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虹玉女》飞虹玉女(42)
只见布衣少女放下食指,先回头看了一眼正中茅屋,这才拿着扫帚小心的走了过来。陈天澜心中一喜,知道枯竹叟正在中央茅屋内。这时一见布衣少女迎过来,立即低声道:“枯竹前辈可在家中?”布衣白胖少女低声道:“我家老爷子正在午睡,你有什么事?”陈天澜含笑谦声道:“在下想叩谒枯竹前辈,并讨一些‘金刚水’……”布衣少女一听,立即哼声道:“又是来讨‘金刚水’的,我家老爷子最讨厌人家向他讨‘金刚水’了……”陈天澜听得心头一沉,不由失望的“噢!”了一声。只见布衣白胖少女,又将陈天澜上上下下,由头到脚的看一遍,才举手一指门外的一排石头,道:“你先坐在门外的石头上等一会见吧!等我家老爷子睡醒了,我再为你去通报一声!”把话说完,转身就待离去。
陈天澜一见,赶紧关切的问:“请问姑娘……”话刚开口,白胖少女已回过身来,道:“我不是姑娘,我是丫头,我叫寿子。”陈天澜听得一楞,不自觉的脱口道:“瘦子?你这么胖还叫瘦子呀?”白胖少女一听,立即瞪眼沉声说道:“我是南极仙翁老寿星的寿,不是胖瘦的瘦,哼!”哼了一声,白了一眼,转身又待离去。陈天澜赶紧关切的问:“寿子姑娘,枯竹前辈什么时候醒来?”寿子立即不耐烦的说:“他老人家什么时候醒来,我怎么知道?”这一次说完话,再不迟疑,加速步子向里面走去。陈天澜的心中虽然有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退下阶来在门外徘徊,不时看一眼院中的屋门。片刻过去了!不但屋中茅屋内没有动静,就是方才扫院子的寿子也没了踪影。就在这时,斜坡下的小径上,又来了一人。陈天澜看得心中一惊,同时暗自焦急,知道又有人前来讨“金刚水”了。仔细一看,竟是一位身段美好的绿衣少女,微垂着螓首,飘逸的向着这边走过来。看那绿衣少女,年约二十二三岁,高挽着如云秀发,风吹着她湖水绿色的百折长裙,看她低头前进的样子,显然有什么沉重心事。
陈天澜一看低头走来的绿衣少女,断定也是前来讨“金刚水”的人。据他所知,枯竹叟高兴的时候,一天也可以接见二三个人,不高兴的时候,一天最多只接见一人。陈天澜想到恩师“神尼”仍日夜守在山区机关洞口,恨不得马上讨到“金刚水”,立即星夜赶回去。是以,心中一动,立即坐在门阶上。因为,他觉得他先来,他是第一个,他有权先被枯竹叟接见。也就在他心念已定,坐在门阶上的同时,绿衣少女已走到了门前。绿衣少女直走到陈天澜的身前才 住了脚步,同时灭棱的沉声问:“你是干什么的?”陈天澜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定睛一看,顿时神情一呆!只见绿衣少女,花容月貌,肤如瑞雪,黛眉凤目,琼鼻樱口,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绝色美女。陈天澜见绿衣少女以威棱的目光望着他,微蹙着黛眉,娇靥凝霜,说话带有呵斥意味,显然对他坐在门阶上而不快!
心中一惊,急忙站起身来,微红着俊面拱揖含笑道:“在下陈天澜,特来拜谒枯竹老前辈……”绿衣少女想是也看清了陈天澜的英挺俊逸容貌,玉颊微微一红,威棱的目光立即柔和下来。是以,未待陈天澜话完,立即绽唇含笑道:“家师可能正在午睡……”陈天澜一听“家师”,脑际“轰”的一声,在他想象中的蛮横暴戾家伙――枯竹叟的徒弟,原来竟是一位绝世风华的美丽少女。由于想象的大感意外,不自觉的脱口欢呼道:“原来你就是枯竹老前辈的徒弟呀?”绿衣少女黛眉一蹙,立即不高兴的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陈天澜顿时警觉失态,赶紧改口解释道:“不不,因为有人一听到姑娘你,就会大吃一惊,焦急紧张……”话未说完,绿衣少女已冷冷的“噢?”了一声,道:“我有那么可怕吗?”陈天澜赶紧摇头歉声道:“不不,不可怕,一点儿也不可怕!”
绿衣少女一见陈天澜的惶急相,不自觉的“噗嗤”笑了,急忙举袖掩口道:“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如果家师醒了,我马上叫寿子来请你!”陈天澜一听,真是又惊喜,又感激,因为急忙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绿衣少女也愉快的说:“我叫林凤美。”陈天澜赶紧拱手道:“林姑娘……”绿衣少女却宽慰的说:“你在这儿先等一下,我进去看看!”说罢登阶,飘然走进了院门内。陈天澜再度向林凤美说声“谢谢”,目送她走进了院门内。他这时实在太高兴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有了林凤美在枯竹叟面前美言,还怕拿不到“金刚水”吗?看看天色,太阳虽然已经开始偏西,如果这时能拿到“金刚水”,急赶一阵,天黑前仍可赶到城内宿店。回想方才在酒楼上,焦凤英一听到枯竹叟的徒弟,马上花容失色,焦急紧张,他实在不明白,这位林凤美姑娘有什么好怕的?继而一想,心中一惊,莫非枯竹叟还有一个厉害的徒弟不成?
陈天澜正在苦思,小红坡下,突然传来一阵飞奔的马蹄声。心中一惊,转首下看。只见一匹银鬃白马,正飞似的向这边驰来。陈天澜定睛一看,马上坐着的,正是一身银缎劲衣,肩披短剑氅,他心中一直放心不下的焦凤英。一看是焦凤英,陈天澜心里当然高兴,尤其看到她安然无恙的飞马驰来。但是,坐在马上的焦凤英看来却不高兴,只见她娇靥罩煞,杏眼含威,手中的小马鞭,不停的打着马股,恨不得一下子飞到陈天澜面前。陈天澜看得暗暗心惊不已,断定这位泼辣刁钻,蛮不讲理的焦凤英,八成是冲着他前来的。果然,咬着牙,闭着嘴,目光一直盯着陈天澜的焦凤英,一到近前,飞身下马,立即怒冲冲的说:“我就知道你偷偷的跑来了!”陈天澜一听,不由生气的说:“我本来就说要来拜望枯竹老前辈的嘛!”焦凤英更加生气的说:“我不是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些‘金刚水’吗?”陈天澜只好为难的说:“可是,贵府距此百多里地……”
话刚开口,焦凤英已沉声道:“你不会跟着我,一块儿到我家里去拿呀?”陈天澜不由蹙眉道:“可是,我又没有骑马……”焦凤英毫未思索地说:“那咱们两人就骑一匹嘛……”陈天澜想到两人共骑,也未思索,脱口道:“一马双跨,总不大好吧?”焦凤英一听“一马双跨”,娇靥顿时羞得通红,只得羞红着香腮,沉声问:“既然来到了门前,为什么还不进去?”陈天澜一听说进去,顿时想起了仍在午睡的枯竹叟,神色一惊,急忙压低声音,焦急的说:“嗨!小声点儿,枯竹前辈仍在睡午觉……”焦凤英一听,顿时大怒,反而举起手中小马鞭,大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睡午觉?太阳都快下山了。”了字出口,急步向前,向着陈天澜一挥小马鞭,同时愤声道:“你闪开,让我来,我不相信我焦凤英来了他还睡得着?”说话之间,俯身捡了块鹅卵大的石头。
陈天澜看得大吃一惊,不由惊问:“焦姑娘,你要干什么?”焦凤英切齿愤声道:“我用石头砸他的房子,看他还睡得着?”陈天澜一听,顿时慌了。他已经看出来,根据焦凤英的泼辣个性,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是以,心中一慌,急忙将焦凤英握着卵石的玉手捉住,同时惶声道:“焦姑娘使不得,绝对使不得……”就在这时,身后门楼下,突然响起胖丫头寿子的声音,道:“喂喂!陈少侠,陈少侠,我家老爷子请你进去!”陈天澜一听,急忙松开了焦凤英的玉手,回头一看,发现寿子正撇着小嘴,以轻蔑的目光望着他刚刚松开的两只手。一看这情形,陈天澜的俊面一红,当然感到有些尴尬。但是,焦凤英却“噗嗤”的一笑,有些得意的说:“怎么样?对付他们这些人,不能客气讲礼貌!”说着,“咚”的一声丢掉了手中的石头。
陈天澜一听,不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举步就待登阶走进门楼内。焦凤英一见,突然沉声道:“喂!站住,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呢?”陈天澜怕焦凤英继续纠缠误了正事,只得道:“在下名叫陈天澜……”话刚开口,焦凤英的杏目倏然一亮,不由脱口兴奋的说:“我娘说‘碧云山庄’有个陈哥哥叫陈天澜,你是不是那个陈哥哥?”陈天澜听得心头一震,知道焦凤英家的尊长与他们碧云山庄有渊源。由于谈到了尊长,不能不说实话,立即拱手道:“不错,在下正是东唠山‘碧云山庄’的陈天澜……”话未说完,焦凤英已兴奋的跳起来,同时欢声道:“你真是天澜哥呀?那真是太好了!”说此一顿,又突然似有所悟的正色道:“我娘现在正在我舅舅家,我记得我舅舅家还有一些‘金刚水’,我去拿来给你!”说话之间,业已奔至马前,飞身纵落鞍上,接着又勒缰关切的问:“天澜哥,你现在住什么地方?回头我好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