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虹玉女》飞虹玉女(46)
林凤美觉得师父自己忘了自己立下的规矩,反而骂陈天澜投机取巧,不由再度呼了声:“师父!”枯竹叟觉得自己也算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今天却栽在一个后生晚辈手里,心里既懊恼,又觉得没有面子。这时一听爱徒呼他,不由望着林凤美,自我解嘲的挥手道:“不要吵,不要吵,让我静一下,我简直被气胡涂了!”说话之间,一面高高挥着手,一面气呼呼的在原地走了两圈。陈天澜和林凤美,以及寿子三人看了,彼此对了个眼神,俱都偷偷笑了。只见枯竹叟一连在原地走了三四圈,才突然望着寿子,沉声道:“把剑递给他!”寿子一听,恭声应是,急忙翻腕,“呛”的一声,寒光电闪,背后的宝剑已撤出鞘外。她立即奔到陈天澜面前,双手将宝剑捧上。陈天澜也急迎数步,将宝剑接过来。就在陈天澜接剑在手的同时,那边的林凤美,也依命将剑交给了枯竹叟。
陈天澜转首一看,发现枯竹叟横在手中的宝剑,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寒芒四射,耀眼生花,知道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是以,心中一动,故意看得神情一呆。枯竹叟一见,老脸顿时胀得通红,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的沉声道:“你小子放心,老夫绝不会仗着宝刃取胜!”陈天澜一听,只得拱手叩剑,赞声道:“久闻老前辈剑法高超,独步天下……”话刚开口,枯竹叟已不耐烦的连连挥手道:“好了好了,少在那儿奉承吧!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我老人家也不会再上当了。”陈天澜突然一剔剑眉,沉颜怒声道:“前辈连败两阵,依然认定晚辈技不如您,今天晚辈定要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让您输个口服心服……”话未说完,枯竹叟反而笑了,同时哂然一笑道:“很好,只要你小子接得住老夫三剑招,老夫不但给你足够的‘金刚水’,甚至将凤儿都可以输给你…”
立在门楼下的林凤美一听,娇靥通红,直达耳后,芳心怦怦中充满了欢喜,不自觉的呼了声:“师父!”但是,陈天澜却已大喝一声道:“希望前辈不要事后反悔呀!”大喝声中,飞身前扑,身形一闪已到了枯竹叟的身前,长剑一挥,径向枯竹叟的颈间扫去。枯竹叟因为陈天澜轻功靠大酒仙的帮忙,掌法又靠他的激将法取胜,因而对陈天澜的剑法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时只见陈天澜的身形一闪,寒光业已罩面,不由心中一惊,暗呼一声“好快的身法”。于是身形向左一闪,急忙横飘两丈。但是,陈天澜大喝一声,身法如电,足尖一点,剑势立变,一招“拨草寻蛇”,寒光电闪,飕的一声已到了枯竹叟的双膝前。枯竹叟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他的双足尚未踏实地面,如果不出剑,势必被陈天澜由膝将两腿斩断。
心中惊骇间,无暇多想,疾运真气,力透剑身,光芒顿时大放,同样一式“拨草寻蛇”,径向陈天澜的剑身斩去。陈天澜看得心中一惊,业已无暇撤剑,但又不愿手中的剑被枯竹叟斩断。是以,惊急间,只得疾演“波浪滔天”,耀眼匹练向上一翻,划了一个弧形,飕的一声,剑刃已到了枯竹叟的颈间。枯竹叟一看,大惊失色,魂飞天外。不由吓得厉叫一声,闪电后倒,接着一式“懒驴打滚”,一个瘦长身体,直滚到数丈以外。林凤美早已吓得尖呼惊叫,花容失色。她和寿子一样,只吓得两腿发软,张口发呆,业已无力飞扑向前将枯竹叟扶起来了。陈天澜只是本能的疾演“波浪滔天”,企图保住手中的剑不被斩断。但是,他作梦也没想到,结果竟闹得这么糟,是以也望着趴在地上的枯竹叟,楞住了。枯竹叟惊魂甫定,竟忘了站起身来,目光依然震惊的望着陈天澜,但嘴里却颤声说道:“给……给……给他……给他……”说到最后一个“他”字,竟倏的飞身纵起,展开身法,直向岭上的茂林之中,疯狂的奔驰过去。
林凤美一见,急定心神,望着枯竹叟的背影,急声大呼道:“师父!师父!”但是,疯狂驰去的枯竹叟,头也没回,继续的向岭上飞驰,眨眼间已消失在黑暗之中。林凤美立即掩面哭了。寿子缓缓走至林凤美面前将她扶住,同时低呼了声:“姑娘!”陈天澜见林凤美哭了,心中更加懊悔,心想:早知如此,干脆让他把剑斩断算了,反正他出剑为输。心念及此,不由缓步走至枯竹叟滚地丢剑之处,俯身将林凤美的剑捡起来,再向掩面哭泣的林凤美身前走去。走到近前,立即不安抱歉的说:“凤姐姐,非常抱歉,小弟……”岂知,林凤美看了他一眼,竟哭了一声,转身奔进了门楼内,继续向深处驰去。陈天澜一见,不由惶恐的脱口急呼道:“凤姐姐!凤姐姐!”但是,低头疾奔的林凤美,头也不回,继续向东边的茅屋前奔去。
寿子一看,立即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陈少侠,你怎的真的要杀我家老爷子呀!”陈天澜不由懊悔的说:“我那里是要杀他,我是怕他斩断了你的剑呀!”寿子一听剑,立即把陈天澜手里的两把剑接过去,同时机警的看了一眼院内,这才压低声音说:“陈少侠,实话告诉你说,我们老爷子早已决定了,不管你陈少侠输多少场,我们老爷子都会给你‘金刚水’的……”陈天澜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迷惑的“噢”了一声问:“那是为什么?”寿子一听,立即无可奈何的说:“哎哟!俺的陈少侠,你的心眼儿那里去了?”陈天澜听得一楞,不由惊异迷惑的自语道:“我的心眼儿?”寿子一看,只得压低了声音,道:“好啦!小婢就告诉你吧!你中午不是前来叩门吗?”陈天澜楞楞的颔首道:“是呀!你不是说枯竹前辈正在睡午觉吗?”
寿子也颔首正色道:“是呀!其实那时候他老人家已经醒来了……”陈天澜立即不解的问:“既然醒来了,当时为什么不召见我?”寿子急忙道:“你听我说嘛!我家老爷子隔着竹帘子一看,发现你陈少侠英挺俊拔,仪表不凡,心里非常欢喜,就决定准备把我家凤姑娘许配给你……”陈天澜听得俊面一红,不便说什么,仅意外的“噢”了一声。寿子则继续说:“我们家老爷子不便作主,就叫我们凤姑娘亲自出来看看你陈少侠,看看她自己是否满意?”陈天澜一听,不由迷惑的说:“不对呀!你们凤姑娘不是刚由外面回来吗?”寿子一听,不由“哎哟”一声,无可奈何的说:“俺的陈少侠,你怎的这么傻,那是我家姑娘由后门溜出去,绕到小红坡下,再走到这儿来的呀!现在知道了吧?”陈天澜不便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寿子则继续说:“我们凤姑娘一看到你,马上满心的愿意,就请我们老爷子作主,谁知,偏偏这时候来了那位疯姑娘,还要拿石头砸我们老爷子的房子……”陈天澜知道说的是焦凤英,只得淡淡的一笑道:“她只不过说说而已,不会是真砸的……”岂知,寿子竟紧张的正色道:“会哟!别说拿石头砸,就是放火烧她也敢!”陈天澜一看寿子的神色,知道她不是危言夸大,因而也紧张的点了点头。寿子继续说:“我们老爷子见那位焦姑娘一个劲儿的直向你献殷勤,才赶紧命我请你进去……”陈天澜一听“献殷勤”,顿时想起焦凤英回她舅舅家拿“金刚水”的事,因而关切的问道:“你指的是焦姑娘回去拿‘金刚水’……”寿子立即正色的说道:“她那里会有‘金刚水’?普天之下,除了我们老爷子,谁也没有。”陈天澜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那她为什么要说,她舅舅家有呢?”寿子毫不迟疑的冷笑讥声道:“那还不是讨你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