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175)
第四十三回 阴阳门传技
当小姑娘听了单蝉的呼唤,心中已是愕然,又听单婵那番闻所未闻的评论,不由呆了一阵,这时才开口动问。
单婵呵呵朗笑了一阵,答道:“你不认识我,我倒认得你呢!不,不是认识,是耳闻,你娘桑龙姑和我是老相识,她的儿女,我怎会不知道?”
南芝哦了一声,笑道:“照这般说来,我们是通家之好了。老前辈的法讳怎生称呼,还望赐示一二啦!”
当前这小妮子,听了单婵的话,已然不叫什么“姑姑”,改口称呼老前辈了。
单婵又是一阵笑,半晌才轩眉说道:“我么?我叫单婵,住在仙灵岛,你可曾听说过?”
霎时间,南芝坠进了回忆之网,她苦苦思索,觉得单婵这个名字好熟,只是一时想它不起。
良久,她才悟然大呼道:“原来是单前辈驾到,不。是单姑姑,我记起了。娘时时提起你!”
单婵皱眉问道:“是吗?桑龙姑常常提起我,提起我干吗?”
南芝却说不出所以然来,在她的记忆,那年爹爹和娘吵架,曾提到上仙灵岛找单婵,孩子记性好,是以没有遗忘,那时间,正是南星元夫妇反目,他愤然离开天姥的时候。
单婵见她久久未能答话,心中好生奇怪,正待动问,斗然间,陡闻门外有人叫道:“单前辈,小女孩天真未凿,休要让她知道这许多俗事,那些胡涂帐,孩子听了没有益处!”
也是一把女的声音,不过却非孩子嗓音,只觉声调苍沉,听来已知乃发自一个垂垂将老的妇人口里。
发出声音的并非别人,乃是给赤炼人魔掳至一线天,与史三娘相处十载悠长光阴的苗金凤。
此时苗金凤已然现身,慢慢地踱步进去,单婵心下一琢磨,虽不认识当前这个妇人,但依她言语推敲,也知乃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但她不知对方来意,不由得沉下脸来,低低喝道:“你是何人,到这儿来怎地?”
苗金凤只笑了一笑,没有答话,径自前走,单婵放心不下,陡地又是一声厉喝道:“站住,你怎地不答我的话?”
话才落口,但已见苗金凤挪到跟前,深深地一裣衽,口里称道:“晚辈苗金凤,谒见单前辈!”
一脸谦和颜色,了无奸诡之态,单婵这才放心,略略点首回礼,强笑道:“别客气,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人?”
苗金凤未及答话,却听南芝在一边吃吃笑道:“你问这位姑姑吗?她老人家就是在一线天之中,和一位凶得紧的老奶奶在一块!”
南芝顿了顿,续道:“我能话到今天,还是全靠这位姑姑呢。那位老奶奶凶得紧,她想杀我,幸亏……”
这些往事,单婵当然无从知道,听了话心中着实吃一吓,忙打断了南芝的话问道:“谁要杀你?是史三娘么!”
史三娘何以要杀南芝,理由并不难推测出来,但她却要了解经过,尤其是苗金凤的身世,她又怎会跟史三娘共处于一线天的穷谷之中?
南芝话语才已,苗金凤已然接上了腔,也不隐瞒,源源本本便把十年来在一线天中如何受尽苦头,后来儿子方洪怎生寻到一线天,与玉箫郎君史炎打将起来,同坠沧海,花妖与赤城山门徒也于此时赶到,后来一伙人全乘木筏出海等等,详为奉告。
同时,着着实实把玉箫郎君史炎年来在江湖上劣迹秽行揭露出来。
单婵边听边咬牙,面部变化甚剧,听到史炎多行不义的劣迹时,不由气得瞪目大呼一声:“气杀我了!”
就这么一气之下,腹内寒岚乘隙发作起来,但见她,面如土色,牙关紧啮,口吐白泡,竟然奄奄一息,晕死过去。
在陷船岛之绝谷中,单婵所受寒岚,内伤非轻,再加上一场拼斗脱险,续耗真元,又复遇火鸦子所啮,虽然都化险为夷,但在内元上已然濒于枯竭,片刻七情一动,自是支持不了,隐疾迸发了。
南芝和苗金凤二人。乍见单婵忽然倒下,不由齐齐失色。南芝叫道:“姑姑,单姑姑看来是受了伤,刚才在海滩之上,已经卧地不起,幸遇到我把她扶到屋里来,喂药给她吃,才会好些,不料你一提起炎哥哥,她老人家又气晕了。
姑姑,炎哥哥是她的什么人?要她生这么大的气?”
苗金凤低低叹了一口气,轻声嗫嚅道:“是她的养子,在襁褓之时,便由她抚养成人!”
这孩子,未经世故,哪知世上有如此冤孽之事。听了话面上不由现出一层淡淡愁悒,她乐观天成,原不知愁闷为何物,此时也感难过。
但听苗金凤续说下去道:“南姑娘有所不知,当前这位前辈,出身邪门,却是心地慈详,仍不失为正派之人,听了儿子非为胡作,心中怎能不为之气煞!”
可是,这当儿哪容她俩闲话这些,南芝七手八脚,急急为单婵推血过宫,抚按脉穴。要知南芝武功极有根基,治伤手法也极高明,用的竟是紫府宫的正宗推拿,是以不消半盏茶功夫,单婵已悠悠醒转,大喊一声:“畜牲,当真气死我了。”
随着口中一喷,跌落几块血块,单婵内元受损委实不浅,血凝成块,正是武家之忌。南芝一见不由愁起眉目,忙叫道:“姑姑,休要气坏身子,健康要紧!”
单婵心中惨然,沉默半晌,才幽幽开口对床前南芝道:“孩子,对于我的来历,将来你遇到娘时,问她自会明白,我此刻病已入膏肓,恐难久留尘世!”
说到这里,单婵掩心叫痛,竟是说不下去,南芝第一次体味到悲惨为何物。泫然道:“姑姑别说这些丧气话,吉人天相,好好休息一会,自会康复!”
苗金凤一旁也交口相劝,过了片刻,单婵心疼稍止,轻轻摇着脑袋,叹道:“人生修短有数,我已年逾半百,死复何憾,你等哪里知道,我所受的并非普通伤残,乃是寒风入骨,花前辈临终时,虽曾教我治疗之法,惜命途多乖,天不假我以寿奈何?”
苗金凤心上一颤,急口问道:“单前辈,你说什么,花老前辈身归道山了么?”
单婵点点头道:“正是!他老人家与我师傅比量武功时同归于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