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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金钢杵》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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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玉雄气呼呼道:“飞龙堂不入会,留在京师任其张扬么?迟早也要被忠武堂收罗了去,与其如此不如将它毁了!”

  梁公柏道:“彼此无仇无怨,俞剑不愿入会,又何必勉强?”

  秦玉雄恼道:“他岂止是不愿入会,你听他如何仇视我们,怎能说无仇无怨?”

  周涛道:“这事且搁下,待卓炜劝他两天再说,堂主不必为此生气。”

  秦玉雄道:“今日见了相爷,相爷对仁勇堂期望甚高,我岂能辜负了义父的美意。大丈夫欲建不世之基业,岂能拘于小节,仁勇堂筹措饷银之事,各位有何高见?须知义父令我速速招纳壮汉,建一支相爷信得过的亲军,若无饷银。招来的人如何为生?”

  三个相互默视,没了主意。

  梁公柏道:“招募壮士不难,要筹饷银可就难了,我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周涛道:“金刚门依靠教拳收取银两为生,门徒中有钱人的子弟不少……”

  秦玉雄打断他的话道:“这哪里是生财之道,靠门人交几两银子,能养活多少人?”

  周涛道:“金刚门还为财东富商做保镖,每月收取几十两银子,这一笔收入不少……”

  秦玉雄烦燥起来,道:“各位若无好主意,就请回去安歇吧!”说着起身径自上楼。

  绿荷笑吟吟替他宽了大衫,见他闷闷不乐,便道:“公子何来烦恼,由婢子给公子唱一曲解闷如何?”

  秦玉雄挥挥手:“不必,你先退下!”

  绿荷知趣,悄悄退出内堂,在客室坐下。

  秦玉雄立即堕于沉思之中,他反复思索相爷的话语,觉得相爷似乎想造反,又似乎只是为了自保,防皇帝老子翻脸杀人。但他又想,相爷乃百官之首,若无皇上宠幸,又怎能拜他为相?既是皇上亲信,皇上又如何会杀他?可是,如古人所言,伴君如伴虎,保不定哪一天惹恼了皇上,诛他九族也并非不可能。因此相爷未雨绸缪,建金龙会以自保。然而,要自保请来几个顶尖高手不就够了么,何必要这么多武林高手、建什么亲军?如此说来,相爷当真是要谋反,另辟基业,南面称孤么?要是成功了,自己以义子身份建了大功业,又将是一种何等荣耀的情景呢?若是失败,凭着一身武功,也能逃出京师亡命天涯……

  沉思中他忽而踔厉风发、壮志凌云,想到功成名就的得意处,不禁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待想到失意之时,不禁忧心忡忡、局促不安,心惊肉跳、魂不附体。

  最后他问自己,既不知晓成败,何不及时脱身,离开这是非之地,藏于穷乡僻壤,让金龙会高手无法追杀?可这样一来,他就变成了一个凡夫俗子,哪里还有今日之富贵显要?两相权衡,他宁可冒险一搏,成者为王,败者再携上一包珠宝,觅地藏身不迟!

  事情想透,他长长舒了口气,神采焕发地走出内室,让绿荷命人去小楼把司徒俊叫来。

  司徒俊住在小楼楼下,伏、梁二人住楼上,陈志鸣与陆望外出招人,楼下便空着。

  不一会,司徒俊便来到,二人在楼下客室攀谈,绿荷亲自斟茶侍候,把婢子丫环支开。

  秦玉雄把见相爷和飞龙堂俞剑不愿入会的事,简略地说了说,问司徒俊如何筹措银两。

  司徒俊微笑道:“京师富豪甚多,随便找上几家,何愁银两?只是在京师作案不好,惊动了皇帝老儿,羽林卫就会四处查访,闹得鸡犬不宁。因此可上外地去,找几家富商,劫两趟镖银,饷银也就够了,养一支亲军还不容易?堂主对此不必发愁。”

  秦玉雄道:“看来也只有这么干了,可是仁勇堂人手不够,几个护法都是白道人物,让他们去干这些事……”说到这里沉吟不语。

  司徒俊道:“既入金龙会,还分什么白道黑道?要成就大业,就要不择手段。与其做个假正经,不如坦然去打家劫舍。”

  “司徒兄所说虽有道理,但派他们出去你放得下心么?他们要是不干,又奈其何?”

  “秦兄的难处在下知道,这些挂着白道招牌的君子,又要名要利,还要面子,仁勇堂若全是这班人,还能有作为么?”

  秦玉雄心想,这话实在不错,伏正霆、梁公柏就是榆木脑袋,叫他们劫镖抢人根本靠不住,陈志鸣、陆望又不在家,而周涛比骆艄等人好些,但金刚门里的人只怕也不愿打家劫舍,他手下确是没有几个能用的人,这该怎么办?

  司徒俊见他不出声:便道:“仁勇堂若不招进些黑道豪杰,必将一事无成。忠武堂毕震山论起来也是白道上万儿响亮的人物,但他手下全是黑道枭雄,干起事来雷厉风行,豪爽干脆,决不会推三阻四,而且不屑于做那伪君子。因此在相爷眼中,他是金龙会中的顶梁柱。而我们仁勇堂,不是镖师就是武师。镖师走镖,武师授艺,干的是正经买卖,一旦让他们改弦易辙,他们就会大叫大嚷,抬出白道人物挂在口头上的什么义呀、德呀,和你纠缠不休,这样下去,仁勇堂还能建一支亲兵供相爷差遣么?”

  秦玉雄无奈道:“这些我明白,也曾想过要招黑道豪杰,可一时半时上哪儿去找?”

  司徒俊笑道:“我在总坛时,总坛只徒有虚名,毕震山根本不理睬关钰,所以我未把那一班朋友请来。如今你我共掌仁勇堂,情形又不同了,是以天鹏叔、司陡阳堂伯命我把这些旧友找来,他们也请一些高手助力,只要等上个十天半月,就会来一些人。”

  秦玉雄大喜:“好极好极,你都请来些什么人,说几个让我听听!”

  “江南双鬼刘良驹、乔劲福……”

  “咦,你认识他们?陈志鸣就说过想把他们二位请来,此次去杭州就为了他们。”

  “刘、乔二位与我交好,修书一封就可请来。此外还有追云豹巫胜、湘西三霸魏渊、魏凯、魏晏和他们手下的五六十个弟兄……”

  “好、好!只不知令叔令堂伯能请到什么人呢?有没有万儿响亮,在武林中威望极高的?”

  “这个,家叔说有的,但不知能不能请来。但有一点要弄明白,辈份太高的只能请来坐镇,你岂能随意支使他们?就像庙里的菩萨,只能供着让人叩头烧香。所以我们要的人,能听从你我指挥,武功也要高,大家旨趣相投,方能共历艰险,建功立业。”

  “啊呀,说得是说得是,司徒兄见识比小弟广博,以后请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堂主只是年岁轻些,历练少而已,但胆识过人,一出道就名满京师,威镇江湖,在下哪里比得上!”司徒俊出言捧他。

  秦玉雄大悦,道:“你我颇为投契,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既蒙公子垂青,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司徒兄,招来这许多人又住在何处呢?这园中还能盖多少房屋?”

  “照愚兄推算,这园里把空处占完,可盖得十幢平房,只能安置从总坛带来的四十名刀手和二十名剑手。新招之人,得另购新屋。”

  “但一时拿不出这许多银两……”

  “这个好办,江南双鬼、湘西三霸来时,愚兄自会筹措银两,把他们安置下。”

  议完事,司徒俊自去歇息。

  秦玉雄心情舒畅,今后将大有可为,他定能使相爷对他刮目相看。劫镖也好,掠财也好,自有司徒俊替他谋划,他不必亲自出马,就能任意支配财宝,强似现在由霍东家给钱,人家给多少就只能花多少。

  以后,他既有了权又有了钱,人生得意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