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神卜》夺命神卜(66)
九夫人微笑地点点头道:“请说吧!”
“一、请问夫人既存心有济世之意,为什么要嫁给这野心勃勃,不顾人道的天魔教主?”
九夫人微叹道:“人非生而恶,也非生而善,天魔教主行为虽已入歧途,未始不可用佛心去感化他的。”
“夫人高论常人难以企及,但还未回答在下问题。”
九夫人迟疑半晌,才祥和地一笑道:“我可以实在告诉你,我外表名义上虽为教主九夫人,其实并非九夫人!”
武骐愕然道:“那是什么关系?”
“父女骨肉之亲,这点,任何人都不知道,而家父生心多疑,除我之外,对任何人都不例外,故命我秘密任总舵主,旨在便于监视控制这么庞大的部下,你懂了么?”
武骐一听这番话,心头大震!
他想不到这位总舵主,夫人名义是假的,与天魔教主是父女关系。
于是心念一转,立刻道:“那么,请问令尊是怎样一个人?”
九夫人笑道:“这问题我暂不颇作答,也很难回答,对家父行迹,我虽不同意,但父亲虽坏,总是父亲,俗语说:虎毒不食子。做女儿的自然也不能弑父,这也是我无法明目张胆叛教的苦衷,仅能凭一己之力,暗中行善,对他潜移默化而已。”
武骐肃然起敬,长揖到地道:“姑娘浊世红莲,人中奇葩,仁孝无双,在下刚才不察,多所冒渎,实在自愧得很,一切只有来日图报,现在告辞了!”
“好,时间不早,我也不相送了,记住望红灯方向偏东北角直奔,就可到达关闸,至于那名司阍舵主,谅来不会阻难于你!”
方走到门口的武骐闻言又是一惊,不禁转首道:“姑娘好像什么都知道,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么?”
“你忘了小翠儿?”
这一声小翠儿,使得武骐恍然大悟,却见她脸色倏然一沉,道:“但我希望在此地所说一切,不得泄漏给任何人,我若获悉有一人知道我对你所说的半句话,那人立是死数!”
眼见她的脸色这般凝重,武骐心头不禁也自一凛,忙道:“在下愿守信诺!但还未请教姑娘姓氏,也便于日后称呼!”
“翁木兰。”
她脸色又转变得端祥可亲,展露出令人神往的笑容。
这一笑,武骐顿觉如沐春风,整个神思,似乎被这份奇美的笑容所溶化,忘情所以,呆呆望着她,一瞬不瞬。
翁木兰双颊陡然飞红,轻轻道:“少侠还不走么?”
“啊!……”武骐被语声惊醒,猛然回过神来,方觉自己失态,脸色微窘,匆匆一抱拳,转身推开门户,长身掠出院落,半空中略辨那高悬远处的红灯,认定东北角方向,身形一起一落,已出了矮墙。
夜色更浓,星光幽暗。
可是那份令人神迷的笑容,仍清晰地在脑中映现着。
“翁木兰……翁木兰……”
他喃喃地默念着她的名字,感到她确如一株险谷幽兰,自吐其芳。
于是他忆起初见那个外三堂总舵主裘无忌时,已对这么一个年轻人物,感到惊讶意外,想不到内三堂总舵主却也是个年轻人物,而且是个奇女子。
这时,他深深感到这天魔教中人物,实在令人无法推测,那么那三位总教练又是怎么样的人物呢?另外那个“杂司”总舵主又会是谁呢?
尤其以翁木兰那种年龄,对事情的分析处理,恍如饱经世故的斫轮老手,这种非常人必须经过数十年历练,才能臻至如此的境地,而在她身上发现了,使武骐感到一阵迷惘。
他想:以她的功力及智慧,若行道江湖,怕不立刻震动武林,万人注视!
就在这阵玄思中,他已望见进来时入口的道路,远处铁闸高耸,箭楼上隐约还有灯火闪耀。
他加速真力,施出云絮身法。直扑箭楼,方至距离三丈左右处,倏见箭楼上陡然亮起一道黄光,直射而来。
他心中蓦地一紧,方想闪避开去,那道灯光却又熄灭,武骐讶然凝神一望,只见箭楼上那手执孔明灯的人影就是司阍舵主岑参,凌空一提真元,拔上箭楼,果见岑参持灯微笑而待,见了武骐,笑道:“少侠果然来了!请楼中说话。”
领先进入箭楼,摆手示坐。
武骐轻轻飘入,只见箭楼四方临空,闸门前后一里路近远景色,一览无遗,楼中左右两壁有两只铁链绞盘,显然是启开关键,此刻除了这位司阍舵主外,没有其他人,不由讶然道:“舵主怎地深夜不眠,独立守闸?”
岑参微微一笑道:“少侠要考虑两天,这两天中老朽特意遣开手下弟兄,为少侠让道,若我一睡,岂不误了少侠行程?”
武骐一阵激动,感谢地道:“萍水相逢,承舵主垂青,在下只有心铭了。”
岑参轻轻一笑道:“此时此地不是客气的时候,敢问少侠此刻就离去么?”
武骐点点头道:“蒙赐警示,自思留此无益,谨纳舵主忠告。”
岑参微微颔首问道:“此去何处?”
武骐回答道:“太行。”
岑参神思微惊道:“去太行莫非是到本教太行别宫。”
“正是。”
“唉!少侠太冒险了。”
武骐见他神色凝重,慨然道:“为了许多人生命,在下也顾不得了!”
岑参顿时默然。
武骐故意试探道:“舵主知道总舵主么?”
岑参摇摇头道:“老朽属福寿堂,一切行事,全承福寿堂主之命,总舵主职位更高一层,老朽从未见过,更不知是何许人,少侠倏问及此干什么?”
一听这位司阍舵主与翁木兰并没有联络,武骐自然不便再泄露什么,于是笑道:“素闻这内三堂总舵主神秘莫测,在下仅好奇探问而已,再请问有位总教练又是谁?”
岑参又摇摇头,叹道:“天魔教中藏龙卧虎,个个谲诡,少侠以后必须极为小心才是。”
武骐见他也不知,于是话锋一转,肃容道:“在下有些话,不知该不该问!”
岑参点头道:“在老朽所知范围之内,当尽量使少侠满意。”
武骐道:“舵主示警于前,守候至今,谅必是有心人,敢问何故屈身魔教?”
岑参陵然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少侠即将离去,现已过了四更,时间上不允许老朽详为解释了!”
武骐望望天色,道:“五更以前,再走不晚,尚有半个时辰,舵主可否明示本来身份,以卸在下心中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