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金钢杵》73
“小师弟,师兄怎会不施这一招呢?但放眼江湖,能人异士不少,他们也有自己的绝技,就拿会主的冲天剑法说吧,师兄曾与会主的二公子交过手,彼此切磋,师兄就未胜了他。唉,要是愚兄高他一筹,早当会主啦!”
“师兄,接着讲,你与那青衫客孰高孰低?”
“好,接着讲吧。愚兄见百招胜不了他,便施出了狂风烈焰,一气攻出八刀,直看得周围人众大声喝彩,都说从未见过这般绝妙的刀法,那青衫客就算活到头了!可是,愚兄攻出的八刀全被小子给挡住,未伤得他一根毫毛。愚兄一时怔住,这可是大大丢脸的事。那小子跳出圈外,哈哈笑道:‘姓秦的,你还有什么绝招,只管使出来吧!哈哈……’我方人众也惊愕无比,满以为愚兄胜算在握,哪知却伤不了人家,于是一个个唉声叹息,说原来风火刀法没有江湖上传说的那般厉害……当时愚兄听了这些议论,如万箭攒心,痛苦万分。师傅创下的绝招,本是天下无敌的招数,恨只恨愚兄蠢笨,没有悟透要领,以至失败。愚兄名头扫地事小,累得师门受辱,叫愚兄如何对得起师傅,真想横过刀来,一死以谢罪……”
郎戈惊道:“啊哟,不要不要!师兄千万想开些。其实,师兄已尽力施为,怪不得师兄的,师傅说,那八刀初创时原以为完美无缺,经过一年的思索,方才觉察有很多缺陷,是以重理思路,别走蹊径,创出了十二刀。”
秦玉雄忙顺着他的语气道:“这十二刀是不是比原先加了四刀,那一定厉害得很。”
“不对,不是在原来的八刀上加四刀,而是吸收那八刀的长处,摒弃短处,改头换面重新创立了十二刀。与原来八刀相较,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就为创这新招,师傅心力交瘁,日愈体弱,师傅怕自己熬不过今年,才命我下山来寻师兄回山,以承继衣钵,师兄,你回去吧!”
见鬼,说着刀法,怎么又绕到回山这烦人的事上,不过不要紧,沉住气对付他。
秦玉雄心念转几转,叹道:“听愚兄把话说完。青衫客胜了师兄,非但把人全带走,还逼师兄承认风火刀法是二流刀法,是屠狗……”
郎戈叫道:“够了,师兄你承认了么?”
“愚兄愿死,决不愿辱及师门,哪里会开这样的口,愚兄告诉他,下次再较量……”
“气死人了,我非把这青衫客杀了不可!”
“自那以后,冲天剑奚家的人便瞧不起愚兄,周围的人嘴里不说,心里自有一番想法,他们对愚兄的风火刀法失去了信心,转而称赞冲天剑法乃当世第一剑法……”
“哼哼,都是些不长见识的蠢货,师兄要是学了那十二刀,保管无人能够抵挡!”
“唔,也许是的。”秦玉雄无精打彩,装出对新招毫无兴趣的样子。
“也许?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愚兄说是的。”
“看你说得多勉强,你敢怀疑师傅的绝招?”
“没有啊,我怎么敢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说呀!”
“愚兄原先以为那八刀当世无敌,结果……”
“咦,不一样了嘛,这十二刀比那八刀不知高明了多少,真的,我不骗你!”
“师弟未在江湖闯荡过,见识就不太广,所以……所以把本门功夫看得高于任何门派。”
“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傅创下八刀已经不易,就算加了四刀,恕愚兄直言,也只是多攻四刀而已……”
“哎呀,瞧你说的,这十二刀非那八刀可比,怎么是随便加了四刀呢。”
“是是,不一样不一样。”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不信,对么?”
“不敢不信……”
“你言不由衷,从你脸上就看得出来!”
“以青衫客的身手,再加四刀也无用!”
“哎呀,不是再加四刀,这十二刀大不同!”
“唉,八刀也罢,十二刀也罢,恕愚兄直言,只怕胜不了青衫客,也胜不了冲天剑。”
“哎哟,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像头犟驴,我不是说了吗?十二刀改头换面,与前大不……”
秦玉雄摇摇头苦笑:“师弟,算了吧,愚兄锐气已磨尽,纵使学了十二刀也……”摇摇头,长叹一声,把头低下。
郎戈气得跳了起来:“师兄,你在我心目中是个伟丈夫,气宇轩昂,英姿焕发。想不到一年不见,竟然变得胁肩累足、胸无大志,这不是叫小弟太失望了么?”
“是的,师弟尽可以瞧不起小兄,小兄技不如人却身居高位,你不替愚兄想想,这滋味好受么?愚兄也曾经得意一时,受人敬重,被相爷抬爱,收为义子,委以重任。哪知碰到真正的高手后,愚兄就丢人现眼,威风扫地,有愧于师门,现在遭人冷眼,又有什么奇怪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非冷眼看待师兄,我是说师兄应该振作起采,重振雄风……”
“拿什么去东山再起?算了吧,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办法?”
“你学了十二刀,就能重振雄风!”
“师弟,你未闯过江湖,不知厉害……”
“哎呀,我说你是头驴,这十二刀非比寻常,师傅将它取名为风雷激荡,以示区别。”
“换个名儿自然好。”
“这岂只是换个名,你看……”
郎戈不谙世事,被秦玉雄的弥天大谎哄骗得一丝不疑。他最气愤的是师兄不信“风雷激荡”胜过“狂风烈焰”,因而不知不觉就在客室里用手演给秦玉雄看。
秦玉雄心中狂喜,这一招施得高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小师弟绝招骗到手。但他表面依然沉静,照样是一付无精打采的神态,懒洋洋地注视着郎戈演练。
才看了三刀,他就知道小师弟的话没有错,这三刀出手之妙,确实高于狂风烈焰。直到演到第七刀第八刀,他的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师傅创的新招,当真是空前绝后。
十二刀演完,他真想跳起来大叫,这十二刀一气攻出,还有谁能敌,真是绝招之绝招也!
他欣喜若狂,但依然未表现出来,他虽见了绝招,还未学到口诀要领呢。
郎戈演完,道:“瞧见了么?你若学会,还有谁是你的敌手,这回总该相信了吧!”
他依然摇头:“不知口诀,因此……”
“口诀么,上山师傅会传的。”
“不知口诀,就看不出这一招的妙处。”
“你还是不相信?好,我给你讲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