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苍天有眼(86)
南雍黯然道:“骨肉分离,心中自然难受,但大哥去志既决,还有什么话可说,但愿大哥与嫂嫂此去雪岭,开宗立柜,留芳百世!”
玉箫郎君心下一酸,半晌,才道:“烦二弟代备船只,愚兄克日便要离岛。至于母亲那里,二弟如碰上她时,请代申说不孝之罪,余无别言了!”
南雍犹未答话,但听南芝叫道;“二哥哥,大哥大嫂此去雪岭,不知何日始重厮见,让咱为他俩饯别才是。”
南雍颔首道:“对,大哥要去雪岭清修,也不争在一时,待做兄弟的治席给你饯别,畅叙一番再行作别。”
玉箫郎君泣然道:“非是做哥哥的不情,莫奈归心如箭,二弟一番好意,心领就是。”
葛衣人已知玉箫郎君心意,不待南雍再劝,随口道:“雍儿不必勉强,南宫化既要立刻离岛,备船送他俩走便是。”
南雍怔了一怔,自忖道:“大哥天性不厚,于此可见!”没奈何只好应了声是,遂吩咐下人,备了一艘华丽海船,然后率领众人,同赴海滩送行。
玉箫郎君偕秋娘走后,可急死了南浩与南琴两兄妹。他们本来指望玉箫郎君助拳,同赴天姥应付和赤城比武之事,讵料竟有中变,不由嗒然若丧。
返回屋里时,怏怏不乐,竟又不能入眠。翌日早起,南雍忽抵他俩住处,对他们道:“三弟,琴妹,咱龙形派与赤城山之会,只得半月时间便已来临,为兄预备今天午后,便要动身前赴天姥。”
对于此事,他兄妹俩兀是未曾去怀,这时见掌门兄长来告,乘机把心事透露,和他商量了。
但听南浩忧形于色道:“二哥,不是做兄弟的说你,平时毫无准备,现在却要去赴会,还比什么,是栽定的了。”
南雍笑道:“这番上天姥又不是比量,你愁什么?”
南琴尖声叫道:“是去向人家认栽是么?丢尽咱龙形门的脸了。”
南雍苦笑道:“到时你等自会明白,为兄绝不会丢咱龙形门的脸,你们放心好啦。”
又道:“何况有唐古前辈与花派掌门同行,这椿过节,更易解决。”
南浩冷冷道:“你以为我做弟妹的不知道,你不外想藉他人之力去给剑魔辛源鸣治好痼疾,勿与我龙形门为难,是也不是?”
随着叹了一口气道:“唉,想我南家,代出豪杰,几曾示弱于人,今竟要借助外人,这还不面目无光了么?”
南雍知他俩心中气愤难平,解释也是无益,乃不和他们多说,只吩咐两人收拾行李,随同前赴天姥。
临走,只听得隐隐传来南浩的声音:“哼,咱就跟你前去,看你怎生不丢龙形门的脸。”
当日午后,南雍出海一切已料理停当,乃领下各人上船,扬帆登程了。
两天后,船抵吴中一处海滨,众人舍舟登陆,南雍打发海船回程,与各人就旱路迳取天姥山而来。
登岸地点,距离天姥尚远,约莫数百里路之遥,各人一上岸,也不急赶,计算日子,尚有半月,始届比武之期,乃慢慢而走。
这一处,乃江苏地界,名叫李家坡,向东北而行,便是括苍山。行行重行行,不觉已近括苍,陡见迎面来了一个老者,须发俱白,却是面如童子,身躯健硕,步履矫捷,尤其是那对眸子,炯炯放光,一望而知,是个武林健者。
但见那老人,灰袍儒服,恂恂有士子风度,但腰际却悬着一柄利剑,和他的打扮,显出不大相称。
来人走近,群雄中竟无一人相识。葛衣人定眼细看那老者一下,怎料那老者也一样拿眼看他。
本来众人匆匆而走,此刻已渐放缓脚步,莹儿低低问道:“是哪一路的,江湖上从来没有见过这老儿!”
只听来人呵呵大笑道:“你们不认得我老儿,老儿倒认得你们!”
这倒奇了,葛衣人双手一拱,便对来人道:“尊驾何人,怎地认得我等?”
对方犹未答,只见人群中飞出一人,一跃已到老者身前,抓着他的双袖,猛地摇晃,叫道:“爷爷,你怎地也来此地?”
众人一怔,看跃出的人,竟然是龙形门的南芝,这孩子怎与这老者相识,不由心头齐齐困惑起来。
南芝一旋头,对葛衣人呼道:“老前辈,这一位是洪哥哥的爷爷,你们不曾厮会过?”
只缘镜湖老人一向少在江湖露脸,是以紫府、龙形两派中人,只有南芝认得。
葛衣人心头一亮,急急改容对镜湖老人施礼道:“久仰,久仰,方老师名重湖海,只恨在下缘浅,不曾识荆,幸会了。”
镜湖老人急急回礼道:“唐古前辈名震武林,小老儿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瞻前辈风范,小老儿幸何如之!”
要知以辈分论,镜湖老人比起葛衣人还得矮上二辈,且年纪也稍轻。
葛衣人笑道:“方老师客气了,敢问既是初会,尊驾怎地说认得在下?”
镜湖老人哈哈笑道:“唐古前辈这般装束,除了不知西域有紫府宫的人之外,见面怎会不认得!”
葛衣人回顾身上,才知自己一身夷装,委实与中土装束不同,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