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以天门金虎,呼吸精泉,
按《星经》云:昴者,西方白虎之宿;太白者,金之精也。
太白入昴,金虎相薄,法有兵乱。
周宣王时有人采薪于郊,闻歌曰:「金虎入门,呼长精,吸玄泉。
」时人莫能知其义。
老君曰:「太白入昴,兵其乱。」徐氏名岳,东莱人。
盖以汉室版荡,又谲诡见于天,将访名山,自求多福也。
羽檄星驰,郊多走马,
按:汉征天下兵,必露檄插羽也。
老君曰:「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也。」
遂负帙游山,跖迹志道,跖迹者,两足共蹑一足迹也。
汉文(帝)〔时〕河上公跖迹为士。
傋历丘岳,林壑必过。
乃于太山,见刘会稽博识多闻,于数术。
余因受业,颇染所由。
余时问曰:「数有穷乎?」会稽曰:「吾曾游天目山中,会稽,官号。
汉中人也。
按:《历志》称灵帝光和中,谷城守门候太山刘洪造《干象历》。
又制月行迟疾阴阳(历)〔历〕,自洪(治)〔始〕也。
方于《太初》、《四分》,转精密矣。
洪后为会稽太守。
刘洪付《干象》于东莱徐岳,又授吴中书令阚泽。
泽甚重焉,为注解。
今案《地记》,天目山在吴兴之界。
见有隐者,世莫知其名,号曰天目先生。
余亦以此意问之。
先生曰,世人言三不能比两,乃云捐闷与四维。
《艺经》云,捐闷者周公作也。
先〔布〕本位,以十二时相从。
其文曰:「(周)〔同〕有文章,虎不如龙。
豕者何为,来入兔宫。
王孙出卜,乃造黄锺。
犬就马厩,非类相从。
羊奔蛇穴,牛入鸡笼。
」徐援称,捐闷乃是奇两之术。
发首即奇一,后乃奇两者,即为疑更调曰:「大猪东行遁虎坑,兔子欲宿入马厩,羊来入村狗所屯,大牛何知乘龙上,蛇往西方人猴乡,鸡鸟不止夜〔鼠藏〕。
」其言三不能比两者,孔子所造也。
布十干于其方,戊巳在西南维。
其文曰:「火为木生甲呼丁,夫妇义重巳随壬,贵遗则统领幸参南丙妻则须守乙后火戊子天癸就庚。」
四维,东莱子所造也。
布十二时,四维之一。
其文曰:「天行星纪,石随龙渊,风吹羊圈,天门地连,兔居蛇穴,马到猴边,鸡飞猪乡,鼠入虎廛。」
摰亦有四维之戏,与此异焉。
数不识三,妄谈知十。
三者,上、中、下也。
十数昴一数也。
于筅之意非止十等之名,将关大衍之旨事一也。
犹川人(事)〔士〕,迷其指归,乃恨司方之手爽。
司方者,指南车也。
《狐疑论》称:「黄帝将见大隗于具茨之山,至襄城之野,川谷之(山)〔形〕率多斜曲。
川人曰:『积数之常,乃固以之,非指南车之为爽。
』乃指谓〔曰〕:『擢司方所指者乃为我等之西也,然则指南岂其谬也?』乃行数里,川人又曰:『司方所指我等之东也。
』众共论之,为疑笑于时。
容成子怪而问之,川人以其将白对。
容成曰:『在此望之,具茨之山于汝住所复在何方?川人又曰:『在我之东。』
容成曰:『汝向言在西,今更在东,何言不常也!此非山川之移,〔盖〕川曲之斜,人心之惑耳。』
川人乃请于斜曲之以定东西南北之术。
容成曰:『当竖一木为表,以索系之表,引索绕表画地为规。
日初出影长则出圆规之外,向中影渐短,入规之中。
候西北隅影初人规之处则记之。
乃过中,影渐长出规之外。
候东北隅影初出规之处又记之。
取二记之所,即正东西也。
折半以指表,则正南北也。』
川人志之,以为知方之术。」
未识剎那之促,安知麻姑之桑田。
按:《楞伽经》云:「称量长短者,积剎那数以成日夜。」剎那量者,壮夫一弹日指过顷遥六十四剎那。
二百四〔十〕剎那名一(恒)〔怛〕剎那,三十(恒)〔怛〕剎那名一婆罗,三十婆罗名一摩罗多,三十摩罗多(子)为一日一夜。
其一日一夜有六百四十八万剎那。
《神仙传》称:「麻姑谓王方平曰:『自接(待)〔侍〕以来,见东海为桑田。向到蓬莱,水乃浅于往者略半也。岂复将为陵乎?』方平乃曰:『东海行复扬尘耳。』」
不辨积微之为量,讵晓百亿与大千。
按《楞伽经》云:「积微成一阿耨,七阿耨为一铜上尘,七铜上尘为一水上尘,七水上尘为〔一〕兔毫上尘,七兔毫上尘为一羊毛上尘,七羊毛上尘为一牛毛上尘,七牛毛上尘为一向中由尘,七向中由尘成一虮,七虮成一虱,七虱成一麦横,七麦横成一指节,二十四指节为一肘,四肘为一弓,去(肘)〔村〕五百弓为阿兰若。
」据若摩竭国人,一拘卢舍为五里,八拘卢舍为一由旬,一由旬计之为四十里也。
及以算校之,正得一十七里。
何者?计二尺为一肘,四肘为一弓,弓长八尺也。
计五百弓,有四千尺也。
八拘卢舍则有三万二千尺。
除之,得五千三百三十三步。
以里法三旦步除之,得一十七里,余二百三十三步。
《华严经》云:「四天下共一日月,为一世界。
有千世界有一小铁围山遶之,名曰小千世界。
有一千小世界有中铁围山遶之,名曰中千世界。
有〔一千〕中千世界有大铁围山遶之,名曰大千世界。
此(三千)大千世界之中,有百亿须弥山。
」乃今校之,世有十亿日月,十亿须弥山。
何者?置小千世界之中有一千日月,以一千乘之,得一百万,即中千世界中日月数也。
置中千(乘)〔世〕界日月之数以一千乘之,得即大千世界日月之数也。
又云:「四天下者,须弥山南曰阎浮提,山北曰郁丹越,山东曰〔浮〕提,山西曰俱瞿耶尼山。
其日月一日一夜照四天下,山南日中,山北夜半,山东日中,山西夜半。
」及以成事验之,则有疑矣。
何者?按阎浮提人在须弥山南,及至二月、八月春、秋分画夜停,以漏刻度之,则昼夜各五十刻也。
然则日初出时,东向视日之当我之东,即漏刻,及其日(浸)〔没〕当我之西〔则〕五十刻。
其一日一迄之中,遶三天下而来,所以至晓亦得五十刻也。
胡以十万为亿,有百倍日月,四天下等事,有所未详也。
「黄帝为法,数有十等。
及其用也,乃有三焉。
十等者,亿、兆、京、垓、秭、壤、沟、涧、正、载。
三等者,谓上、中、下也。
其下数者,十十变之,若言十万曰亿,十亿曰兆,十兆日京也。
中数者,万万变之,若言万万曰亿,万万亿曰兆,万万北曰京也。
上数者,数穷则变,若言万万曰亿,亿亿曰兆,兆兆曰京也。
按:《诗》云:「胡取禾三百亿兮。」毛注曰「万万曰亿」,此即中数也。
郑注云「十万曰亿」,此即下数也。
徐援《受记》云:「亿亿曰兆,兆兆曰京也」,此即上数也。
郑(注)〔盖〕以数为多,故合而言之。
从亿至载,终于大衍。
按《易》(经)「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又云,「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
天数五,地数五。」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
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也。
下数浅短,计事则不尽。
上数宏廓,世不可用。
故其傅业,推以中数耳。
余时问曰:「先生之言上数者数穷则变,既云终于大衍,大衍有限,此何得〔无〕穷?」先生笑曰:「盖未之思耳。数之为用,言重则变,以小兼大,又加循环。循环之理,岂有穷乎。」
小兼大者,备加董氏《三等术数》。
加更载为烦,故〔略〕焉。
余又问曰:「为算之体皆以积为名为复,更有他法乎?」先生曰:隶首注术乃有多种。
及余遗忘,记忆数事而已。
其一积(等)〔算〕,其一太乙,其一两仪,其一三才,其一五行,其一八卦,其一九宫,其一运(算)〔筹〕,其一了知,其一成数,其一把头,其一龟算,其一珠算,其一计(算)〔数〕。
此等诸法随须更位。
唯有九宫守一不移,位依行色,并应无穷。
从积〔算〕以来至珠算,从一至于百、千巳上,位更不变改。
位依行色者,位依五行之色。
北方水色黑,数一。
东方木色青,数三。
南方火色赤,数二。
西方金色白,数四。
中央土色黄,数五。
言位依行色〔者〕,各一位第一用玄珠,十位第二用赤珠,百位第三用青珠,千位第四用白珠,万位第五用黄珠〔十万位以赤线系黄株,百万位以青蜒系黄珠〕,千万位以白綖系黄珠,万万位曰亿,以黄綖系黄珠。
自余诸位唯兼之,故曰并应无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