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江女侠》荒江女侠 第304回 两奇人醉闹太白楼 5剑侠同破天王寺
云三娘当玉琴走入林中之时,瞥见后边走来一个矮脚汉子,正想向他问讯。那矮脚汉子一眼见了那匹花驴,也立定了脚步,相视甚切。云三娘便问他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矮脚汉子答道:“这里名唤红叶村。我也要问姑娘,是一人来的?还是有什么人同行?”云三娘指着花驴道:“我们有两匹坐骑,当然是两个人。还有一位女伴在林中呢。”
正说着话,玉琴已从林子里走出。那矮脚汉子瞧见了她,连忙向前奔逃。玉琴已认识他的面目,也就飞步追去。云三娘见玉琴追赶那人,定有缘故。也就施展陆地飞行功夫,帮着追去。一刹那间,云三娘已跑过了头。回身将双手一拦道:“你这厮想逃到那里去?”矮脚汉子刚又回身要望斜刺里走时,玉琴也在后追。轻舒粉臂,将那汉子一把扭住,向地下一摔。咕咚一声,跌得他昏头昏脑。玉琴又把他提起,夹在胁下。对云三娘说道:“师父这里不便讲话,我们仍到那林子里去,倒很僻静的。”说罢回身便走。
云三娘也牵了花驴和她的枣骝马,跟着玉琴走入林中。
玉琴方把那汉子放在地上,拔出宝剑指着他说道:“矮脚虎,前次在奉天牢里被你漏网逃去。今番在这里相见,你再也不能逃脱了!”云三娘茫然不知他们究竟为了何事?玉琴便将前事约略告诉一遍。这时金眼雕忽从树上飞将下来,要啄矮脚虎的眼睛。玉琴连忙喝止,金眼雕只得在他头上盘旋。玉琴心里灵机触发,料想剑秋失踪,一定与这两个贼子有关系的。现在已获其一,不可不问个明白。遂又喝问道:“矮脚虎,你把姓岳的怎样陷害?快快实说!我们特来复仇。你如若不肯说出时,先将你祭剑。”
袁鼎慑于玉琴的威逼,又见了金眼雕害怕。暗想那夜没有留心,被那雕逃去,领得人来报仇了。我若不说,性命难保,不如说了罢。遂把那夜剑秋前来庄中厮杀,被贾振武赚入石窟,意欲把他饿死的事,大略告诉。玉琴和云三娘听得剑秋性命还没有丧失,心中略觉宽慰,赶紧要设法救出他来了。玉琴又问起贾家弟兄的来历,袁鼎也约略告知。玉琴便对云三娘说道:“现在白昼我们不便进去,须得守至夜里动手。此间要防人耳目,我们何必不先择一较为僻静无人之处,藏匿了身子再说。免得泄漏了,有误大事。”云三娘点头说:“是。”玉琴遂从袁鼎身上解下一根带子,将他一把提起,缚在花驴背上。云三娘牵了马,两人一同望林后走去。
前面正有一座山峰,愈走愈觉荒野,幸喜没有人遇见。
走了一大段路,只见山坳里有一座荒废的火神庙。两扇破败的庙门,只消将手一推,便倒在两旁。玉琴回头对云三娘说道:“这里可藏身,不如入内憩息何如?”云三娘道:“好的。”于是二人牵了驴马,走进庙中。金眼雕也跟着飞至。
庙内一个大院落,长满着丰草,路也几乎不好走了。左边有一株大树,玉琴把手一指,雕便飞到树上去。玉琴说道:“金眼雕,你在树上躲一下吧。夜间好救你主人出险。”云三娘把马牵到树下拴住。玉琴也将花驴系在一起。将袁鼎解下,夹在助下。披荆拂棘,和云三娘一同走到大殿上。那大殿业已破坏得不象了,窗户都没有,屋顶也有几处穿漏,西边的墙头早已倾圮。
殿上除了几尊破头缺足的残余神像外,一无所有,那里容得人坐息。云三娘向两边一看,瞧见右首殿外有个大石磴,面上倒很光滑,遂走过去,卷起双袖将那石磴轻轻掇起,回至殿上,放在正中。对玉琴说道:“我们借着坐坐罢。”玉琴把袁鼎抛在旁边,走过来和云三娘一同坐下。袁鼎被玉琴缚住,心里又气又恨。自思今天合该倒霉,瞒了庄中人,独自到我的姘妇家里去送她银子。她本留我住在那里,偏偏我又要走回来。遂遇见了这两个女子。姓岳的虽已被囚石窟之中,而那女子是他的同伴,又要前来相救了。现在我被他们擒住,又不能逃去报个信儿,让庄中人知道,好有防备。且不知他们要怎样摆布我呢?袁鼎心中焦急万分。而玉琴和云三娘谈谈说说,颇不寂寞,不过肚子里觉得有些饥饿罢了。
这样捱到天黑,玉琴、云三娘又闭目养神,不言不语。
坐了一刻,云三娘立起身来说道:“我们好去了,金眼雕可以带着同去。至于那两匹坐骑,只好请他们在这里等候了。”
玉琴点点头道:“很好。”遂又亮着宝剑,对袁鼎喝道:“矮鬼,我们现在要走了,你须在前引路,到你们庄中去,不得误事,方才饶你性命,尚有违抗,我手中的剑便不能宽恕你了!”袁鼎在黑暗中瞧着明晃晃的剑光,心里已有些着慌。
玉琴又将剑在他的脖子上一磨道:“你答应不答应?”袁鼎不得已说道:“答应了。”玉琴正要挟着他走,云三娘道:“这厮手里又无器械,谅他也逃走不脱的。不如放他自走,免得挟着嫌累堕。”玉琴点点头,便把袁鼎身上绳索解去。喝他立起来,在前先走。袁鼎不敢违拗,觉得手足麻了,舒展几下,透一口气,才回身走出庙门去。玉琴和云三娘在后紧紧相随。玉琴口中胡哨一声,即见一团黑影飞过头上去,金眼雕也跟他们一起走了。玉琴催着袁鼎向前快跑,毋如袁鼎只是拖水带泥地走得很慢,捱磨着时光,玉琴觉得有些不耐。
金眼雕只是在前面空中回旋,翅翼扑扑之声,似乎嫌他们走得迟慢,玉琴心中忽有所悟,便对云三娘说道:“那雕既会引我们来此,必然识得庄院。我们何不由他试试,强如这厮跑得这样迟钝。”云三娘道:“好的。”玉琴便伸手把袁鼎抓起,夹在肋下。说道:“你这厮敢是生了足疾,这样跑不动路,待我带你走罢。”
二人遂跟着金眼雕前行。雕飞得快,人也走得快,不多时已从荒野间走进村里。袁鼎被玉琴夹着走,一只左手散在外边没事做,鼻子里闻得一阵阵芳香,玉琴的腰里又是软绵绵地,他的身子正贴个紧着,不觉心中痒痒地动了欲念,忘记了自己的危险,竟自想入非非,将玉琴和自己的姘妇比较,更觉玉琴可爱。不知她有没有丈夫?是处女呢?还是少妇?但瞧她情形,十分倒有九分象没有嫁过人的少女的。可惜她不爱上自己,否则倒可大乐一乐咧!思至此情不自禁,一只空着的左手,先向玉琴腰眼边一擦。玉琴急于跑路,还不十分觉得。袁鼎见玉琴不响,他的色胆渐渐大起来,又将左手慢慢儿的伸向玉琴胸前摸索。玉琴才觉怪痒的一下,低头一看,瞧见袁鼎的手,不由大怒。右手把剑向下一插,抓住了袁鼎的左手,只一拧,只听胳嚓一声,袁鼎的左腕已脱了骨臼,痛得他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