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奔雷小剑(66)
方洪才拿椿站稳,一条黑影陡地飞起,已向他腰间袭到!原来是怪妇系在腰间的铁链,就知道适才绊他几乎栽倒的,亦是这铁链!
方洪不敢离开石床,霍地一塌腰,翻掌一托,那铁练呼地一声,已自头上飞过!
忽听那怪妇尖声冷冷一笑,喝道:“滚过来!”那铁链分明已自头上飞过去了,不料陡然腰上一紧,方洪身躯顿被弹起了落在怪妇面前!
原来那铁链自方洪头上飞过之顷,忽地下沉,那怪妇快逾闪电般一带一弹,而且力道奇大,方洪万万不防,怎不着她道儿。
方洪心下骇然,不单是那铁链奇诡,而是这怪妇不用手脚,显然只是腰上使劲,竟会将那铁链发挥出这般威力。
怪妇已冷厉地说道:“你还敢轻视我四肢不全么?”
方洪腰上好生疼痛,但他哼也不哼一声,心道:“适才不敢离开娘面前,我又手中无剑,不然……”
那怪妇忽喝问道:“我再问你一句,你说话算不算话!我救了你娘,今后我的吩咐,你万死不辞。”
方洪才知是这么句话,立即朗声说道:“不错,我已曾说过,只要救得我娘,不论水里火里,万死不辞,有恩不报岂是大丈夫所为,我方洪一言已出,驷马难追,绝不食言,只是在我娘复原之前,任何吩咐,在下万难从命。”
他说得斩钉截铁,那怪妇道:“我一十九年都已等了,倒也不争这半天一日,你娘不用两个时辰,就可复原啦,嘿嘿,小娃娃,你别自恃是紫府门中人,妄想生出异心,只要你不听话,我先宰了你娘。”
方洪听她对娘口出不逊,顿又心中恼怒,但想到这怪妇无手无脚,武功却仍高不可测,现下腰上还痛得很,他是适才不防,倒不是怕了她,而是娘未复原,投鼠忌器,心道:“我且忍耐一时,大丈夫恩怨分明,有恩必报,但你这怪物若敢对我娘有半点不好,我可不依。”
当下哼了一声,两眼瞪着怪妇,退到他娘身边,那苗金凤身上已是热气蒸腾,面色也渐渐由白转红,方洪忽地心中又是一动,忖道:“这怪妇显然是以本身真气为娘疗伤,曾听爷爷说过,气源中焦,性本属阳,凝而造极,达到神化的境界,能喷如烈火,世人神乎其说,称为‘三昧真火’,莫非这怪妇的气功已达到这至高境界?”
方洪心念一动,越是觉得不差,想她四肢俱废,任何武功皆已不能练,只有练她本身真气。
他正想间,忽见那怪妇似侧耳在听,跟着眼中奇光陡现!
方洪怕她突施毒手,这怪妇性情太已怪僻,喜怒大异常理,岂能不防!
陡听哗啦啦一声暴响,怪妇身形突然飞起,直投石室门外而去,那铁链拖曳身后,当当当响个不停。
原来她是飞身出外,方洪这才放了心,但因这次他看得明白,这怪妇虽是没有双脚,但却仍快愈飞鸟,心下更是骇然,皆因她身形飞起之时,见她只肩头一耸,便已凌空,心道:“气功到了巅峰状态,不但能吐气伤人,而且能驭气飞行,莫非她已当真能飞!”
只听洞外铁链之声已止,跟着好半晌,未闻声息,心想:“这怪妇幸好有铁链困她在此,若她出了这深谷,必定为害江湖。”
好半天未见她返回洞来,方洪守着他娘,也渐渐心定下来,而且那苗金凤面色也更见红润,显然那怪妇所言不假。
他也才再又仔仔细细打量这间石室,方发觉石室顶上和四壁,大大小小嵌有数十颗明珠,因为为数甚多,光华交相折射,明如白昼,故尔骤见之下,发觉不出。
方洪心下奇忖:“这怪妇那来这多宝珠?”就在这瞬间,骤闻轰隆隆之声自远而近,有似闷雷一般,而且越来越近,不大工夫,似觉石室也震撼起来。
方洪不知这是甚么声响,一时有些慌乱,他本想奔出石室之外去看个究竟,但又怕有意外,现下他娘又不能动弹,而且他娘现在紧要关头,不敢移动她的身躯。
眨眼间,那响声又一变而有似万马奔腾,宛若万千兵马,自四方八面冲来。
方洪惊悸不已,不料那惊天动地的声响,来得快,退得也快,不到一盏茶工夫,渐渐隐去,由近而远,渐渐不再听闻。
哪知方洪心下也渐渐平静下来,苦思这究竟是何声响,疑团未解之顷,那轰隆隆的声音又再入耳,渐渐又由远而近,瞬息之间,又似万马奔腾!
方洪这次不已再惊悸,听了半晌,忽然醒悟:“这是水声啊!是水声!是水声!来势澎湃汹涌,故尔有似万马千军。”
陡然恍然大悟:“这天姥本在东海之滨,现下存身之处,更是深在山腹之底,莫非洞后直通大海,这声响乃是海潮涨落?”
他越想越觉不差,而且由此连想,更猜想到此间的出入通路,必也是在洞后,若其不然,先前他爷爷追赶赤炼人魔,怎会倏忽便杳。只可惜他不能离开娘,不能出去查看。
这工夫,石室又在有似轰雷般的巨响中,震撼不已,过了约有一盏热茶的工夫,声响才又渐渐隐去,渐渐不再听闻。
就在这刹那间,便因他想起了赤炼人魔,不由心中又升起了疑团!听这怪妇说来,她在这谷底过了一十九年,以她武功之高,必在赤炼人魔之上,那么?赤炼人魔怎会以此作为他狡兔之穴,若说她与赤炼人魔勾结,怎生又会救娘,而且,他爷爷追逐赤炼人魔,更未见她援手。
在在都令方洪疑团难解。越想,越如坠入五里雾中。
陡听铁链哗啦啦响亮,眼前暗而复明,怪妇已是身在石床,当真来去如风。
方洪忙轻轻一滑步,移身到了苗金凤床头,忽见一物飞来,方洪才一翻掌!怪妇已喝道:“拿去!”听出她并无恶意,忙变掌一托,陡觉腥气扑鼻,着手甚是沾湿,看时,原来是半只海龟。
怪妇尖细的声音又已入耳,道:“娃娃,我要行功了,你要是妄想逃走,我立即取你娘的性命。”
方洪心下大喜,道:“老前辈放心,在下决不离谷半步。”
和这怪妇同在一室,实是提心吊胆,她说行功,必有不少时候,只要娘内伤痊愈,可就不怕她了。
那知方洪心中在想,眼珠自也转动起来,怪妇陡然厉声冷笑,道:“嘿嘿,你娘虽是再有一个时辰即可醒来,内伤也会复原,但我那真气仍留在她体内,我不吸出,若敢妄动,她会立即丧命,娃娃,你可要小心。”
方洪大惊,忙道:“老前辈,你……你……”
那知在这一句话工夫,那怪妇身上已罩住了一层轻烟,瞬即由淡而浓,成了蒸腾的热气。
方洪知她已在行功,再说也是无用,而且她娘未曾醒来,体内真气也不能先行吸出。回头看时,他娘额上已然见汗,这怪妇所炼的真气,不料竟有这般妙用。
这时,方洪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终于从赤炼人魔手中救出了娘,虽仍重伤在那恶魔手中,却幸现下又已转危为安,母子重逢,这不是天大之喜么?忽又想起这怪妇的话中显然含有深意,心道:“不知她要吩咐自己做甚么,她这般怪僻冷酷,以她武功之高,她既不能办到之事,想来必是个难题,若然她所吩咐之事光明正大,那也罢了,否则……”
方洪忽地打了个寒颤,皆因他想到怪妇适才之言,若然她是要命自己去为非作歹,那么怎好,不要说她对娘有救伤之恩,自己已有承诺,最怕的还是娘的性命,现下仍在这怪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