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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集校》奏启第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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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启第二十三

昔唐虞之臣,敷奏以言;秦汉之辅,上书称奏。陈政事,献典仪,上急变,劾(僭)【愆】谬,总谓之奏。奏者,进也,敷于下情,进于上也。

秦始立奏,而法家少文。观王绾之奏勋德,辞质而义近;李斯之奏骊山,事略而意径;政无膏润,形于篇章矣。自汉【以】来,奏事或称上疏。儒雅继踵,殊采可观。若夫贾谊之务农,鼌错之兵(卒)【术】,匡衡之定郊,王吉之(观)【劝】礼,温舒之缓狱,谷永之谏仙,理既切至,辞亦通(辞)【畅】,可谓识大体矣。后汉群贤,嘉言罔伏。杨秉耿介于灾异,陈蕃愤懑于尺一,骨鲠得焉;张衡指摘于史职,蔡邕诠列于朝仪,博雅明焉。魏代名臣,文理迭兴。若高堂天文,黄观教学,王朗节省,(瓯)【甄】毅考课,亦尽节而知治矣。晋氏多难,灾屯流移。刘颂殷(勒)【勤】于时务,温峤恳切于费役,并体国之(志)【忠】规矣。

夫奏之为笔,固以明允笃诚为本,辨(折)【析】疏通为首。强志足以成务,博见足以穷理,酌古御今,治繁总要,此其体也。若乃案劾之奏,所以明宪清国。昔周之太仆,绳愆(紏)【纠】缪;秦(之)【有】御史,职主文法;汉置中丞,总司案劾;故位在(挚)【鸷】击,砥砺其气,必使笔端振风,简上凝霜者也。观孔光之奏董贤,则实其奸回;路粹之奏孔融,则诬其衅恶。名儒之与险士,固殊心焉。若夫傅(盛)【咸】劲直,而案辞坚深;刘隗切正,而劾文阔略;各其志也。后之弹事,迭相斟酌,惟新日用,而旧准弗差。然函人欲全,矢人欲伤,术在纠恶,势必深峭。《诗》刺谗人,投畀豺虎;《礼》(嫉)【疾】无礼,方之(?)【鹦】猩;墨翟非儒,目以(豕)【羊】彘;孟轲讥墨,比诸禽兽;《诗》《礼》儒墨,既其如兹;奏劾严文,孰云能免。是以世人为文,竞于诋诃,吹毛取瑕,次骨为戾,复似善骂,多失折衷。若能(阔)【辟】礼门以悬规,标义路以植矩,然后踰垣者折肱,快捷方式者灭趾,何必躁言丑句,(话)【诟】病为切哉!是以立范运衡,宜明体要。必使理有典刑,辞有风轨,总法家之式,秉儒家之文,不畏强御,气流墨中,无纵诡随,声动简外,乃称绝席之雄,直方之举(耳)【也】。

启者,开也。高宗云:「启乃心,沃朕心。」取其义也。孝景讳启,故两汉无称。至魏国笺记,(如)【始】云启闻。奏事之末,(或谨密启)【或云谨启】。自晋来盛启,用兼表奏。陈政言事,既奏之异条;让爵谢恩,亦表之别干。必敛彻入规,促其音节,辨要轻清,文而不侈,亦启之大略也。

又表奏确切,号为谠言。谠者,偏也。王道有偏,乖乎荡荡,【矫正】其偏,故曰谠言也。孝成称班伯之谠言,贵直也。自汉置八仪,密奏阴阳;皁囊封板,故曰封事。鼌错受《书》,还(士)【上】便宜。后代便宜,多附封事,慎机密也。夫王臣匪躬,必吐謇谔,事举人存,故无待泛说也。

赞曰:皂( )【饬】司直,肃清风禁。笔锐干将,墨含淳酖。虽有次骨,无或肤浸。献政陈宜,事必(任胜)【胜任】。

集 校

昔唐虞之臣。

「唐虞」,范校:「铃木云:《御览》作『陶唐』。」《校证》:「《御览》五九四『唐虞』作『陶唐』。《玉海》六一同今本。王惟俭本『臣』作『世』。」按《尔雅释天》:「唐虞曰载。」邢疏:「载,始也,取物终更始。《尧典》曰:『朕在位七十载。』《舜典》曰:『五载一巡守。』是也。」《尚书周官》:「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伪孔传:「道尧舜考古以建百官,内置百揆四岳,象天之有五行,外置州牧十二及五国之长,上下相维,外内咸治,言有法。」《尚书五子之歌》:「惟彼陶唐,有此冀方。」《左传》昭公六年引作:「《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伪孔传:「陶唐帝尧氏,都冀州,统天下四方。」孔疏:「《世本》云:帝尧为陶唐氏。」《左传》襄公九年:「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又襄公二十四年:「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又襄公二十九年:「(季札观乐于鲁)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陶唐即尧也,不及唐虞(即尧舜)义长。

秦汉之辅。

「之辅」,范校:「铃木云:《御览》作『附之』。」《校证》:「《御览》『之辅』作『附之』。《玉海》同今本。王惟俭本『辅』作『朝』。」按《尚书汤誓》:「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伊训》:「敷求哲人,俾辅于尔后嗣,制官刑,儆于有位。」《泰誓》中:「剥丧元良,贼虐谏辅。」作「辅」是,与上文「臣」字相俪。

劾僭谬。

「僭」,黄本作「愆」,黄校:「一作『僭』。」范校:「黄云:案冯本『僭』依《御览》校作『愆』。」《校证》:「『愆』旧本作『僭』,徐校作『愆』,黄本作『愆』。案《御览》正作『愆』。」《校注》:「『愆』,黄校云:『一作僭。』徐校『愆』;何焯同。《御览》五九四引作『愆』。文溯本剜改作『愆』。按《史记三王世家》:『(齐王策)厥有不臧。』《汉书武五子传》作『愆』。《广韵》二仙:『愆,过也。,俗。』元本、弘治本等作『僭』,盖由『』致误。《史传》篇:『征贿鬻笔之愆』《御览》六百四、《史略》五引作『』。是此处或原作『』也。」《考异》:「按:僭,乱也,《诗小雅》:『以钥以僭。』又差也,《书大诰》:『天命弗僭。』与愆音义皆同,不烦改从。」按《说文》心部:「愆。过也。」段注:「过者,度也。凡人有所失,则如或梗之有不可径过处,故谓之过。」《说文》人部:「僭,假也。」段注:「僭,儗也。各本作假也,今依《玉篇》所引正。《广韵》亦云儗也。以僭儗二篆相联互训,知作假之非矣。下儗上,僭之本义也,引伸之则训差。」从《御览》、黄本改。

敷于下情,进于上也。

黄本「敷」上有「言」字,黄校:「元脱,谢补。」范校:「孙云:《御览》五九四引有『言』字;铃木云:《御览》(后『于』)作『乎』。」《附校》:「『言』字无。」《考异》:「御览作『言敷于下情,进乎上也』。按:言敷,本《虞书》:『敷奏以言为辞。』从《御览》是。」《校证》:「『言敷于下,情进于上也』,『言』字原脱,谢补。《御览》作『敷于下情,进乎上也。』《玉海》作『敷下情,进于上也』。」《义证》:「《玉海》引文为胜,见卷六十一《艺文》奏疏类。」《汇校》:「『言』字当有。」按孙云《御览》有「言」字,《考异》同;《附校》所据宋本《御览》无「言」字,《校证》同。《玉海》引及元本亦无「言」字,疑无「言」字是,作「敷于下情,进于上也」亦通。又按《汉书宣帝纪》:「上始亲政事,……令羣得奏封事,以知下情.五日一听事,自丞相以下各奉职奏事,以傅奏其言,考试功能.」「下情」连文,黄本分之,非是。《管子明法》篇:「下情求而不上通,谓之塞。下情上而道止,谓之侵。」《文选》卷一班固《两都赋序》:「或以抒下情而通讽谕。」均其证。

秦始立奏。

范校:「孙云:《御览》(始下)有『皇』字。」《补正》:「按此句不应有『皇』字。『秦始立奏』者,犹言秦初立奏耳。《章表》篇:『秦始定制,改书曰奏。』即其明证。《汉杂事》:『秦初之制,改书为奏。』《御览》五九四引。《事始》:『《汉杂事》曰:秦初定制,改书为奏。』《章表》篇:『秦初定制,改书曰奏。』尤明证也。」《考异》:「按:秦始者,言秦始立奏也,不作始皇,《御览》非。」按《后汉书祭祀志下》:「古不墓祭,汉诸陵皆有园寝,承秦所为也。说者以为古宗庙前制庙,后制寝,以象人之居前有朝,后有寝也。《月令》有『先荐寝庙』,《诗》称『寝庙弈弈』,言相通也。庙以藏主,以四时祭。寝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荐新物。秦始出寝,起于墓侧,汉因而弗改,故陵上称寝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古寝之意也。」可证杨说为是。

事略而意径。

「径」,范校:「孙云:《御览》作『诬』。」《校释》:「《御览》五九四『径』作『诬』。按斯《治骊山陵上书》曰:『臣将隶徒七十二万人,治骊山者,已深已极,凿之不入,烧之不,叩之空空;如下天状。』辞意近于虚饰,故舍人曰:『事略而意诬。』似宜从《御览》作『诬』。」《校证》:「『诬』原作『径』,今据《御览》改。案斯《治骊山上书》,……辞意近于诬诞,故舍人称其『事略而意诬』,『诬』之作『径』,此《颜氏家训书证》篇所谓『巫混经旁』之类也。」《考异》:「按:从《御览》是。」按《说文》径作径,「径。步道也。」《庄子徐无鬼》:「夫逃虚空者,藜藿柱乎鼪鼬之径。」《释文》:「径,本亦作径。司马(彪)云:径,道也。」《文选》卷十七王襃《洞箫赋》:「翔风萧萧,而径其末兮。」李善注:「言风萧萧,径过其末。」又卷九潘岳《射雉赋》:「彼聆音而径进,忽交距以接壤。」徐爰注:「彼野雉闻媒声,便径来斗,交距蹶地,土壤相接。」疑作「径」是,「意径」谓其意直接也,故后言「无膏润」;与上「辞质而义近」相俪,「事略」与「意径」亦相对。又按《论说》篇「李斯之止逐客,并顺情入机,动言中务,虽批逆鳞,而功成计合,此上书之善说也。」《封禅》篇「秦皇铭岱,文自李斯,法家辞气,体乏弘润;然疏而能壮,亦彼时之绝采也。」《才略》篇「李斯自奏丽而动。」则此处不应称其「诬」也。至于《檄移》篇:「陈琳之檄豫州,壮有骨鲠;虽奸阉携养,章实太甚,发丘摸金,诬过其虐。」本篇「路粹之奏孔融,则诬其衅恶。」均史有公论,非彦和一家之私言,非可模拟也。作「径」亦通,毋需改。

政无膏润。

「政」,黄校:「《御览》作『故』。」按作「政」是。谓其政治无膏润之泽,表现于篇章即缺乏文采也。亦《封禅》篇「法家辞气,体乏弘润」之义。

自汉来。

黄本作「自汉以来」。《汇校》:「按有『以』字语胜。」按从黄本补。

鼌错之兵卒。

「卒」,黄本作「事」,黄校:「元作『卒』,孙改。」范校:「孙云:《御览》作『术』。」黄注:「《晁错传》:『匈奴强,数寇边,上(按指汉文帝)发兵以御之。错上言兵事。』」《校证》:「『术』原作『卒』,梅据孙汝澄改『事』,王惟俭本亦作『事』,徐校作『术』。案《御览》正作『术』,今据改。」《校注》:「按《御览》引作『术』,徐校是也。《汉书鼌错传》:『错上言兵事,曰:……匈奴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陛下又兴数十万之众,以诛数万之匈奴,众寡之计,以十击一之术也。……今降胡义渠蛮夷之属,来归谊者,其众数千,饮食长技,与匈奴同,可赐之坚甲絮衣,劲弓利矢,益以边郡之良骑,令明将能知其习俗、和辑其心者,以陛下之明约将之。即有险阻,以此当之;平地通道,则以轻车材官制之。两军相为表里,各用其长技,衡加之以众,此万全之术也。』据此,则合作『术』字。不必仅以『错上言兵事』一语,遽改为『事』字也。」《考异》:「按:事术并通,从孙改是。」按《类聚》卷五十九引后魏温子升《广阳王北征请大将表》曰:「兵术靡常,军机屡变.」《隋书房彦谦传》:「(与张衡书)李老、孔丘之才智,吕望、孙武之兵术。」此作「术」义长。从《御览》改。

王吉之观礼。

「观」,范校:「铃木云:《御览》作『劝』。」范注:「校勘记:『《御览》观作劝,是也。诸本皆误。』」《校注》:「『观』,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劝』。按『劝』字是。《汉书》本传上疏可譣。今本『观』字非由『劝』之形近致误,即涉上文而讹。」《校证》:「『观』原作『劝』,今据《御览》改。」《考异》:「按:《汉书》王吉本传:『上书愿与大臣及儒臣,述旧礼,明王制。』此则劝礼之旨,从《御览》是。」按《汉书礼乐志》:「是时上(武帝)方征讨四夷,锐志武功,不暇留意礼文之事。至宣帝时,琅邪王吉为谏大夫,又上疏言:『欲治之主不世出,公卿幸得遭遇其时,未有建万事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者也。其务在于簿书断狱听讼而已,此非太平之基也。今俗吏所以牧民者,非有礼仪科指可世世通行者也,以意穿凿,各取一切。是以诈伪萌生,刑罪无极,质朴日消,恩爱寖薄。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非空言也。愿与大臣延及儒生,述旧礼,明王制,驱一世之民,济之仁寿之域;则俗何以不若成康,寿何以不若高宗!』上不纳其言。」此《上宣帝疏言得失》节文,详载王吉本传。作「劝」是,从《御览》改。

谷永之谏仙。

「谏」,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陈』。」《校证》:「『谏』《御览》作『陈』。」《考异》:「按:从『谏』是。」

辞亦通辞。

「辞」,黄本作「畅」,黄校:「『畅』一作『达』,又作『辨』。」范校:「孙云:《御览》作『辨』;铃木云:《御览》作『明』。」《附校》:「『畅』作『辨』。」《校证》:「『畅』元本、传校元本、冯本、汪本、两京本作『辞』,张之象本、王惟俭本作『明』,《御览》作『辨』。谢云:『一作达。』冯校云:『下辞字谢作辨,依《御览》。』」《校注》:「『畅』,……徐校云:『当作辨。』按钞本、倪本、鲍本《御览》引作『辨』。宋本、活字本《御览》作『办』,乃『辨』之讹。则『辨』字是。张本、训故本作『明』(文津本作『解』)。」按「通辨」连文,古书罕见,用于此处,因与上文「切至」相对,不及「通畅」义长。《史记乐书》:「四畅交于中而发作于外。」正义:「畅,通也。」《新论琴道》:「达则兼善天下,无不通畅,故谓之畅。」《宋书刘秀之传》:「秀之识局明远,才应通畅。」《乐府诗集》卷四十七《石城乐》解题:「《唐书乐志》曰:《石城乐》者,宋臧质所作也。石城在竟陵,质尝为竟陵郡,于城上眺瞩,见群少年歌谣通畅,因作此曲。」《高僧传》卷一《昙柯迦罗传》:「读书一览,皆文义通畅。」是其证。从黄本改。

后汉群贤。

「贤」,范校:「孙云:《御览》作『臣』。」

张衡指摘于史职。

「职」,范校:「孙云:《御览》作『谶』。」《校注》:「『职』,宋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谶』。按『谶』字是。『史』,指条上司马迁、班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谶』,指上疏论图纬虚妄,并见《后汉书》本传。若作『职』,则非其指矣。」《考异》:「按:职谶并通,史职指论元后立传事;谶指论图纬事,俱见《(后)汉书》。」《义证》:「按『史职』与『朝仪』对文。且衡表有『仰干史职』语,以『职』字为是。」按元本此字残佚,《汇校》据《御览》补「谶」字。黄本作「职」。《后汉书张衡传》:「及为侍中,上疏请得专事东观,收捡遗文,毕力补缀。又条上司马迁、班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十余事。」李贤注:「衡表曰:『臣仰干史职,敢徼官守,窃贪成训,自忘顽愚。愿得专于东观,毕力于纪记,竭思于补阙,俾有汉休烈,比久长于天地,并光明于日月,照示万嗣,永永不朽』也。」「谶」字义窄,从黄本补「职」字。

黄观教学。

「黄」,黄本作「王」,黄校:「元作『黄』,从《魏志》改。」范校:「孙云:《御览》亦作『黄』。」李详《补注》:「案《太平御览》九百六引《魏名臣奏》有郎中黄观上书云云,『黄』字不当辄改。」《补正》:「『王』,黄校云:『元作黄,从《魏志》改。』梅庆生云:『魏志作王观,字伟台。』冯舒云:『黄当作王。』何焯改作『王』。王批本作『黄』。按『黄』字不误,李详补注已辨之矣。《御览》《玉海》六一引并作『黄』。《类聚》八五亦引魏黄观奏,足以证梅、冯、何、黄四家之非。」《义证》引《斟诠》云:「《御览》卷九○六:『《魏名臣奏》曰:时杀禁地鹿者死,郎中黄观上疏曰:臣深思陛下所以不早取此鹿,诚欲使亟蕃息,然后大取以为军国之用也,然臣窃以为今鹿但有日耗,终无得多也。』黄观疏可考者唯此而已,核其内容殊少涉及教学。舍人所言,或另有他疏,待详。」《考异》:「按:从黄观是,见李详补注。」

王朗节省。

「朗」,范校:「孙云:《御览》作『郎』。」《附校》:「『朗』作『朗』,不作『郎』。」按范注:「《三国魏志王朗传》注引《魏名臣奏》载王朗《节省奏》文。」作「朗」是,「郎」乃其形误。

瓯毅考课。

「瓯」,黄本作「甄」,黄校:「元作『瓯』,朱改。」《校证》:「『甄』原作『瓯』,梅据朱改,徐校同。案王惟俭本、《御览》正作『甄』。」《校注》:「按《御览》、《玉海》、《文通》八引作『甄』;王批本、训故本、谢钞本同。朱改是也。文溯本剜改为『甄』。」按《补注》:「《太平御览》二百十四(按应作五)引《魏名臣奏》,驸马都尉甄毅奏曰:『汉时公卿皆奏事。选尚书郎,试,然后得为之。其在职,自赉所发书诣天子前发省。便处当事轻重,口自决定。或天子难问,据案处正,乃见郎之割断才技。魏则不然。今尚书郎,皆天下之选,才技锋出,亦欲骋其能于万乘之前,宜如故事,令郎口自奏事,自处当。』案毅奏仅见于此,未知即彦和所指否。《魏志文德甄皇后传》『封兄子毅为列侯,毅数上书陈时政』者是也。」作「甄」是,从《御览》、黄本改。

晋氏多难。

郭注:「『世』原作『氏』。声误,今校改。」《汇校》:「按:郭说是也。细察本篇自秦、及汉至魏,皆以代称,此亦应作『世』方偕,而后之『灾屯流移』亦通畅易解矣。」按《宋书》列传第十四史臣曰:「晋氏迁流。」《南齐书》卷四十史臣曰:「晋氏衰败,中朝沦覆。」《北史西域传》:「彼之甿庶,是汉、魏遗黎,自晋氏不纲,因难播越。」均为「晋氏多难」之证。郭改非。

灾屯流移。

范校:「孙云:《御览》作『世交屯夷』。」《校证》:「徐校作『世交屯移』。」《校注》:「宋本、钞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世交屯夷』。活字本《御览》作『世教屯夷』。按作『世交屯夷』是。《宋书文帝纪》:『(文帝)答曰:皇运艰弊,数锺屯夷。』又:『(元嘉十九年诏)而频遘屯夷。』《南齐书高帝纪下》:『(建元元年诏)末路屯夷。』《文选》傅亮《为宋公求加赠刘前军表》:『臣契阔屯夷。』并其证。」《义证》:「『流移』谓流浪移徙。《后汉书东夷传》:『会稽东冶县人有入海行,遭风流移至澶州者,所在绝远,不可往来。』《易屯卦》彖曰:『屯,刚柔始交而难生。』『灾屯』,即灾难。」又引斯波六郎云:「下文言『刘颂』晋初人,此有『流移』之语,不适切。此句恐应从《御览》。」按《三国志魏书陶谦传》裴注引《吴书》载曹操诏曰:「今四民流移,讬身他方,携白首于山野,弃稚子于沟壑,顾故乡而哀叹,向阡陌而流涕,饥厄困苦,亦已甚矣。」可为此句注脚,「晋氏多难,灾屯流移」即《宋书》「晋氏迁流」之义,亦通,毋需改。

刘颂殷勒于时务。

「勒」,黄本作「勤」。《汇校》:「『勒』,《御览》作『勤』。按作『勤』是,『勒』乃『勤』之形误。」按《史记乐书》:「赵高曰:五帝﹑三王乐各殊名,示不相袭.上自朝廷,下至人民,得以接欢喜,合殷勤。」《司马相如传》:「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使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汉书叙传下》:「武阳殷勤,辅导副君,既忠且谋,飨兹旧勋.」从《御览》、黄本改。

温峤恳切于费役。

「切」,黄本作「恻」,黄校:「一作『切』。」《校证》:「『恻』原作『切』,何校本、黄本改作『恻』。按《御览》正作『恻』。」《义证》:「『恳恻』,谓诚恳痛切。《后汉书黄琼传》:『琼辞疾让封六七上,言旨恳恻,乃许之。』」《汇校》:「作『恻』是。」按《后汉书陈蕃传》:「大司农刘佑、廷尉冯绲、河南尹李膺,皆以忤旨,为之抵罪。蕃因朝会,固理膺等,请加原宥,升之爵任。言及反复,诚辞恳切。帝不听,因流涕而起。」又卷四十二《东平宪王苍传》:「其后数陈乞,辞甚恳切。」《张酺传》:「自酺出后,帝每见诸王师傅,常言:张酺前入侍讲,屡有谏正,誾誾恻恻,出于诚心,可谓有史鱼之风矣.」李贤注:「誾誾,忠正也.恻恻,恳切也.」《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裴注引《献帝传》载诏曰:「今君重违朕命,固辞恳切,非所以称朕心而训后世也。」《蜀书诸葛亮传》裴注引张俨《默记》:「余观彼治国之体,当时既肃整,遗教在后,及其辞意恳切,陈进取之图,忠谋謇謇,义形于主,虽古之管、晏,何以加之乎?」《文选》卷三十七羊祜《让开府表》李善注引孔融《答曹公书》曰:「来书恳切,训诲发中.」又按《晋书温峤传》:「时太子起西池楼观,颇为劳费。峤上疏,以为朝廷草创,巨寇未灭,宜应俭以率下;务农重兵。太子纳焉。」作「恳切」自通,毋需从《御览》改。

并体国之志规矣。

「志」,黄本作「忠」。《汇校》:「『志』,《御览》作『忠』。按:『志』字无义,乃『忠』之形误。」按《后汉书杨秉传》:「每朝廷有得失,辄尽忠规谏。」《三国志吴书》卷三评裴注引陆机《辨亡论》上:「忠规武节。」《宋书刘穆之传》:「忠规远画。」作「忠规」是,从《御览》、黄本改。

辨折疏通为首。

「折」,黄本作「析」。《汇校》:「按:作『析』是。」按从黄本改。

若乃案劾之奏。

「案」,黄本作「按」。范校:「铃木云:《御览》作『案』。」

绳愆紏缪。

「紏」,黄本作「纠」。《汇校》:「按『紏』,《类篇》:『丝黄色。』『纠』,《说文》:『绳三合也。』『紏』『纠』义别,作『纠』是。」按《尚书冏命》:「王若曰:『惟予一人无良,实赖左右前后有位之士,匡其不及,绳愆纠谬,格其非心,俾克绍先烈。』」孔颖达疏:「木不正者,以绳正之。绳谓弹正。」蔡沈注:「绳,直;纠,正也。」作「纠谬」是,从黄本改。

秦之御史。

「之」,范校:「孙云:《御览》作『有』。」《校注》:「按『有』字是,『之』盖涉上而误。」按作「有」字义长,与下文「置」字相俪。从《御览》改。

故位在挚击。

「挚」,黄本作「鸷」,黄校:「一作『挚』。」范注引陈(汉章)先生曰:「《后汉书安帝纪》诏曰:『秋节既立,鸷鸟将用。』注云:『将欲纠其罪,同鹰鹯之鸷击。』」《校证》:「『挚』何校本黄本改『鸷』,案《史记酷吏传》:『而緃以鹰击毛挚为治。』集解:『徐广曰:鸷鸟将击,必张羽毛也。』此彦和所本,黄改非是。」《补正》:「按《御览》引作『鸷』,元明以来各本皆作『挚』;冯舒、何焯校为『鸷』,黄氏从之,是也。《史记酷吏义緃传》:『而緃以鹰击毛挚为治。』集解引徐广曰:『鸷鸟将击,必张羽毛也。』《汉书酷吏义緃传》颜注:『言如鹰隼之击,奋毛羽执取飞鸟也。』《汉书五行志上》:『金,西方,万物既成,杀气之始也。故立秋而鹰隼击。』又《孙宝传》:『今日鹰隼始击,当顺天气,以成肃霜之诛。』《春秋纬感精符》:『霜者,刑罚之表也。季秋霜始降,鹰隼击。王者顺天行诛,成肃杀之威。』《白帖》一引。『鸷击』,即『鹰击』或『鹰隼击』也。作『挚击』非。」《义证》引《注订》云:「《说文》:『鸷,击杀鸟也。』《礼记儒行》:『鸷虫攫搏。』古字多假『挚』为『鸷』。《一切经音义》八:『鸷,猛鸟也。』《广雅》:『鸷,执也。』谓能执服众鸟也。御史中丞主按劾,能使众官懔服,故曰『位在鸷击也』。」《考异》:「按:挚与鸷通,《曲礼》:『前有挚兽,则载貔貅。』疏:『挚虎狼之属。』又《儒行》:『鸷虫攫搏。』疏:『虫是鸟兽之名。』但兽挚从手,鸟鸷从鸟,不烦改从。」按《礼记曲礼上》:「前有挚兽,则载貔貅。」孔疏:「挚兽猛而能击,谓虎狼之属也。」《文选》卷二张衡《西京赋》:「于是孟冬作阴,寒风肃杀。雨雪飘飘,冰霜惨烈。百卉具零,刚虫搏挚。」薛综注:「草木零落,阴气盛杀,鹰犬之属,可挚击也。」《文选》卷十三潘岳《秋兴赋》「野有归燕,隰有翔隼。」李善注:「鸷击之鸟,通呼曰隼,一曰鹞,春化为布谷。《文子》曰:鹰隼未击,罗网不得张。」可证挚鸷两通,惟挚从兽,鸷从鸟耳。此作「挚」义长,从《御览》、黄本改。

必使笔端振风,简上凝霜者也。

《校证》:「《文章缘起》注,『振风』作『风振』,『凝霜』作『霜凝』。」范注:「案《初学记》十二引崔篆《御史箴》:『简上霜凝,笔端风起。』此彦和所本。」

若夫傅盛劲直。

「盛」,黄本作「咸」,黄校:「元作『盛』。」范校:「孙云:《御览》『劲直』作『果劲』。」《校证》:「『咸』原作『盛』,徐据《御览》校作『咸』,梅改作『咸』,王惟俭本亦作『咸』。」《考异》:「按:从『咸』是,见《晋书》。」《校注》:「『劲直』,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果劲』。按作『果劲』是。『果』谓果敢,『劲』谓『劲直』。孙盛《晋阳秋》:『司隶校尉傅咸,劲直正厉,果于从政。先后弹奏百寮,王戎多不见从。』《文选》干宝《晋纪总论》李注引。正以『果』与『劲』二者并言。《山公启事》:『孔颢有才能,果劲不挠,宜为御史中丞。』《书钞》三三引又六二。则直以『果劲』连文矣。」《义证》引《斟诠》云:「『果劲』盖凝炼《晋书傅咸本传》史文『劲直忠果』四字而来。」按《晋书傅咸传》:「咸字长虞,刚简有大节。……咸为御史中丞,汝南王亮辅政专权。咸复上书切谏,奏免诸官,京都肃然,贵戚慑伏。时仆射王戎兼吏部,咸奏:戎备位台辅,兼掌选举,不能谧静风俗,以凝庶绩。至今人心倾动,开张浮竞。请免戎官。咸累自上书称引故事,条理灼然,朝廷无以易之。吴郡顾荣尝与亲故书曰:傅长虞为司隶,劲直忠果,劾按惊人。虽非周才,偏亮可贵也。」范注:「《王戎传》有傅咸劾夏侯骏、夏侯承、王戎三奏。咸本传有劾荀恺、王戎二奏。」作「咸」是。又按《韩非子孤愤》:「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楚辞九章惜诵》:「行婞直而不豫兮,鲧功用而不就。」王逸注:「鲧,尧臣也。言行婞很劲直,恣心自用,不知厌足,故殛之羽山。治水之功,以不成也。屈原履行忠直,终不回曲,犹鲧婞很,终获罪罚。」《后汉书冯衍传》:「(《显志赋》)行劲直以离尤兮,羌前人之所有;内自省而不惭兮,遂定志而弗改。」李贤注:「离,遭也;尤,过也。羌,语发声也。言古人有为劲直行而遭尤过者,有之矣,即屈原、贾谊之流也。衍内自省察,不惭于古人,遂守志不改也。」《类聚》卷八十一引魏锺会《菊花赋》:「冒霜吐颖。象劲直也。」《梁书到洽传》:「迁御史中丞,弹纠无所顾望,号为劲直,当时肃清。」又《张缅传》:「缅居宪司,推绳无所顾望,号为劲直。高祖乃遣画工图其形于台省,以励当官。」可证「劲直」亦通,毋需改。

而案辞坚深。

「案」,黄本作「按」。《校证》:「『按辞』《御览》作『辞案』。」

各其志也。

「其」,范校:「孙云:《御览》作『有』。」

惟新日用。

「惟」,黄本同,《校证》作「虽」,并云:「『虽』原作『惟』,与上下文不相衔接,按《论说》篇有『虽有日新』语,今据改。」《考异》:「按:『惟新日用』不误,王以意改为『虽』非是。」

然函人欲全。

《校证》:「《御览》『函』误『甲』。」

势必深峭。

范校:「孙云:《御览》『必深』作『入刚』。」《校释》:「《御览》作『势入刚峭』,是。」《补正》:「《史记鼌错传》:『错为人陗直刻深.』集解:『韦昭曰:术岸高曰峭.瓒曰:陗,峻.』索隐『峭,峻也.』《汉书》错传颜注:『陗字与峭同.峭谓峻陿也,』」《义证》:「按『势必深峭』义亦可通,不必改从《御览》。此处『深』字即上文『按辞坚深』之深。」

诗刺谗人。

「刺」,黄本作「剌」。《校注》:「按『剌』字误,当以何本、凌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王本、崇文本作『刺』。」按《说文》刀部:「刺,君杀大夫曰刺,刺,直伤也。从刀,从朿。朿亦声。」又束部:「剌,戾也,从束,从刀,刀者,剌之也。」徐锴曰:「剌,乖违也,束而乖违者,莫若刀也。庐达切。」段注:「戾者,韦背之意。凡言乖剌、剌谬字如此。谥法:愎很遂祸曰剌。」二字音义皆异,此从「刺」为是。

礼嫉无礼。

「嫉」,黄本作「疾」。《校证》:「『疾』汪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作『嫉』。」《汇校》:「『嫉』,《御览》作『疾』。按作『嫉』不辞,作『疾』是。」按从《御览》、黄本改。

方之委鸟猩。

「委鸟」,黄本作「鹦」。《汇校》:「『』,《御览》作『鹦』。按作『鹦』是。黄叔琳注引《礼记典(误,按黄注作曲)礼上》:『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即『鹦猩』所本。」按从《御览》、黄本改。

目以豕彘。

「豕」,范校:「孙云:《御览》作『羊』。」《校证》:「『羊』原作『豕』,《御览》作『羊』。案《墨子非儒下》:『贪于饮食,惰于作务,陷于饥寒,危于冻馁,无以违之。是若乞人,鼸鼠藏而羝羊视,贲彘起。』正以『羊彘』为言,今据改。」《补正》:「按『羊』字是。……《御览》所引与《墨子》合,当据改。」按《史记封禅书》:「常以四时春以羊彘祠之。」此「羊彘」连文之证。从《御览》改。

既其如兹。

《校证》:「《御览》『兹』作『此』。」

是以世人为文。

「世人」,范校:「孙云:《御览》作『近世』。」《校注》:「按『世人』二字嫌泛,《御览》所引是也。《宋书荀伯子传》:『(伯子)为御史中丞,凡所奏劾,莫不深相谤毁,或延及祖祢,示其切直;又颇杂嘲戏,世人以此非之。』可资旁证。」

次骨为戾。

「次」,范校:「孙云:《御览》作『刺』。」《校证》:「『次』,《御览》作『刺』。案《史记酷吏传》:『外宽,内深次骨。』《索隐》:『次,至也。李奇曰:其用法刻至骨。』此彦和所本。赞文亦作『次骨』。作『刺』者,浅人妄改。」《考异》:「按:次骨者入于骨也,《周礼》宫伯:『八次八舍。』注:『在内为次。』《史记酷吏传》:『外宽内深次骨。』《御览》非。」按《类聚》卷二十六引梁王僧孺《与何逊书》:「虽事异钻皮,文非次骨,犹复因兹舌杪,成此笔端,上可以投畀北方,次可以论谕左校。」可证作「次骨」是。

复似善骂。

「骂」,范校:「孙云:《御览》作『詈』。」按《说文》:「詈,骂也。」《楚辞离騒》:「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王逸注:「詈,一作骂。」

若能阔礼门以悬规。

「阔」,黄本作「辟」。《校证》:「徐校本、冯本、王惟俭本『辟』作『阔』。又徐校『悬』作『应』。」《汇校》:「『阔』,《御览》作『辟』。按:『辟』,开也;『辟礼门』与下『标义路』相对成文。作『辟』是。」按《孟子万章下》:「夫义,路也;礼,门也。惟君子能由是路,出入是门也。」从《御览》、黄本改。

然后踰垣者折肱。

「垣」,范校:「孙云:《御览》作『墙』。」《校注》:「『肱』,王批本、凌本作『股』。按《易丰》爻辞:『折其右肱。』《左传》定公十三年:『三折肱知为良医。』是『折肱』二字固有所祖也。凌本作『股』非。」按《说苑杂言》:「孔子曰:语不云乎?三折肱而成良医。」《校证》:「『三折肱而成良医』,定公十三年《左传》以为齐高强语。爱艮案:《孔丛子嘉言》篇:『夫子曰:三折肱而为良医。』《楚辞惜诵》:『九折臂为良医。』王逸注云:『言人九折臂,更历方药,则成良医,乃自知其病。』其说『九折臂』意,亦当与『三折肱』相同也。」《类聚》卷三十六引晋方湛生(全晋文一百四十作湛方,此有讹倒。)《北叟赞》曰:「丧马弗希,折肱愈喜。」又《尚书费誓》:「无敢寇攘,踰垣墙,窃马牛,诱臣妾,汝则有常刑。」作「折肱」是。

快捷方式者灭趾。

「趾」,范校:「孙云:《御览》作『迹』;黄(丕烈)云:按冯本『趾』校『迹』。」《校注》:「『趾』,《御览》引作『迹』。按『灭趾』与上句之『折肱』对,《御览》所引非也。《易噬嗑》爻辞:『屦校灭趾。』」按《易噬嗑》:「屦校灭趾。」王弼注:「过轻戮薄,故屦校灭趾,桎其行也,足惩而已,故不重也。」《三国志魏书陈羣传》:「时太祖议复肉刑,……群对曰:……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着劓、刖、灭趾之法,所以辅政助教,惩恶息杀也。且杀人偿死,合于古制;至于伤人,或残毁其体而裁翦毛发,非其理也。若用古刑,使淫者下蚕室,盗者刖其足,则永无淫放穿窬之奸矣。」作「趾」是,《御览》非。

话病为切哉。

「话」,黄本作「诟」,黄校:「元作『话』,谢改。」范校:「孙云:《御览》(切)作『巧』。」《校证》:「『诟』元作『话』,梅据谢改,徐校同。按王惟俭本、《御览》正作『诟』。」又:「《御览》『切』作『巧』,徐校同。」《校注》:「按《御览》引作『诟』,活字本、何本、训故本、梁本、谢钞本、别解本同。谢改是也。《礼记儒行》:『常以儒相诟病。』郑注:『诟病,犹耻辱也。』《诗小雅斯干》笺:『言时人骨肉用是相爱好,无相诟病也。』《中论爵禄》篇:『于是则以富贵相诟病矣。』《文选晋纪总论》:『盖共嗤点以为灰尘而相诟病矣。』并以『诟病』为言。」《汇校》:「按:作『诟』是,『话』为『诟』之形误。」《义证》引《斟诠》:「切,谓切厉也。《后汉书蔡衍传》:『言甚切厉,坐免官。』」按从《御览》、黄本改「话」为「诟」。又按从「切」通,毋需改。

总法家之式。

「式」,范校:「铃木云:《御览》作『裁』。」《校证》:「《御览》『式』作『裁』,《玉海》同今本。」《校释》:「『式』,《御览》作『裁』,义较长。」《校注》:「『式』,宋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裁』。按《史记自序》:『(司马谈《论六家要指》)法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据此则作『裁』是。范宁《谷梁传集解序》:『公羊辨而裁。』杨疏:『裁,谓善能裁断。』诂此正合。」按《吕氏春秋》:「赏罚无方,不用法式。」《韩非子主道》篇:「同合刑名,审验法式。」《史记秦始皇本纪》:「二十八年,……禅梁父。刻所立石,其辞曰:……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淮南子要略》篇:「《时则》者,所以上因天时,下尽地力,据度行当,合诸人则,形十二节,以为法式。」《书记》篇:「式者,则也。」可证此处作「式」是,且与下「儒家之文」相俪。

气流墨中。

《校证》:「《御览》『流』作『留』。」《义证》:「此句意谓正气流布于笔墨之中。」按作「流」是。

乃称绝席之雄。

黄注:「《(后汉书)王常传》:常为横野大将军,位次与诸将绝席。注:绝席,谓尊显之也。《汉官仪》曰:御史大夫、尚书令、司隶校尉皆专席,号三独坐。」范注:「『绝席』,疑当作『夺席』。《后汉书儒林戴凭传》:『帝令群臣能说经者,更相难诘,义有不通。辄夺其席,以益通者。凭遂重坐五十余席。』黄注引《王常传》:『常为横野大将军,位次与诸将绝席。』似非其意。」《校注》:「按《后汉书宣秉传》:『建武元年,拜御史中丞。光武特诏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会同,并专席而坐。故京师号「三独坐」。』《汉旧仪》:『御史中丞朝会独坐,出讨奸猾;内与尚书令、司隶校尉同,皆专席。京师号之曰「三独坐」者也。』《书钞》六二引。则『绝席』当作『专席』,始与本段所论吻合。若作『夺席』,似仍嫌泛也。」《义证》:「按《后汉书来歙传》:『赐歙班坐绝席。』《后汉书张禹传》:『每朝见特赞,与三公绝席,在诸公之右。』」又引《注订》云:「绝席者,殊座也,故称雄。」按《晋书傅玄传》:「泰始四年,以为御史中丞。……转司隶校尉。献皇后崩于弘训宫,设丧位。旧制,司隶于端门外坐,在诸卿上,绝席。其(傅玄)入殿,按本品秩在诸卿下,以次坐,不绝席。而谒者以弘训宫为殿内,制玄位在卿下。玄恚怒,厉声色而责谒者。谒者妄称尚书所处,玄对百僚而骂尚书以下。御史中丞庾纯奏玄不敬,玄又自表不以实,坐免官。然玄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于是贵游慑伏,台阁生风。」可证作「绝席」是,绝席即专席也。范注所谓「夺席」者,乃偶为,非礼之常也。

直方之举耳。

「耳」,黄校:「一作『也』。」范校:「孙云:《御览》作『也』。」《校证》:「《御览》、《玉海》『耳』作『也』,何校亦作『也』。」《校注》:「何改是。」《汇校》:「作『也』语胜。」按从《御览》改。

取其义也。

「取」,范校:「孙云:《御览》作『盖』。」《校释》:「《御览》『取』作『盖』,是。」《校证》:「《御览》五九五『取』作『盖』。疑当作『盖取』。」《义证》:「高宗,商王武丁。范注:『《尚书说命上》:启乃心,沃朕心,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传曰:开汝心以沃我心,如服药必瞑眩极,其病乃除,欲其出切言以自警。』正义:『当开汝心所有,以灌沃我心;欲令以彼所见教己未知故也。』」按从「取」是,后世称书为启者,取高宗之义也。「盖」字毋需增。

至魏国笺记。

「笺」,范校:「孙云:《御览》作『笺』。」

如云启闻。

「如」,黄本作「始」。《校证》:「『始』原作『如』,徐校本、黄注本改作『始』。按《御览》正作『始』。」按从《御览》、黄本改。

或谨密启。

黄本作「或云谨启」。范校:「铃木云:嘉靖本、梅本、冈本作『或谨密启』。」《校证》:「『或云谨启』原作『或谨密启』,徐校本、何校本、黄注本改作『或云谨启』。按《御览》正作『或云谨启』。」《校注》:「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或谨密启』。按诸本非是。徐、冯舒、何焯均校为『或云谨启』,黄氏从之,是也。四库本剜改为『或云谨启』。《事始》:『沈约书云:景帝名启,两帝按当作汉俱讳;魏国笺记,末方曰谨启。』《事物纪原》集类二:『魏国笺记,始云启,末云谨启。』并其证。《御览》五九五引,正作『或云谨启』。王批本同。」《考异》:「按:密启见《晋书山涛传》:『凡用人行政,皆先密启,然后公奏。』舍人本此。」按从《御览》、黄本改。

必敛彻入规,促其音节。

「彻」,黄本作「饬」,黄校:「元作『散』。」范校:「黄云:活字本、汪本作『彻』。孙云:《御览》无『敛饬』以下八字。」《校证》:「『饬』,元本、传校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梅六次本、张松孙本、吴校本作『彻』,王惟俭本作『辙』,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凌本、陈本、锺本、梁本、徐校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作『散』,黄本改作『饬』。」《校注》(一九五九年版):「按合字本《御览》五九五引作『彻』,宋本、喜多本、鲍本并无。是也。元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梅本、冯本亦并作『彻』。其作『散』者,乃『彻』之形误,不必改为『饬』也。」《义证》:「按曹能始批梅六次本亦作『敛辙入规』。沈岩录何焯云:『则启之无取乎冗长明矣。刘、柳之启,后世之不戾于古者也。』按『辙』、『彻』义通,均指轨辙。黄本臆改为『饬』,非是。」

辨要轻清。

《附校》:「『辨』作『辩』。」《义证》引牟注云:「辨要:《太平御览》卷五九五作『辩要』。《才略》篇说『《典论》辩要』。」

谠者,偏也。

范校:「铃木云:『偏』上疑有脱字。」范注:「《后汉班彪传下》注,《文选典引》注,皆云:『谠,直言也』。《书益稷》正义引《声类》云:『谠言,美言也。』此云『谠者偏也』,疑有脱字,似当云『谠者,正偏也。』《书洪范》:『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校释》:「按谠无偏训。谠言,美言也,直言也。此当作『谠者,正也。』下文『其偏』上阙字,当作『谠正其偏』。《荀子非相》:『博而党正。』注:『党与谠同。』」《校注》:「按范氏谓有脱字甚是,惟谓作『正偏』,似与下『王道有偏,乖乎荡荡』不相应;疑当作『无偏』。《书洪范》:『无偏无党,王道荡荡。』《隶释石门颂》:『无偏荡荡,真雅以方。』并足与此文相发。」《考异》:「按:铃说是。疑脱『无』字,下言『有偏』者,为言以申其义也,故应作『无偏』为是。《书洪范》:『无党无偏,王道荡荡。』下言有偏,正以无对,此舍人所本。范注作『正偏』,则不典,杨校是。」《义证》:「《书》『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句下孔传:『偏,不平。』《左传》襄公三年引此二句,杜注:『荡荡,平正无私。』」又引《斟诠》云:「谠言,正直之言。《说文》新附:『谠,直言也。』」按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郑康成曰:『党,朋党。』……郑注见《史记集解》,云:『党,朋党』者,《说文》作『挡』,云:『朋羣也。』孔安国注《论语》以党为『相助匿非』,又以为『助私』。」《左传》襄公三年:「举其偏,不为党。」可证「党」亦偏也。《汉书叙传下》:「谠言访对,为世纯儒。」颜师古注:「谠言,善言也.谠音党.」《潜夫论明闇》篇:「慢贱信贵,则朝廷谠言无以至,而洁士奉身伏罪于野矣。」王继培《笺》:「《孟子》:『禹闻善言则拜。』赵岐注引《尚书》曰:『禹拜谠言。』今《书皋陶谟》作『昌言』。《汉书叙传》:『今日复闻谠言。』颜师古注:『谠言,善言也。』」彭铎《校正》:「按:『谠』即『昌』之后出形声字。」谠与党通,《荀子非相》篇:「言而足听,文而致实,博而党正,是士君子之辩者也。」杨倞注:「党与谠同,谓直言也。」王先谦《集解》:「郝懿行云:致致、党谠,并古今字,谠言即昌言,谓善言也。」疑此「谠」即通「党」,「党」者必有偏也。

王道有偏,乖乎荡荡;其偏,故曰谠言也。

黄校:「(荡荡)下有脱字。」《校证》补「矫正」二字,并云:「何校云:『其偏上当有阙文。』谢、徐校『荡荡』下补『矫正』二字,王惟俭本空白二字。黄本于『荡荡』下注云:『下有脱字。』今据谢补。」《校注》:「按『其』下疑脱『言无』二字,观上下文意可见。」《考异》:「按:谢补是。」按从《校证》补。

孝成称班伯之谠言,贵直也。

《校证》「贵」上有「言」字,并云:「『贵』上『言』字今补,盖原作小二,误夺之。《乐府》篇:『故陈思称李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封禅》篇:『《录图》曰:潬潬咴咴,棼棼雉雉,万物尽化。言至德所被也。』句法与此同。」《义证》引《斟诠》云:「案《乐府》、《封禅》两篇所引,皆实录陈思,《录图》之言,故于断语加『明』『言』二字以申明之,今此处所述孝成之称出于间接叙笔,非直接辞语,句法并非一致,故断语『贵直也』三字自通,无加『言』字必要。」《考异》:「按:『谠言』为一读,『贵直』也为一读,文本不误,增一『言』为赘,王校非。」按《汉书叙传》:「班伯,况子也。成帝时,以侍中光禄大夫养病久之。……时乘舆幄坐张画屏风,画纣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上指画而问班伯:『纣为无道,至于是乎﹖』伯对曰:『《书》云:乃用妇人之言。何有踞肆于朝?所谓众恶归之,不如是之甚者也。』上曰:『苟不若此,此图何戒﹖』伯曰:『沈湎于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号式謼,《大雅》所以流连也。《诗》《书》淫乱之戒,其原皆在于酒。』上乃喟然叹曰:『吾久不见班生,今日复闻谠言。』」颜师古注:「谠言,善言也,音党。」「言」字实不必有。

自汉置八仪。

范注:「『八仪』,疑当作『八能』。《后汉书礼仪志中》:『正德曰:「八能士各言事。」八能士各书板言事。文曰:「臣某言,今月若干日甲乙日冬至,黄锺之音调,君道得,孝道褒。」商臣、角民、征事、羽物,各一板。否则召太史令各板书,封以皁囊,送西陛,跪授尚书。』章怀注引《乐叶图征》曰:『夫圣人之作乐,不可以自娱也,所以观得失之效者也。故圣人不取备于一人,必从八能之士。故撞钟者当知钟,击鼓者当知鼓,吹管者当知管,吹竽者当知竽,击磬者当知磬,鼓琴者当知琴。故八士曰,或调阴阳,或调律历,或调五音。……八能之士,常以日冬至成天文,日夏至成地理,作阴乐以成天文,作阳乐以成地理。』」《义证》引王先谦《集解》:「八能,谓撞锺,击鼓、磬,吹管、竽,鼓琴之士,……以六器应八音,故曰八能。」《校证》:「『能』原作『仪』。……案范说是,今据改。」《义证》:「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七『封事』条:『按汉置八仪,密奏阴阳,皂囊封板,故曰封事。』可见宋本即作『仪』,不误。」又引《注订》云:「八仪,即八能。《广雅释言》:『仪,贤也。』八能、八贤、八仪一也。下文云:『密奏阴阳,皂囊封板。皆本《礼仪志》中语,盖可证也。』」

皁囊封板。

《校证》:「王惟俭本『事』作『板』。」《义证》:「『板』字《校证》本误排为『事』。按各本均作『板』。」按《后汉书礼仪志中》:「日冬至,召太史令各板书,封以皁囊。」作「板」是。黄注本、范注本均作「板」。惟《校证》误。

鼌错受书,还士便宜。

「士」,黄本作「上」。《校证》:「元本、传校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吴校本『上』误『士』,徐校作『上』。」《考异》:「按:从『上』是。」按《史记鼌错传》:「鼌错者,颍川人也。……孝文帝时,天下无治尚书者,独闻济南伏生故秦博士,治尚书,年九十余,老不可征,乃诏太常使人往受之。太常遣鼌错受《尚书》伏生所,还,因上便宜事。」作「上」是,从黄本改。

后代便宜。

范校:「黄云:案冯本无此四字。校增。」《义证》:「按元刻本有此四字。」

事举人存。

「举」,范校:「黄云:活字本作『徙』。」《校证》:「黄丕烈云:『举,活字本作徙。』案《礼记中庸》云:『其人存,则其政举。』此彦和所本,作『徙』者误。」《义证》引《斟诠》云:「事举人存,谓所言之政事获得实行,而其人之名亦存于世也。《礼记中庸》:『其人存则其政举。』彦和师其语而不用其义。」

皂 司直。

「 」,黄本作「饬」。范校:「黄云:活字本作『饰』。」《札迻》十二:「饬,疑当作袀。《续汉书舆服志》云:宗庙『皆服袀玄』,刘注云:『《独断》云:袀,绀缯也。《吴都赋》曰:袀,皁服。』皁袀,即袀玄也。」《校释》:「孙诒让疑『饬』当作『袀』,以『袀』为皁服也。然『袀』无缘讹为『饬』,『饬』疑『饰』之误。皁乃司直之服饰。」《校证》:「『饰』原作『饬』,黄丕烈云:『活字本作饰。』今据改。皁饰乃司直之服饰。」《补正》:「按『皁饬』二字不可解,《札迻》十二谓当作『皁袀』,亦未可从。疑为『白简』之舛误。《晋书傅玄传》:『玄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于是贵游慑伏,台阁生风。』《南齐书谢超宗传》:『上(世祖)积怀超宗轻慢,使兼中丞袁粲奏曰:超宗品第,未入简奏,臣辄奉白剪以闻。』《梁书王亮传》:『御史中丞任昉因奏曰:……(范)缜位应黄纸,臣辄奉白简。』《隋书儒林刘炫传》:『乃自为赞曰:……名不挂于白简,事不染于丹笔。』何尚之《与颜延之书》:『绛驺清路,白简深劾。』《初学记》十二、《通典》二四引。《文选》任昉《奏弹曹景宗》:『臣谨奉白简以闻。』又沈约《奏弹王源》:『臣辄奉白简以闻。』《集注》:『《钞》曰:谓其有罪不得复用本官之纸,故我辄即奉白简以闻天子也。』据景印唐写集注本迻録。《郑风羔裘》:『邦之司直。』毛传:『司,主也。』《左传》襄公二十七年曾引此诗,杜注亦训『司』为『主』。」《义证》引《注订》云:「饬疑为饰之笔误,彦和于古之成语,多用变文,如上八仪之类,则皁饰犹皁服也。」《考异》:「按:从『饰』是,皂饰,言司直之服也。」按《说文》力部:「饬,致坚也。」段注:「 者,坚也。致者,送旨也。致之于坚,是谓之饬。《考工记》:审曲面势,以饬五材。谓五材皆必坚致也。又曰:饬力以长地材。谓整顿其人力也。凡人、物皆得云饬。饬人而筋力束矣,饬物而器用精良矣。其字形与饰相似,故古书多有互讹者。饰在外,饬在内,其义不同。……凡经传子史之讹,皆可以意正之。」《吕氏春秋》:「子女不饬。」高诱注:「不文饰也。」毕沅校正:「饬与饰通。《太平御览》二百七十九作饰。」《诗郑风羔裘》:「彼其之子,邦之司直。」毛传:「司,主也。」《汉书盖宽传》:「盖宽饶为司臣,正色立于朝,虽《诗》所谓『国之司直』无以加也.」颜师古注:「《诗郑风羔裘》之篇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言其德美,可主正直之任也.」《淮南子主术训》:「舜立诽谤之木,汤有司直之人。」刘文典《淮南鸿烈集解》:「司直,官名,不曲也。」《史记田仁传》:「仁以壮健为卫将军舍人,数从击匈奴。……上迁拜为司直。」集解:「《汉书百官表》曰:武帝元狩五年,初置司直,秩比二千石,掌佐丞相举不法。」《晋书五行志》:「司直弹劾众官。」《宋书郑鲜之传》:「性刚直,不阿强贵,明宪直绳,甚得司直之体。」《北史李彪传》:「及其始居司直,执志径行,其所弹劾,应弦而倒。赫赫之威,振于下国;肃肃之称,着自京师。」又按黄注:「《后汉礼仪志中》:日冬至,召太史令各板书,封以皁囊。《独断》:凡章表皆启封,其言密事,得皁囊盛。」《义证》引《汉官仪》:「密奏以皁囊封之,不使人知,故曰封事。」可证此处作「皁饬」亦通。「皁饬」犹密饬也。「司直」非谓司直之官,谓得司直不曲之体也。即谏议大夫、御史大夫官非司直,亦膺弹劾百官之任。饬有致义,「皁饬司直」者,即密致(章表)以司直也。若作「皁饰」,依《校证》所言,则既云司直,复云司直所著之服,窃恐彦和未必如是辞费也。且饰与饬通。元本作「 」,乃「饬」之形误。改从黄本。

事必任胜。

「任胜」,黄本作「胜任」。《校证》:「『胜任』冯本误『任胜』。」《汇校》:「按『任胜』乃『胜任』之误倒。」按《庄子人间世》篇:「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汉书武帝纪》:「有司奏议曰:……不察廉,不胜任也,当免。」作「胜任」韵,是,从黄本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