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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山集》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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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龟山集卷二十五     宋 杨时 撰序

送吴子正序

六经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治之成法也其文自尧舜历夏周之季兴衰治乱成败之迹捄敝通变因时损益之理皆焕然可考网罗天地之大文理象器幽明之故死生终始之变莫不详谕曲譬较然如数一二宜乎後世高明超卓之士一抚卷而尽得之也予窃恠唐虞之世六籍未具士於斯时非有诵记操笔缀文然後为学也而其藴道怀德优入圣贤之域者何多邪其达而位乎上则昌言嘉谟足以亮天工而成大业虽困穷在下而潜德隐行犹足以经世励俗其芳猷美绩又何其章章也自秦焚诗书坑术士六艺残缺汉儒收拾补缀至建元之间文辞粲如也若贾谊董仲舒司马迁相如扬雄之徒继武而出雄文大笔驰骋古今沛然如决江汉浩无津涯後虽有作者未有能涉其波流也然贾谊明申韩仲舒陈灾异马迁之多爱相如之浮侈皆未足与议惟扬雄为庶几於道然尚恨其有未尽者积至於唐文籍之备盖十百前古元和之间韩柳辈出咸以古文名天下然其论着不诡於圣人盖寡矣自汉迄唐千余岁而士之名能文者无过是数人及考其所至卒未有能倡明道学窥圣人阃奥如古人者然则古之时六籍未具不害其善学後世文籍虽多亡益於得也孔子曰予非多学而识之予一以贯之岂不信矣哉武阳吴子正余之畏友也博文强识於诸子百氏之书无所不究循是而进益求古人所谓卓约者而守之庶乎其至矣区区於汉唐之士以多文自富务为辞章以惊眩末俗非善学也夫赠言为别以相规切盖古朋友之义也故於子正之行辄书以为赠

与陈传道序

予尝谓学者视圣人其犹射之於正鹄乎虽巧力所及有中否远近之不齐然未有不志乎正鹄而可以言射者也士之去圣人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所造固不同然未有不志乎圣人而可以言学者也自孔子没更战国至秦遂焚书坑儒士六经中絶汉兴虽稍稍复出然圣学之失其传尚矣由汉至唐千余岁士之博闻强识者世岂无其人邪而卒未有能窥圣学之堂奥者岂当时之士卒无志於圣人耶而卓然自立者何其少也若唐之韩愈盖尝谓世无仲尼不当在弟子之列则亦不可谓无其志也及观其所学则不过乎欲雕章镂句取名誉而止耳然则士固不患不知有志乎圣人而特患乎不知圣人之所以学也且古之圣人固宜莫如舜也舜之在侧微与木石居鹿豕游固无异於深山之野人也是岂以文采过人邪伏羲画八卦书断自尧典当是时六经盖未有也而舜之所以圣者果何自哉夫舜圣人也生而知之无事乎学可也自圣人而下则未有可以不学者也舜之臣二十有二人相与共成帝业者是果皆生知邪不然其何以学也由是观之六经虽圣人微言而道之所存盖有言不能传者则经虽具犹不能谕人之弗达也然则圣之所以为圣贤之所以为贤其必有在矣虽然士之去圣远矣舍六经亦何以求圣人哉要当精思之力行之超然默会於言意之表则庶乎有得矣若夫过其藩篱望其门墙足未踰阈而辄妄意其室中之藏则幸其中也难哉呜呼今之士未尝以此学也类皆分文析字屑屑於章句之末甚者广记问工言辞欲夸多鬭靡而已是乌用学为哉彭城陈君传道志学之士也其将之官也求予言故因为发之然未知陈君果以吾然为言邪其未以为然耶幸明吿我庶几其有警也

复古编後序

孔子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则图书之文天实兆之非人私智所能为也秦人以吏为师严是古之禁尽灭先王之籍汉兴去秦未远也科斗书世已无能知者况泯泯数千载之後乎扬子曰言心声也书心画也世传小篆盖李斯赵高之徒以反古逆乱之心为之其渊源可知矣三家之学与古文奇字缪虫之书并行於时虽去古浸远而六书仅存焉先王之时书必同文故建官以达之所以一道德之归立民信也汉初犹有六体课试之科有司举劾之令以同天下之习时变事异法亦随废故事作无正而人用其私古书几亡矣可胜惜哉吴兴张友谦中用意兹学着复古编三十年余矣而其书始成形声近似而用也不同盖眇忽之间耳其辨析厘正皆有稽据後之有志於古者必有取於斯也政和之初余居毗陵谦中以其书示余求文以为序余嘉其用力之勤而有补於字书也故为之说以附于其後谦中善篆用笔有古意当与李阳冰徐常侍并驱争先云

书义序

古者左史记言右史记动书者记言之史也上自唐虞下迄於周更千有余年圣贤之君继作其流风善政可传於後世者具载于百篇之书今其存者五十有九篇予窃以一言蔽之曰中而已矣尧之咨舜曰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夫三圣相授盖一道也贵为天子而以天下与人穷为匹夫而受人之天下其相与授受之际岂不重哉而所言止此仲虺之诰称汤曰建中於民箕子为武王陈洪范曰皇建其有极然则帝之所以为帝王之所以为王率此道也予故以一言蔽之曰中而已矣夫所谓中者岂执一之谓哉亦贵乎时中也时中者当其可之谓也尧授舜舜授禹受而不为泰汤放桀武王伐纣取而不为贪以至为臣而放其君非簒也为弟而诛其兄非逆也书之所载大伦大要不越是数者以其事观之岂不异哉圣人安为之而不疑者盖当其可也是尧典之书为让舜而作而其名谓之典言大常也盖苟当其可虽以天下与人犹为常而已後世昩执中之权而不知时措之宜故狥名失实流而为子哙之让白公之争自取絶灭者有之矣至或临之以兵而为忠小不可忍而为仁皆失是也又乌足与论圣人之中道哉国家开设学校建师儒之官盖将讲明先王之道以善天下非徒为浮文以夸耀之也以予之昏懦不肖岂敢自谓足以充其任哉姑诵所闻以行其职耳然圣言之奥盖有言不能论而意不能致者也诸君其慎思之超然默会於言意之表则庶乎有得矣

论语义序

学者之视圣人其犹射之於正鹄乎虽巧力所及有远近中否之不齐然未有不志乎正鹄而可以言射也士之去圣人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所造固不同然未有不志乎圣人而可以言学也道废千有余年百家之言盈天下学者将安取正乎质诸圣人而已矣夫论语之书孔子所以吿其门人羣弟子所以学於孔子者也圣学之传其不在兹乎然而其言近其指远世儒以其近也易之以为童子之习而莫之究入德之途背而去之如在荒墟之中曾无蘧庐以托宿焉况能宅天下之广居乎善夫伯乐之论马也以为天下马不可以形容筋骨相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则马之絶尘弭辙者无遗矣余於是得为学之方焉夫道之不可以言传也审矣士欲窥圣学渊源而区区於章句之末是犹以形容筋骨而求天下马也其可得乎余於是书已於牝牡有不知者盖多矣学者能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则於余言其庶矣乎

孟子义序

道之不行久矣自周衰以来处士横议儒墨异同之辩起而是非相胜非一日也孟子以睿知刚明之材出於道学陵夷之後非尧舜之道不陈於王前非孔子之行不行於身思以道援天下绍复先王之令绪其自任可谓至矣当是之时人不知存亡之理恃强威弱挟衆暴寡以为久安之势在此而已夫由其道则七十里而兴不由其道虽天下而亡古今之常理也彼方恃强挟衆而骤以仁义之言诱之动逆其所顺则不悟其理宜其迂濶而不足用也故辙环於齐鲁晋宋之郊而道终不行亦其势然矣虽膏泽不下於民其志不施於事业而世之赖其力亦岂鲜哉方世衰道微使杨墨之道息而奸言詖行不得逞其志无君无父之教不行於天下而民免於禽兽则其为功非小矣古人谓孟子之功不在禹下亦足为知言也今其书具存其要皆言行之迹而已君子之言行无所不在道肆诸笔舌以传後世皆所以明道也发诸身措诸用舍皆所以行道也世之学者因言以求其理由行以观其言则圣人之庭户可渐而进矣精思之力行之古之好学者皆然而亦不肖之所望於诸君也然圣道渊懿非浅识所知姑诵所闻未知中否诸君其择之反以吿焉是亦朋友之义也

中庸义序

伊川先生有言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中庸之书盖圣学之渊源入德之大方也孔子殁羣弟子离散分处诸侯之国虽各以其所闻授弟子然得其传者盖寡故子夏之後有田子方子方之後为庄周则其去本浸远矣独曾子之後子思孟子之传得其宗子思之学中庸是也孟子之书其源盖出於此则道学之传有是书而已世儒知尊孟氏而於中庸之书未有能尽心者则其源流可知矣予昔在元丰中尝受学明道先生之门得其绪言一二未及卒业而先生殁继又从伊川先生未几先生复以罪流窜涪陵其立言垂训为世大禁学者胶口无敢复道政和四年夏六月予得请祠馆退居余杭杜门却扫因得温寻旧学悼斯文之将坠於是追述先生之遗训着为此书以其所闻推其所未闻者虽未足尽传先生之奥亦妄意其庶几焉学者因吾言而求之於圣学之门墙庶乎可窥而入也

校正伊川易传後序

伊川先生着易传方草具未及成书而先生得疾将啓手足以其书授门人张绎未几而绎卒故其书散亡学者所传无善本政和之初予友谢显道得其书於京师示予而错乱重复几不可读东归待次毗陵乃始校定去其重复逾年而始完先生道学足为世师而於易尤尽心焉其微辞妙旨盖有书不能传者恨得其书晩不及亲受旨训其谬悞有疑而未达者姑存之以俟知者不敢辄加损也然学者读其书得其意忘言可也

孙先生春秋传序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後春秋作春秋之时诗非尽亡也黍离降而为国风则王者之诗亡王者之诗亡则雅不作而天下无政矣春秋所为作也故曰春秋天子之事也孔子殁更秦燔书微言中絶汉兴诸儒守专门之学互相疵病至父子有异同之论况余人乎然自昔通儒达识未有不由此而学也熙宁之初崇儒尊经训迪多士以为三传异同无所考正於六经尤为难知故春秋不列於学官非废而不用也而士方急於科举之习遂阙而不讲可胜惜哉高邮中丞孙公先生以其餍余尽发圣人之藴着为成书以传後学其微辞妙旨多先儒之所未言者啓其关键使学者以稽其门叩其户以窥堂奥岂曰小补之哉余得而伏读之不能释手闻所未闻多矣而其孙广伯乃以其书属余为序以予之浅陋使得挂名经端自托不腐岂不幸矣哉然承命以来于兹有年矣而不敢措笔於其间窃谓先生以宗工钜儒世所师仰虽片言寸简皆足以垂世传後况其成书邪晩学後进妄以芜辞圬墁之非惟不足以为重乃退之所谓言之适有累於高明也故絶意不敢为而广伯之请益至乃勉为之书其後庶乎如古之附骥尾者後之览者矜其意而勿诮焉可也

邹公侍郎奏议序

道卿邹公自少以道学行义知名於时其为人也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望之晬然见於顔面不问知其为仁人君子也其遇事接物犹虚舟然而坚挺之姿如精金良玉不可磨磷元符中用侍臣之荐擢居谏垣从人望也是时哲宗皇帝厉精求治用贤如不及一见即以公辅期之嘉言入吿无不从者适中宫虚位之久大臣欲自结於嬖昵之私为保位之谋迎意媚合不以正公力言之以为公议不允忤上旨奸谀之徒恶其害已相与协力挤之於陷穽之中又下石焉皆是也公之章留中不下乃伪为之加以诋诬不实之语【如取他人之子而杀其母之类】流布中外欲天下闻之真若有罪者其为谋深矣虽有端人正士无敢为公辩明者公既殁迨今二十余年昔之奸朋凋丧略尽而正论行焉真伪是非始有在矣绍兴三年其子柄集公之奏议一编属余为叙余於公非一朝燕游之好也知公为尤详其事之本末皆余所亲闻见者故详着之以昭示来世庶乎使小人知君子之为善终不可诬也公之将亡余适还自京师闻公疾革未及弛担即驰往省之见其苶然仅存余息然语不及私犹以国事为问盖其平生以天下之重为己任至垂絶而不忘也每追念及之怆然不能释呜呼世道凋丧久矣不复有斯人也

杨仲远字序

杨君敦仁以其名求字於予曰愿闻一言以进其不及自惟不肖何足以副其求然义不敢默乃吿之曰仁之道其至矣乎虽孔子犹罕言也况余人乎然试尝语子以吾所闻夫忠恕者仁之方也寛裕温柔者仁之质也齐庄中正者仁之守也发强刚毅者仁之用也无迷其方无毁其质慎守之力行之则仁其庶几乎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已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远乎今吾子以敦仁自名可谓知任重矣予愿以仲远配子之名益将期子於远也夫任重而不期於致远中必自画而已其於仁乎何与然古之为此道者果何求哉亦曰无迷其方无毁其质慎守之力行之而已反是而求所谓仁其庶几者非吾所敢知也於戏有名而不孚其实者古人耻之而今人不以为耻也吾子将有志乎古人而不免於今人则宜勉之毋忽云

邓文伯字序

武阳邓平更其名曰洵武间而语予曰平之名久矣未有知其为倒士也梦有神人吿我曰子之名平其字倒士使子之困穷也殆以是夫予觉而异之徐而思之意者殆天将啓予乎吾困穷之病将由此有瘳乎不然何神之吿我详而警我之至也越明乃以洵武易之吾子姑为我字之以相神之惠斯亦故旧之义也子其无辞予闻而诺之为之言曰夫一体之盈虚消息通乎天地应於物类则祸福之来兆於彼而此应之亦其理也然天棐谌命靡常而古之人所以应天者亦求诸已而已君宜勉之夫有武必济之以文请字曰文伯并为说以纪其事云

杨希旦文集序

先生讳某字希旦延平将乐人也自少以文行知名累举不第抱负其器退老於家以诗书自娱其为人敦朴夷易不事表襮睟然有长者之风乡党称其行焉先生既没逾一年其子【阙】道始集其遗文数百篇属予为序予告之曰士以一言轻重足以信今传後惟有德者能之予何敢当然幼尝得侍先生闲燕其善言懿行固已饫闻习见之矣俯仰十余年间先生之交游亲友凋丧略尽能知先生所为者渐不可得则予之素所闻见者犹当称述显扬之使後进者与闻焉况其遗文乎予虽不肖其何敢辞先生诗文清切平易不以雕琢为工览之者亦足想见其风度云

谢君咏史诗序

君子积学积文稽诸前言往行参以古今之变非徒侈闻见而已将以畜德而广业也昔在尧舜之为君禹稷臯陶之为臣相与都俞庙堂之上共熙帝载亦惟稽古耳况其下者乎然自汉魏而来更五代之季述史者皆有善善恶恶之意然而论不诡於圣人者无几矣士之欲稽古者将安取正乎扬子曰好书而不要之仲尼书肆也信哉是言古之人度在身操之以验物则审矣镜在心故物来而照之妍媸无逃焉夫不知明善以诚身而欲以一言订古人之是非未有能者也娄川居士谢君一日走仆致书踵吾门以其所着咏史诗合二编属予为序予闻谢君积十年之勤穷探博取而成此诗其用力多矣夫自溷於闾阎阡陌之中与编户齐民为伍乃独超然远览究知前世兴衰治乱贤人哲士之终始与世之老师宿儒并驱争先岂易得哉故予喜其为人而乐为之道也其诗词尤丽可观与夫是非褒贬览者当自有得也

田曹吴公文集序

吾郡审律先生集录其先君遗文数百篇以书属予为序田曹吾不及见其人因得诵其诗论其世稽其行事得其所以修之身刑之家施诸有政者为详焉而後益知嘉佑治平之间泽之入人深矣当是时学士大夫达而位乎朝则着之事业光明硕大追配前哲其不显而在下则载之空文犹足以私淑诸人如公之徒是也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後春秋作诗之存亡关时之盛衰岂不信矣哉公之仕不充其志而用不究其才故未老而归其平居暇日有动於中而形诸外者一见於诗其偶俪应用之文亦皆有典则其辞直而文质而不俚优游自适有高人逸士之气故其流风余韵足以遗其子孙化其乡人皆可见也今其子弟之贤者多隐德不求闻达而足以文行知名朝廷者二人焉审律其一也审律名仪去年以遗逸被召相君说之除大成府审验音律已而非其好也浩然有归志盖有公之遗风也公之诗文足以自表於世无待於余言至其所以遗子孙者世或未之知也故详着之使夫乐道人之善者与闻焉公姓吴讳辅字鼎臣

氷华先生文集序

氷华先生钱公讳世雄字济明常州晋陵人也公秊十六七时其诗已为名流所称比壮游东坡苏公之门与之方轨并驰者皆一时豪英而东坡独称其探道着书云升川增则其推与之意至矣然公以是取重於世亦以是得罪於权要废之终身卒以穷死公初在平江虽为郡贰而政实在公出老奸巨猾屏气惕息摧伏不敢逞而善良有所怙已而为有力者所困不得尽其所欲为者士论至今惜之而邦人之思愈久而不能忘也公虽退休益自刻厉日以诗书自娱无穷愁怼憾之气遇事感发一见於诗故其文於诗为多公既没其子诩集其遗文属予为序余窃谓东坡文妙天下为时儒宗士有得其一言者皆足以名世况知之之深乎则公之文固世所愿见不待余言而传也然公之平生交游执友凋丧略尽晩学後进无能知公者故余不辞而为之因以着其出处之大略云

王卿送行诗序

皇佑二年光禄卿赠太尉王公谢事南归在庭公卿大夫设祖道供帐都门外车数百辆自祁公而下六十有六人各赋诗以纪其行是行也蝉蜕嚣尘之中而高蹈物表与世之酣豢利禄而不知止者相去远矣昔二疏辞位而去都门供帐之盛则有之至若公卿大夫播之声诗垂耀无穷盖未之有也则公之归荣於二疏有光矣然余窃怪庆历皇佑间君臣一心收揽豪英如建厦然大而为栋梁细而为欂栌扂楔无不尽其材者究观六十有六人登金门上玉堂进居宰辅者殆不可胜数公以清名重德为时望所属而位止列卿高才远识独不究其用士论所以重惜之也昔公之子通奉公尝编集诸公送行诗为上下二卷欲镂板以传未及而没今其孙大夫始克成先志不远数千里以书属予为序夫成德之後苟非子孙世有人焉而能显扬无穷之闻者未之有也余以晩学後进虽不登公之门与闻謦欬之余音然得诸公之诗玩味之亦足想见其风度矣昔韩退之以文名擅天下犹以词列三王之次为荣耀余何人哉乃获载名诸公之间故承命不辞勉为之书

龟山集卷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