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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群英》天下群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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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济全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少林派的利公子,竟然是魔教中人。眼见枯木师太惨死,要是不急谋对策,势必同样惨遭毒手。

  事已至此,惟有拔剑一拼,只要杀掉利天访,仍然有一线生机。

  利天访笑道:“穆老前辈,咱们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吗?怎么把剑尖指向我的胸膛?”

  穆济全怒叫:“枉你出身于少林寺,竟然暗中勾结魔教妖人,怎对得起你的师父?”

  利天访道:“要是我告诉穆前辈,我师父也是明教中人,你是否愿意相信?”

  穆济全喝道:“不乐禅师是有道高僧,绝不像你这种浪心狗肺般的贼子,与魔教妖人厮混在一块!”

  利天防哈哈一笑,手中还有另半截竹枝,斜斜地向穆济全咽喉刺过去。

  穆济全是剑法上的大行家,一瞧之下,不禁魂飞魄散。只儿利天脏手中的半截竹枝,出手随意挥洒,虽然来势不算峻急,但却火候十足,令人无从闪躲。

  在这快舟之上,可供腾挪退避的地方,更是绝无仅有,要保住一条老命,惟有咬牙挥剑硬拼。

  但穆济全剑招甫出,半截竹枝已插入他的咽喉。穆济全心想这一次糟糕之极,恐怕再也难逃利天访毒手,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间,一杆铁枪横里刺出,为穆济全档下利天肪这要命的一击。

  利天访似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叫道:“贤弟,这姓穆的知道的秘密太多,不能把他活着放走!”

  楚江东怒道:“谁说我是魔教中人?利公子,在这一晚,你非要清清楚楚说个明明白白不可!”

  利无妨道:“咱们兄弟俩的纠葛,咱们一定可以顺利解决。凡事顺其自然,又何必过份担忧?”

  霸王怒道:“为什么要诬蔑我是魔教中人?姓利的,你居的是什么样的心?”

  利无访叹道:“江东武林,以你最是令人折服,只要咱俩兄弟联手同心,必能闯出一番天下!”

  霸王大怒,神枪暴伸,枪尖宛如厉电,直刺利天肪,招数霸气纵横,变化万千。

  利天访又是一笑:“贤弟神枪,比去岁又再跨出一大步,本教有贤弟这一号人物,何愁大事不成?”

  两大高手,在快舟之上互相较量,穆济全瞧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

  利天访以半截竹枝作为武器,但竟能避重就轻,跟楚江东的霸王神枪厮拼得头头是道,毫无半点屈居下风之感。

  倏他,快舟之下,闪电般冒起一人。而这人竟是一头把快舟撞破才钻了出来的。

  谁也料不到快舟底下,一直潜伏着这个人。

  这人一身黑衣,又用黑布蒙住面孔,在夜色之中,谁也没法子瞧得清楚这人的身形和容貌。

  但这人的武功,绝对厉害。

  “叭”一声响,蒙面人一掌重重击中霸王背心。

  霸王中掌,鲜血怒喷。利天访就在他面前,鲜血全都喷在这位“少林异侠”的脸上。

  快舟也在这一瞬间,从中断成两极。霸王堕入湖中,利天访却身如轻絮,足尖频频点在荷叶上,瞬即在溶溶夜色中消失了踪影。

  霸王遇伏,致命的袭击竟是来自快舟底下潜伏多时的神秘蒙面人。

  老祖宗急令钱六两下水找人。钱六两立刻跃入湖中,但快舟已沉,霸王不知所踪。

  利天访,穆济全以至是蒙面人,全都消失在湖面之上。钱六两水性虽然天下无双,但在夜间搜寻堕湖之人,竟是徒劳无功,颓然登回小舟之上。

  老祖宗无奈,只得着今钱六两把小舟折回,重返金剑水轩瞧个究竟。

  回到水轩,各巨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酒气,肉香充斥湖水四周,猜拳行今欢笑声更是响彻云霄,极是热闹。

  正道盟并未对司空覆手展开无情残杀,穆济全与枯木师太之二言,似是未可作准。

  老祖宗又再偷偷窥看外孙一眼,只见孙儿面颊广阔,虽仅满月,一双眼睛隐隐虎虎有威。

  竟是大有霸王气象。

  第三章 残酒金戈圣火起

  泉水激起皑白浪花,不分昼夜地滚滚东流。

  流水如浮云,也如梦幻,永远飘往无可预知的深处,它淙淙不绝地在奔腾,流经浅滩,冲破一群家鸭的嬉戏,境蜒地流入城中。

  在一处水流稳定的石滩旁边,躺卧着一个黄衫大汉。这大汉身高九尺,整个人像是一座铁塔。

  但这一座铁塔已倒下,在他身上,最少有几十道瘀痕。一个村姑走过,见这大汉界肿脸青,嘴唇爆裂连舌头都在发胀,不禁顿起恻隐之心,上前慰问:“这位壮士,你死了没有?”

  这村姑自称是蛙鸣城北人氏,蛙者,青蛙也,但她的脸并不像青蛙,而是像一个乌黑得教人眼前一黑的柿饼。

  虽然才二十三岁,但其貌之丑,是天下间所有青蛙远远不及的。

  黄枝大汉勉力张开眼睛,呆呆地看着这村姑,良久才道:“本来真的死了,但给你这么一吵,便从鬼门关里吓得缩回阳间。”

  村姑咧嘴一笑。她容颜虽然说不出的丑陋,但两排牙齿却又白又整齐,很是好看。她笑着道:“能够从阴间缩回阳问,这便是缩阳,很不错哇。”

  黄衫大汉啐了一口:“什么缩阳!简直胡说八道!”

  村姑又是哈哈一笑:“瞧你身粗力壮,居然给仇人接待一塌胡涂七荤八素,准是勾引别人的老婆!”

  黄衫大汉吃力地坐起来,摇摇头道:“你弄错了,我没有勾引别人的老婆,只是给别人的老婆拳打脚踢罢了。”

  村姑“咦”的一声:“是谁家媳妇有这样深厚的功力?”

  黄彩大汉叹道:“除了霸王的妻子,还有谁凶得这么厉害?”

  村姑吃了一惊:“你是说楚江东?楚霸王的妻子?”

  黄衫大汉苦笑道:“不错,你若有机会遇见她,最好远远躲开,不然的话,我此刻这副模样,便是你眼前的一面镜子。”

  村姑奇道:“霸王至今尚未成亲,何来妻室?‘黄衫大汉道:“虽未成亲,但这个凶恶的女子,已决定非霸王不嫁,霸王再霸道,迟早逃不过这女子的掌心。”

  村姑笑道:“这女子是何方神圣?要是有机会遇见她,非要好好和她交个朋友不可。”

  黄衫大汉勉力站起,不再说话,一跤一拐地走了。但才走了几步,又“咕步”一声栽倒下去。

  村姑道:“我烧了一大碗看来很不错的红烧肉,也有两坛喝不死人的酒,你要不要试试?”

  黄衫大汉躺在地上,似乎连嘴唇也不能再动,显见伤势极是沉重。

  村姑叹了口气,忽然把这大汉背起,健步如飞步向城北。

  虽然道路曲折,山道崎岖,村姑背着这条巨汉,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偶遇途人,也不避嫌来自四方八面惊诧的目光,甚至嬉笑挥手,神态自若。

  过了半顿饭时光,村姑已背着大汉到了一座山坡下的石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屋外一片草坪上练剑。

  村姑背着一条大汉回家,少年虽在练剑之中,仍是忍不住睁圆双眼望了过去。他这一望,剑招稍稍停顿,草坪侧一座术杆草中,倏地暴伸出一根软鞭,“啪”一声响,清脆玲或地鞭打在少年的右腿上。

  少年吃痛,大叫:“我又不曾躲懒,为什么打我?”

  村姑也在大叫:“好端端的一招‘顺水推舟’,一瞧见姊姊背着一条老牛回来,便自分神,变成了‘舟横雨暴’,要是临阵对敌如此疏忽大意,便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给敌人砍掉。老师父,你非要再教训教训这条小狗不可!”

  禾杆堆中一人干笑着道:“美娘说的甚是,但这小狗今天已给我鞭了十二下,已凑足了数目。要是再鞭下去,我这个做师父的便是言而无信。”

  这村姑虽然容貌丑陋,偏偏名为美娘,黄衫大汉听了,为之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