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志3京城之会》英雄志3京城之会(45)
伍定远不知秦仲海用意,只陪笑道:“秦将军说笑了,我军中岂有这等人物?”秦仲海哈哈大笑,道:“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你身边有这等人才,你却是不知,这岂不作践好汉、让人齿冷吗?”
伍定远听他说得严厉,不知如何是好,久久不敢回话。
杨肃观道:“伍制使初来京城,诸事繁忙,若有什么疏失,也非他刻意所为,秦将军切莫因此见责。”
秦仲海道:“两位大人,秦某不是来寻你们的晦气。说正格的,我只是看不过英雄落魄,有志难伸的模样,这才多说了几句。”
伍定远忙答道:“蒙秦将军不吝教诲,伍定远定会深加反省。只不知大人究竟要借的是何人,还请示下。”他不愿多做争辩,沾惹纷争,便赶紧蒙混认过。
秦仲海道:“伍大人身边有一人,姓卢名云,不知大人是否相熟?”伍定远一愣,随即叹道:“卢兄弟这几日不告而别,至今音讯全无。”
秦仲海冷冷地道:“这倒不劳伍大人烦心。”说着往门外叫道:“卢兄弟快进来!大伙儿叙叙旧吧!”
伍定远一怔,只见一人缓步走进,正是卢云。伍定远张大了嘴,箭步向前,一把抱住卢云,大声道:“兄弟!你怎地不告而别?可急坏了哥哥啊!”
卢云适才在外,不知他们对谈内容,此时歉然一笑,说道:“小子前些日子酗酒慢事,给伍兄添了许多麻烦,心想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自个儿走了。还请伍兄海涵,恕我鲁莽之罪。”
伍定远低头叹道:“都是我耽误了兄弟的前程,没能叫你飞黄腾达,全是做哥哥的错……”歉疚之情,形于言表。
卢云忙道:“伍兄千万别自责,是小弟自己不长进。这些日子若无你照顾提携,我却又能上哪去?”
秦仲海本来对伍定远极是不满,这时见他真情流露,倒也不是作假,气也消了许多,打岔道:“好啦!日后卢公子为朝廷运筹帷幄,必有出人头地的一日,伍兄也不必难受啦!”伍定远奇道:“运筹帷幄?这又从何说起?”
众人正待要说,却听一名家丁道:“老爷有请,诸位官人内厅用饭。”
秦仲海哈哈一笑,道:“咱们这些话再说不迟,吃饭要紧!”说著携了卢云的手,径自拉他进厅。
一旁家丁急急拦住卢云,问道:“这位公子是……”
秦仲海知道卢云与柳府的人有些疙瘩,怕卢云脾气一来,竟又大摇大摆的走了,忙将那家丁一推,不待卢云说话,两人并肩走了进去。那家丁知道秦仲海官拜游击将军,向来是柳昂天手下的大将,哪敢伸手拦阻,眼睁睁的看他们走进内厅。
柳昂天排了一桌家宴,宴请御史何大人,邀了门下众将亲信相陪。秦仲海等人走进时,只见何大人与柳昂天已然坐定,正自说话。
那何大人双眼一转,上下打量了秦仲海等人,转头向柳昂天笑道:“柳大人,我看你门下真是人才济济啊!尽是文臣武将,英雄豪杰,你老真是眼光过人哪!”
柳昂天大笑,忽然见到卢云站在桌旁,不禁一愣,心下不悦,暗道:“这伍定远也真是的,怎么又把这人带来?”但他不愿在何大人面前责骂部属,当下不动声色,要下人给他们排上位子。
卢云本来就不愿再来柳府,但秦仲海力邀之下,只有随他一来。谁知不只进到柳府,尚要与柳昂天同桌共饮。他心中不宁,待见柳昂天面色平和,似乎浑不在意,这才心下稍定,便也坐了下来。
那何大人向伍定远一笑,举杯道:“伍制使,适才外头说话得罪,全是为了公务交代,你可别见怪啊!”
伍定远赶忙道:“大人明见万里,替小人洗刷冤情,下官感恩戴德尚且不及,怎会怨怪大人?”柳昂天笑道:“定远这杯该喝,这可是压惊酒。何大人喝的这杯就冤枉了,替人出头,还倒罚一杯。”
何大人笑道:“柳侯爷说的是什么话,在座英才济济,都是朝廷的未来中坚,我岂能不多敬两杯?”众人大笑声中,一齐举杯喝乾。
何大人见秦仲海身着军装,心念一动,问道:“这位将军可是姓秦?”秦仲海点头道:“正是,末将姓秦,双名仲海。”何大人喜道:“都说‘柳门二将,文杨武秦’。这杨贤侄我是熟识的,他父亲杨大人与我更是世交,只是老夫一直无缘识得咱们这个秦将军。来来,今日有缘,我们喝上一杯。”
秦仲海见无人理会卢云,怕冷落了他,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不忙喝酒,待我为你引荐一人如何?”说著拍拍卢云的肩膀,道:“我这位卢云兄弟,乃是当朝兵法名家,大人不可不识。”
何大人见卢云丰神如玉,早留上了神,本以为这年轻公子是柳昂天的子侄辈,待秦仲海如此介绍,更是欣喜,向柳昂天道:“好你一个柳侯爷啊!手下奇人异士、文臣猛将,我看你这大都督坐的可稳啦!”
柳昂天原本不喜卢云,待听得秦仲海这般介绍,那何大人又很是钦羡,怒气也渐消了,连连笑道:“好说,好说!”
众人饮得酣畅,何大人忽道:“老夫看西疆贼势日大,这帖木儿汗国拓地千里,并国数十,已有昔年铁木真的气势,莫要进犯中原,再成大祸啊!”
柳昂天明白何大人要说到了正题,便点头附和道:“是啊!近来北境征战不休,我朝与瓦剌称得上势均力敌。要是西境也有乱事,中国腹背受敌,大军调度困难,倒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何大人望着席上多位青年,道:“昔年西夏侵犯中土,大宋靠着韩琦、范仲淹两人镇守,有道是‘西贼闻之心胆寒’。物换星移,几百年过去了,今日本朝有你们这许多英雄少年,咱们还怕什么?”说着拿出一道公文,道:“实不相瞒,当今圣上有命,我不数月间,就要出使帖木儿汗国。”
众人啊地一声,甚感意外。
何大人面色凝重,说道:“此次皇上希望老夫能赶在瓦剌之前,与西疆连络交往,以免蛮夷包围中国。老夫今日来此,除为定远贤侄之事外,便是想请各位相助此事。”
柳昂天点头道:“大人的事便是我柳昂天的事,有什么吩咐,只管交代下来便是。”
何大人见柳昂天一口承诺,立时安心许多。杨肃观问道:“朝廷交代大人出使汗国,可曾拟定什么良策,足使两国交好?”
那何大人面上露出无奈的神色,说道:“说来惭愧,此次我们是去和番。”
众人听得和番两字,忍不住一齐站起。这和番自古便是天朝之辱,将王家之女送至蛮夷,行婚姻之约,以期两国修好。皇女公主若能生子嗣位,日后蛮夷可汗念在身上的华夏血统,也当尊重中原,消弭边疆祸患。
柳昂天不愿手下大将出轻侮之言,连忙道:“既然大人下月便要出使西疆,我看事不宜迟,明日早朝我便上个奏章,建请皇上派兵保驾。到时大人若是不弃,我自会加派几个干练手下,随您一同出关。”
何大人点头道:“我先前担心道路不宁,蛮夷凶狠残暴。但现下得了侯爷的亲口金诺,那就万无一失了!”
柳昂天问道:“此次和番,却是哪位公主出嫁?”何大人轻咳一声,说道:“这次的重责大任,全落在咱们银川公主身上。”
柳昂天啊地一声,叹道:“可惜了,银川公主高贵秀美,乃是皇家典范,想不到却要流落他乡。”
何大人道:“满朝之中,自来只有银川公主最识大体。若不是她,却又有谁担得起这个大任?”
众人叹息不已,饮至深夜,方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