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白头吟(269)
庄宁怒喝道:“住口!你从十二岁跟我学艺,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会那样对你吗?泉儿配不上你,我知之甚捻,我会勉强你跟他好吗?七年授技,我不敢说对你有多少恩惠,可是你今天的行为太令我伤心了!”
黄英急泪交加地道:“徒儿幼遭不幸,承蒙师父收留抚育,感激不尽……”
庄宁盛怒未歇,凛然地道:“你还知道感激,那就更该知道我是如何教你的!”
黄英沉吟不语,庄宁又正颜道:“你忘记了吧!我不妨再提醒你一遍,我教你处人以恕道为先,以仁慈为本,以和平为上……”
黄英痛苦地道:“徒儿知道,可是徒儿另有隐衷。”
庄宁怒声道:“你知道!可是你的作为却完全违背了我的教训,你若是为了杀祖之仇,我还可以原谅你,可是你却是为了……”
黄英哀声道:“徒儿什么都可以依从,就是……”
庄宁沉声道:“就是今天一定要报仇是不是?”
黄英垂下头道:“是的!那是徒儿生存下去惟一的目的。”
庄宁面色微动,伸手朝地下一划,指风所及,地下立刻出现了一道深印,然后他才沉痛地道:“我多年对你的苦心是白费了,从今后我们情分已绝。”
黄英哭声道:“徒儿宁可日后再在师父面前认罪,今天也不能放过她!”说时指着杜念远。
庄宁寒着脸道:“你无需认罪,因为你已不是我的徒弟了,我也无法再干涉你的行为,可是你要记住一件事!”
黄英呆了一下,才抬脸道:“什么事?”
庄宁道:“你尽管随心所为好了,但是不许用我所传的功夫,否则我绝不会饶你,而且马上就制裁你!”
黄英掩面大哭道:“师父!你干吗尽帮着外人?”
庄宁漠然地道:“我谁都不帮,只是不愿意庄家的武功被用作去报私仇。”
黄英号陶大哭,宇文瑶走过去拖她一下道:“庄家的武功有什么了不起?你别急,再过一年,我保证你能随心所欲,只要你好好地跟着我。”
庄宁冷哼一声,杜念远也冷哼一声,黄英却被宇文瑶拖到后面去了,显然她是存心与庄宁断绝关系了。
庄宁轻叹道:“我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真后悔当初收留你。”
杜念远却冷笑道:“我倒不后悔当年放过你,老实说我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别说一年,十年我也不在乎。”
宇文瑶望她一眼道:“你还能括一年吗?”
杜念远冷笑道:“当然!你也许仗着功力胜过我,可是我已经把三蕊兰花服下去了,比功力未必输于你……”
宇文瑶大惊道:“你真这样做了?”
杜念远冷冷地道:“是的!我发觉雪苓已经无望后,第一件事就是服下三蕊兰花,我总不会傻得等你来夺回去吧!”
宇文瑶脸色大变,跨前一步厉声道:“那我更不能容你多活一刻了!”
说完双手作势,形将发出,杜念远冷冷地道:“你现在想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现在的局势我并不怕拼,而且还很喜欢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你明白吗?”
宇文瑶手势又停了下来,目光扫视在杜念远的脸上,像是在找寻着什么,杜念远哈哈大笑道:“你可是怕了?早在一刻之前,我眼下了三蕊兰花,还来不及行功,你要是想打的话,我最欢迎不过,有你这等高手喂招,二十回合之后,我的药力整个行开,那时可够你受的了!”
宇文瑶双目紧注,沉思有顷,才缓缓地道:“我承认你懂得很多,也承认你神通广大,三蕊兰花的秘密都瞒不过你,的确算得高明渊博……”
杜念远微笑道:“那不算什么,高官显爵固然动人,你却无法使每一个人都满足,因此你就无法永远地保持秘密。”
宇文瑶此时已恢复冷静,淡淡地道:“我知道宫中一定有人被你收买过去了。那没有什么了不起,而且我还不能承认你赢稳了这一场。”
杜念远微笑道:“你还有什么特别奇招?”
宇文瑶微笑道:“需要奇招的是你不是我。”
杜念远微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瑶笑道:“我记起三国志上一段掌故,孔明失街亭后,摆出空城计,假若换了我是司马鲸,诸葛先生就不会那么自在了。”
杜念远略微一顿道:“你可是怀疑我未曾服下三蕊兰花?”
宇文瑶道:“我绝不怀疑,可是愿意冒险。因为事实逼得我一试,否则我今后就永远没有赢的机会了。”
杜念远想了一下才微笑道:“那你就试试看吧。”
宇文瑶面色沉重地上前一步,双掌缓缓举起,显然是在拼命的一击,因为这一击的意义大重大了。
杜念远轻描淡写地背负着双手,完全不当一回事。
只有跟在她身后的蝴蝶红着急万分,因为全场只有她知道得最详细,显然她对杜念远的镇定已钦佩万分,可是……
宇文瑶双手微向前拍,立刻有一股劲力涌出,地下的冰霜砂石纷纷飞起,这是威力无限的一击。
杜念远却早有准备,轻轻一闪,完全躲开了掌锋,宇文瑶脸色大定,得意地失声大笑道:“幸亏我试了一下,否则可上了大当了。”
杜念远微微冷笑一声,突然转头对那怪人道:“你若替我挡一阵,我答应分给你一片三叶灵芝,那东西的效用比成形雪苓还要好得多。”
韦明远急忙道:“念远!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杜念远微笑道:“我必须这么做!有人要我的命,你肯替我代挡吗?”
韦明远沉声道:“那是你多行不义,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杜念远沉声道:“韦伯伯!我始终是尊敬您的,您说话可要慎重些!我从组下神骑旅后,哪一件事做错了?”
韦明远庄容道:“你每件事都找到个光明的借口,我无法找出你的过错,可是我也无法承认你的那些借口!”
杜念远微微一笑道:“韦伯伯!您说得太对了,我的每一个作为,都有着自私的打算,今天我不向您求庇护,是因为我知道您不肯帮忙的。”
韦明远变色道:“可是你也不能求他庇护,你知道他是谁?”
杜念远笑道:“我无需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的能力足够帮助我。”
“他叫端木方,他不是人,乃是一个未朽的厉尸,已经伤了不少人命,我们就是来消除他的!”
此言一出,所有不知情的人都吓了一跳,被称为怪人的端木方突然伸出一手,抵住杜念远的穴门,厉笑道:“这话一点也不错!老夫正是百余年前的一具未死厉尸,当初死不了,现在更死不了,拿来!”
杜念远穴道被制,神色未变,淡淡地道:“拿什么?”
端木方嘿嘿笑道:“三蕊兰花。”
杜念远轻哼道:“你不替我打发敌人,我怎会给你。”
端木方狞笑道:“老夫岂是受人差遣之徒,你不拿出来,我先杀了你!”
杜念远冷笑道:“三蕊兰花举世之珍,我怎会傻得藏在身上?”
端木方厉声道:“你说谎!”
手指猛一加力,杜念远立刻疼得全身乱颤,头上汗水直流,可是她居然忍住没有哼出一声。
韦明远愤形于色,几次想到出掌攻击,可是因为杜念远在他身旁而忍了下来,用眼望着庄宁与商渔。
他们二人亦是一般心思,虽然认为杜念远并不是好人,却不愿由自己动手杀她,即使是她与端木方在一起。
端木方等了半天,见杜念远始终没有开口,只得愤然地收回指劲,杜念远己是委顿不堪,跌坐在地上。
端木方想了一下才道:“快说,你藏在哪里?”
杜念远咬着牙道:“说了我仍不免一死,何必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