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修罗》烈火修罗(48)
丁雁翎功力虽然深厚无比,但仍被那锐厉的声音震得心浮,他强自吸了一口真气,压下脸上的惊容,冷冷地道:“在下自见到你处置狼山二恶的手段时,已知自身难保,但站在人性的立场,我却不能不把话说完。”
老樵夫闻言心中一动,道:“你身怀血掌,难道自知敌不住老夫?”
丁雁翎笑道:“在下虽会血掌,但却残缺不全,连一个弱女子都抵不住,又怎能战得胜你?”
“你根本未与老夫动手,怎知战不过我?’,丁雁翎冷笑道:“别人来此取血掌秘经,但却无一人得手,如说他们明里抵不住阁下,难道连偷也偷不到吗?所以在下由此推断,血掌秘经只是一种诱人之饵,真正身怀此学的,就是阁下
自己。”
老樵夫闻言暗自点头,忖道:“此子心思果然缜密,但他明知道是诱人之饵,却为什么要来呢?”心念电转,问道:“小子,你虽然聪明,知道这是鬼门关,然而,你却硬闯进来,这个不知又要怎么解释?”
丁雁翎冷冷笑道:“在下之所以来到插天峰附近,乃是人家的预谋,而在下上峰之动机,却是为了救人。”
老樵夫神光闪闪的双目紧盯在丁雁翎脸上,问道:“你难道真的不是为了此经而来的?”
丁雁翎冷笑道:“在下就是现在把那经得到手了也没时间学,要它何用?”
老樵夫闻言不解,茫然地问道:“怎么没有时间学?”
丁雁翎淡然地道:“这是在下自己的事。”
老樵夫心中暗忖道:“你身中剧毒,难道我看不出来不成?如此说来他之所言确实不假。”转念之间,道:“你说受人计算而来,那人是谁?”
丁雁翎俊脸微微一红,道:“一个女子。”
老樵夫目光何等锐利,一见丁雁翎脸上神色,已知个中情形,笑道:“她的武功比你还高,但是,不知高到什么程度呢?”
丁雁翎脸上再度泛起红霞,自嘲似地一笑道:“在下连她一双莲足也敌不过。”
老樵夫闻言大惊,脱口道:“有这等事,她叫什么名字,有多大年纪?”
丁雁翎冷漠地道:“年纪与在下不相上下,名字在下不知道,只知她叫彩凤仙子。”
老樵夫一听彩凤仙子四字,脸色突然大变,脱口道:“彩凤仙子?是的,只有她知道老夫住在这里,但她送你来此决无恶意,小兄弟,不可误会她!”语气突然客气了起来。
丁雁翎心中对彩凤仙子早生成见,哪肯相信他的话,笑一声,道:“并非恶意?哼!她不过是想假你之手,将在下除去而已。”
老樵夫叹道:“假老夫之手?你错了!她师徒行事,哪用得着老夫插手?小兄弟,你太多心了。”
丁雁翎不服地道:“她在我身上已做了手脚,难道这也是假的?”
老樵夫闻言一怔,突然,若有所悟地笑道:“她可能是骗你,离去之后,你可曾有什么异样感觉?”
丁雁翎冷冷地道’:“她走后在下又遇上了另一批仇家,她做的手脚,也许被他们点穴之时,无意解开。”
老樵夫大笑道:“点穴能解穴?天下可还没有这种武功,而且,我问你,你既然被仇家点了穴道,又怎会生还到这里来呢?”
“当然是她送来的。”
老樵夫笑道:“那你的仇家是被她杀死的?”
丁雁翎至此可没话反驳了,事实摆在眼前,如果断魂谷中的人不死,他们是决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如果说是彩凤仙子为了救他而把他们杀死,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当然,他并不知道彩凤仙子替他疗伤之事。
丁雁翎左思右想,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不由忖道:“反正她对我决没有好意,想她做什么!”,老樵夫此时问道:“小兄弟可想通了吗?”
丁雁翎淡然地道:“没有什么好想的,反正,她对在下决无好意就是了。”话落一顿,问道,“阁下现在怎样处置在下?”
老樵夫摇摇头道:“老夫不会那么做的,假使小兄弟不觉得此处简陋,就请在这里小居数月,老夫愿将所会的血掌全部传给
丁雁翎闻言一怔,道:“这是为了什么?”
老樵夫无限感慨地道:“唉!以后你也许会明白,老夫现在说也说不完。”语气非常苍凉,使人闻言有一种晚景凄凉之感。
丁雁翎心中顿时一软,缓和地道:“老丈,在下有生之年有限,寸阴如金,实不能在此久留,如果老丈能宽恕我打扰之罪,在下这就告辞了。”话落朝老者深深一揖。
老樵夫点点头道:“你果然善良有礼,愿你今后好好对待那彩凤仙子,改变过来她偏激的个性。”话落一顿,从怀里拿出一本绢书,一颗红色龙眼大小的药丸道:“这是血掌秘经,但却不全,只有掌招九式,内中还有一种奇特武功,在指招九式之中,你需找到那另一个人,才能把血掌绝学真个练成,那时天下只怕无制你之人。这粒药丸,你可在病发时服下,虽不能根治你身罹的疾病,但却可以延长三五个月,这段时间,你可以尽快地找到那解毒之药,老夫言尽于此,你收下吧!”
丁雁翎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这本珍如生命的秘经交给他。当下不由犹豫地问道:“老丈……”老樵夫道:“不要推辞了,记着老夫并不是一个慷慨之人,如此做自然有其用意,你接受了,等于是可怜老夫,你不接受,老夫自然也不能强求。”语气诚恳中,充满了凄凉与乞求之色。
丁雁翎不由自主地伸手把那绢书与药丸接了过来,问道:“老丈尊姓大名,在下尚不知道。”
老樵夫摇摇头道:“一切一切,以后你会完全明白,总之,老夫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坏人。”话落突然一掌把狼山二恶同竹篮打下断岩,郑重地道:“为了你以后的安全,我不能不这样做。”
话落纵身跃人林中,消失不见。
丁雁翎迷茫地望着老樵夫消失之处,重重疑云,浮现脑海,这些都是神秘的老樵夫制造出来的,但是,他在他身上,却没找到一个答复。
怒江,穿流于重岩叠嶂,断壁石壁之中,崇山峻岭,高拔云霄,水流受山势影响,奔流如渴虎奔睨,怒潮澎湃,白沫千重,水流之急,远胜长江三峡。
此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映着重重翠峰,景色如画,只可惜此处千山重隔,一般人无法登临,所以,虽有一幅大好山色,但自古到今,却从未受到文人的歌颂吟咏。
归鸟成群飞过树梢,为的是找寻它们自己的窝巢,兽类结队,为的是找它们居住的山穴,是的,现在是归时了。
然而,此时在临江的岩峰之上,却有一个黑衣少年,正自兔起鹘落地沿江而上,只见他,每一起落之间,便有四五十丈远,急如惊鸿,快如闪电,速度快得惊人。
夕阳照着他红润的俊脸,隐约中,可以发现,他漆黑的眸子中,似乎带有无限的恨意与愁意。
山风吹动他黑色的衣角,在这等人迹罕至,高插云霄的山峰里,显得如此的凄凉。
随着流水般的时光,天色已然渐渐昏黑了下来,这时,黑衣少年正停在一处野草丛生的峰头之上,举目向前面的一座高拔的绝壁上凝望着,似在找寻登崖之路。
就在这时,蓦地……
一个阴沉的声音,起于黑衣少年身后二十丈左右处,冷森地道:“年轻人,你可是迷路了?”
黑衣少年心头微微一沉,但却没有立刻转过身来,镇定无比地轻笑一声,道:“阁下可是也有着与在下一样的困难?”声落人已转过身来。
目光到处,只见二十丈外的一块山石上,站着一个青衣老
者,此人年约六十上下,面色黝黑双目深陷,鹰鼻海口,使人第一眼看到他,便有一种阴险的感觉。
青衣老者冷冷地笑道:“不!老夫常年久住此山,决无迷路的可能,方才,老夫见你身法迅捷,显然是武林中人,不过,老夫很奇怪,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黑衣少年冷冷地一笑道:“阁下不是也在此吗?在这里干什么呢?”
青衣老者面色一寒,道:“老夫先前已说过,老夫常年久住此地,不在这里在哪里?”
黑衣少年冷冷地道:“此山之中,只有一个飞云寨,莫非阁下就是寨中之人?”
青衣老者闻言先是一怔,突然纵声大笑,道:“哈哈……不错,此山之中,确实只有一座飞云寨有人居住,老夫人称镇山雕卜仁,阁下此来目的?”
黑衣少年俊脸突然一寒,冷森森地道:“在下丁雁翎!”
青衣老者面色突然大变,目光不由自主地四周扫了一眼,脱口道:“你就是丁雁翎?”话落突又发觉自己失态,连忙猛吸一口真气,强自定了定心神,笑道,“你是来探望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