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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刀》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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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清风冷冷的道:“你当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却有。”

  张千户双眉紧皱,金棒连接柳清风八剑,双眉突一展:“你是说当年你向我借取黄金千两那件事情?”

  柳清风冷笑:“你到底想起来了。”

  “你是认真的?”

  柳清风道:“当时我虽然喝了一些酒,有些醉意,说的却不是醉话。”

  张千户道:“你却像在说笑。”

  柳清风道:“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向人借钱,你难道不知道,第一次向人借钱的人,面皮都是比较薄,只有像说笑那样,才觉得好过。”

  张千户叹息:“我们是好兄弟,你若是真的有些需要,又何妨直言?”一顿接又道:”当时我真的只以为你是在说笑,而且你也说不出其中用途。”

  柳清风苦笑道:“那是因为我说不出。”

  张千户有些诧异,秦独鹤冷笑插口:“你不是一向淡薄自甘?”

  柳清风道:“可惜我到底也是一个人,只要是人难免就会有欲望。”

  秦独鹤追问:“你的欲望是什么?”

  柳清风剑一缓,道:“女人。”

  秦独鹤怔住,张千户沉吟着道:“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曾经说过,只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女人,你也会成家立室。”

  柳清风道:“我总算找到了。”

  秦独鹤道:“就是那个女人要你千两黄金?”

  “不是她。”柳清风正色道:“是养她长大的人。”

  “她没有父母?”

  “有,只是家境贫困,自小就将她卖进青楼。”

  “你说他是一个妓女?”秦独鹤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千户亦一样大吃一惊。

  柳清风道:“她虽然是一个妓女,却出污泥而不染,一向只是卖艺,她非独漂亮,而且聪明,琴棋诗画,在我之上。”

  张千户点头。“难怪你对她这样痴心了。”

  秦独鹤忽然问:“她到底有多大?”

  柳清风道:“若是她没有死,今年应该有三十了。”

  秦独鹤又吃一惊:“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六十出头了。”

  柳清风道:“连她本人也不在乎,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秦独鹤怀疑道:“她真的不在乎?”

  柳清风冷冷道:“我的耳朵一向都很好。”

  秦独鹤倏的一笑:“我不是怀疑你的话,但总是觉得,这实在有些难以令人置信。”

  柳清风道:“你这个活殡,懂得什么?”

  秦独鹤笑笑道:“也许她对你真的有好感,而你也事实能够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觉。”

  张千户截道:“他既然认为是这样,你又何必浇他冷水?”

  秦独鹤轻“嗯”一声,柳清风怒道:“你们不相信?”

  张千户尚未答话,秦独鹤又道:“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你做他的父亲也已嫌大老。”

  柳清风断喝道:“住口。”

  秦独鹤又道:“她也许真的将你当做父亲一样。”

  柳清风大怒,剑一紧,疾攻秦独鹤,张千户金棒截下,道:“她就是因为你不能够替她赎身引致死亡?”

  “可以这样说。”

  张千户长叹一声,秦独鹤又道:“可以这样说,也就是说并不是这样。”

  柳清风恨恨的道:“我因自信一定可以筹到千两黄金,在那个鸨婆面前夸下海口,到时退回去,不免受尽了冷言冷语,而那个鸨婆亦因此而迫她另择人家。”

  秦独鹤道:“你没有因此作罢。”

  柳清风冷笑,秦独鹤接问:“那你采取了什么行动?”

  “我一怒之下,决定夤夜去将她劫走,但此事一发生,他们必定知道是我的所为,一嚷开来,我以后就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柳清风沉着脸,“除非安排得很好,或者安排一个意外,将所有人一并毁去。”

  张千户秦独鹤怔怔的望着柳清风。

  “所以我安排了一场大火。”柳清风剑停下,靠在假山之上,神情一黯。“在火起之际,我便去救人,那知道鸨婆已然将她弄到了另一幢楼子。”

  秦独鹤道:“想必是她考虑到你可能有此一着。”

  张千户接道:“莫非你也就是从那幢楼子烧起来?”

  “不幸正是――”柳清风的神情更黯淡。“我遍寻不获,抓人问清楚赶回去抢救,那幢楼子已经在火海中。”

  张千户一再长叹,秦独鹤看见柳清风的面色那么难看,到口的话亦了回去。

  柳清风接剑冷冷的瞪着二人:“这一切都是因为筹不到千两黄金引起,当时我就已发誓,总有一天要你们后悔。”

  “我们?”张千户急问:“还有谁,楚烈?”

  柳清风道:“不错,楚烈,我痛恨这个人有甚于你!”

  张千户道:“那又是为什么?”

  柳清风回答道:“我第二个找的就是他,虽然他没有你那么富有,但千两黄金在他来说还不成问题。”

  张千户沉吟道:“他应该比我更爽快,应该不会拒绝你的。”

  柳清风道:“他没有,可是他说的话我却是受不了,所以我只当醉话,没有再向他提及,第二天便告辞离开。”

  张千户道:“楚烈并不是一个口齿轻薄的人,绝对不是。”

  秦独鹤插口道:“他们当时都喝了酒,他说的不过是醉话。”

  柳清风道:“一个人有些酒意,脸皮通常都会比较厚一些,也容易说话。”

  张千户叹气:“楚烈喝酒,总是一壶壶的尽往咽喉倒下去,很容易醉得一塌糊涂,胡言乱语,自是难免之事,你又何必认真?”

  柳清风道:“他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就是醉话,也不会无的放矢,我不能不承认,他说的也实在很有道理。”

  秦独鹤嘟喃道:“不难想像他对你怎样说话。”

  柳清风道:“我却是绝不以为在摧残少女,你们亦应该知道,妻丧之后,从来我就没有再喜欢第二个女孩子,到那个年纪,突又起续弦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