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万艳杯》22
话声甫落,陆贞娘突然浅浅一笑,问道:“老庄主认为他说的话可靠吗?”
岂知,邓天愚十分认真地说:“当然可靠!”
嵩阳二老中的‘洪善’大师,突然合什说:“阿弥陀佛,贫衲乃是出家人,理应以慈悲为怀,但贫衲却愿意说,那位汪管家的话不足采信,奉劝老庄主勿受其愚!”
岂知,邓天愚依然认真地正色说:“这是汪管家亲口对他家小姐说的,他绝不敢对他家小姐说谎话的呀!”
话未说完,那个叫‘插翅豹豹子“的中年人,突然失声笑着说:“老庄主,您是久历江湖的前辈人物,晚辈不便说什么。那位汪管家果真那么敬畏他家小姐,他就准会将玉杯送来了!”
邓天愚一听,顿时老脸通红,久久不知如何回答。
陆贞娘不愿邓天愚过份难堪,故意关切地问:“柳家妹子说丢了她家祖传的古王杯,现在怎样了呢?”
邓天愚只得懊恼地说:“她气得连午饭都没吃,带着两个丫头到庄后‘翁螺岛’上的别馆去休息了……”
话未说完,附近席桌上,突然响起一声刺耳惊心的尖锐怪嗥。
由于这声尖锐怪嗥过份刺耳,猜拳行令、尽情欢笑、乱成一团的大厅内,突然静了下来。
满厅英豪,俱都以惊异的目光向怪嗥处望去。
江玉帆回头一看,发现“悟空”、“一尘”和“风雷拐”等人纷纷起身,俱都神色惊急地望着桌底下,同时急步涌了过去。
看了这种情形,江玉帆先是一愣,继而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向着邓天愚等人道声“失陪”,急步走了过去。
走至近前一看,心头一震,面色立变,因为倒在地上的竟是哑巴青年方守义。
只见方守义浑身剧烈颤抖,痛苦呻吟连声,咬牙裂嘴翻白眼,十指弯曲,脸肉痉挛,看来十分怕人。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闹不清是真是假,不由望着“悟空”和尚等人,有些紧张地急声问:“方坛主,这是怎么回事?”
悟空等人俱都焦急不安地摇摇头,迷惑地说:“卑职等也不知道,方才还和王坛主喝了不少的酒。”
身为主人的邓天愚这时也凑过来故作紧张地急问:“怎么回事,怎么口事?”
江玉帆只有苦笑说道:“在下也不清楚,可能是喝醉了。”
邓天愚见江玉帆神情慌张,面透惊急,立即宽声说:“老弟,不要急,这可能是羊癫疯!”
斜倚在桌上,看来已有些烂醉如泥的“黑煞神”,发酒疯似的挥动着大手,吐字不清的说:“盟……盟主……不要怕……俺知道……方坛主是……作贼的时候被人害的……快去找一碗骆驼尿来……一喝……就好……”
群众一听,不少人笑了,同时有人笑着说:“骆驼尿?骆驼尿到哪里去找?”
“黑煞神”一听,立即翻着怪眼裂着歪嘴,望着发话的那人说:“什么……找不到?……找不到就……给他小子……准备寿衣和棺材。”
江玉帆看了这种情形,断定哑巴可能是伪装的,但是哑巴装的实在太像了,又有些令他惊疑。
这时一听“黑煞神”的话,不由沉声怒叱道:“黑煞神,你喝醉了是不是?怎可当众胡说?”
“黑煞神”故意一惊,望着江玉帆,惶急地说:“盟主……俺有几个脑袋……敢跟您……胡说八道,……盟主不信……可找个穷家帮的人……问一问…”
江玉帆一听,立即满面迷惑地游目察看,看看厅中有没有丐帮的花子。
游目察看间,发现“红飞狐”和邓天愚正以眼神彼此暗示,只是他江玉帆看不出他们暗示的意思,也许在商议哑巴的这种怪病。
就在这时,不远处已有一个篷头垢面的中年花子由人群中挤了过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拱手含笑问:“这位当家的……”
话刚开口,中年花子已到了近前,同时抱拳正色说:“江盟主,小的马二,是宜兴城县内的杆头儿……”
江玉帆一听,赶紧再一拱手,说:“原来是马舵主,失敬失敬!”
中年花子马二继续说:“有关贵属方坛主的病,小的较为清楚,是被人家强迫吃下一种苗疆的毒蜘蛛引起的。”
如此一说,附近竟有几位年长的高手齐声说:“一定是苗疆血蜘蛛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因为他在破庙里就曾听说,哑巴方守义不是天生下来就哑,而是做贼偷东西时被人害的。
这时见有丐帮的人出来做证,而且有人说出是血蜘蛛,又以为方守义的怪病不是伪装的了。
心中一惊,不由望着马二,关切地问:“请问马舵主,你看方坛主的病还有没有救?”
马二肃容回答说:“当然有救,就是方才魏坛主说的,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给他找一碗骆驼尿喝……”
江玉帆一听,不由焦急地自语说:“半个时辰之内,哪里能找到骆驼尿?”
说话之间,焦急地游目察看,发现“多臂瘟神”、“红飞狐”以及湖滨山庄的总武师俱都立在身后左右,静静地观察他的神色和举动。身为主人的“多臂瘟神”邓天愚装出一幅爱莫能助的神态,宽声说:“江老弟,别心急,吉人自有天相,大家总会想到办法的。”立在较远处的陆贞娘,这时也走过来望着马二,问道:“马舵主,你是宜兴城内的杆头儿,谁家养着骆驼,你总该比别人清楚吧?”
邓天愚见飞凤谷的陆姑娘说话了,心里虽然希望也曾偷过他‘湖滨山庄’的哑巴就在他的大厅上死去,但今夜是他七五大寿的前夕,在他的暖寿筵上死了人,总是一件不吉利的事。
是以也在旁边催促说:“马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若是知道谁家有骆驼,你就赶快说吧!”
“风雷拐”等人见邓天愚说了话,他们唯一为马二担心的问题立时解决了,俱都心中暗喜。
但是,中年花子马二反而为难地说:“说出来也没有用,由此地到宜兴,最快的马也得跑一个时辰,等把骆驼尿找来,方坛主已断气个多时辰了,再说骆驼什么时候撒尿也不知道。”
“独臂虎”一听,立时瞪眼怒声说:“别人都说俺‘独臂虎’傻,俺看你马当家的比俺更糊涂,俺不会连病人一块带了去吗?”
如此一说,不少人笑了,同时有人催促说:“马舵主,是哪一家你就快说吧,病人的情形越来越严重啦!”
江玉帆闻声低头一看,面色大变,知道哑巴的怪病不是伪装的了。因为浑身剧烈颤抖的方守义,痉挛的嘴角已有血丝流出来。
看了这情形,不由顿时大怒,剑眉一剔,嗔目望着马二,厉声道:“马舵主,本同盟的方坛主稍有差池,在下就拿你抵命!”
“鬼刀母夜叉”一见,也“哗嘟嘟”撒出了一对鬼头刀,用刀一指马二,厉声说:“马二,你可知道老娘的鬼头双刀,已经有两三天没舔人血了……”
话意之中,两三天前她还曾杀人,现在该轮到你马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