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卷八百七十七◎总录部·方正刚
◎总录部·方正
夫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非义不苟合临难不苟免居之有常死而後已斯方正之士也。三代而下世道交丧在公寡秉彝之臣居乡乏不贰之老故其负特立之操者必出其类而有闻乎!时焉自尼父之生於周末历聘不遇未尝枉尺以全其道由是之後贤英继武乃有危言高论罔念俞合直躬守节不屈当涂遇事肆于剧谈处众持於正色意或小忤投劾而径归志之所存摈死而无变以至神奸屏伏顿消乎!气焰凶逆严惮为弭於雄棱斯盖禀五行之秀为万夫之特纯一耿介洁白贞固中立不倚确乎!其有常德者欤。
孔子过卫卫大夫王孙贾问曰:与其,媚於奥宁媚於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於天无所祷也。澹台灭明鲁人事孔子既受业退而修行不由径非公事不见卿大夫。
柳下惠为鲁士师(士师典狱之官)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苟直道而事人所至之国俱当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田子方魏文侯之师也。文侯之子子击逢子方於朝歌引车避下谒田子方不为礼子击因问曰:富贵者骄人乎!且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尔夫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贫贱者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若脱徙然奈何其同之哉!子击不怿而去。
汉辕固齐人也。以治诗孝景时为博士後为清河太傅免武帝初即位後以贤良徵诸儒多嫉之曰:固老罢归之时已九十馀矣。公孙弘亦微仄目而视固固曰:公孙子务正学以言无曲学以阿世。
辛茂为水衡都尉庆忌之子也。其兄通为护羌校尉遵为函门门都尉皆有将帅之风元始中安汉公王莽秉政见庆忌本大将军凤所成三子皆能欲亲厚之是时莽方立威柄用甄丰甄邯以自助丰邯新贵威震朝廷茂自负名臣子孙兄弟并列不甚屈事两甄。
後汉贾复字君文南阳冠军人也。封胶东侯加位特进复为人刚毅方直多大节。
申屠刚字巨卿扶风人性刚直忠正志节抗厉後为大中大夫以病去官卒。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太守宗资署为功曹後牢循诬言钩党(钩引也。)滂坐黄门北寺狱狱吏谓曰:凡坐系皆祭皋陶滂曰:皋陶贤者古之直臣知滂无罪将理之於帝(谓天帝也。)如其有罪祭之何益众人亦止太原闵贡字仲叔建武中应司徒侯霸之辟既至霸不及政事徒劳苦而已仲叔恨曰:始蒙嘉命。且喜。且惧今见明公喜惧皆去以仲叔为不足问耶不当辟也。辟而不问是失人也。遂辞出投劾而去(案罪曰:劾自受其劾伏而去也。投犹下也。今有投辞投牒之言也。)。
盖勋为颍川太守徵还京时河南尹朱隽为董卓陈军事卓折隽曰:我百战百胜决之於心卿勿妄说。且我耳勋曰:昔武丁之明犹求箴谏况如卿者而欲杜人之口乎!卓曰:戏之耳勋曰:不闻怒言可以为戏卓乃谢隽。
仇览字季智陈留考城人也。初入太学时诸生同郡符融有高名与览比宇宾客盈室览常自守不与融言融观其容止心独奇之乃谓曰:与先生同郡壤邻房牖今京师英雄四集志士交结之秋虽务经学守之何固览乃正色曰:天子设太学岂但使人游谈其中高揖而去不复与言後徵方正遇疾而卒。
公沙穆字文北海胶东人居建成山中依林阻为室独宿无侣时暴风震雷有声於外呼穆者三穆不与语有顷呼者自牖而入音状甚怪穆诵经自。若终亦无他妖异时人奇之终卒为辽东属郡都尉。
赵昱字元达琅耶人清已疾恶潜志好学虽亲友希得见之为人耳不邪听目不妄视太仆种拂举为方正。
魏张承河内武人也。与兄范避地扬州袁术备礼招请范称疾不往术不强屈也。遣承与相见术问曰:昔周室陵迟则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汉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广士民之众欲徼福齐桓拟迹高祖何如承对曰:在德不在强夫能用德以同天下之欲虽由匹夫之资而兴霸王之功不足为难。若苟僭拟干时而动众之所弃谁能与之术不悦是时太祖将征冀州术复问曰:今曹公欲以弊兵数千敌十万之众可谓不量力矣。子以为何如承乃曰:汉德既衰天命未改今曹公挟天子以令天下虽敌百万之众可也。术作色不怿承去之後魏武定冀州遣使迎范以疾留彭城遣承诣太祖太祖表为谏议大夫。
杜恕畿之子也。少与冯翊李丰俱随父任扌角相善及各成人丰砥砺名行以要世誉而恕诞节直意与丰殊趣丰竟驰名一时京师之士多为之游说而当路者,或以丰名过其实而恕被褐怀玉也。由此为丰所不善恕亦任其自然不力行以合时丰已显任朝廷恕犹居家明帝以恕大臣子擢拜散骑侍郎数月转补黄门侍郎。
常林为太常晋宣王以林乡邑耆德每为之拜,或谓林曰:司马公贵重君宜止之林曰:司马公自欲敦长幼之叙为後生之法贵非吾之所畏拜非吾之所制也。言者昔而退(初林少与司马京兆善太傅每见林取欲跪林止之曰:公尊贵矣。上也。及司徒缺太傅有意欲以林补之)。
徐璆字孟玉广陵人少履清爽立朝正色。
晋乐广为河南尹先是河南官舍多妖怪前尹皆不敢处正寝广居之不疑尝外户自闭左右皆惊广独自。若顾见墙有孔使人掘墙得而杀之其怪亦绝陈寿字承祚巴西安汉人少好学师事同郡谯周仕蜀为观阁令史宦人黄皓专弄威权大臣皆曲意附之寿独不为之屈由是屡被谴黜。
谢鲲字幼舆陈国阳夏人也。为东海王越参军事谢病去职避地豫章尝行经空亭中夜宿此亭旧每杀人将晓有黄衣人呼鲲字令开户鲲忄詹然无惧色便于窗中度手牵之髀断视之鹿也。寻血获焉尔後此亭无复妖怪。
宋臧焘字德仁东莞莒人也。初从高祖平京邑桓玄奔走高祖使焘入宫收图书器物封闭府库有金饰乐器高祖问焘卿得无欲此乎!焘正色曰:皇上幽逼播越非所将军首建大义劬劳王家焘虽复不肖无情于乐高祖笑曰:聊以戏卿尔永初三年为光禄大夫卒。
蔡兴宗为征西将军荆州刺史被徵还都时右军将军王道隆任参内政权重一时蹑履到兴宗前不敢就席良久方去竟不呼坐元嘉初中书舍人狄当诣太子詹事王昙首不敢坐其後中书舍人狄兴宗为太宗所爱遇帝谓曰:卿欲作士人得就王球坐(为吏部尚书)乃当判尔殷刘(殷景仁为尚书仆射刘湛为领军将军并执重权)并杂无所益也。若往诣球可称旨就席及至球举扇曰:君不得尔宏还依事启闻帝曰:我便无如此何至是兴宗复尔道隆等以兴宗强正不欲使拥兵上疏改为中书监。
孔季恭为吴兴太守加冠军先是吴兴频丧太守云:项羽神为卞山王居郡厅事二千石常避之季恭居厅事竟无害也。
南齐蔡约为司徒左长史高祖为录尚书辅政百僚脱履到席约蹑履不改帝谓江祏曰:蔡氏故是礼度之门故自可悦祏曰:大将军有揖客复见于今。
梁刘字仲宝晋丹阳尹真长七世孙也。少方正有器局。
何远为东阳太守为受罚者所谤坐免归远性耿介无私曲居人间绝请谒不造诣与贵贱书疏抗礼如一其所会遇未尝以颜色下人以此多为俗士所疾恶其清公实为天下第一居郡数见可欲终不变其心妻子饥寒如下贫者及去东阳归家经年岁口不言荣辱士类益以此多之。
傅昭为安成内史安成自宋以来兵乱郡舍号凶及昭为郡郡内人夜梦见兵马铠甲甚盛。又闻有人云:当避善人军众腾虚而逝梦者惊起俄而疾风暴雨忽便至数间屋俱倒即梦者所见军马践踏之所也。自後郡舍遂安咸以昭正直所致。
陈徐孝克东海郯人也。祯明元年入为都官尚书自晋以来尚书官僚皆携家属居省省在台城内下舍门中有阁道东西跨路通於朝堂其第即都官之省西抵阁道年代久远多有鬼怪每昏夜之际无故有声光或见人着衣冠从中出须臾复没或门阁自然开闭居者多死亡尚书周亻霍卒於此省孝克代亻霍便即居之经涉两载妖变皆息时人咸以为贞正所致张种字士苗吴郡人祖辨宋司空右长史广州刺史父略梁太子中庶子临海太守种少恬静居处雅正不妄交游旁无造请时人为之语曰:宋称敷演梁则卷充清虚学尚种有其风卒为金紫光禄大夫。
後魏崔光韶博学强识尤好理论至于人伦名教得失之间扌而论之不以一毫假物。
裴他字元化河东闻喜人性刚直不好俗人交游其投分者必当时名称清白任直卒为中军将军。
北齐魏兰根为定州长流参军丁母忧居丧有孝称将葬恒山郡境先有董卓祠祠有柏树兰根以卓凶逆无道不应遗祠至今乃伐柏以为椁材人或劝之不伐兰根尽取之了无疑惧。
许文经勤学方雅身无择行口无戏言位殿中侍御史。
後周王轨太原人也。性质直慷慨有远量临事强正人不敢干卒为柱国徐州都督。
卢光为京兆郡舍先是数有妖怪前後郡将莫敢居者光曰:吉凶由人妖不妄作遂入居之未几光所乘马忽升厅事升床南首而立。又食器无故自破光并不以介怀其精诚守正如此。
唐郑瑜字元伯郑州荥阳人也。性公直严重少言未尝以私人而人望其风亦不敢干以私所居皆有理绩後免相为吏部尚书卒。
武儒衡字庭硕宰相元衡从父弟才度俊伟气直貌庄言不妄发与人交友终始不渝相国郑馀庆不事华洁後进趋其门者多垢衣败服以望其知而儒衡谒见未尝取易所好但与之正言直论馀庆因以重之官至兵部侍郎。
晋桑维翰字国侨雒阳人也。少时所居尝有魑魅家人咸畏之维翰往往被窃其衣撮其巾栉而未尝改容後卒为中书令。
崔税字子文博陵安平人初为王瓒开封府从事性恬淡不汲汲於荣利非公事不造权政之门
◎总录部·刚
仲尼有言曰:刚毅木讷近仁。又曰:吾未见刚者则刚之为用其至矣。哉!中古而下乃有蹈道经德据法守礼激昂其志节奋厉其武健或人不我用则死坚阵以如归或时无已知则陷淫刑而不悔或纳忠而陈鲠议或守正而懋贞规或凌折于豪右或摈斥乎!奸佞以至对万乘之至尊亢志无挠蒙一惭之不忍拂衣竟去临危难而靡变保气节而克终斯皆禀绝异之姿怀卓尔之操者矣。若乃任威忤物好气自恃殒绝于小忿驰骋于末流者固在夫君子之後尔。
林不狃鲁士也。齐国书帅师伐鲁师及齐师战于郊鲁右师奔齐人从之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鲁士五人为伍败而欲走)不狃曰:谁不如(我不如谁而欲走)曰:。然则止乎!不狃曰:恶贤(言皆无战志恶足为贤)徐步而死(徐行而死言鲁非无壮士但季孙不能使)阳处父晋大夫聘于卫反过嬴从之(晋邑汲郡修武县嬴逆旅大夫)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以刚尚。《书》曰:沈潜刚克高明柔克(沈潜犹滞溺也。高明亢爽也。言各当以刚柔胜已本性乃能成全也。此在洪范今谓之。《周书》)天子一之其不没乎!(阳子性纯刚)天为刚德犹不干时(寒暑顺)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言过其行)故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刚则犯人)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
魏齐魏相也。亡之信陵君信陵君初犹豫未肯见因侯嬴之言驾如野迎之魏齐闻信陵君之初难见之怒而自刭。
汉周昌为人强力敢直言自萧曹等皆卑下之位至御史大夫。
郅都为中尉时丞相条侯至贵居也。(居大傲读与倨同)而都揖丞相。
汲黯为主爵都尉是时太后弟武安侯田为丞相中二千石拜谒弗为礼黯见未尝拜揖之。
李广武帝时为前将军与右将军赵食其合军出东道惑失道後大将军使长史持糒醪遗广(糒乾饭也。醪汁滓酒也。糒音备醪音牢)因问广食其失道状曰:青欲上书报天子失军曲折(曲折犹委曲也。)广未对大将军长史急责广之幕府上簿(之往也。簿文状也。音步户反)广曰:诸校尉亡罪乃者我自失道吾今自上簿至幕府谓其麾下曰:广结与匈奴大小七十馀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从广部行回远。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馀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矣。遂引刀自刭百姓闻之知与不知老壮皆为垂泣。
甯成为济南都尉而郅都为守始前数都尉步入府因吏谒守如县令其畏都如此及成往直凌都出其上都素闻其声善遇与结欢。
萧望之字长倩大将军霍光秉政长史邴吉荐儒生王仲翁与望之等数人皆召见先是左将军上官桀与盖主谋杀光光既诛桀等後出入自备吏民当见者露索去刀两吏挟持望之独不肯听自引出阁曰:不愿见吏牵持匈匈光闻之告吏勿持,於是光独不除用望之而仲翁等皆补大将军史。又元帝曰:萧太傅素刚望之终于太子太傅。
萧育字次君为茂陵令会课第六而漆令郭舜殿见责问育为之请扶风怒曰:君课第六才自脱何暇欲为左右及罢出传召茂陵令诣後曹当以职事对(贼曹决曹皆名後曹忿其为漆令言故以职事责之)育径出曹书佐随牵育育按佩刀曰:萧育杜陵男子何诣曹也。遂趋出欲去官明旦诏召入拜为司隶校尉。
後汉祭彤以太仆将万骑与南单于左贤王信伐北匈奴期至涿邪山信初有嫌于彤行出高阙塞九百馀里得小山乃妄言为涿邪山彤到不见虏而还坐逗留畏懦下狱免彤性沈毅内重自恨见诳无功出狱数日呕血死。
高获与光武有素旧师事司徒欧阳歙歙下狱当断获冠铁冠带铁诣阙请歙帝虽不赦而引见之谓曰:敬公朕欲用子为吏宜改常性获对曰:臣受性於父母不可改之於陛下出便辞去。
申屠刚性刚直忠正志节抗厉建武初徵拜侍御史迁尚书令謇謇多直无所屈挠。
戎良字子恭济阴人年十八为郡门下吏良仪容伟丽太守诸葛丰使合里写书从者诬良与婢通良刳腹引出肠肝示丰。
范滂汝南征羌人也。坐党事系黄门北寺狱狱吏谓曰:凡坐系皆祭皋陶滂曰:皋陶贤者古之直臣知滂无罪将理之於帝如其有罪祭之何益众人由此亦止狱吏将加掠拷滂以同囚多婴病乃请先就格遂与同郡袁忠争受楚毒桓帝使中常侍王甫以次辩诘滂等皆三木囊头暴於阶下馀人在前或对或否滂忠於後越次而进王甫诘曰:君为人臣不惟忠国而共造部党自相褒举评论朝廷虚构无端诸所谋结并欲何为皆以情对不得隐餙滂对曰:臣闻仲尼之言见善如不及见恶如探汤欲使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谓王政之所愿闻不悟更以为党甫曰:卿更相拔举迭为唇齿有不合者见则排斥其意如何滂慷慨仰天曰: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身死之日愿埋滂於首阳山侧上不负皇天下不愧夷齐甫ê然为之改容乃得并解桎梏仕为郡功曹。
许敬汝南平兴人有史诬君者会於县令坐敬拔佩刀断席曰:敬不忍与恶人同席。
陶谦性刚直有大节少举孝廉拜尚书郎除舒令郡守张磐同郡先辈与谦父友意殊亲之而谦耻为之屈与众还城因以公事进见坐罢磐常私还入与谦饮宴或拒不为留尝以舞属谦不为起因强之及舞。又不转磐曰:不当转耶曰:不可转转则胜人由是不乐卒以构隙後谦为扬武都尉时边章韩遂为乱司空张温衔命征讨。又请谦为参军事接遇甚厚而谦轻其行事心怀不服及军罢还百寮高会温属谦行酒谦众辱温温怒徙谦於边或说温曰:陶恭祖本以材略见重于公一朝以醉饮过失不蒙容贷远弃不毛厚德不终四方人士安所归望不如释憾除怨克复初分於以远闻德美温然其言乃追还谦谦至或人谓谦曰:足下轻辱三公罪自已作今蒙释宥德莫厚矣。宜降志卑辞以谢之谦曰:诺。又谓温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责思在变革谢天子礼毕必诣公门公宜见之以慰其意时温於公门见谦谦仰曰:谦自谢朝廷岂为公耶温曰:恭祖痴病尚未除耶遂为之置酒待之如初。
李法汉中人性刚而有节终于汝南太守。
盖勋为议郎董卓废少帝自公卿以下莫不卑下於卓惟勋长揖争礼见者皆为失色卓以为越骑校尉卓。又不欲令典禁兵复出为颍川太守未及至郡徵还京师时河南尹朱隽为卓陈军事卓折隽曰:我百战百胜决之於心卿何妄说。且我耳勋曰:昔武丁之明犹求箴谏况如卿者而欲杜人之口乎!卓曰:戏之尔勋曰:不闻怒言可以为戏卓乃谢隽勋虽强直不屈而内厌於卓不得意疽发背而死。
朱隽拜大司农献帝诏隽与太守杨彪等十馀人譬郭汜令与李亻和汜不肯遂留质隽等隽素刚即日发病卒。
魏陈宫字公台东郡人也。刚直壮烈汉末天下乱始随魏太祖後自疑乃从吕布为布画策布每不从其计太祖军至彭城陈宫谓布宜逆击之以逸击劳无不克也。布曰:不如待其来攻蹙著泗水中及太祖军攻之急布於白门楼上谓军士曰:卿曹无相困吾自首当明公宫曰:逆贼曹操何等明公今日降之。若卵投石,岂可得全也。下邳败军士执布及宫太祖皆见之与语平生故布有求活之言太祖谓宫曰:公台卿平常自为智计有馀今竟何如宫顾指布曰:但坐此人不从宫言以至於此。若其见从亦未必为擒也。太祖笑曰:今日之事当云:何宫曰: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死自分也。太祖曰:卿如是奈卿老母何宫曰:宫闻将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老母之存否在明公也。太祖曰:若卿妻子何宫曰:宫闻将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绝人之祀妻子之存否亦在明公也。太祖未复言宫曰:请出就戮以明军法遂趋出不可止太祖泣而送之宫不还顾宫死後太祖待其家皆厚於初。
审配字正南魏郡人为袁绍治中别驾绍死袁尚使配守邺太祖攻之太祖出行围配伏弩射之几中及城舀生获配太祖谓曰:吾近行围弩何多也。配曰:犹恨其少太祖曰:卿忠於袁氏亦自不得不尔也。有意欲活之配意气壮烈终无辞遂斩之。
何夔初为太祖司空掾属太祖性严掾属公事往往加杖夔常畜毒药誓死无辱是以终不见及。
夏侯玄为太常被收下廷尉锺毓弟会年少于玄玄不与交玄在囹圄会因欲狎而友玄玄正色曰:锺君何相逼如此也。
徐英字伯济冯翊著姓为郡功曹张既初为郡小吏英尝自鞭既二十建安初英为蒲阪令英性刚爽自负族氏胜既於乡里名行在前加以前辱既虽知既贵显终不有求於既既虽得志亦不顾计本原犹欲与英和尝因醉欲亲狎英故抗意不纳英由此遂不复进用故时人善既不挟旧怨而壮英之不挠。
文钦为扬州刺史亡入吴为都护假节镇北大将军钦性刚虽在他国不能屈节下人自吕据宋异等诸大将皆憎疾之惟孙峻常左右之。
蜀严颜为刘璋将巴郡太守张飞至江州生获颜谓曰:大军至何以不降敢逆战乎!颜对曰:卿等无状侵夺我州我州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也。飞怒曰:牵去砍头颜色不变曰:斫头便斫头何为怒也。飞义之引为宾客。
晋王逊为宁州刺史李雄遣将李骧渡泸水冠宁州逊使将军姚崇爨琛拒之战於堂狼大破骧等崇追至泸水透水死者千馀人崇以道远不敢渡水逊以崇不穷追也。怒囚群帅执崇鞭之怒甚上冲冠冠为之裂夜中卒。
周处仕吴为东观左丞孙皓末为无难督及吴平王浑登建业宫酾酒既酣谓吴人曰:诸君亡国之馀得无乎!处对曰:汉末分离三国鼎立魏灭於前吴亡於後亡国之岂惟一人浑有惭色。
王尼字孝孙初入雒诣东海王越不拜越问其故尼曰:公无宰相之能是以不拜因数之言甚切後东瀛公腾辟为车骑府舍人不就。
何无忌东海郯人也。少有大志忠亮任气人有不称其心者取形於言色位至镇南将军。
南齐裴顗少有异操宋明帝泰始中於总明观听讲不让刘秉席秉用为参军顺帝明末为奉朝请齐台建世子裴妃须外戚谱顗不与遂分籍。
卞延之弱冠为上虞令有刚气会稽太守孟凯以令长裁之愤不能容脱帻投地曰:我所以屈卿者正为此帻尔今已投之卿以一世勋门而傲天下国士拂衣而去。
梁任少好学早知名初宋丹阳尹刘秉辟为主簿时年十六以气忤秉子久之为奉朝请。
江子一为戎武将军南津校尉弟子四历尚书金部郎大同初迁右丞兄弟性并刚烈。
沈为寻阳太守仍为萧[A13C]达长史太守如故性倔强每忤[A13C]达[A13C]达衔之天监八年因入谘事辞。又激厉[A13C]达作色曰:朝廷用君作行事耶出谓人曰:我死而後已终不能倾侧面从是日於路为人所杀多以为[A13C]达害焉子绩累讼之遇[A13C]达亦寻卒事遂不穷竟。
陈孔仕梁为南昌侯相值侯景乱京城舀朝士并被拘絷或荐於贼侯子监子监命脱桎梏厚遇之令掌书记时景军悉恣其凶威子监景之心腹委任。又重朝士见者莫不卑俯屈折独傲然自。若无所下或谏曰:当今乱世人思苟免獯羯无知,岂可抗之以义曰:吾性命有在虽未能死,岂可<耳>(媚)凶鬼以求全乎!官至金紫光禄大夫领宏范宫卫尉卿。
袁宪仕梁为太子舍人及武帝作相除司徒户曹初谒遂抗礼长揖中书令王励谓宪曰:卿何矫众不拜录公宪曰:於理不应致拜卫尉赵知。《礼》曰:袁生举止详中故有陈汝之风。
傅绎为中书通事舍人文笔典丽然性本强不持简操负才使气凌侮人物朝士多衔之会施文庆沈客卿以便佞亲幸专制衡轴而绎益疏文庆等因共谮绎受高丽使金後主收绎下狱绎素刚因忿恚乃於狱中上。《书》曰:夫人君者恭事上帝子爱下民省嗜欲远谄佞未明求衣日旰忘食是以泽被区宇庆流子孙陛下顷来酒色过度不虔郊庙之神专媚淫昏之鬼小人在侧宦竖弄权恶忠直。若仇雠视耕民如草芥後宫曳绮绣厩马馀菽粟百姓流离僵尸蔽野货赂公行帑藏虚耗神怒民怨众叛亲离恐东南王气自斯而尽书奏後主大怒顷之意稍解遣使谓绎曰:我欲救卿卿能改过否绎对曰: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则臣心可改後主,於是益怒令宦者李善庆穷治其事遂赐死狱中。
北齐魏恺少抗直有才辩除青州长史固辞不就杨以闻文宣大怒谓曰:何物汉子我与官不肯就明日过我自共语是时文宣已失德朝廷皆为之惧而恺情貌坦然文宣切责之仍云:死与长史孰优任卿选一处恺答云:能杀臣者是陛下不受长史者是愚臣伏听明诏文宣谓云:何虑无人作官职其用此汉何为不放其还家永不用收采由是积年沉废。
唐李大亮外。若不能言而内刚烈不可干以非义或面陈是非心无屈挠位至兵部尚书。
薛万彻为宁州刺史坐房遗爱同谋伏罪临刑大言曰:薛万彻健儿也。留为国家效死万彻岂得坐房遗爱而杀之乎!遂解衣谓监刑者疾斫执刀者斩之不殊万彻叱之因何不加刀三刀乃绝。
王思礼为哥舒翰兵马使征九曲後期翰欲引斩之续命使释之思礼徐言曰:斩则斩却唤何物诸将壮之。
窦参代宗时为大理司直按狱江淮次扬州节度使陈少游骄蹇不郊迎令军吏传问参正词让之少游悔惧促诣参参不俟济江还奏合旨。
晋王权为兵部尚书高祖得契丹屈节以事之驰驿乘轺道路交织一日敕权为使权以前世累为将相未尝有称臣於戎虏者谓人曰:我虽不才今耄矣,岂能稽颡於穷庐之长乎!违诏得罪亦所甘心由是停住。
周王朴为枢密使朴性敏锐然伤於太刚每稠人广坐之中正色高谈少敢触其锋者故时人虽服其机辨而无温克之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