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翼蝙蝠》7
陶九城道:“我们若都死在这里,谁将事情通知总铮头,你还在犹豫什么?”
张半湖亦道:“小姐的生命也都系在你的身上,不要管我们,快离开。”
秋菊一想也是,咬牙一点头,方待举起脚步,蝙蝠的声音又从梁上传下:“还想逃命吗?”
三人的说话,显然他都听入耳。
他屈指接又一弹,弯刀“嗡”的又一声龙吟。
秋菊举起一半的脚步不觉停下,张半湖忙催促道:“秋菊,别管他,快走!”
陶九城接道:“一切有我们,走!”
秋菊再点头,一转身,疾向茶寮外奔出。
陶九城即时一声:“上”右掌月钩一翻,身形拔起,直扑梁上的蝙蝠!
张半湖也不慢,大环刀“呛啷”暴响处,人刀亦急拔起来,凌空向蝙蝠斩去!
两人已不是第一次合作,攻势一展开,配合紧密之极,前后一齐向蝙蝠攻击。
蝙蝠瞪着他们冲上来,突然一声长啸,身形疾往上拔起,“噗哧”的将茶寮顶撞穿,飞射了出去!
整座茶寮那刹那猛可轰然倒塌下来。
陶九城、张半湖怎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身形正上拔,又哪里还来得及闪避,双双被压在茶寮之下。
谁也不知道好好的一座茶寮,怎么会突然倒塌,蝙蝠却是例外。
那座茶寮的所有支柱,实在早已被他弄断,只因为恰到好处,才没有倒塌。
蝙蝠现在这一动,力道实在是惊人,茶寮顶固然被他撞穿,那些支柱亦因为他这一撞之力离开原位,不倒塌下来才怪。
这一切后果早已在蝙蝠意料之中,“噗哧”的一声异响之中,他瘦长的身子已穿破寮顶飞出,双袖“霍”一振,蝙蝠般凌空掠下!
秋菊这时候已经奔出茶寮之外,出门才一步,轰然一声已入耳,她心头一震,回头望去,就看见茶寮已经倒塌下来,不由得当场怔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陶叔叔、张叔叔现在怎样了?
她正在奇怪,身后“飕”一声已然入耳,随即听到了蝙蝠那尖锐的怪笑声。
她吃惊回头,正好看见蝙蝠凌空落下,落在她身后半丈不到之处!
“蝙蝠!”她惊呼未已,蝙蝠人刀已向她射来!
闪电一样的刀光,闪电一样的刀势!
她右手急翻,长剑疾撩了上去!
这一剑看来已可以挡开蝙蝠那一刀,秋菊也是这样想,那知道一剑划出,竟有如泥牛入海!
“不好!”秋菊心头大震,剑方待回护,闪电一样的刀光已经从她的颈旁飞过!
一阵剧痛直入心肺,秋菊哀呼一声,倒了下去!
在她的颈旁已多了一道血口,深得很,鲜血泉水般怒射,溅红了老大一片地面!
她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再一动!
蝙蝠冷冷的一笑,将刀凑近嘴唇一吹,吹飞了刀上的余血,神态似乎有些惋惜,也好像并没有任何变化,始终是那么冷酷无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倒塌的茶寮一角陡然掀开,两条人影飕飕的矮身射了出来!
是张半湖、陶九城,他们一身灰尘,狼狈不堪,但兵刃仍然紧握手中,随时都准备出击!
他们立即见秋菊倒在地上,蝙蝠冷然站一旁。
两人相顾,陶九城连随道:“兄弟,你快逃,我拚命挡他一会。”
张半湖摇:“我与他拚个死活,你逃好了”陶九城道:“我左臂已受伤,血流不少,体力亦受影响,逃也逃不了多远,还是我留下!”
张半湖道:“可是……”
陶九城截道:“这不是你推我让的时候,再走就来不及了!”
张半湖一顿足。
陶九城接道:“秋菊已死,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人回报总镖头,好教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半湖盯着陶九城,终于道:“兄弟,你小心,我走了!”
陶九城道:“别婆婆妈妈,快走!”
张半湖一咬牙,霍地转身!
一声怪笑即时划空传来,那是蝙蝠的笑声,尖锐刺耳。
笑声一响,蝙蝠人刀就疾射了过来!
陶九城看在眼内,右手月钩一翻,口中猛一声咆哮,连人带钩,疾迎上去!
蝙蝠冷笑,半空中蝙蝠刀霍霍的挥舞,随着蝙蝠刀的挥舞,闪电也似的刀光一道道飞出,声势骇人!
陶九城生死已置于度外,右手钩“八方风雨”,疾攻向蝙蝠,也不管自己身上空门大露,一派有去无回之势!
蝙蝠并没有因此改变身形!
张半湖看在眼内,一声叹息,身形终于射出去!
他这边身形方动,那边蝙蝠的刀与陶九城的钩已相交。
“呛”一声,钩影尽散,蝙蝠只一刀便已化开陶九城那一招“八方风雨”,他的第二刀却没有出手,刀钩一触,身形立即藉刀疾弹了起来,半空中腰一拧,竟向张半湖那边扑过去!
这一下变化实在大出陶九城意料之外,急喝一声:“那里走!”身形一飘,疾追在蝙蝠的后面!
蝙蝠身形如飞,凌空一掠八丈,脚甫沾地,身形又起,再掠三丈,距离张半湖已不过七尺!
他落下的身形旋即又弹起,一眨眼已追贴张半湖,一声尖啸,蝙蝠刀疾削了过去!
张半湖耳听身后破空声响,心头大骇!
难道陶九城这么快便已丧命蝙蝠的刀下?
他不由自主回头,陶九城在望,才将心放下。
他当然也看见蝙蝠人刀向自己飞近来。
相距那么近,已非挡不可,张半湖大环刀回头之际已准备出手,这时候那里还敢怠慢,急一刀迎去!
“叮当”的刀与刀相触,张半湖被震退了一步,蝙蝠的身躯却向上疾拔了起来,凌空一折腰,弯刀又斩下!
一斩二十八刀,刀刀凌厉,闪亮的刀光一道电光也似,向张半湖射下。
张半湖大环刀厉叱声中翻飞,连接二十六刀,最后两刀再也接不下,第二十七刀将他的大环刀劈出外门,第二十八刀旋即抢进!
刀光一闪,裂帛声响,张半湖胸前衣襟陡裂,一股鲜血紧接着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