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手》千佛手(26)
片刻,“富丐”钱铎请三人入了座,又忙着向其他方面应酬去了,麒儿见这席中间的一把交椅上,铺得较为考究,却没有人入座,一时好奇心,转脸正想发问,突见厉鹏夫妇脸色严肃至极,目光闪动着像冰一般的冷,一时到口之话,强行收回。
他忖道:“厉大哥为何神色变了呢?”又转念:“中间交椅敢是装样子的?”
忽闻角门处一人扬声喝道:“禀帮主,又有赴会的人驾到了。”
“富丐”钱铎忙着迎了上去,麒儿顺眼一望,心头怦的一震,敢情是那姓严的美少年同杜仲仁也来了。
他暗道:“是不是找我呀?”
但见“富丐”钱铎将二人带往右首席上,可是那严姓少年却置若未闻,洒步向正面席上走来。
“富丐”钱铎样子显得很尴尬,可是参于赴会之人,如非自己不识相,作主人的也不便硬行叫人家坐那里呀!
终于严、杜二少年入了座,“富丐”钱铎不便说些什么,也即坐了主位,因见会辰已到,随双拳一抱道:“钱某人奉恩师‘穷神爷’之命,代他老人家主持这每十年轮流一次的‘赌奇大会’,现各方友好,有应约而来的,有慕名而来,但相信凡是参予这次‘赌奇大会’的朋友们,都会知道‘赌奇大会’的真正含意。”
话音微顿,续道:“赌奇大会目的在产生新奇主,但产生方法,决非与一般争盟,夺魁大会可比,要凭内家功夫争短长,绝对禁止真章相见,而失和气,是以予会之人,人人有份,人人都可凭恃多年积修,夺得奇主。”
场中有人发问道:“钱帮主,‘奇主’产生,怎的个评定法?”
“富丐”钱铎心有成竹的道:“在上届大会时,由各派秉公评定,但事后有人表示异议,认为不公,所以钱某人以为凡是参加大会之人,都是评判人,由大家公推新奇主。”
场中人掌声如雷,掌声代表着赞同之意。
“富丐”钱铎一候掌声寂落,又道:“现下长话短说,各方友好,有意争夺奇主者何妨到场心一试呢?”
“慢着!”坐于“富丐”钱铎右首的严姓少年起立插口道:“钱帮主该说的话还未讲明呢?”
“富丐”钱铎微微一愕道:“少侠此话用意安在?”
“尊师‘穷神爷’难道未交待‘赌奇大会’应负起武林浩劫一事吗?”
“这个……”“富丐”钱铎嗫嚅地道:“钱某人一时大意了。”
他嘴里虽是如此想,心里却惊异地忖道:“这小小娃儿怎会知道此事的?”
他既不便追问,又不能不说,因为他知道这番话真的说出,也许“赌奇大会”变成凶杀场了。
他沉吟片刻,终于双拳一拱道:“我想方才那位少侠之话,在场上心里都该有数了,近年来,武林不幸,迭遭血劫,首先是‘阎王城’不论是非,大造杀孽,继而是‘天丧门’、‘慑魂街’、‘追命道’企图入主中原,到处乱杀无辜。”
麒儿心中一动,忖道:“‘天丧门’定是‘北门’之称的‘天丧门’凌晖仇人了,那‘慑魂街’与‘追命道’八成是大愚弟弟所说的‘东街’与‘西道’无疑。”
又闻“富丐”钱铎说道:“是以家师‘穷神爷’归隐时一再嘱告,希望即将产生的‘新奇主’负担起号召中原武林,同舟共济,完成‘除魔卫道’之责。”
这话一落音,突闻那身披红色披风的妖艳女子一声娇笑道:“我说钱帮主啊,闹了半天,你们这个小小的‘赌奇大会’原来是对付‘武林四煞’的呀?格格格……”笑声又起,笑声显得放荡,也透着嘲弄意味。
“富丐”钱铎脸色一寒道:“百花娘,你这话是甚用意?”
“我吗?”被称作百花娘的红衣女子瓠犀半露,凤眼含威道:“我百花娘担心未来的新奇主,别说‘武林四煞’全体,就是一煞也吃不消兜着走。”
在场人一听这女子果真是百花娘,登时数十对眼睛望了望她,又是震骇,又惊奇,场中一时寂静无声,都在静听“富丐”钱铎怎么应付这场面。
麒儿也是一楞,他虽不知百花娘是何许人,但他见“富丐”钱铎神色有异,已料定百花娘不是寻常之辈了。
忽然耳边响起那红衣童子的传音:“人上人,这骚娘们可不好惹,如果她身上一出香气,赶快将千佛手堵住鼻子,就没事了。”
麒儿急自四下张望,仍无发现,再看厉鹏夫妇,丑脸如挂玄冰,毫无表情,虽然近在咫尺的“生死鸳鸯”亦没听到。
“富丐”钱铎纵声狂笑道:“百花娘,听尊驾的口气,敢是想破坏‘赌奇大会’?”
百花娘娇声娇气的道:“奴家不敢,奴家不过提醒钱帮主以及予会之人,要自我量力,免遭奇祸罢了。”
麒儿耳边又响起那老气横秋,却童音响亮的传音:“别听这骚娘们奴家奴家的,她已八十多岁的人了。”
麒儿心说:“那真是老妖怪了!”
这时“富丐”钱铎当着近百的武林高手,经百花娘一再嘲弄,实在忍无可忍,冷笑声喝道:“别说是你百花娘,就是‘武林四煞’到了我‘穷神庄’,区区为了天下武林道,也要叫他还个公道。”
百花娘反而格格笑道:“钱帮主,想不到你偌大年纪火气倒不小呀?嘿嘿!待奴家略示薄技,先替尊驾煞煞火,有什么话再说吧!”香肩微动,人已飘飞落场心。
她烟视媚行的向四周香拳一拱,娇吁呼道:“小奴家献丑了。”说罢纤手解开项扣,将红色披肩平放地上,然后一付半裸娇躯躺在红色披肩之上了。
麒儿瞪着大眼,心里骂道:“这不要脸的女人在干什么呀?……她在解上衣……哼!还要脱裤子呀!”
只见百花娘先解开胸乳下一排密扣,于是红白相间,那一对勃挺突起的乳峰,赫然呈现近百的武林高手之前。
逐渐,她退却了下衣,但她脱至最紧要之处,却未往下脱去,场中人呼吸声加紧了,有的面透惊惧,有的却色迷迷的望着百花娘粉搓玉琢般雪白肚皮上,眼睛眨也不眨。
移时,百花娘引吭一啸,那娇脆却又高昂的啸声一落,但见她小腹一阵雷鸣,突地由肚脐眼内,冒出股淡淡的粉色气体。
“富丐”钱铎惊呼一声道:“各位速以内功护住七窍,这是奇毒无比的‘百花’功。”
他话音甫落,已有十余人栽倒地下,跟着,那沁脑侵髓的异香,波及了在场上的每个角落。
麒儿因早经红衣童子示启,急忙将戴有“千佛手”的右手堵住鼻子,说也奇怪,那由气体化作粉红色的云雾,居然离开麒儿面门尺许,硬是无法接近。
他略一镇定间,才想起了小苹,他见小苹花容惨淡,秀眉紧皱,知她快要支持不住了。
又见“铁胆银镖”郑 ,以及两名大汉,以目观心,形色也显得狼狈至极,知他等全力应付“百花”功无法兼顾,不由胆量一壮,随即三步两步绕到小苹身后,拦腰一抄,又退同原位。
麒儿将小苹放在膝盖上,脸与脸紧紧贴在一起,并以“千佛手”置于两人之间,本已晕厥过去的小苹,“嗯”的一声,一双美目睁开了。
她喃喃地说道:“麒哥,这是梦吗?”
“不是,我俩又在一起了。”
“对,永远不要再分开了。”
“可是你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