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剑》红楼剑(96)
两人如两朵莲花,奔向于家村。再顾不上其它。
宫南汉见孙女、外孙女逃出敌手,长叹一声,自绝而死。
这时,天山三圣感到不该让姓唐的小子逃走,此人实在可恶、可恨,怎能不除呢?那几十个中他牛毛针的汉子,见他拉丁巧萍和许冷梅突然消逝于夜幕之中,顿觉不妙,众人叫骂着刚要一起西追,毒性开始发作,这些人吓掉了魂,呼天抢天,把姓唐的一家,骂了一十八代,可唐化力的毒,一日发作,如凶狠之虎狼,不可遏止,这些人一阵哀嚎之后,趋于无声。片刻之间,几十人全死于非命。其他的几个高手没有一个人过去询问一下,只是望着一片尸体发冷又发狠。
天魔七怪更是咬牙切齿。
天山三圣说:“我们损失了如此多的人,岂有罢休之理,赶快追。”九天三老中的许良说:“屁图没得到,把老二给人杀死了,这个仇也要算在那两个丫头身上。追!”这些人一齐赶来,从后面拚命追。
宫水莲和于然一路狂奔,心中又后悔又凄凉:一幅宝图,几件宝物害死了一家人。这太不值得了。这个仇一定要报。只要有一口气,就不能放过他们。可天山三圣如果还是三个人合击,我还是没有法子呀!唯一的方法是我和于然两人共同袭击一个人,让他毫无还手的余地。宫水莲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便叫住于然。于然父母双亡,近于半疯狂,一心只想杀死仇家,对这主意立即赞同。宫水莲说:“我们合击一人,击杀一个就退,千万不要再被围住,打打跑跑,是我们唯一可以报仇的方法。”于然点头。两人闪到一旁,隐蔽起来。宫水莲抽剑,于然握刀,等待追上的敌人。
这些人认为两个小妞如惊弓之鸟、漏网之鱼,只会逃跑,绝不会有什么心计,就放松了警惕。天山三圣在前,天魔七怪在中。她们放过他们。看见了九天二老,长白两狼,于然突然改变了主意,说:“你杀九天一老许良,我杀长白二狼胡相。”宫水莲想说什么,于然不听。
待他们一过此处,两人同时而出。于然雪云刀一挥,斩向胡相的双腿,宫水莲剑诀一领,扫向许良的双腿。她们所以要扫他们的腿,是因为腿不易避,再者,也比一下杀死他们更解恨。这两人的主意确实不错,大老许良、二狼胡相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遭袭击,闪避根本来不及了。宫水莲和于然的莲花神功,太过精妙了,身法如电。两声惨嚎,许良,二狼的双脚被从膝盖处斩断。滚倒地上,浑身是血。两人的惨叫在夜里听来,十分凄厉,让人闻之丧胆。
他们立时停住,丁然挥刀劈向大狼施名,宫水莲直取三老张大秋,两个人还没有弄明白什么事呢,她俩就一闪而至。三老和大狼非同寻常,虽慌不乱,极力闪躲,怎乃她们的速度太快,岂能轻易躲过。于然一刀劈下施名的左臂,疼得他惨嚎连声,鲜血直往外射。张大秋也没有躲过,被一剑把屁股刺透,痛苦难忍在地上翻滚。这时,三圣和七怪已奔过来。宫、于两人来不及再补上一刀一剑,只好闪身斜射,奔于家村而去。
许良和胡相连滚带骂,成了血泥人。断臂施名只好点穴止血,也骂不住口。张大秋屁股被刺透,泪都疼出来了,只有蹲下敷伤药。三圣和七怪,这回只好帮他们包扎,但也吓出一身冷汗。这太可怖了,一旦自己身遭此祸,不死不活,那岂不生不如死!二老和双狼,什么好处没有得到,落下终身残废,这恨可到了极点。可人家跑了,你恨有什么用?
天魔七怪见九天三老一死两残,有了退意,可他们毕竟又是成名的巨恶顽凶,退却的话,岂可出口。而天山三圣却丝毫没有畏怯之意:连两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还走什么江湖?他们连讽带刺地发了一通牢骚,又鼓起了七怪的凶悍之气。罗云说:“你们四个不能去了,养好了伤再去报仇不迟。”四人又恨又怒,可又不敢说什么,他们是三圣鼓动来的,落了这样下场,他一推了之,岂不让人恨么?可天山三圣罗氏兄弟要去算帐,生死未卜,怎能管他人的安危!他们展身离去,四个人叫骂不绝。
突然,一个冷漠地声音道:“别骂了,快死之人,叫骂什么劲呢?”这声音不太响,可吓傻了四人:这不是身处了绝境了么!这次夺宝可算误闯了阎王殿。
于家村这时正在宁静中,几个柔顺的少女,正做着春梦。忽然几道人影,冲进了村庄。丁然、宫水莲随即隐藏在暗外,等待下一个机会。追赶的一行十人又不见了她们两人的身影,顿时止住了身形,不敢再进,停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动静,他们心中狐疑。罗汉说:“暂切放过她们,天亮后,我们再来,走。”一个人一声不响,转身向东而去。
宫水莲、于然长出一口气,于然道:“快进家吧。”宫水莲水晶一样的眸子闪出伤心欲绝的光。完了,一家由此而灭,宫家,再也不存在了,这是我之过呀!于然又何尝不是柔肠寸断呢?观在,若是能换回她父母的生命、一家的安宁,她愿把一切都献出去,如同没有发观珍宝之前一样。可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发生的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她们两人向西又走了一段,来到于然的家,这时,于然一阵心酸,该怎么向爷爷说明呢?两人在门口站了片刻越墙而过,敲开自己的小房,丫鬟从屋里出来,见小姐如此模样,大是惊慌。于然没有让她声张,静等天亮。
于家是武林世家,一家人都有早起的习惯。天还在微明中,于灵义就起来在后院里练起功夫来,一趟雪云刀下来,身心非常舒畅。接着练的,是他的二儿子于明君。三儿子于明辰,于然的哥哥于战,于明君的儿子于化龙,于明辰的儿子于劲草。总管何争凡已把大门打开,出村活动了。这于家后大院,祖孙三代同练功,确也别有一番情趣。
于然和宫水莲两人休息了半夜。太阳已从东方显红,两人一跃而起,奔向后院。于灵义等人见孙女如此慌张,宫水莲也神色不对,就知大事不妙,心猛地一沉。于然一下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宫水莲也在一旁抽泣。于灵义顿感寒气扑身:于家享誉武林已有三四代,难道到了家道破灭的时候了?
他尽量克制自己,拿出一家之主的沉稳不乱的架式说:“何事惊慌,慢说无妨!”
于然抽泣地说:“爹爹、妈妈双双身亡。宫家一家,只剩下水莲姐一人了!”
于灵义身子一晃,眼前发黑,心口如被人捣了一拳,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几天前,儿子还是那么地健壮、孝顺,现在永远地去了,临死连一声爹也没有叫成,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让他顿时老了几岁,额头的皱纹浓而密,眼睛也不如刚才好使了。天地有了迷乱,颜色看不清。为什么这样的厄运要落到我的头上?宫家一家惨遭毒手,从此烟飞灰灭,什么也无知觉了。他愣在那里,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家。
于战听说父母死了,大怒,斥责道:“都是你干得好事,财迷心窍!这下可好,两家人都要牵连进去了!”于明辰说:“快说,是什么人杀了大哥,大嫂?”
于然说;“天山三圣、天魔八怪一伙。”
这下连于灵义也身凉半截,天山三圣可不是好对付的,看来于家的气数已尽,人力是不可挽回的了。他苍凉地说:“战儿,龙儿,草儿,你们三人快离开这里,隐姓埋名,寻访高人,活下去。你们练功只求自保,别再报什么仇了,给于家留下一条根,快点走吧。”
于战说:“爷爷,我们岂能怕了他们,我要替父母报仇!”
于灵义把眼一瞪,怒道:“胡说,凭你那两下子报什么仇!你妹妹练成莲花神功,不还是一样被人家追杀?你要活下去,为我于家留一香火后代,我在九泉之下也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