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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奔雷小剑(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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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笔书生大喜,翘起大拇指,赞了一声:“老弟当真侠骨天成,老夫敬服!”

  两人遂走到附近人家,借来文房四宝,铁笔书生即席挥毫,写就一张纸条递给耿鹤翔。接过一看,心中暗暗叹服,铁笔书生江湖上人称三绝,果然名不虚传,除了武功棋艺两绝外,书法更是精绝,但见他笔走龙蛇,铁划银钩,苍遒有劲,当真好字。

  铁笔书生把这事托付耿鹤翔停当,两人这才别过。耿鹤翔既受铁笔书生之嘱,他本就守信,一诺千金的人,自是足不停步,星夜赶道,才走得一个彻夜,到得雄鸡唱晓时分,已然赤城在望。

  千手如来自然不会如此冒昧,便径上山去见赤城老儿,此时他心中琢磨着如何把铁笔书生的信。传到老儿手里。正怔怔地望着赤城山,陷入酣思之际,陡见远远一缕人影,在晨熹迷蒙中慢慢走近,待定睛端详清晰时,心下不由一怔,原来迎面走来这行客,不是别人,正是赤城山门人辛源鸣。

  但是辛源鸣行色并不匆促,却是满脸为难之色,他这次下山,正是奉师命到江湖上找寻耿鹤翔回去。这一事原来是赤城老人许下干女儿秦瑜的诺言,辛源鸣此行直似到大海里去摸绣花针儿,茫茫天地,何处觅去?难怪他一路行来,面现颓然沮丧颜色。

  耿鹤翔一瞥,心下怦然而动,自忖道:“这真巧,自己既不愿上赤城,何不托老儿的徒弟把书信传上。”正待把辛源鸣唤住,忽地心中一转念:“不成,要是把那小子唤住,岂不自露行藏?怕就怕他见了我,死死缠着去见他的师父,又要多费一番唇舌!”

  这心念一转下,已然打好主意:要跟下辛源鸣,觑个方便,暗里传书。当下便不动声息,不去惊动辛源鸣,自愿藏在一旁。幸亏这时是天刚亮,乍明还暗,在昏蒙中瞧不真切,辛源鸣心中有事,兀是低头赶路,不暇旁鹜,因也没发现前面的耿鹤翔。待得辛源鸣一过,耿鹤翔悄悄走了出来,已然跟下,他的能耐比辛源鸣高得多,故跟在后面,辛源鸣自难觉察。

  大约跟了二十多里路,才进入赤城附近市镇,辛源鸣落店投宿,耿鹤翔探勘他所住房间停当,也自找客寓去。这一晚耿鹤翔在客寓中的灯下,修好另外一封问候赤城山主与秦瑜的信,然后悄然离店,待得三鼓一过,便摸到辛源鸣住处。这时辛源鸣正熟睡间,突闻轻微异响起自房外。练武的人,最是灵敏,只微微一动,辛源鸣已然惊觉。酣睡乍醒,但见他一腾身,刷地一声拔下悬在帐边长剑,翻身便到房顶。

  辛源鸣身形未稳,只见迎面黑影一晃,一甩便是七八丈远,身手利落极了。辛源鸣微吃了一惊,忽地身形暴长,陡地扑去。

  脚下加劲,口里也不闲,陡然一喝:“是那条线上的朋友,请留下步来。”话声方落,辛源鸣骤觉眼前一花,对方已然出手,一般古怪东西,挟着呼呼风响,转眼便到。

  辛源鸣未及堵截,反手一抄,便抄个正着,顺手一捏,咦地一声叫出,软软的不是暗器,似是一团纸。心下登时一异,急定睛前望,只见那夜行人,疾如电人,只几个起落,人踪便杳。辛源鸣惊怒交集,兀自放不下心,四下里勘察一番,却是不见敌人影子。

  “是什么人?莫非阴阳门的高手寻上门来!”辛源鸣心下怙啜着,又觉不对,来人虽夤夜而至,武功极俊,却似毫无恶意。又见刚才那人身法好熟,打来的却是一些纸张,心头忽地一亮,急一挫腰下地,自回房中亮起火折子,便把手中绉得一团的纸摊开细看,灯光下,才知原来是两封信,心头不禁大惊:“此人功力不弱,薄薄的纸张,给他揉做一团,抖手打出,竟如铁莲子般一类暗器,岂不骇人!”

  待看得明白时,辛源鸣阵阵惆怅蓦地泛上心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苦心孤诣要找寻的千手如来耿鹤翔。辛源鸣低首沉思,此刻人已走远,要追也追不了,找也找不来了,机会稍纵即逝,今后上哪儿找他?

  辛源鸣越琢磨,心中越恍然,看千手如来今晚到此,藏头露尾,已知他不愿上赤城,更了解他不愿和唐古拉铁以及紫府宫中人见面的心情。心下一恍然,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爬上坑上睡去,绝了寻觅千手如来的念头。

  翌日,便藏好两封书信,经回赤城,将所遇各事告知师傅,把两书呈上他师傅及在座各人传观,这事前文已然表过。

  且说铁笔书生自耿鹤翔走后,心中忽地兴奋起来,便在与南史二人约定地方,安心等候两人来临践约。

  铁笔书生心一下思量:“这正是个千古难逢的机会,紫府宫中高手既已云集赤城,那是最妙不过的了。待南星元史三娘一到,趁此机会带他们上赤城一走,和各人见见面,商量对付长白山阴阳门二怪也好,日后也好联络!”

  不料日复一日,转眼间已逾两天,南史二人约定相见日期已届,兀是不见人来,而其赤城方面之约,也只差一天便到,铁笔书生狐疑满腹,心头大急。

  匆匆又过三天,距与南史两位所约日子,竟逾五日之多。到得这一天,铁笔书生坐卧不安,心中不由不生疑起来,朝夕倚门盼望。

  前后延宕了六天之久,这天黄昏时分,铁笔书生蹀踱门前,忽来一个江湖卖艺汉子,这汉子年纪不逾三十,穿得衣衫破烂不堪。倒也怪道得很,他卖的杂艺,既不是舞棒弄刀,也非什么特技之类,但是他背上负一篓筐,黑压压不知装什么东西,手里牵着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孩子。那孩子衣衫倒很鲜明,与乞丐汉子褴褛比起来,教人瞧上去很不顺眼,那孩子目光呆滞,痴痴地跟着乞丐汉子走,似是个呆傻不灵的楞小子,有时从他目光所流露出来的神气,似很畏惧般地。那汉子对这小孩子很粗暴,打打骂骂,简直是给予百般虐待。

  这市集并不很大,铁笔书生到这儿时,乃是农闲时候,许多附近的庄稼人,因为闲着没事,都到市集里来走动走动,倒也怪热闹地并不寂寞。铁笔书生心中焦急,反不注意这个,自顾站在客寓之前,怔怔地望着路上熙来攘往的路人,盼望南史二人早些到达。

  这时,乞丐汉子正拉着孩子走过客寓门前,那孩子走得慢些,汉子便是当胸一拳,那孩子因有点傻气,虽被打得痛楚地叫了起来,顷刻之间又似没事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