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剑》红楼剑(206)
这次捉拿吴有沉的妻子,后果不知会怎样呢?
他隐约感到那是一条漆黑的路。
把那娘们抓住又能如何呢?逼吴音欣就范,可杜水来无踪,去无影,也防不了他呀!再说,把吴有沉之妻往哪里押呢?
最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把“地火丹”捆在她身上,这样保险。
另一个办法就是逼她服下一种剧毒,不让她死,只要她痛苦就行。这样,就能煎熬杜水等人的心。
但这样的办法也非万全之策,不过他实在想不出更妙的办法来,只好到时候再说。
郑西铁想得很美,人没到鱼岛礁,就开始打算如何处置人犯了,似乎一切都能顺手拿来一般。
世上有许多意外,这些意外随时会加入到你的计划中去。
吴音欣和吴冶、龙小青走了两天,来到一个山坡上。
他们向东北方向观望了一阵,诀定继续向东北行走。
可是他们还设起步,就听下面有“救命”的呼声。
吴音欣一民身子有些颤,自己到哪里都不安宁。
向下一看,见三个人正追一个少女。
山路崎岖,少女的武功虽不弱,可能是太疲倦,竟爬不上一个小山崖,被一个老者抓住,随手按在地上。
吴音欣有些怒:这三个人真无耻,这么大年纪了,还欺侮一个少女!
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和弟弟与小青冲下山去。
那三个人并不等吴音欣追到,抓起少女就往西逃。
吴音欣大怒,和吴冶与龙小青奋起直追。
若是吴音欣一个人追,费不了多少手脚就可追上。可三个人同追,吴冶、龙小青比她差远了。
那三个人的速度比吴冶、龙小青稍快,这不越追越远吗!
吴音欣他们一口气追下四十多里,两下仍是相距那么远,这可让吴音欣心忧了,再这样下去怎么成?
她一狠心,身法突如流星,划出一道影来。
这身手使前边的人大骇:这女子果不易对付,看来只有用心计,才能取胜。
他们突地拐弯,循小道进树林。
吴音欣怕弟弟和小青出事,又连忙向后看,见他们正向这跑着,才又放下心。
她正要闪身入林,突然,见那三个人抱着少女奔向一个十字路口。
吴音欣滑步急射,流云飞雨,如神女一样泻落十字路口,堵住三个人的去路。
那三个人并不说,扶着少女的老者放下少女,笑道:“姑娘何以追我?”
吴音欣冷然说:“青天白日,为何抢人?难道不怕王法吗?”
那老者嘿嘿一笑:“姑娘有所不知,这是我的小妾,她要随人私奔,我抓回她有何不可?”
少女叫道:“别听他胡说,我不认识他们。我是一个良家少女,家在杨州。”说着,泪水从脸颊上流下来。
吴音欣也是一个女子,所以她能体会那少女此刻的心请:绝望,恐惧,需要别人的帮助。
吴音欣问:“你们是否打算放了她?”
那老者不屑地说:“你别以为有两下子就可强出头,告诉你,你自身难保,就别硬撑。”
吴音欣也不答话,一剑抽出,光华闪闪,三个人心中都是一凛:这可不是玩儿的,她若攻向哪一个,谁也逃不脱。
那老者又哈哈大笑起来:“好,我把她送给你,我们走。”
吴音欣见对方屈服,收起长剑。
三个老者惊悻而去。
那少女忙向吴音欣磕头下拜。
吴音欣甚是同情她,便伸手相扶。
两个人的手一接触,吴音欣暗自感叹:好一双温柔如玉的小手!
少女极其娇媚地一笑,那秋波一动,似乎吴音欣是个美男子似的。
这一蹩一笑实是大有问题,这么成熟的举动,决非一个纯真的少女所能为,而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才会的。
吴音欣虽然聪明,也没有注意这一点有什么不对。
待吴音欣转脸观看弟弟之际,少女突然伸出了魔爪,悄无声息地点向她的灵台、命门两穴。
吴音欣骇得身子透凉。
少女一得手,身子转到吴音欣的前面,点了她的膻中、气悔穴,随后又点了百会穴,她身法轻盈迅速,仿佛和吴音欣亲近似的。
吴冶和龙小青分辨不出什么是非来。
少女窜到吴冶的背后,不露行迹地点了他的穴道,龙小青稍一动,也被她制住。
多么简单!高绝非凡的吴音欣竟败在一个让人怜悯的少女手上。
吴音欣差点气哭,她气愤地说:“你为何恩将仇报?”
少女嫣然二笑,反问道:“我何以是恩将仇报呢?”
吴音欣怒斥:“刚才我救了你,不是恩吗?你对我下手,不是仇吗?”
少女笑吟吟地说:“别怒!我们本来就是仇家。以前的那个龙小青就是我扮装的,你丈夫还挨了一剑。这事你不会忘记吧!刚才的那三个人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仇家。那个抱着我的是开天仙祖邱一人。你杀的四个黄衣就是他的心腹,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不过使了一点小手段,你上了当而已。你对我有什么恩呢?”
吴音欣无话可说了,都怪自己太蠢,上了人家的当。
她仍有些不死心,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少女道:“我讨厌你那个装腔作势的丈夫,我恶心他不配有你这样的妻子。只要你答应杀了这个色鬼,我和你结为姐妹,替你找个比他强一百倍的男人,如何?”
吴音欣淡淡地说:“我若不答应呢?”
少女小黑冷笑一声:“那你会后悔一辈子,生死两难。”
她随之又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吴小姐,象你这么美丽的人,为何找一个那样的男人呢?你真爱他?这是不可能的。你肯定是认为他救了你,你出于感恩才嫁给他。这能有什么幸福呢?这不公平。我看不下去,所以才要强迫你杀了这个武林恶棍,让你有笑颜。”
吴音欣周身一颤,她觉得自己有个可怕的念头:她说得有道理吗?这一点,吴音欣自己也难以弄清楚。
她对杜水有时似乎真爱,有时也不以为然。
她这种复杂的心理时有所现,经别人一说,她也不知说什么好,什么孬。
她有时甚至想,当初嫁给了何上泉也不致于家破人亡,随之又认为自己有这个念头是不贞的。
总之,她的心理是复杂的,令人难以捉摸。
有时又清纯如泉,一眼见底。
她现在还没有看到杜水眼下的模样呢,若是见了,不知作如何感想。
有一点是非常明晰的,自己不能处在受摆布的位置上,否则,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自己对丈夫的爱是真挚的,没有任何杂念。这小娘子的话纯粹是胡说。
但有一点她说不情,就是别人一说类似的话,自己就心跳,仿佛自己失去了什么,永远无法弥补。
在自己的身后有一片阔大的空虚,缥缥缈缈,情情冷冷,没有一丝依附感,似乎有种不安的游魂飞离了自己的身体又呼唤自己的另一半去汇合,两下相隔万水千山,不知在何方,又如何能相见。
这是梦,一个时刻在自己的眼前躁动不安的梦,一个没有任何理念的梦。
另一个图像忽又爬进她的眼帘,她如被什么力量一推似的,感到了自己的实在,什么也没有变。
那三个人去而复返,面带诡笑和恨意,脚步都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