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天王之夜叉》48
饶是聂风曾身中三百多鞭,遍体鳞伤,他还是忍着满身重伤,在这日之内四出苦寻断浪,可惜,任他找至伤口再度迸裂,任他找至力竭声嘶,直至黄昏时分,断浪还是踪影无觅,最后,聂风惟有回到风阁里等。
盖因他深信,断浪若真的无恙回来,他一定会先来“风阁”与其会合,再一起上三分教场面见雄霸!
“风……少爷,算了。也许,断浪……已自行上了三分……教场,你……还是别太担心;你……为担心他,今日已整天……饭水不沾,整个人失魂落魄,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不若……先吃些东西,才再上……三分教场吧……”
孔慈早已为聂风在案上备了饭菜,如今连菜也冷了,可是孔慈虽苦口婆心相劝,聂风却仍兀自坚持:“不……!我一定要等浪回来……才与他一起上三分教场!浪一定会没事的!无论他在这日夜内遇上什么困难险阻,我聂风这个天资非凡的好弟弟,亦一定会安然回来……见我!他一定会!”
是的!聂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将会受雄霸如何重罚!他只担心断浪会否安然回来!他必须在自己去接受雄霸重罚之前,看见断浪安然无恙,他才去行安心!
然而,也许聂风已不用再上三分教场接受重罚了;就在这个快近子时的时刻,一个不想、不忍他去接受重罚的人,终于出现!
猝地,聂风与孔慈身后赫然传来了一个冷静的声音,道:“风。”
“你已经不用再上三分教场了。”
“我,将会承担一切!”
聂风与孔慈当场讶异无比,因为他俩已即时认出此人的声音属谁,更想不到这人竟可在身怀“冰心诀”的聂风耳下,完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二人身后,他的功力身手已暴强至此?
但难料的是,当二人随即回头一望身后来人之刹那,戛地“噗噗”两声!两人当场已被封了全身穴道,更惊见封他们穴道的人,真的是――
断浪!””
浪……?”聂风骤见断浪突然安全回来,本应喜出望外,可是此刻的他却是极度震惊!他早前受了三百鞭的重创,此时的身手纵已因伤重而大不如前,但至少也应远比平素的断浪快,然而,断浪竟可一出手连点他与孔慈大穴,这份修为之高,实在大出聂风意料之外。
而更令聂风震惊的是断浪脸上此刻的死寂表情,他心知事有跷蹊,愣愣的问:“浪……,你平安回来……就好了!但,你为何要封我和孔慈的穴道?你在这日夜内……究竟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断浪却只是简短回答:“风,对不起,我封了你和孔慈的穴道,只因我不想你们阻止……我今夜将要干的事!”
孔慈也震惊的插嘴问:“断……浪,你……你今夜要去干什么事?”
断浪默然不答,只是又从怀内掏出那个藏着铁尸雄蚕的皮囊,方才道:“风,孔慈,这就是雄霸要得回的铁尸雄蚕,我已经找回来了,是从秦宁父子身上找回来的!雄蚕,本来就是他们偷的!”
聂风骤见雄蚕,当场喜形于色:“那岂非真相大白了?浪,你我这就拿雄蚕给雄霸,一切岂不解决了?”
“不!”断浪蓦然摇头,对聂风道:“风,事情还未解决!因为若将雄蚕给回雄霸,玉儿姑娘的一双眼睛便没救,她将会今生今世都活在黑暗中,而玉前辈……亦不能达成救玉儿姑娘的宿愿……”
“玉儿……姑娘?玉前辈?他们到底是谁?”聂风虽隐隐感到断浪的苦衷,惟仍不知就里,不明所以。
断浪解释:“玉前辈就是当日于三分教场袭击雄霸的血红人影,雄霸曾害了他大哥一家,更毒盲了玉儿姑娘,所以,今次玉前辈找雄霸只为讨回公道,却想不到因为我当日要救你,令他最后反被雄霸三色指劲重伤……”
聂风听至这里,开始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恍然的道:“我明白了,所以,那次秦宁父子说你窝藏刺客,其实是真的!你是为了内咎才会冒险收容那个……玉前辈?”
“嗯!”断浪伤感点头:“不过……我也全不是因为内咎,因为玉前辈为了他大哥一家,不惜牺牲了自己的俊脸与及一生幸福成为夜叉,他,实在是一个值我断浪敬重及同情的人,更何况,雄霸当年谋害他大哥的所作所为实在天理不容……”
“公道……”
“自在人心!”
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
沧海人间,早已法不是法,理不是理,豺狼当道,虎豹纵横,谁强谁就有理!但有理并不代表有真理,有公道!公道,始终自在人心!
断浪一心相助玉三郎与玉儿,都只为他实在看不过眼,他无法过他心中的那一关!
聂风听罢断浪的话,似乎已愈来愈明白断浪的心,他忽然幽幽叹道:“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
“我的……好兄弟,你能为那个……玉前辈说出一句……这样的公道话,显见你已再不是当初那个对天下会众卑躬屈膝的……黄毛小子,你……真的已成熟了,我实在……很……安慰……”
说到这里,聂风的眼角竟隐隐闪过一片泪光,他是真的由衷为断浪懂得如何抉择而安慰,只是,他仍继续说下去:“但,浪,我的好弟弟,你能懂得公道,难道我聂风就不懂得了?你要帮那个玉前辈及那玉儿姑娘,难道大哥就不会主持公道,与你一起上三分教场向雄霸据理力争,好化解这场恩怨?浪,你为何认为我会阻止你去为他俩主持公道?你为何要封我穴道?”
聂风虽如此说,惟断浪却摇首苦笑:“风,不……可能的!即使你与我一起为玉前辈及玉儿取回公道,雄霸亦绝不会给回公道!你可知道,他为了将玉前辈斩草除根,昨夜还召我上第一楼,威胁若我不交出铁尸雄蚕,以及供出玉前辈所在之地的话,他,今夜便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
“什么?帮主要给风少爷的重罚,就是……要……挑断他的……”一旁的孔慈听至这里,当场震骇莫名!
聂风也是一脸死灭,他满以为自己曾为雄霸立下不少汗马功劳,雄霸今夜给他的重罚,顶多也仅是再多抽三百鞭甚至千鞭,如今乍听雄霸的狠心,不期然感到一阵心寒!
“所以,”断浪又续说下去:“风,即使你与我一起上三分教场亦于事无补!而且,更会因此事连累了你!既然如此,倒不如由我一人前去……”
“独力承担!”
“你……独力承担?”聂风讶然:“浪,你可知雄霸武功利害?此时三分教场又聚集无数门下,你此去根本完全无济于事!不若……我就带着这条铁尸雄蚕逃出天下救那个玉儿姑娘,至于失去铁尸雄蚕的罪名,就由我担当好了……”
断浪对于聂风于此时此刻,犹想为他以身顶罪,实在感动不已,可是他依然摇首,苦苦笑道:“不……!风,你是我最敬重的大哥,我怎能让你为我顶罪?我已经决定,先带雄蚕见雄霸,向他亲自承认是我偷了雄蚕,一切与你无干!然后,我才会以我新增的力量,希望可以杀出重围赶去救玉儿姑娘……”
“你……新增的力量?”聂风一愕,突然记起适才断浪的无声无息出现,以及其出手之快,问:“浪,你何来……新增的力量?”
断浪黯然的答:“因为,昨夜我已浸在夜叉池一日一夜!我已经成为夜叉!”
“我已拥有如夜叉般恐怖力量!”
“如……夜叉般的恐怖力量?”聂风与孔慈闻言双双愕然,聂风即时追问:“浪,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断浪又凄然一笑,答:“风,关于这道新增的力量,真是一言……难尽!我唯一可以说的,便是若我一动用这股力量,我的心……便可能会控制不住……而步向邪道,所以……”
断浪说到这里,满目更泛起无限伤感,他道:“所以,我唯一害怕的,便是有朝一日我心志倘真的变邪,我……会再记不起你这个我最敬重的大哥!为怕日后变邪的我会真的忘了你,风!就在我仍清楚记得你曾对我所有的关怀之时,为了谢你多年兄弟之情,请你-----”
“受浪一拜!”
天!断浪此语方罢,戛地“噗”的一声!竟然向聂风重重下跪,一直盈在他眼眶的眼泪,亦终于狠狠划了下来!
聂风与孔慈见状当场诧异莫名!势难料到,断浪会突然向风下跪!可是聂风虽然诧异,却并为断浪此跪而感动,他略显失望的道:“浪!你跪……我?你居然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