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巘双星》197
沈谦听后,不由暗中感慨武林之内无不是勾心斗角。
李庆突面现希冀之色,道:“途中曾闻少侠出言,可为李某盟弟何宗辉施治,但不知少侠可否赐允?”
沈谦略一沉吟,微笑答道:“无须在下诊治,只要准备一缸陈醋将伤者泡浸七天,内伤尽出肤现青紫,再服用去淤生血之剂,便可平服。”
李庆大喜,拱手称谢。
彭三畏突低声道:“少侠可是新近威震西川的沈谦么?”
沈谦道:“不敢当,在下正是沈谦!”
忽转目投在李庆脸上,神色肃穆,道:“李大侠说过芮如鸥酒后失言,据在下看来未必如此,安知不是有意,说不定芮如鸥现在已到了开远。”
李庆不禁一怔,面目大变,嗫嚅道:“这芮如鸥未免太阴险了。”
忽地,院外随风飘来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冰寒澈骨。
彭三畏与李庆两人立时窜出门外,抬目一瞧,只见六条面目深沉狞恶的黑衣人屹立在院中。
彭三畏一见这六人,心中猛凛,抱拳笑道:“原来是元江六友驾临,彭某不知失迎,请海涵是幸。”
心内不禁暗暗纳闷,他们为何来得这么快?
“路大鹏是伤在何人手中?”
沈谦一闪而出,沉声答道:“伤在沈某手中,他自无故寻衅,合该如此!”
那人桀桀一笑道:“杀人偿命!”,右手疾如电光石火般抓来,指风锐利,攻向沈谦胸腹三处重穴。
沈谦身形卓立不动,右掌一弧,轻描淡写地拍了出去。
那人只觉为一种绵软的内力将自己凌厉攻势封向外侧,不禁心中一寒。
只听沈谦冷冷说道:“且慢动手,沈某尚有话请问。”
那人退后一步,鼻中浓哼了声道:“有话快问。”
沈谦微微一笑道:“路大鹏伤在沈某手中,才不过一个时辰,你等为何闻信如此之快?”
那人阴阴一笑道:“这是丁某之事,不劳尊驾动问。”
沈谦朗声大笑道:“如沈某猜得不错,来在开远的武林朋友,不仅你们六位,同行的还有多人,来此何事六位本身尚懵然无知,是么?”
说完,又是一阵朗声大笑。
元江六凶面色顿变,眼中凶芒流转。
大凶忽地右手往腰间一搭,咔一声响霍地亮出一条四尺六寸的蝎子鞭,暗紫光华闪闪。
大凶冷笑道:“题外之言,不劳晓舌,你还是纳命来吧!”霍地一鞭甩出:“白蛇吐信”般箭射而出,鞭梢竟是朝李庆胸俞穴攻去。
劲风呼啸,奔电流星般凌厉无匹,距李庆胸坎仅两寸时,只听李庆一声大叫,仰面倒地……
元江大凶蝎子鞭梢距李庆胸坎二寸时,突由鞭梢射出三支细如牛毛暗黑毒针。
距离太近,又猝不及防,李庆於无可闪避之下,大叫一声,急智顿生仰身倒下。
沈谦最厌恶心术行事狠辣险恶之人,身形一迈,迅快无伦欺至元江大凶身侧,一把扔住了蝎子鞭,拧腕一震。
只听元江大凶狂吼一声,身形蹬、蹬、蹬,倒出三步,一条蝎子鞭被沈谦夺出手外,见大凶虎口裂开五分,血液淋漓,痛得面上变色。
沈谦以鞭当剑,急起一式“风雨漫天”,鞭影飞洒之下,元江六凶惨声中,横尸二对半。
只有大凶见势不妙,已凌空窜起,这样也为奇厉的鞭势扫中后股,剐下一大块股肉,血液溅飞如雨。
大凶轰的坠地,一跃而起,抱兜屁股豕突逃去。
这等盖世绝伦的武功令彭三畏等人惊佩震悚。
李庆道:“大凶丁洪逃走!恐怕战祸不免。”
沈谦微笑道:“如此重惩尚不知悔改,那是死星照命,可怨不得在下心狠手辣。”
彭三畏道:“事尚未可料,不过有沈少侠在,但可无虑。”
沈谦微笑不言。
街上两端人群如堵,拥挤得水泄不适。
彭三畏眉头一皱,吩咐镖局中人收埋五凶尸体,一面廷请沈谦进入镖局。
进得镖局大厅落座,彭三畏设下一桌丰盛的筵席,延请沈谦上座,镖局中镖师们作陪,纷纷敬酒。
正酒酣耳热之际,忽见江顺趋在彭三畏身侧,附耳低语一阵。
彭三畏一怔,抬目望着沈谦道:“据报元江大凶逃入东阀城厢朱家大屋,宅主人名朱奎,昔年在黑道上也是个赫赫有名人物,数十年前封刀息隐。
虽说不闻外事,但宅中经常出入有江湖巨憝邪擘人物,日前风闻有黑煞门中人物来至朱宅,依老朽猜测,这朱奎必与黑煞门暗有勾结……”
话犹未了,沈谦突哈哈朗笑立起,道:“在下慧欲去朱家大屋一趟,不知彭老镖主可否指点路径?”
彭三畏道:“老朽理当奉陪。”说时匆匆立起。
李庆及数名镖师亦愿追随沈谦而去。
当下众人出得长远镖局后门,由小巷僻径向东关城厢扑去。
朱家大屋,黑压压的一片,甲第连云,耸阁飞楼,远处已可瞥清朱宅建筑宏伟,气派甚大。
到得朱宅门前,只见黑甸甸大门紧闭。
彭三畏望了沈谦一眼,微笑道:“老朽我要献丑了。”
徐伸右掌,突吐气开声大喝道:“开!”
一掌虚空猛击了出去,轰的一声巨雷大响,只见两扇严闭的大门四分五裂,往内溅飞,声势骇人。
沈谦高声赞道:“老镖主,好雄厚的开碑掌力,在下愧不能及。”说时,已身如离弦之弩穿射入内。
众人纷纷窜入,沈谦目光落处,不禁一怔。
只见庄院中竖七横八,倒毙十数具尸体,死状至惨,脑骨震裂,胸胁断折,浆血污藉,似是为高手以重手法毙命,不忍卒睹。
沈谦望着彭三畏问道:“这是何故?”
彭三畏等人不禁面面相觑,略一沉吟,道:“老朽猜测朱宅必有巨变,朱奎本人亦不能幸免,我等不如进去瞧瞧。”
众人继续往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