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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金犀》玉佩金犀(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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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永坦连忙答道:“我!敝姓路,不知嵩山卓道长可曾在此?”

  里面的人“哦!”了一声,才把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汉子、向路永坦上下打量了一下,才拱手道:“敢问兄台大名,与卓道长是何关系?”

  路永坦忙也抱拳答道:“在下草字永坦,与卓道长乃是世谊。”

  那人闻言似乎微微一怔。接着向路永坦道:“兄台且请进内稍坐,待我通报庄主。”

  说着,侧身引导路永坦走进大门,穿过天井,来到大厅上,安排路永坦坐下,奉上一杯茶后,便匆匆走向后面去了。

  路永坦心中想到这么晚了,冒昧前来拜访人家,却又不相识,没有谋过面,确实显得有些不合适。看这情形,嵩阳派的人是不在此地,而且主人似乎对自己也有些疑虑,路永坦一料想到这些,不由感到有点尴尬,心中竟然有些嘀咕起来。又想到这位杨义方庄主做人的态度如何,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如果不出来相见,倒是十分难为情的一件事。

  正当他思绪不定,忽然听到厅后一声咳嗽,跟着走出两个人来,前面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满头白发,体形高大健壮,精神矍铄,身穿一袭黑缎团花的长袍,后面的便是刚才应门的中年汉子。

  路永坦赶紧起身拱手施礼道:“晚辈路永坦,拜见老庄主。”

  那老者向路永坦脸上一看,点头说道:“不敢当!不知足下怎会来此寻找卓道长?”

  路永坦略为思索,便回答道:“敝人在洪泽湖与卓道长别过之后,因当时正有急事,便立即离开湖中,不知他们是否已出湖登岸,因知府上乃是卓道长寄住之处,是以事完以后,顺道来到贵府探访,以便了解卓道长的情形。”

  老者听完此言,顿时面现惊喜之色,急忙道:“足下便是南海渔父上官老前辈的高足啦!”

  路永坦连忙恭身道:“不敢,在下正是。”

  老者眼光向路永坦一扫,微笑说道:“久仰足下英名,今晚一见,方知果非虚传,便是今天之事,若不是令师上官老前辈事前示警,足下又仗义在危急时期,赶到现场,恐怕又要演出空前惨剧,所有在现场的人无一幸免。”

  路永坦连忙谦逊道:“岂敢!老前辈过奖!晚辈岂敢承担。”

  老者又接着说道:“嵩阳诸道友,今日午间便已出湖来到舍间,他们下午便已启程赶奔微山湖天岩寺了,说是回去,要料理一些重要的事,足下不妨在舍下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清晨再前去,也较为方便些。”

  路永坦一想,果然不错,便向杨义方道谢答允住下。

  ***

  第二天,清晨起身,路永坦告辞了八仙掌杨义方,离开了杨庄,开始向微山湖天岩寺奔去。心中十分焦急,一心只想早些赶到天岩寺去,去见铁掌丹心卓苍笳,以便去了解甘郁馨是否返回天岩寺,有无她的消息。

  因为天光大亮,路上行人渐多,路永坦不敢在官道上施展轻功,恐怕惊人骇俗,顿生谣言,扰乱社会安宁,于是他便离开官道,专拣田野间荒僻小径,绕过世人耳目。这样一来他便施展出高乘轻功,一路向微山湖奔驰。

  日落时分,他已赶到湖滨,正想找船去到天岩寺去,恰好湖边停有几艘小船,他便解开一条刻向猫儿屿去。

  路永坦船方靠岸,已见几条人影从寺里如飞而至,为首一人,正是乾坤醉客方,后面的是秃鹰和渔阳剑士。

  三人迎接路永坦,一同走进天岩寺,他刚走进大门,便见铁掌丹心卓苍笳和朗月大师,湘江钓叟与松云上人以及孤峰上人等,都肃立在门口阶前。

  路永坦刚一进门,卓苍笳便迎上前来,同时,口中说道:“道友仗义施援,及时示警,使在下等得免危难,此情此义,凡我嵩阳弟子,均铭刻于心,永铭不忘!”

  路永坦闻言,连忙躬身为礼道:“道长言重了,你我双方非但师门有极深渊源,多年友谊不算,就是武林中有正义的同道,如果看见金毛狮王父子设下的毒计,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岂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让其歹计得逞。”

  说罢,又问起甘郁馨可有消息,众人同是摇头沉默无语。

  路永坦一看这种情形,知道甘郁馨的下落仍是不明,心中倒特别为她担心起来,心中真是暗自焦急不已。

  路永坦这时,才把寻找甘郁馨时,误入湖下地道,及出到地道外面,巧遇金毛狮王父子,经拼斗后,终将金毛狮王父子诛戮。然后再到金狮堡探听虚实,恰巧金狮堡内选出古非为淮扬帮的新帮主的事,向大家说了一番。

  众人听说他已独力诛杀金毛狮王父子,莫不又惊又佩,也都感谢他替嵩阳派去掉一个心腹大患。再听他说出淮扬帮新帮开坛的情形,嵩阳派每个人,都为这一消息,感到既惊且恨,想不到准扬帮竟是阴魂不散,又要复活。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要是那些魔头果真再兴风作浪,要比金毛狮王领导淮扬帮,更为厉害,对于武林中的正派来说,倒确是一大隐忧。

  众人正在谈话时,忽见一个小沙弥跑过来,报告说香坛已经都布置委当,只见卓苍笳面色忽然一沉,脸上现出一副严肃面容,向路永坦说道:“我们急着赶回,来到此地,乃是要为敝师弟甘永长祭灵雪恨,以慰其在天之灵,路道友如不见外,便请一起参加祭典如何?”

  路永坦并不知道大力鬼手在鹦鹉洲,已然被擒,今天要以他来祭祀甘永长,以报复他暗下毒手杀害甘永长的仇恨。他听到卓苍笳说完,当然表示奉陪。

  于是,众人便随在铁掌丹心卓苍笳身后,向寺内后院走去,到了后院,只见所有的嵩阳弟子,一律玄色劲装,端容肃立,站成两行,排成一条甬道。

  甬道尽头,摆着一张香案,上面摆着水果之类供品,点燃着两根白色大的蜡烛,中间放着一个铜香炉,点燃三炷长香,香炉后上面,放着一个空架子,架子下面端端正正,放着一面用黄色纸张写的牌位,上面用楷字写着“甘公永长之位。”桌案前上方,对着一幅挽幛,上写“极乐增席”两侧悬有一副挽联是:“痛悼道友遭暗算早归净土;庆擒敌人奏明堂迟慰英魂。”

  香烟缭绕,悄然无声,卓苍笳和众人走进甬道前方,紧靠供桌旁站定,其它随行的人也分开左右两排站开。

  卓苍笳这时面色凝重,缓步走到香案供桌之前,解开身上披着的鹤氅,然后,这才退回到原先站定的位置。

  待卓苍笳退回行列中以后,乾坤醉客方,一声断喝:“祭灵!”

  猛听到一阵杂沓纷乱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转眼间便看见两个全身缟素的嵩阳弟子,一左一右,架扶着大力鬼手冯风,直向香案前走来。

  就在甬道另一头上,二人扶在冯风立定身形,地上已经竖好一根粗大的木柱,那两个弟子便把冯风反手从后面绑在木柱上,将他的头发拢成一缕,缠在柱顶上一个铁环中。这时在场的嵩阳弟子们都瞪大眼睛,瞧着冯风的动态。

  那冯风彷佛已被点了昏穴,混身软软的随人摆布,毫无反抗,更无挣扎余地,这时,湘江钓叟离开行列,迈步走到冯风身旁,伸出右手,便向他肩头背后颈项上,猛力一拍,解开他的穴道。

  马上就有一个弟子,拿着一碗清水,走到前面,满满吸了一口清水,然后照准冯风的脸上,“噗”!的一口喷去,这时只见那大力鬼手冯风,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头向后一仰,身子一挺,陡然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