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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江女侠》荒江女侠 第204回 豪气如云观剧惩太岁 柔情若水劫牢救英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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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久闻他的恶名,有朝碰在我的手里,哼哼,管教他再也发不出威风了!”欧阳仁打个呵欠,立起身道:“别谈了,这些事令人听了怪闷气的,我们再向山中探胜去!”于是袁彪和欧阳义也跟着一齐立起,走向后山去游青龙洞和藏军洞,都是山上的名胜。

  游罢两洞,时已不早,便相将下山,告辞回京。临别时,欧阳义又向袁彪说道:“明天城内二郎庙演剧助赈,请的都是京津名伶,我们恰被友人强卖给三票,明天午后要请大哥一同前去观剧,好不好,?”袁彪答道:“左右没事,不妨随你们去。”欧阳义道:“那么还请大哥明日早临,便在舍间用午餐罢!”袁彪道:“也好。”洒开大步,跑回家中去了。

  到得次日午牌时分,袁彪身上换了一件新制的蓝缎夹袍,走到欧阳兄弟家中来。欧阳兄弟早已端整酒馔相待。三人一同坐下,喝了几杯酒。用过午饭,便摇摇摆摆,走到二郎庙来。

  早见庙前人头拥挤,许多小贩摆着冷热食物摊,高声叫卖。还有许多人要想拥入庙中去,但是,庙门前站着几个又长又大的收票员,又有一排军警在那里维持保护,看白戏的人如何容易走得进去?袁彪上前将两手轻轻一分,众人早已东跌西倒的向两旁闪开,欧阳兄弟随着上前。众人暗想那里来的大刀将军?回头一看,见是袁彪,便道:“摩云锦翅来了,快让开些吧!”袁彪等走到门前,欧阳仁将三张票子送给收票员,遂和袁彪欧阳义昂然步入,早有案目引到楼上西面一间包厢里,尚有四位空座,他们三人便占了三个座位坐下,水果盆子来。

  袁彪先向台上一看,正演着《乌龙院》,扮宋江的恰向阎惜娇讨还那招文袋。又望四下一打量,见正厅上早已坐得水泄不通,正中花楼里也坐得满了。欧阳义便把手向花楼里一指道:“袁大哥,你瞧那花花太岁尚小庭也在那里看戏。”

  袁彪跟手一看,见花楼正中的一间里,高坐着一个鲜衣华服的少年,身材矮小,面上生得一团邪气,眯着双目,只向下面正厅上打转。旁边站着四个大汉,挺胸叠肚,威风凛凛。

  正是一声雷、两头蛇、三太保、四眼狗,那四员家将了。袁彪微微笑了一笑,对欧阳义兄弟说道:“我看他三分似人,七分象鬼,却要摆什么威风?只好去欺侮一般懦弱的小民罢了!”此时台上杀媳做完,锣鼓闹得震天价响。袁彪取过戏单一看,见是刘月山的《艳阳楼》、《拿高登》上场了。那刘月山乃是名闻北方的短打武生,能戏很多。但有三出是他的拿手好戏,曾在皇太后面前做过的,乃是《大闹蜈蚣岭》、《花蝴蝶》和这出《拿高登》。所以他一上场,看戏的人精神也不觉提起来了。

  袁彪和欧阳兄弟正看到高登强抢良家妇女时,忽听下面正厅上喧哗起来。忙俯身向下仔细一瞧,却见尚小庭身边的两个家将三太保、四眼狗,不知在什么时候已从花楼里走到正厅上,正向第七排上的一对少年夫妇讲话,其势汹汹,若将动武。那少妇淡扫蛾眉,薄施脂粉,穿着月白色的黑滚边袄子,生得楚楚可怜,匿在少年身后,很见觳觫。那少年身躯瘦弱,象个书生模样,一面伸着双手,护住少妇,一面向三太保等答话。看他的脸上涨得通红,额际青筋愤起,似乎十分愤怒。大众也都回过脸来瞧看,只是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早听四眼狗一声吆喝道:“不要和他多讲!且带这花姑娘上去再说。”

  那少年又向他们分辩时,语音稍低,上面听不清楚了。只见那四眼狗狰狞如恶魔一般,施展巨灵手掌,早把那少年拎小鸡般一把提开座位。那少年踉踉跄跄跌在一边。三太保便抢过来拖那少妇,好似一头饿虎扑到可怜的小羊身上,只吓得那少妇云鬓散乱,伏地求饶。戏台上正在大战高登,依旧做得热闹,台下的观客也都敢怒而不敢言。正在这个当儿,刷的一声,袁彪早从西边包厢里飞也似的跳将下来,把三太保一掌,打出一丈余路。四眼狗见平白地有人出来干涉,便走上前喝问道:“你可知我等奉了花花太岁尚公子的命令,来此招这花花姑娘上去玩笑?谁教她把好意当做歹意,不肯听从呢!你这人可是吃了豹子胆的?敢来管闲事,向太岁头上动土吗?你姓什么?唤什么?快快道来!”

  袁彪一声冷笑道:“小子听着,我姓袁名彪,一生喜管闲事,说什么太岁头上动土,不但动土,且要拔毛呢!待我来问个明白。”这时那少年立起身,气得面色发白,立在一旁。袁彪便向他问道:“你们是谁?这女子是不是你的妻子?快快实说。”那少年颤声答道:“在下姓严名文起,住在本城三宁街青得一衿,现在人家教读。她是我的妻子郑氏。今天一时高兴,我们夫妇二人来此观戏,不料他们两人突然前来,硬说我的妻子是花姑娘,必要拉她上去,奉侍府尹的公子尚小庭。我想我们乃是好好的人家,岂肯受此侮辱?尚小庭虽是官家子弟,也不能倚仗威势,强占人妇!所以向他们毅然拒绝。谁知他们竟动手起来了,好不令人可恨!”说罢已气得索索地抖个不住。

  原来花花太岁尚小庭本是个好色之徒,平日的行为在欧阳义口中已述过大略,不必多赘。此次二郎庙演戏助赈,本是慈善性质的公家戏,主持的人知道尚小庭的脾气,所以非但不向他售票募捐,反特地折柬邀请他来观戏。尚小庭因此高高兴兴地带了四员家将前来。不料他看戏其名,而看妇女其实,一双眼睛尽向四下视探,早已看见正厅上坐的严家夫妇了。见那少妇云鬓花颜十分美丽,和那少年谈笑之间,颊上露出两个小小酒窝,更是妩媚,看得魂灵儿飞去半天,全身骨头都酥软了。遂悍然不顾一切,吩咐三太保、四眼狗下去招呼那少妇上来,只认她是花花姑娘一流人,窑子里东西,便可自由呼唤了!

  三太保等奉着命令,便来用强,以为无人出来干涉的。

  谁知遇见了袁彪,好似半腰里杀出个程咬金,来打抱不平。

  一掌先把三太保掼了一交,问明真相,便勃然变色。向四眼狗唤道:“好大胆的狗贼,敢在此光天化日之下,众目昭彰之地,欺侮良家妇女,难道不知国法的么?还有堂堂府尹之子,不知自爱,指使你们这辈爪牙,不问皂白,强抢人妇,真是其罪不赦!唤他快快滚下来,我袁彪要教训他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