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手》千佛手(145)
这一掌正是“千佛掌影十八式”的第一式,他初试锋芒,却不朝慑魂街街主发难,而是向他的那两位鬼儿子。
麒儿将慑魂街街主估计过高,所以存下了宰一个是一个的念头。
但见风雷交作中,一点红光……扩大……扩大!
扩大成无比的狂飙!
狂飙涌起丈许风壁!
风壁宛似烧红的铁墙……
两声惨呼,“白煞鬼”卜纲、“黑煞鬼”卜纪,连声也未发,胡里胡涂的到阴府报到了。
慑魂街街主怪声长啸,暴跳如雷,但他虽在沉痛心情之下,仍然不乱方寸,他看出麒儿真的是来者不善了。
他疾退丈外,他无疑是怕麒儿跟身再来一掌。
他连连呼道:“发动金刚药人……发动金刚药人……”
鬼医巫信未待他发号施令时,早已将“清醒丸”纳入金刚药人口中了。
非仅此,他又令手下将二十余名普通药人也调来前庄院应战!
麒儿一打量眼前情形,不禁目眦欲裂,杀心再起,火红的眼珠射出慑人的寒辉,他暗念:杀一人是罪过,杀百人也是罪过,索性杀到底吧!
他有了这个狭意识的念头,千佛一式循环拍出,登时与四名金刚药人以及普通药人浴血酣斗在一起了。
数十条铁臂穿梭飞舞,几使目光变色!
一团团火样劲暴交插,那是麒儿的“千佛一式”。
一个人躺下了,是名药人!
又一个人死亡了,又是名药人。
药人失去理智,虽死不惧,益发地攻势凌厉,疯狂进招。
麒儿满身是血,血堆成了麒儿,人类潜意识地凶戾之性一发,他暗道:死吧,死光才好,他也像药人一般,失去理智。
半顿饭光景,场中对敌的仅剩四名金刚药人了,其他普通药人尽皆死去,杀欲有了发泄,麒儿似已清醒。
他并非心有不忍!而是放着正主儿不找,与这干被丧心丸驱使的金刚药人死命相拼,太划不来了。
“嗤!嗤!嗤!”
衣袂带起刺耳风声,麒儿展开了“烟云飘渺”式的来去无踪身法,宛似出谷幽灵,团旋地向慑魂街街主、鬼医巫信几位主要人物疾扑。
慑魂街街主慑魂笛音响了,慑魂笛音能操纵金刚药人于股掌之上,是以他有惊无险。
鬼医巫信与金刚药人心灵相通,凭恃金刚药人作挡箭牌,也幸逃于掌下。
其他够字号的人物可惨了。
麒儿横袭两大巨憝不成,自然转移了目标,“千佛一式”震天撼地,摧枯拉朽般猛朝十二护法等迭连攻杀。
有谁能禁得住这威猛绝伦,参天地造化的千佛一式?
死了,无一人可以幸免。
地下的尸体增高了。
鬼录上凭添无数新魂。
成百人的尸首,构成了副恐怖画面!
血流成河,尸首真的像座小山……
太阳已经快近午牌了!
麒儿在不觉中已经厮杀了四五个时辰。
他犹有不足!
他认为正凶还未伏诛,岂非功亏一篑?
但他力不从心了!
他的内在真力已无法使千佛手发生妙用,自也施展不出那招惊天地,泣鬼神的千佛一式了。
难道是循环果报?
现上该是慑魂街街主替死去的儿子报仇了。
四名金刚药人由劣势转为优势!
他与鬼医巫信也参加了战斗……
十合未到,麒儿愈发不支!
鬓角见汗,气喘如牛,丹田下有如撕裂般的痛楚,那痛苦逐渐地加重……加重……
眼看着麒儿无法自保了!
竭尽余勇,也不过应付半盏热茶光景了。
蓦地飘来了一阵令人闻之欲呕的臭风……
臭风使麒儿心神一振!
臭风却将金刚药人臭醒过来,他等招式一收,愕立当地,灵明似已觉悟。
但这仅是一瞬间的事,虽是时光短暂,却及时救了麒儿的命,麒儿耳边听到冷漠地传音:“麒儿,快向东南跑……”
他本能地由停身 立地金刚药人头顶掠过了,他看到前面一条黑影,他随看那黑影逐渐消失了踪影了……
***
背山面壑,坐着麒儿同一位鹑衣百结,满面油垢,头发三寸余长的怪和尚。
很明显,传音示警,以臭风解救麒儿之人,就是这位怪和尚了。
他不是别人,乃是一向不问世事,而今再次出山的“癫僧”庞元。
麒儿垂首无言,神情狼狈不堪,原来他受尽“癫僧”庞元的责难了。
“我的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癫僧”庞元终于打破了两人间的郁闷气氛,他端了端肩接道:“非是俺要饭的和尚教训于你,想想看,杀了近百的人,而那干人既非穷凶恶极,又非不世仇敌,他等不过是替别人代过而已,未免过份点吧!”
麒儿眼圈红红地道:“和尚伯伯,小子知罪了。”
半晌,“癫僧”庞元合十自语道:“可惜呀!可惜……”
麒儿心头凛肃,惴惴地道:“和尚伯伯,打骂由你,千万别来哑谜!”
“癫僧”庞元寿眉一挑道:“嘿嘿,说穿了也好,你道俺可惜的是什么?”
“请伯伯指教?”
“娃儿的千佛手无福无缘而竟全功了。”
“伯伯……”
“别慌,听俺拣重要的道来!”“癫僧”庞元睨了眼一脸愧色的麒儿,说道:“听说过有位圣僧立偈为言,传示武林,将千佛手送予有缘之人的事吗?”
“麒儿听说过。”
“那千佛手后来到了崆峒派的知机子手中,谅也瞒不过你了?”
“麒儿就是由知机子坐化之处得到千佛手的。”
“这且不言,再考验你件事,那圣僧何以将千佛手交予他不愿相传的知机子呢?”
“麒儿不大明白了。”
“因为圣僧证道前夕,想得异宝的高手云集,他慧眼独具,看出那干人均非可托之辈,所以选了位心地厚道的人。”
“是知机子道长了。”
“诚然,知机子果然不负圣僧所望,随将千佛手谨慎地藏在身旁,待他临死之际,犹然本着圣僧意旨,留柬于后人,才使你这娃儿巧得异遇。”
“原来是如此呀,怪不得二尺公伯伯说您最清楚此事!”
“你知我究竟是谁?”
“和尚伯伯呀!”
“还用说,俺实乃证道圣僧的寄名弟子。”
“哦!”
“别大惊小怪,还有呢!”
“癫僧”庞元话音顿了顿,又道:“顶烛人是咱师兄,他也是高僧的寄名徒弟。”
麒儿心中一动,忙问道:“有位天一婆是谁?”
“高僧的师妹,俺该叫她声师叔!”
“唔!天一婆是不是想得千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