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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白头吟(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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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纪美废然地点点头道:“是的,念远原来计划是要等秦无极精疲力竭之时,由我们七人布天罡七星阵,合力群攻,再仗着那玉质的坚性,必可击碎他的护身真气,现在黄英一死,连七星阵都布不起来了。”

  杜素琼也不禁愁眉深锁,韦纪湄却豪气奔放地道:“杜阿姨,你别着急,等一下我凭仗所学,与他硬折几招!再消耗掉他一点体力,使他人还是有得手机会的!””

  秦无极哈哈大笑道:“混账小子!你打错主意了,我从你那个宝贝弟弟那儿,无意中得到利用毒蛇的汁液可以增长体力,早已有了准备,否则我今天连经几场硬仗打下来,不等你出手,恐怕也累死了。你别看我受了伤,真要等我筋疲力尽,只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还能活着,小子,你还是等着那位能干的妻子另外再出高明的主意吧!”

  韦纪湄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厉声大叫道:“秦无极!你别说混账话,我现在就挑你一场!”

  秦无极将那块圆玉嵌在掌心中大声笑道:“来就来!我正好拿你试试这块玉坚实到什么程度!”

  韦纪湄奋臂正待上前迎敌,忽然人群中出来一双男女,形容悲楚,那女子更是含着两眶清泪,惨声道:“韦首领,请你等一下,由愚夫妇先接他一场,我们深信在百招之内,还能勉强地支持下去,然后再由首领贵旅中五大高手,联袂迎敌,那时或许能侥幸奏效,除却此獠!”

  杜素琼已认出是向飘然与易静,失声叫道:“向大侠,易夫人,你二位是什么时候来的?”

  易静含泪不语,向飘然则戚声道:“我们到达之时,正是庄大哥遇难之际,深愧无以见故友,惟一死以报于地下……”

  杜素琼知道他俩与庄宁的关系,虽然有许多话想问他们,却因为不是时侯,故而默然退下。韦纪湄曾经在他俩昆仑山的别庄中小住数日,那时他还是以韩芝佑的身份,缅思往事,感慨颇多,此刻也不及问别后详情,仅是慎重地道:“二位之功力自毋庸说,但此獠心狠手辣……”

  向飘然不待他说完即摆手道:“首领不必关照,愚夫妇对此獠知之颇深,故而献身而出,但愿我们能如首领所言,耗掉他的部分精力,首领再续之以功……”

  韦纪循也只得退后了,秦无极对着这个人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厉声动问道:“你们有自信在我手中挡过百招?”

  向飘然愤然道:“当然!我们在广成子的地穴中幸逃不死,并蒙离垢大师多方指点,有许多功夫就是专对付你的!”

  秦无极不觉一怔道:“什么?离垢大师指点过你们的功夫?”

  易静不说话,举手就进击,秦无极一臂肩骨破碎,只能以单手应敌,双在空中劲力遥接,易静虽然被震退开去,秦无极却也身子连晃,口中怒啸连连狂吼道:“好家伙,那老奴才竟还对我留下这一手!”

  说完他好像疯狂一般,举手挥臂间,尽是狠毒无比的杀着,间夹无比的劲力,然而易静从容应付,每每在利用他的空隙反攻回去,战况激烈异常。

  大概过了二十多个照面,秦无极凌厉的攻势略略占到一丝上风,向飘然不敢怠慢,一挥手中的灵蛇仗也加入进去,以二抵一,将秦无极的凶焰又压了下来。

  这半途杀出的二人居然能抵住秦无极,不禁大出诸人意外,韦明远、杜素琼虽认识他们,却也不知他们的功力何以精深如许。

  杜念远也是略感意外,这一双夫妇她是认识的,而且是他们从昆仑山顶上世外乐园中引出来,介入江湖纠纷,可是他们进入墓穴之后,如何脱身之内情,却不得而知,只是听他们口中提到离垢大师,她总算约略地有点明白。

  事实上除了已死的离垢大师外,恐怕谁也不会清楚他们的动向,当他们出手除去端木方时,只有韦光与耿小红在场,小红死了,韦光又昏迷不省人事,因此他们的来去,只有给大家当做一个谜去猜了,除非他们自己来揭开这个谜底。

  可是他们有这个机会吗?

  易静服过雪参的元神,功力深厚,对于秦无极的硬拆,都是她接下来的。向飘然在旁只能抽隙进招,可是他灵蛇杖上的变化十分精微,所攻的部位也不过寥寥几处。

  秦无极一身的护体真气密如铜墙,然而独对那几个部位十分持重,向飘然的杖头未到,他赶紧就闪了开去,脸上的愤急之色也更显明,口中更是不住地怒骂,而且骂的对象,竟是那已故的离垢大师。

  杜念远观战片刻,忽然抬手将韦纪湄、宇文瑶、徐刚、孙霞、易水流、祝家华等人叫到她身边,沉声指示道:“你们看清那男的所攻的部位吗?”

  韦纪湄沉思不解地道:“看到了,他取的地方并不重要,那几处穴道又十分隐僻难及,我正怀疑秦无极何以对那些地方会特别慎重。”

  杜念远正容低声道:“秦无极一身功力异乎常人,那几处正是他的致命伤,这两个人既然受到离垢和尚的指示,想来他们对秦无极的了解颇深,等一下你们大家若针对着这些地方下手,说不定可以弥补天罡七星阵的不足!”

  韦纪湄犹是不解地道:“这两个还对付不了秦无极吗?”

  杜念远点头道:“是的,离垢和尚虽然伏下这一着暗笔,但秦无极究竟是他的孙子,人难免有私心,他指点之处必然有不足之处,可是我估计秦无极在胜得这二人之后,一定也累得够受了,天意命此二人此时前来,也许是秦无极命该当诛……”

  韦纪湄久经忧患,他已习惯于不对任何事存乐观之心,仍然担心地问道:“万一我们还是不行呢?”

  杜念远的脸上浮起一个凄然的微笑,接道:“我对任何事都作过一个最后的安排,那时我自然还有办法的……”

  韦纪湄诧然地问道:“你还有什么安排?”

  杜念远不回答,只是握着他的手,泪如雨下半晌之后,才惨声问道:“纪湄,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韦纪湄莫名其妙地道:“这还用问吗?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现在又是夫妇,虽然我对往事无法记忆,但是就凭你近两年来对我的情意,也足可使我终生铭感,何况我的一切大部分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杜念远将身子依偎着他,韦纪湄隔着衣服,也可感觉到她剧烈的颤抖,对她的反常举动感到十分惊奇。

  宇文瑶忽然也有所感,急忙道:“姊姊,你莫不是……”

  杜念远凄然一挥手道:“你们先退到旁边去一下,让我能单独地占有他片刻时光,也许以后的岁月都是属于你们的啦!”

  宇文瑶垂泪带着祝家华离去,这时连韦纪湄也感到事情不对头,正想开口说话,杜念远却伸手捂住他的嘴凄声道:“纪湄,现在什么也别说,一个女人能到我今天的这样程度,嫁到你这样的一个丈夫,我应该满足了,抱歉的是我无法给你更多,还几乎毁了你,幸好你自己能有所改变,没让我把错误犯得更多,纪湄,抱抱我……”

  韦纪湄只觉得心中一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惟有紧紧地伸臂搂着她。

  这两个人在众目联暖之下,做着如此亲呢的举动,四下之人,有一部分都把眼光从战局中移过来,好奇地盯着他们。

  然而韦纪湄漠然无党,杜念远的脸上更是洋溢着一片凄楚,带着少许悲壮,大有荆柯在易水之畔,高歌辞别之况!

  虽然她唱的是无声之歌,却能令每一个人都在心中领会。

  只有一个人被这种情景扰得心神特别不定。

  那是在激战中的秦无极,眼角瞥见杜念远偎依在韦纪湄怀中,竟起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激动,微一疏神下,被易静一掌扫过来,“啪”的一响,身子斜撞跌倒出去。

  由于这一声响,将大家的注意力又拉回到战场上,但见秦无极的身子平躺在地上,刚才被黄英击碎的胳臂已经为掌力击得血肉模糊,半边身子也被血迹染红了,痛苦地扭动着。

  大家立刻发出一阵欢呼,这凶狠不可一世的大魔头倒了下去,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幸的事呢?

  连韦纪湄与杜念远也从绊侧缠绵的忘我境界中惊醒过来,随着人潮,向秦无极的身边围过去。

  韦明远又兴奋又激动地朝易静一拱手道:“恭喜易夫人一击歼魔,从此天下安矣……在下代表天下武林朋友,向夫人致以无上的敬意……”

  谁知秦无极的身子突然在地上一弹而起,厉声大叫道:“没那么容易!”

  叫声中挥舞独臂,径直对准韦明远身前扑去,这一来大出众人意外,仓促间谁也来不及防备,眼看着他的手指就要抓到韦明远了,半腰里忽然抢进一道人影,硬往秦无极的手上撞去。

  秦无极已经杀红了眼,也不管那人是谁,单臂像一支利矛似的刺过去,惨叫声中,将那人由前心穿通后背。

  秦无极信手一甩,将那个人扔了出去,那人却是神骑旅中的副首领――入云流星徐刚,肺腑穿裂,立时气绝。

  秦无极此刻竟如一头疯兽,没有追击韦明远,独臂朝外一抢,劲力如潮涌出,连声惨叫中,地上又平添了五六具鲜血淋漓的尸体,那是逃得较慢的几个武林人士,功力较差,自然挡不住他疯狂的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