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傲苍天》8
但是瘦皮猴却继续嘟着嘴说:“少庄主,您说上一次的事,怨我还是怨她?”
马龙骧知道指的是那位陶姑娘,但他不敢说什么,又怕得罪了瘦皮猴,听口气,当时马腾云似乎也在场。
是以,一面解开包袱,一面含糊的说:“是嘛,所以事后我还说了她几句!”
岂知,瘦皮猴得理不让人,继续委屈的说:“要不是您当时眼明手快,拉住了她的手腕,我瘦皮猴那一马鞭子挨的多冤枉。”
马龙骧不敢和瘦皮猴多扯,只得赶紧打开包袱,拿起长衫来一看,心中一惊顿时楞了。
只见,这袭黑缎新长衫,竟和马腾云穿的那件式样一般无二,袖口、襟边,以及前后下摆,都嵌有海浪形的黑绒金丝花边。
再看剑靴,黑绒半高腰,宽金边,缕金花,也和马腾云穿的那双一样,宝蓝长绫裤,也织有细小的暗花。
瘦皮猴见马龙骧发楞,不由惊异的问:“少庄主,有,有什么不对吗?”
马龙骧一定神,不由望着瘦皮猴焦急的问:“你买衣服时,可说出是我要买的?”
瘦皮猴一听,毫下迟疑的一点头说:“是呀!不然正兴泰的李掌柜,怎会知道您的尺码呢!”
马龙骧一听暗呼糟糕,街上正在盛传他杀了一个和尚两个老道,只要那个李掌柜的一多嘴,他躲在高升小店的事,满街的人马上就知道了。
瘦皮猴一看马龙骧的神情,赶紧乖巧的说:“少庄主,您放心,我当时一再的叮嘱李掌柜,千万不能把您住在这儿的事,张扬出去。”
马龙骧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只得郑重的叮嘱说:“不过,今天午后,你可要特别小心,任何人来找我,都说我走了。”
瘦皮猴一听,下由愁眉苦脸的说:“万一陶姑娘和柳大娘找来,怎么办呀?”
马龙骧一见瘦皮猴的可怜相,只得宽声说:“她们不是已去了青龙岗了吗?”
说此一顿,立即改变话题说:“来,帮我穿上长衫,看看长短!”
于是,在瘦皮猴的帮助下,换掉了旧衣,穿上了新衫。
蓝儒巾,黑长衫,蓝裤剑靴,浑身上下,崭然一新,愈显得马龙骧神采奕奕,英挺俊拔,熠熠如玉树临风了。
瘦皮猴一见,不由竖起拇指赞声说:“嘿,少庄主您还是穿这套衣服俊!”
说罢转身奔进对面一间寝室内,捧出一面铜镜来。
同时,一面举在马龙酿面前,一面愉快的说:“少庄主,你看,我没说错吧!”
马龙骧一看,顿时楞了,他几乎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就是他马龙骧,因为,他的面目轮廓以及双耳鬓角,无一下和马腾云酷肖。
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他的思维立即回到了昨夜在落雁峰下的现场,他想到了马腾云的惨死,以及马腾云临终的托言,因而,不自觉的脱口说:“你放心,我马龙骧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你最终的嘱托!”
一旁的瘦皮猴,楞楞的望着马龙骧,惊异的问:“少庄主,您在说什么呀?”
马龙骧一定神,趁机一拍瘦皮猴的肩头,亲切的说:“二柱子,我虽然是天王庄的少庄主,但对你却视同兄弟一般……”
瘦皮猴惊得浑身一战,受宠若惊的急声说:“是呀,我二柱子知道,所以天香阁的魏掌柜,经常骂我对您太随便了!”
马龙骧立即宽声说:“不碍事,我就喜欢你的爽直诚实,尤其喜欢你替我办事……”
瘦皮猴见马龙骧神情凝重,不像是在和他说笑,因而脸上神色也正经起来了,是以,郑重的说:“少庄主,您这次住到小店里来,情形的确有点蹊跷,小的一看,就知道您少庄主八成遇到了扎手的事了。”
马龙骧听得心中一惊,所幸“瘦皮猴”刘二柱子只觉得他的行动有点蹊跷,还没有怀疑他不是真正的马腾云,想到他方才脱口说出自己的名字马龙骧,不知道瘦皮猴注意了没有?
因为有了这;想法,因而也提高了警觉,于是,叹了口气,趁机凝重的问:“二柱子,最近外间,有没有人谈论我们天王庄总管的事?”
瘦皮猴神色一变,不由吃惊的说:“您说的是甘八爷?”
马龙骧一听,知道天王庄的总管就是瘦皮猴方才说的甘八爷,由于在套话,不便说什么,“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瘦皮猴迷惑的说:“没有呀!没人谈八爷什么?”
马龙骧故意蹙眉想了想,转身坐在椅上,并随意指了指左侧的一张漆凳,示意瘦皮猴坐下。
瘦皮猴觉得事态严重,将手中的铜镜放在茶几上,有些紧张的坐在漆凳上,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马龙骧。
马龙骧故意装作不便出口的样子说:“是关于家父逝世的事!”
瘦皮猴神情又是一紧,震惊的说:“马老爷子不是死在犯庄的群盗手里吗?”
马龙骧故意黯然抬头问:“外间也这么说?”
瘦皮猴作梦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位英挺俊拔少年人,并不是他以前经常伺候的马少庄主。
这时见问,尚以为马龙骧问的是酒楼茶肆间的传言,因而正色说:“是呀,他们都说马老爷子和甘八爷被那些强人围在核心,马老爷子一个下小心,右胁下被强人打中了一枚毒针!”
马龙骧听得心中一动,故意正色问:“对于甘总管没有死,外间有什么传说?”
瘦皮猴听得一楞,他下知道这位“马少庄主”为何突然向他问起这些事?但是,他仍正色说:“人们都说那些强人是马老爷子的仇家,是以下了毒手后,仅砍了甘八爷一刀,就走了!”
马龙骧有超人的聪明,他立即明白了个中可疑之处,马腾云的父亲的确死的蹊跷,甘八爷挨的那一刀,像是预定的“苦肉计”。
但是,他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只得技巧的改问别的事,因而沉声说:“对于那些强人,外间可知道真正的来路?”
瘦皮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甘八爷都不知道他们的来路,外间就更下知道了,何况,他们都蒙头盖脸的,让人看下清面目,谁晓得?”
马龙骧一听,不由冷冷一笑,他断定天王庄的甘总管,的确嫌疑重大,只是不知甘总管和老庄主为何结了嫌怨?
其次,他必须设法探听出马腾云,何事前去华山,什么时候离开的天王庄,怎的会和那一僧两道遭遇上的。
于是,心中一动,故意想了想,才望着瘦皮猴问:“二柱子,我上次来潼关办事,是哪一天来?”
“瘦皮猴”毫不迟疑的说:“就是去年中秋节,马老爷子的周年前一天嘛!”
马龙骧一听,知道马腾云的父亲,遇害已经两年了,而遇害那天,正是前年的八月十四日,而今天却是八月十三,明天就是第二个周年了。
但是,马龙骧故意迟疑的摇摇头,说:“家父周年之后,我好像记得又来过几次!”
瘦皮猴摇头笑一笑说:“那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天香阁的小喜叔说,老爷子周年之后,您就回南五台的古佛寺去了。”
马龙骧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提议说:“二柱子,饭后你到‘天香阁’小喜那里去打听一下,问问那个传说我在落雁峰下杀死一僧两道的黄衣少女,长得什么模样,有多少年岁,有什么特别记号,打听清楚了回来告诉我。”
说罢,立即又正色说:“你要技巧的打听,绝对不准说出我在此地的事。”
瘦皮猴立即起身笑着说:“您放心,饭后我就去打听,保险给您问得清清楚楚!”
说罢,迳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