猪,已在饲料中加入‘猪不贪睡汤’,凡是喝过这种汤的肥猪,便是再懒的懒猪也绝不肯在黄昏之前睡觉,只会在场中不住的走来走去。在这半炷香时光,你必须在这些大大小小肥猪的猪背上站稳身子,千万不要在猪背上给摔下来,因为这猪场已有十几天不曾清洗,场内猪粪甚是丰厚,一个弄不好,摔个头破血流尚属小事,要是因此而弄得满脸满嘴都是猪粪,就不太好看啦。”

  野兽先生一本正经地向马小雄解说,马小雄除了苦笑点头之外,夫复何言?

  未几,马小雄咬一咬牙,觑准一支少说也有三百来斤的大母猪,轻轻纵身,双足不丁不八地踩在猪背之上。

  这一支母猪的走动,本来只是懒懒闲闲的,但倏然间发现猪背上居然站着一人,不禁狂情大发,在猪场内乱冲乱撞,马小雄在猪背上颠簸不定,兼之头上,脸上、身上花粉痕痒难当,母猪只是在猪场中乱冲一阵,已把他重重地摔掉下来,登时满身满脸都沾满了泥泞,也有一半是猪粪。

  在“猪南舍”那边,野兽先生苦着脸,叫道:“贤弟虽然独具慧眼,挑选了一支背肥肉厚的母猪才跳上去,但这一支大母猪,芳名‘多产’,在不久前才生下了十二支小儿肥猪,如今母子分离,性情甚是暴躁,偏偏贤弟骑在这一支脾性差劣大母猪背上,自然是难以平稳立足的……嗯,贤弟,你可不要老是呆在猪粪上,以为这样便可以拖延时候,须知那半炷香时光,全然是以你站在猪背上的时候为准,凡是给摔下来躺卧在猪场上的时刻,一律不得计算在内,你若要快快进入‘猪北舍’领取止痒汤药,就必须快快站在猪背上,始为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