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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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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方才与单婵攀上山巅,正观赏浏览,忽地里,单婵向半山一指道:“姐姐你瞧瞧,那里是什么?”

  史三娘急向单婵指处望去,不望犹可,一望疑念顿生,山畔那人影,她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南星元,自忖道:“南哥哥日来神思莫属,今晚又推说要修习功课,不肯偕行,怎地却在外边瞎跑!”可怜她犹未料到她心爱夫婿,遭外人所惑,移情别恋了!

  心中疑念一起,史三娘不假思索,一长身便朝南星元走着的路扑去,单婵心中冷笑一下,也便跟上。要知南星元轻功虽俊,一来因是前去践约,不必费尽劲儿赶路;二来心念桑龙姑,心中荡漾迷乱,有人在后跟缀,竟不自知。史三娘她们却又不同,心焦意烦之下,哪有不使尽劲儿之理,所以对比之下,倍速前面的人了。

  果然赶了不久,已渐接近,史三娘忽地眼前一亮,原来不远处站着一个美俏妇人,神态冰冷,她也忒是聪明,心中早已料到,此人必是玄冰美人桑龙姑了。再听南星元与那妇人一问一答,心中已是恍然,待要赶上阻截,谁知两人已自草丛中一钻,没了踪影,只气得她顿足哭骂起来。

  正在草丛中与桑龙姑百般温存的南星元,一听史三娘的声音,心中慌了起来,颤声对桑龙姑道:“桑妹妹,那贱人来了,怎生是好?”

  他色迷心窍,已然改口呼史三娘为贱人了。讵知桑龙姑全无慌张的神色,南星元哪知今晚捉奸反目,正是桑龙姑摆布下的圈套呢!桑龙姑冷冷道:“好个再世的陈季常,怕老婆怕成这个样子,枉你称为塞外怪杰!”

  冷言冷语一过,把娇躯挪得更紧,依偎之间,南星元心神又荡漾了一阵,却为桑龙姑的美色所惑,如醉如痴,对外边史三娘声声哭骂,置若罔闻。

  史三娘在外边叫骂了一阵,兀是不见草里二人出来,忍住悲怆,展眼四顾,只见眼前茫茫一片,也不知有多宽,似此浩大草海,除非他与她自行现身,否则,实难寻觅,一时间悲从中来,又放声大哭起来。

  草里人全不理会,又过半顿饭光景,史三娘又自嘤嘤啜泣之际,忽听单婵在旁劝道:“南哥哥既误入歧途,哭骂也是无益,待他回去,再想法劝解劝解他,或望可以改过,此时徒自悲苦,你又有了身孕,动了胎气,可不是当耍的啊!”

  史三娘强抑悲怀,一想也有道理,不如归去,待冤家南星元回家,再跟他算帐,她对这对奸夫淫妇,已是恨之刺骨。

  草声飒飒,风声呼呼,两人已沿来路奔回,躲在草里的南、桑二人,武功实有造诣,侧耳一听,已知史三娘偕同单婵离去。

  陡然间,南星元一长身已闯出草丛,跃上石峰,在他的心意中,原想待得自己妻子离开,再回去向她认错劝慰,他的神智时迷时醒,迷时不顾后果,醒时又眷念着患难相从之爱妻史三娘。

  谁料他才闯出,桑龙姑也已如附骨之疽,紧缀而到,桑龙姑冷笑道:“南星元,你哪儿去了?”

  南星元稍微一怔,回首一顾,只见桑龙姑愁眉不展,悒悒寡欢,那神韵美俏之极,不觉心窍又是一迷,含糊应道:“不到哪里去,给那贱人骂得闷了,出来散散闷气!”

  兀是不顾把心意抖出。陡闻桑龙姑阵阵冷笑传来,尖声叫道:“好啊!你污辱了人家不算事啦,喂,冤家,姑娘可不是青楼残花,章台败柳,给你随便……”

  骂到这儿,已然大哭起来,这当儿,桑龙姑宛如带雨梨花,垂颔饮泣,直看得南星元张大眼儿,浑浑噩噩,只自顾搓手道:“那叫我怎么办呢?桑妹妹!你教我,我依着你的话做去便是!”

  桑龙姑的泪眼一收,又挪近前来,盯着南星元道:“南哥哥,你的话可是当真!”

  南星元不由自主地捧起她的脸儿,笑道:“我塞外怪杰,说一便一,从不反悔,桑妹妹,你说便是!”

  他心窍已然尽迷,桑龙姑那得不知,心中一乐,口里道:“我教你即刻立下休书,休去那贱人,和我双宿双栖!”

  南星元怵然一凛,自顾低吟:“即刻立下休书……”

  桑龙姑杏眼一睁道:“什么,你又变主意不愿立啦!”

  说着又是一阵撒娇大骂,南星元长叹一声道:“罢了,我塞外怪杰生平从不食言,我既允诺了你,哪有反悔之事,好,就让我立下休书,嗯,哪里来的纸笔?”

  桑龙姑忽破涕一笑,一俯身拾起一大块青石,运掌就中劈去,那块厚逾五尺的石头,竟然应声而裂,给这女魔头一掌之力,劈出一片逾半尺厚的石片来,口中说道:“你用指力,刻字石上不是行么?我辈武林中人,岂用学那酸儒,事事带备纸笔?”

  南星元暗吃一惊,心想:“桑龙姑不愧八荒中人,果是名不虚传,一双玉掌竟然利如斧钺!”

  心中想着,指头已在石片上动了,只是书至半途,忽停下来,心有所悟地问:“桑妹妹,你刚说要和我遂双宿双飞之愿,那么,你的紫府宫人怎地处置!”

  这一问也不错,桑龙姑怔了一怔,陡然吃吃笑起,娇声道:“唉,你这人啊!怎地这般多生疑心,那冤家我自有办法打发他便是,你放心好了!”

  南星元已然着了迷,哪敢再问,生怕桑龙姑又要怪他,只好运指如风,草草便把休书剔就。

  桑龙姑接过石板一读。书云:“字谕史三娘:窃男女有缘则合,无缘则离,勉强缔合,终是徒增双方痛苦。今余与汝缘尽情绝,勉为夫婿,亦是无益,与其同床异梦,不如早为之所以。兹字体书授你,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口说无凭,立此为据!”

  休书读毕,桑龙姑把石板端起,一跃而前,叫道:“好,好,我和你立即前去投书便是!”

  陡然身形暴长,往山上直扑,行如轻烟,看方向竟是奔向南史结庐之所。南星元怔怔跟下,两人一前一后,捷如紫电飞空,不一刻已届精舍,正待上屋投书之际。陡然间,一缕人影迎空奔到,霍地一响,夹着呼呼风响,对方已然一条七节鞭砸到面门,南星元呵呵一笑道:“好啊!史三娘,你竟打起亲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