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浪子痴情侠》多情浪子痴情侠(159)
§第一百五十九章 山巅华屋
赵观上前去敲那大屋的门,不多久,一个小老头过来开了门,向他上下打量,很客气地说了一句什么。公主上前攀谈,那人连连点头,指着赵观问了几句。公主点了点头,那人便对赵观躬身行礼,说了几句话。
赵观问道:“他说什么?”
公主道:“他说主人不在,他不好作主让外人来借住。但他主人向来尊重汉人,有许多汉人朋友,听说你是汉人,一定很乐意让我们借住一晚。”
赵观拱手称谢,那人不断摇手,指指天空,意示今晚可能会下雪,不要客气云云,便开门让二人进屋。
却见屋中布置极其华丽,地板以深色桧木条铺成,左首一张黑漆描金的矮几上供着一柄出鞘的武士刀,刀鞘镶满宝石,刀身闪闪发光;正对门的天井中放了一只半人高的景泰蓝花瓶,瓶中插着三枝傲岸的老梅花枝;右首神龛上则供着一尊沉香木雕地藏王菩萨。赵观从未见过东瀛的摆饰,游目四顾,只觉处处新鲜,啧啧称奇。
公主出身朝鲜王族,从小锦衣玉食,看惯了金堂玉马、珍奇宝贝,见了屋中的摆饰,却也不由得暗暗惊诧,低声道:“这里的每件饰物都是上好的精品,非是大富人家不能拥有。这里的主人不知是什么人?”
那老头领着二人穿过回廊,经过三个天井,来到一间房外,滑开纸糊的趟门,请二人进去坐下。却见那房中更是布置得美仑美奂,竹铺地板镶着金红绣纹的边,正面雪白墙上挂了一扇巨大的彩绘扇面,画着大城市车水马龙的景象,画工精细,栩栩如生;两边墙上挂着大幅字画,笔画粗浓,一幅是龙飞凤舞的草书,一幅是达摩面壁。屋中的黑木茶几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和一个青瓷香炉,小巧精致。老头说了几句话,就退出去了。
公主道:“他说主母要来看我们,请我们稍候。”
过不多久,纸门滑开,一个满脸朴着白粉的中年女人跪在门外,向公主拜下为礼,公主跪着回礼。
赵观见那女人身穿黑色丝织袍服,背后背了一个枕头般的红色大布结,脸上白得可怕,好似戴了面具一般,一双眉毛却用深黑色描成,作蛾眉状,嘴巴只有上唇涂了艳红色,下唇只点了一小点红色,看上去煞是古怪。但见那女人转过头来,恭恭敬敬地向自己低头为礼,也忙跪下回礼。
中年女人起身进屋,在桌旁坐下,和公主对答了几句,语气极尽恭敬客气,之后便退了出去。
赵观问道:“她说什么?”
公主道:“她说我们可放心在这房里睡一夜。明晚主人回来,再亲自招待。”正说时,便有两个侍女进来,从壁橱中拿出睡垫和棉被,铺在地上,放上两个枕头。铺好了床,一个侍女熄灭了屋中油灯,只留下一盏小灯放在桌上;另一个换了一盘香,添上热茶,打点完毕,两个侍女便跪着行礼,退了出去,关上纸门。
赵观在房中东摸摸,西看看,掀开字画瞧瞧背后有什么,又打开香炉拨弄了一下,回头见房正中地下那张床铺得整整齐齐,被面是华丽耀眼的金银线绣百鹤图,不由得微笑道:“东瀛人当真古怪,连床都没有,就睡在地上。”
公主见他脸色古怪,早猜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咳嗽一声,说道:“东瀛习俗便是如此,为避免怀疑,我告诉他们我二人是夫妻,因此他们只准备了一张床。江坛主,你今日辛苦了,请先睡吧。”
赵观早想到与公主同室过夜,大有机会对她轻薄,但他对这位高贵庄重的公主始终存有几分敬意,便强自收起妄想,正色道:“我不累。殿下身子娇贵,今儿在海上受了风寒,正该好好休息一夜。我在这儿坐着替殿下守夜便是。”
公主早感到身心疲惫已极,听他这么说,便不再推辞,解下狐裘外衣。当时天候甚冷,她身上感到一阵寒意,忙钻入被窝。赵观替她盖好了被,微笑道:“殿下请安睡吧。”
公主望着他,低声问道:“你冷么?”赵观心道:“我便冷了,难道你会让我钻进被里,跟你一起暖和暖和么?”口中说道:“我不冷,你别管我,早点睡吧。”
公主闭上眼睛,忽道:“这香味道真好。”
赵观心中一动,站起身在房中走了一圈,眼光停在那香炉上,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好高明的手段!”他抢到公主身边,俯身将她抱起,说道:“殿下,我们入了贼窝了!”公主正在半睡半醒之间,闻言惊道:“怎么?”
赵观无暇多说,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到公主口中。他侧耳静听半晌,脸色微变,忽然匆匆拉过枕头塞入棉被中,抱着公主一跃上了屋梁。
公主正想开口询问,却听脚步杂沓,接着一声吆喝,房间三边的纸门同时打开,门外二十多名弓箭手一排围上,箭尖对准了床铺,铁制的箭尖在灯笼下发出碧油油的光。
却见开门的小老头和那主母缓步走入房中,小老头哈哈大笑,说道:“公主殿下,你道我不认得你么?这福江岛正是我东瀛海盗的大本营,你们自投罗网,我又怎能不好好招待?殿下,跟你的小白脸情汉子相拥同死吧!”手一挥,咻咻声响,弓箭手一齐放箭,屋中的棉被登时被穿刺得如刺猬一般。
公主眼见自己险些就成了箭下之鬼,惨死被中,不禁脸色雪白,紧紧抓住赵观的手臂。
赵观反握住公主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轻轻解下腰间的蜈蚣索,低头见那小老头大步走上前,伸手要掀棉被。赵观看准时机,便在他掀开棉被的那一 那,长索如一条灵蛇般疾伸而下,卷在那小老头的颈上。
小老头全神贯注于棉被之下,不妨头上有敌,惊吼一声,忙伸手去扯颈中长索。但赵观的蜈蚣索毒性何等强烈,小老头只觉颈上剧痛如烧,惨叫一声,脸色转黑,已然毙命。赵观手腕一振,挥索将小老头的身子向旁甩出,向一干弓箭手砸去。小老头的身上已有剧毒,众弓箭手被尸身撞上的都跟着沾染毒性,倒地昏死过去。其余弓箭手见敌人出手狠辣无比,俱都心惊胆战,纷纷扔下弓箭四处躲避。
赵观这一卷一甩,不过是瞬间的事,他知道自己占了先机,不可放过,手一抖收回蜈蚣索,跳下地来,单刀挥出,向那主母砍去。他满拟这一刀出去便能杀死或制住这女人,不料这刀却落了空,但见那主母身子一闪,已窜入庭院中的大树之上,袖风挥处,向自己射出三枚十字镖,来势劲急,赵观连忙跃起闪避,那三枚十字镖哒哒哒三声插在竹铺地板上。
赵观心中一凛:“好家伙!这女的是个隐身人。”涌身跳入庭院,叫道:“便让我会会东瀛隐身人的高招!”左手射出八枚银镖,打向树梢。树梢 响动,一枚黑色丸子飞了出来,在半空中炸开,冒出一团灰色的烟雾。
赵观笑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向百毒之王下毒?”袖风挥处,已将那团灰雾驱散。树上那人咦了一声,似乎极为惊讶,接着又是一枚黑色丸子急飞而出。赵观不等它爆开,便从袖中挥出一团生绡也似的事物,将那丸子笼罩缠绕住,在空中旋转着飞回树梢。但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黑丸已在树梢炸开,火光四射,焰舌乱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