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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白头吟(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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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静黯然地叹口气道:“线扣上了,它一见到我,立刻像往常一样,扑到我的怀中,我乘机替它扣上丝线,他……”

  说到此处,她已泪落如雨,悲不自胜。

  恨天居士紧张地道:“怎么样?它有知觉没有?”

  易静仍在哭泣不答,恨天居士急得又问了一声。

  向飘然轻轻地道:“这有什么关系呢?”

  恨天居士急得一跺脚道:“怎么没关系呢?它是有灵性的东西,若是被它发现了用意,将母根移走,以后再也无法寻找了。”

  易静这才叹口气道:“没有!它什么知觉都没有,往常我都是采些野花替它装饰的,这次它以为还是惯例,高兴地跳跃而去。”

  恨天居士这才放下心去来歉声道:“对不起,在下得失之心过切,冒犯夫人了。”

  易静擦干眼泪道:“居士为了舍侄,冒险犯难,古道热肠,妾身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对居士的言语生怪罪之心呢?”

  恨天居士的脸上微微一红,望着天色道:“此刻红日已高,它大概是回根了,我们去吧。”

  向飘然踌躇地欲语又止,恨天居士见状奇道:“前辈还有什么问题?”

  向飘然顿了一下才道:“那白儿带着红线,所去的方向乃是林外的一处悬崖下面,那儿冰雪封冻,愚夫妇从未到过。”

  恨天居士微笑道:“这没关系,我们都携有御寒之物,那雪苓既具神效,它牺身的位置一定是在极为隐僻之所,才能生存至今。”

  向飘然摇头道:“居士不知道,那悬崖底下时常有怪声传出,据愚夫妇揣测,一定是隐藏着什么凶恶的怪物。”

  恨天居士顿了一下道:“天生灵物,当然会有什么巨虫恶兽护佑,不过我们不能半途而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向飘然诚恳地道:“以三位的武功,在下当然信得过,但是凡事似以小心为上,愚夫妇也想去助一臂之力。”

  恨天居士尚在沉吟,易静亦恳求道:“我们绝不是看不起三位,只因此举既然关系着舍侄的生命,我们怎能置身事外,再说万一三位有了不测……”

  恨天居士道:“为了跟庄贤弟的情谊,在下万死不辞!”

  易静感动地道:“居士义薄云天。愚夫妇更不能袖手旁观了,我们取雪苓之后,还要麻烦居士拿去解救舍侄性命。”

  恨天居士微笑道:“在下等若有不测,夫人自己送去也是一样,庄贤弟此刻在哈密的聚贤客栈养伤,那地方很好找。”

  易静面有难色道:“妾身早年曾与家兄反目,发誓不通往来,是以妾身虽对舍侄十分关心,却不愿见他的面。”

  恨天居士又想了一下才道:“能得贤夫妇为助,自是再好不过,在下原来之意是怕贤夫妇对那白儿情感很重,不忍见其受害。”

  易静垂泪道:“我连丝线都系上了,还有什么不忍呢?”

  恨天居士双手一拍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吧。”

  说着仍由向飘然前行,穿过松林,只见松根之下,到处都冒着细细的白芽,表示着底下都有雪苓。

  恨天居士用手拔起了一枝,见革根已变成了红色,持在手中玩赏了一下,纳于怀中道:“这些雪苓也有近千年的火候了,若是放在平地,一枝怕不值几千两银子,此物常服能延年益寿……”

  向飘然随之一笑道:“愚夫妇常时以此为食,却不知有此好处。”

  说着又走了一阵,林尽云重,那根红线仍是无限止地延展前去,直到一块巨石上,开始向下延伸。

  恨天居士在石上向下望了一眼道:“这儿是它的归路,但不知下面是何情形?”

  向飘然道:“愚夫妇虽居此近十载,足迹仅到此为止,下面寒冷不堪,没有必要,自然无须前去履险。”

  恨天居士叫蝴蝶红与东方未明将皮裘都披了起来,又将随身携来的长绳,系在一株巨松上,另一头垂了下去。

  向飘然道:“方才兄弟投石试声,底下不过十丈高低,而且占地很广,不用绳子也可以自由上下的。”

  恨天居士微笑道:“贤夫妇功力深厚,不畏寒冷,自然是不需要,在下与这两个从人下去时还可以,只怕底下寒冷彻骨,双腿冻僵了,纵跳不便,这绳子就有用了。”

  向飘然钦佩地道:“居士心细如发,处事周详,兄弟十分折服。”

  大家都屏挡了一下,仍是由向飘然为首,一一跳了下去,脚踏实地后,眼前仍是一片云雾,茫不见物。

  蝴蝶红在雾中惊叫道:“主人!这儿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寻找法?”

  恨天居士想了一下,高声叫道:“红儿,把你胸前的皮衣撕开,里面有一颗东西,你拿着朝我们后面的石壁上用力摔过去。”

  蝴蝶红嗯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裂革声,然后惊叫道:“这是什么东西呀?主人!您什么时候藏在我身上的?”

  恨天居士沉声道:“别多问了,快照我的话做。”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夹着一阵强烈的红火。

  满眼的云雾都被那阵巨响震开了,大家才发现自己停在一片石原上,怪石峥嵘,形势险恶。

  向飘然吁了一声道:“想不到底下是这副模样。”

  蝴蝶红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手中的那粒东西有这么大的作用,瞪大了眼睛,娇憨地笑问道:“主人!那东西真灵,到底是什么呀?”

  东方未明答道:“信炮!”

  蝴蝶红仍是不解地问道:“什么信炮?”

  东方未明还想回答,被恨天居士用眼一横,立刻噤口不言,恨天居士却特为岔开这个话题道:“此地终年被寒气所封,那阵雾气实在是一种寒凝的干气,我在未来之前,已经想到有这种情形了。”

  向飘然一叹道:“居士不愧高明!兄弟居此多年,常思四处探寻一番,每为云雾所苦,就是没有想到这种方法。”

  易静轻喟一声道:“居士这一炸虽将云雾廓清,视界得明,可是我们指为南针的红钱也被炸断了,到哪儿去找白儿的下落呢?”

  众人闻言俱都为之一怔时,恨天居士微笑道:“夫人无须担心,在下开雾之前,已然想到这一点,那根红线此刻好端端的在我脚下,贴地而伏,火力不及。”

  易静放眼望去,果然那根红线安然无恙,不禁叹道:“居士心机之密,实非常人所能及于万一,舍侄能够追随左右,实在是他前生修来的福气。”

  恨天居士微笑道:“夫人请放心,在下对庄贤弟视同手足,否则也不会为他卖这么大的力,登山求药了。”

  易静脸色动了一下,开始循线前进,向飘然立刻伴随在她的旁边,生怕她遇到危险,情义十分深厚。

  恨天居士见状暗中摇了一下头,眼中隐有泪意。

  东方未明与蝴蝶红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没出声。

  恨天居士的处心十分周密,那团红线准备得也很长,一行五个人绕过许多石笋,红线却蔓延到一个山洞里去了。

  向飘然与易静到了洞口,自然地停住脚步。

  恨天居士趋前审视了一下,蹙着眉头道:“此洞深四十丈,不知里面有何蹊跷。”

  向飘然奇道:“居士由何得知深浅?”